第二章 礼物

    将臣与玄镜刚好错过了这一幕,他们来的时候,只是看到唐三成与沈冰相拥在一起,其他人围着他们,正欢呼着。
    “看起来我们错过了好东西。”将臣哈哈大笑,转头看着玄镜:“玄镜兄,你好像有喜事临门了。”
    唐三成一直傻笑,他的确是按照七邪说的办法,遵从自己的心,没有用花言巧语,没有甜如蜜的承诺,他想要的就是把沈冰牢牢套住,不再让她茫然,七邪是高人啊,自己果然就成功了,他拉着沈冰走到玄镜的面前:“现在应该换个称呼了。”
    沈冰的面色一红,瞪了一眼唐三成,还是乖乖地冲玄镜叫道:“爸……”
    将臣抚掌大笑,玄镜想到琦真,今天要是她在场,那该多好,他嘴角扬起来:“好事成双,今天这事情,三成你干得不错!”
    良辰美景说道:“趁着今天,一起把事儿办了吧。”
    沈冰笑道:“今天的主角是白逸和符羽,我和唐三成可不能抢了他们俩的风头,好了,现在两位前辈也到了,我们的重头戏应该开始了吧?”
    唐三成与玄镜设下了障眼法,这一夜,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原本这里就没有人来,现在一来,这里彻底成为他们的地盘了。
    白逸符羽牵着手从崖棺里走了出来,俊男美女让人眼前一亮,尤其两人的苗族打扮,让白逸比平时更添了几分俊逸,至于符羽,想白逸当年被她的苗族打扮所打动,定然就是适合的,今天的婚服又多加了一些配饰,配饰虽多,但大多简洁,与符羽的风格相符,两人一牵手出来,大家就发出了欢呼声。
    将臣突然一手一挥,有些月白色的光点朝两人扑过去,随即散落在两人身上,就像从月亮上面投射下来的光点,柔和,宁静,光的花朵落在地面上,悄然消逝……
    良辰美景却以为那是在变魔术:“真美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步家兄弟则对视一眼:“神人啊,是像唐三成一样的法术吗?”
    唐三成说道:“你们这话乱了辈份了,那是我前辈才对,我这点功夫,在前辈面前只是皮毛罢了。”
    两人牵手出来,原本依照苗族的婚礼习俗,远不止这么简单,新娘出门时,父母或叔伯要给一把青布伞,名曰“遮羞伞”,现在的确有一把青布伞,由沈冰打着,原本要有姐妹们相随,现在这一环节则免去了,两人径直走到了空地上的火堆前。
    唐三成和七邪分别送上同心酒和连心肉,让两人共吃共饮,将臣和玄镜一直哼唱着一首听上去很悠远古老的曲调,后来唐三成才知道,那是上古时,每有新人时,部落里会吟唱的一首祝辞,没有词,只有调,说也奇怪,配合此时此景,却是十分合适。
    完成了这一环节,掀酒就开始了,这是苗族婚礼中最有趣味的一个环节,所有年轻人围着新人,有人说新娘美,有人则说新娘丑,引以为笑,烘托气氛,唐三成平时被白逸吐槽惯了,今天来了一个报仇的机会,虽说一般是对着新娘掀酒,他今天趁这个机会疯狂吐槽白逸:“白逸,你最喜欢装了,自以为是。”
    白逸的面色微变,符羽好笑,马上说道:“这是必经的环节,有掀酒才是真正的苗族婚礼,你可不要扫兴,这种时候说的话都非真非假。”
    非真非假?白逸挑了挑眉毛,强忍下去,沈冰与唐三成一唱一和:“白逸,你长得可真俊俏,就像民国时期的富家公子误闯到了苗寨!”
    良辰美景平时就活泼,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少得她们?姐妹俩和步家兄弟也围攻起白逸来,一夸一贬,弄得白逸哭笑不得,偏偏小狐和小山、丛阳也要凑热闹,也就七邪和两位前辈淡定一点,只是在一边观战,也不施以援手。
    平时淡定理性的白逸,今天就被整了个彻底,想想一生也就一次,更不能扫了符羽的兴,愣是咬着牙直至结束,所有人已经欢乐得七仰八俯,喜宴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锋,符羽见到了白逸的这份心意,也是满足不已。
    至于丛阳,则庆幸没有带乔儿来,乔儿已经大腹便便,行动极不方便,最近可能就要临盆了,丛阳想到自己和乔儿并未举行婚礼,再看符羽白逸这般幸福,也想着乔儿生产之后补上这一局。
    大家欢乐过后,终于困了,在空地上搭了帐篷休息,将臣与玄镜走到了白逸符羽面前:“知道你们可能不缺钱,不过这两样东西是我们的心意。”
    两人带来的是一颗夜明珠,一拿出来,光辉可比月光争辉,还有一样,却是一只头饰,玄镜说道:“这只发饰,是辛追夫人用过的。”
    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是从哪里弄来的,提到辛追夫人,就不得不提马王堆,那是已经被开采过的古墓,马王堆里有不少已经出土的宝贝,这只头花,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之中,比较有名的是素纱禅衣。
    白逸正想到此,玄镜说道:“可惜,要是能够拿到素纱禅衣做恭贺的礼物,最好不过。”
    “老兄,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了。”将臣说道。
    白逸听得心惊,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这两人拿不到的吗?素纱禅衣,是世界上现存年代最早、保存最完整、制作工艺最精、最轻薄的一件衣服。
    相传唐代的时候,有个阿拉伯商人在广州拜见一位官员。他突然发现这位官员身上有一颗黑痣居然透过薄薄的衣服显露了出来。正当他目瞪口呆的时候,官员问他:“您为何盯着我的胸口呢?”阿拉伯商人忙回答:“哦,我在惊奇为什么透过双层衣服还能看见您胸口的一颗黑痣。”官员听后大笑了起来,拉开衣服让商人看个仔细。原来他穿的衣服不止两层,而是五层!
    看到白逸感慨的表情,将臣与玄镜对视一眼:“怎么,不喜欢么?”
    “哪里,”符羽说道:“能够拿到辛追夫人用过的头饰,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将臣笑道:“你们夫妻俩也是奇怪了,一般来说,婚礼上所收的礼物若是死人用过的,这可是大忌讳了。”
    “我早说过了,他们不会在意。”玄镜说道:“
    “我们才不会在乎这个。”白逸说道:“两位前辈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两人对如何取来这东西的只字不提,见两人满意,也心满意足地到一边去休息,唐三成等人自然也有准备,各色礼物,惹得符羽连连责怪他们,其实不用费心的,几番推辞下来,众人都散去了,白逸与符羽终于进了崖棺,来到那温泉边上,边上已经铺好了被褥,两人躺下去,两人的手一直紧紧地牵着,这个原来充满了神秘与恐怖的地方,此刻已经被甜蜜包裹了,两人四目相望,虽然无言,一切尽在其中了。
    白逸说道:“其实我也为你准备了礼物。”
    “同心结?”符羽有些惊喜。
    “这是我悄悄地回去秦朝带回来的。”白逸说道:“同心结来源于《诗源》,说文胄与邻妇姜氏相爱,文胄送姜氏一枚百炼水晶针作为信物,姜氏打开箱子,取出连理线,穿上双针,织同心结回赠文胄。”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知结心肠。坐结亦行结,结尽百年月。”符羽心里一动,念出了孟郊的《结爱》。
    “其实这一个同心结,还有个说法。”白逸说道:“民间传说,秦始皇曾经与民间一位采药女阿房相恋,这个同心结是他送予阿房的定情信物。”
    后人因传说秦始皇是为宠爱的妃子而造阿房宫,此女便被世人称之为阿房女,至于这位阿房女是谁,来于何处,并没有定论。
    “这果然是真的吗?”符羽心中一惊:“真有阿房这个人?”
    “我能从秦时带回这个东西,你觉得真与不真?”白逸说道:“秦皇可以为了阿房建造阿房宫,我为了你,可以付出的更多。”
    符羽堵上了白逸的嘴:“不用说了,我的心意与你一般。”
    两人在崖棺上浓情蜜意,将臣却独自站在外边,抬头望着天空上的月亮,玄镜走了过来:“怎么,今天是触景生情了吗?”
    “我记得那一天,也是这么地圆满。”将臣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有白逸的能力还真不错,以后不愁没有好酒喝了。”
    “你这是在和我转移话题?”玄镜不满地骂道:“老狐狸。”
    “你明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将臣说道:“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是休止符,可是过去的回忆却不能休止,以前的萧宁长得与芜一模一样,我却丝毫没有动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玄镜不语,将臣说道:“芜就是芜,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人而已,就算长相一模一样,那又如何?”
《诡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