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
当被僧人念咒施法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便被鬼差带去给七叔的孩子换魂。
整个换魂的过程是非常惊险的,七叔一直希望能拥有自己的骨血,所以他找代孕生下了骨肉交给胡冰抚养。
胡冰一直想要把她的孩子复活,可由于没有亲眼见过孩子长大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胡冰想到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在整整十八年的期间,我与七叔的孩子同时生长。
爷爷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没有说破十几年前那场大火。
爷爷利用七叔换魂的方法偷梁换柱,将我魂魄换到另外的身体,事先需要换魂的身体必须口含九阴养命丹,当她将要成功的时候,爷爷、穆文斌、刘萍他们三个同时出手,让辛辛苦苦十几年的胡冰为我做了嫁衣。
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筹谋了十八年,爷爷虽然没杀人,可他明明知道有很多人会死,却仍然坚持这样做,这又与杀人何异?
深知爷爷为人的我,难以想象他这些年以来承受着多大的自责,可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
他在痛哭的时候,我也跟着他一起流泪,摸了摸身体,除了比以前瘦弱点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七叔被抓了,爷爷他们暗中调查将七叔曾经所有的恶行举报,他也因此受到审判。
而胡冰就是那个中医艾灸堂的少女,自从十几年前受过伤之后,她始终利用人茧之术来保持青春。
两个人背地里做过很多歹毒的事情,我盯着爷爷的双眼,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明知道七叔在做什么却不阻止?
爷爷目光深沉的望着父母的牌位,他长叹口气,令我心里也升起了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件事,在我们爷俩心中算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灰衣鬼僧后来被无罪释放,他们并无直接的证据证明鬼僧杀人,何况,人家还有着正儿八经的身份。
鬼僧并不是汉传佛教的僧人,他们修行的是古印度婆罗门教,之所以入庙为僧,完全是为了方便掩护,其实背地里扮演着收钱办事的买卖,经常出去立阴庙,制造神迹来赚钱,只要给钱,亲爹都能给卖了。
鬼僧的起源还要追溯到唐玄奘回归中原之后,他打开华夏与外界的教派往来,渐渐的有许多的外来僧人宣传自己的教义,这些人不仅仅懂得法术,又深明奇淫技巧,非常受达官贵人的推崇。
因此也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特权,有一则受到当时最高级别的赞赏便是将寺院的大门刷上朱红色。
妖僧霍乱屡见不鲜,在安史之乱的时候,大将郭子仪李光弼组织军事不断打击外敌,安禄山内部又发生权力的争斗,两种作用的交叉令这场大乱得以平息,可笑的是,唐肃宗皇帝认为是他手下一个叫‘不空’的僧人念经,求得佛祖的保佑,才使得这场大乱平息。
包括后来的唐宪宗皇帝,他竟然在皇宫中迎佛骨入朝,等等愚昧的事情层出不穷,而导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灰衣鬼僧,他们崇尚权势,喜欢金银,与正统的佛教背道而驰,可由于打扮的光鲜亮丽,始终无法被人识破。
直到唐武宗继位,一场清理佛教的大事发生,这让许许多多真正的修行者也遭受磨难,可鬼僧们逃离之后遁入民间,仍然干起坑人害命的买卖。
我虽然活过来,可爷爷却说,这条命是在阴曹地府的换来的,如果想要安享晚年,必须如出马仙那样躲过三灾六难。
所谓三灾六难,分别是天灾、地劫、人祸。
六难指着的是:金难、土难、水难、木难、火难、心难。
需要每三年度一次大灾,每一年承受一次劫难,三灾六难完全度过,需要九年的光景。
未来的事情真的如爷爷所说的那样,换魂之后,灵魂是自己,容貌是自己,可身体却不再如当初那样健硕。
爷爷没有让胡冰活下来,七叔在妻子死后也疯了,后来被移交到精神病院看护后,我还曾以亲属的身份探望过他,他在见到我时非常兴奋,不断的拍打玻璃,大声喊:“叫爸爸叫爸爸。”
我对他完全提不起什么恨,就像爷爷所说的,杀害我父亲的是李伟山所请的黑茅道士周不海。
过十八岁生日那天,爷爷在家中设立了灵堂,摆了张桌子,只备至了米酒、鸡蛋两样食物,他说今天是借命到期的日子,鬼差会来阳间带我回去,躲不过可能这辈子也就交代了。
按照要求,我躲进了家里的米缸,爷爷在盖子上压了石磨盘,上端仅留下一处透气口,又请了穆道长与刘萍坐镇,家里的火盆从上午便始终烧着纸钱,天黑后,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好奇心促使我贴在了盖子边,听着外面拍打的窗户声,气温变的特别特别的冷。
“张~~明~。”
幽幽的声音传入耳边,吓得蜷缩在底部一动也不敢动,意识涣散,这不就是勾魂么!爷爷用石磨压在头顶,上端由穆道长写了个‘泰‘字,取的是泰山压顶之意。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爷爷正在与人说话。
“见过二位鬼差大人,我孙子已经死了,您看看,灵堂就在这儿。”
“奇怪哩~,来之前可是按照生死簿拿人的,张明借寿十载,于今年的七月二十四日归还,这生死簿怎么能有错?”
“这是贫道做的法事,还能有假?”穆文斌没好气的说。
刘萍在旁打着圆场说:“二位官差一路劳顿,快,坐下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与司判大人是故交,待我去阴曹问一问,便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不瞒二位大人,这孩子说来也命苦,前些日子去泰山游玩,不慎跌落,到现在连尸骨也找不到,按照时辰记载,也的确是到了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