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车停在吉祥造纸厂大门口,保安招呼道:“李经理,早啊。”
“早,老梁,你穿这么少,别冻感冒了。”
老梁拍拍胸口:“没事儿,身子骨硬着呢,比那些小年轻都强。”
车子驶进造纸厂,我笑着说道:“可以啊爸,人缘不错。”
老爹将车子停好,一边走进办公楼,一边说道:“你以平和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他们就愿意和你交朋友。”
“我也很有礼貌啊,除非是遇到不值得以礼相待的人。”
老爹笑骂道:“臭小子,等会见到你赵伯伯可得礼貌点……”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半,谭正如约而至,但赵立群还没来工厂,老爹手忙脚乱的接待市长,显得格外拘谨,谭正笑着说道:“李经理,不用忙着泡茶了,我和李老弟是好朋友,不必太见外。”
“哈哈,谭市长,这小子昨晚说认识你,我还不相信呢。”
谭正可不敢端架子,表现的很平易近人,老爹也慢慢放下了拘谨,就在我们闲聊时,赵立群走了进来,问道:“老李,这么急催我来公司,有什么事?咦?这不是小龙吗,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起身打了声招呼:“赵伯伯,好久不见。”
谭正也站了起来,伸出手说道:“赵老板你好,我叫谭正。”
赵立群跟他握了一下:“呵呵,谭正吗?跟新来的市长同名。老李,这也是你家亲戚?”
老爹摇头道:“这位就是新任市长,谭正。”
“你说什么?!”赵立群由于激动,声音都变了,叫的像鸭子一样。
老爹重复了一遍后,赵立群面色激动:“谭市长!我早想见您了,却一直没预约成功。”
“呵呵,刚来庆天市上任,是有点忙……听说造纸厂最近遇到一些情况,我是特地过来了解的,咱们坐下说吧。”
“对对,坐下说。”
落座之后,便谈起了正事。
赵立群有所顾忌,支支吾吾的不敢说送礼之事,老爹可不管这个,直接将前因后果全讲了出来。
谭正听完,说道:“看来我被人当枪使了,赵老板,你现在就给财政局长打电话,让我听听他怎么说。”
“这,这样不好吧?”赵立群面带担忧。
谭正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赵老板,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立群咬咬牙,拨通了财政局长的电话,没过多久,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老赵,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新任市长的意思,你别再打电话烦我了,不然把你设置成黑名单!”
谭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赵立群说道:“刘局长,我给你‘意思’过了,既然事没办成,你把钱退给我可以吧?”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好了,就这样!”刘局长直接挂断电话,再打回去时,发现对方已经设置成黑名单。
赵立群把手机放在桌上,求助的看向谭正。
谭正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没过多久,刘局长接听,语气不善地问道:“哪位?”
“我是谭正。”
对方沉默了几秒,试探着问道:“谭市长?”
“是我。”
“哈哈,谭市长,您可真大忙人啊,上次宴会都没说上几句话。”
谭正懒得跟他客套,直接切入主题:“吉祥造纸厂是怎么回事?”
刘局长装疯卖傻道:“什么造纸厂?”
谭正冷笑一声:“我人就在造纸厂,刚才的通话全听到了。”
“谭市长,您可千万别听他乱说,行贿受贿可是大罪,我怎么可能会犯呢?要知道,不光受贿者有罪,行贿者同样有罪啊!”
这句话表面看似辩解,实则说给赵立群听,意思是:你说话小心点,我完了,你也得跟着进去!
果然,赵立群面色一变,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谭正说道:“我也相信刘局长是冤枉的,但你还是要接受调查,法律会还你清白。”
“哈哈,没问题,谭市长,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聊了。”说完,刘局长挂断电话……
……
我坐在一旁问道:“这样打草惊蛇,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不会,敲山震虎,他逃跑反而好办,因为会露出马脚。我已经通知魏腾,他会盯着刘局长一举一动,跑不掉的。”
赵立群吞了口口水,问道:“谭,谭市长,那我……”
谭正说道:“行贿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在李老弟的面子上,我会帮你争取宽大处理,但下不为例。”
“谢谢谭市长!”赵立群喜上眉梢,他明白,谭正嘴上说尽量争取,实际已经保下他了。
“当然,也要谢谢小龙,老李,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啊。”
老爹脸上有光,但还是谦虚道:“好什么?这孩子总不让人省心……谭市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对对。”赵立群应和道:“顺便参观参观咱们工厂。”
谭正拒绝道:“不了,我今天还有事,过几天再参观吧,顺便带财政局过来谈合作事宜。”
老爹和赵立群都愣住了,新任市长这么好说话?
谭正起身说道:“那我这就走了,李老弟跟我来一下,我有些私事想问你。”
赵立群说道:“小龙啊,就麻烦你去送送谭市长了。”
我点点头,跟谭正走出办公室。
他关心的无非就是‘六煞禁魂咒’,所以不等他发问,便抢先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近几天就可以开坛,你哪天有空,提前通知我。”
谭正想了想:“后天行吗?”
“可以。”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谭正站在车门前:“李老弟,那就后天见了。”
又客套两句后,谭正离去,我则返回楼上跟老爹道别,他问我怎么认识谭正的,我敷衍说走路认识的……然后被老爹‘请’出了造纸厂,站在大门口,我满脸无奈:“老李你也太不讲究了,我失去利用价值,就这样对我。”
老爹笑骂道:“去去去,别妨碍我工作,晚上回家咱们爷俩再喝两杯……”
……
次日。
我请了青阳道友过来帮忙,虽说他挺菜的,但毕竟是正统道家传人,肯定知道开坛的流程,而我正需要一位这样的专业人士。
此时,道友抚摸着他的发型说道:“二哥临走前说过,这段时间让我辅佐你。”
“呃……道友言重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对了,符咒、木剑、法铃、符旗……道袍我都准备了,还缺什么?”
“还缺一个道教高手,那就是我!啊哈哈哈!”青阳道友自娱自乐,开心的不行。
等他笑完之后,帮我想到两样缺少之物:红线,铜钱。
‘红线’是特制的,而且要浸过鸡血才行,不是随便找来一根就能使用。于是我们去了道士用品专卖店,采购不少物资。我本打算去旧物市场买张桌子,当做法坛,谁料冯胖子这竟然有现成的!再加上香炉烛台等物,共花了五千多块。
冯斌表示,他会免费提供一次‘送货上门’服务,明天可以帮忙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这样就省了200块钱车费,还不错……
……
次日,午时。
所谓午时,就是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今天阳光充足,正适合开坛做法。
而此时,青阳道友身穿道袍,头顶道冠,神情肃穆,看起来还真像个高人,但他双腿却在不停发抖:“大,大哥,周围怎么这么多鬼啊。”
我告诉他:“这是鬼王的老巢,鬼能不多吗?”
“告辞!”青阳道友转身就走。
我一把抓住道袍的袖子:“怕什么啊,你看谭正就很淡定。”
“他是装出来的,他眼睛都闭上了!”
“道友,我都说过好几次了,当地鬼王是我朋友,这些鬼只是好奇,在旁边围观而已。”
青阳道友看了看周围:“可观众也太多了吧?”
确实,开了阴眼之后就能看到,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鬼魂,有的从地底露出半个脑袋,有的飘在空中,将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还有不少模样恐怖的,也难怪青阳道友想走,就算道士见到这种场面,也难免心中有些发虚。
谭正情况特殊,必须选在阴气重的地方开坛,而方圆百里之内,就数这里阴气最重。
“好了道友,别再耽误时间了,否则午时一过,今天就开不了坛了。”
“好吧,看在你是大哥的份上,就给你一个面子……”
我早已算好方位,将符旗插在地上,顶端用红线相连,红线中间还穿了铜钱,形成简易阵法,而谭正赤裸上身,坐在阵法中央,紧闭双眼,因为刚才熄灭了他的双肩阳火,所以他能见到鬼怪,这是吓的不敢看了。
我回到法坛前,拿起桌上的道袍、道冠,穿戴整齐,虽然没有镜子,但我知道自己应该蛮帅的。青阳道友拿着DV在一旁录像,说是要录下过程给贱男看,地中海兄弟果然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