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另有真凶

  “半夜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说话吗?”我问道。
  马富贵回忆一会儿,对我说道:
  “好像没有听到说话,转了一会就又躺下睡了,当时我也没当回事。”
  马富贵所说的这种情况,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即便是《陶瓷封魂录》中,也没有关于这种怪异现象的解释。
  看来只能先到他家里看看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给马富贵打个预防针:
  “对了,马大哥,我只是答应去你家里看看,至于能不能看出你母亲自杀的死因,还有能不能超度她的冤魂,让她入土为安。说真的,我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只能尽力而为。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潜心钻研这本《陶瓷封魂录》,虽然从中学到了不少驱邪、超度冤魂的办法,但是还没有真正实践过,不知道能不能学以致用,所以才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没事儿,小兄弟,你肯答应帮忙,哥哥心里面就感激的不得了,这事成不成哥哥都亏待不了你!”马富贵说着弓腰用力蹬着三轮车。
  我坐在车后斗,观察着山路两旁连绵不绝的山脉,想看看那些山峦的走向和地脉,以此来推算周边的风水。
  这风水之术,也是我从《陶瓷封魂录》这本书中所学,到现在也是一知半解,但真从家里走出来,看到这么一片连绵的山脉,还是忍不住想试试自己所学。
  这山除了可以根据其不同的形状来划分五行之外,还可根据其不同的高矮以及山峦的形状,结合相应的风水理论,分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武曲、廉贞、破军、辅山、弼山九种。
  马富贵骑得并不快,这让我也有足够的时间看个明白,在我们村子前面的这一片山峦应该是五行属土的禄存,这种山峦周边土质肥沃,不管是在附近做阴宅还是阳它,风水都是极佳的。
  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呢?因为连绵的山峦到了这里即将进入平原,山势走向变得较安定、土质坚实,不会有走山的可能。
  所以被称之为“眠牛吉地”。
  可既然我们环水村处在这么好的风水宝地,为什么一个个穷的叮当响?
  这不合常理啊!
  难道是因为我刚刚入门,只能浅薄的看看风水的表面,只观其表,不明其里?
  应该是这样,要不然在这禄存山的风水附近,绝不会出现我们环水村那种情况。
  我一心想着风水的问题,不知不觉中,马富贵已经骑车把我带进了他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叫马家村,听马富贵所言,以前我师父九焱就住在他们这个村子里,村里大大小小的白事都要请他过去。
  无论白事上遇到什么诡异恐怖的事情,我师父都能给解决掉。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师父他在马家村的威信一直很高。
  进了马家村,在村后头的五间砖房前停了下来,大门开着,马富贵直接把三轮车给骑进了院子里。
  “小兄弟,进屋,我先给你沏杯热茶喝。”马富贵走在前面,把我给领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很简陋,就只有一个电灯通着电,一张木桌子,几张木椅,还有一个小板凳,一个水缸,再没有别的东西。
  马富贵招呼我下坐下,自己忙活着烧水给我沏茶。
  我打量了屋子一圈儿问道:
  “马大哥,你的老婆和孩子呢?”
  马富贵听到我的问话,叹了一口气道:
  “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去镇上了,嫌弃我没钱。”
  这一声叹息,道出了一个农村男人的无奈,面朝黄土背朝天,出再多的力,流再多的汗,收入依旧微薄。
  等马富贵给我沏好茶,我喝了几口,问道:
  “马大哥,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母亲的遗体?”既然没有入土,那遗体肯定还在家里,在我们农村死了人,先是报丧,然后搭建灵棚守灵,最后方可出殡下葬。
  “好,我这就带你去,不过小兄弟,我母亲死时的样子有些吓人,你、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马富贵好心提醒了我一句。
  “嗯。”我答应了一声,跟在马富贵身后来到了灵棚。
  灵棚中间搭着一个木床,木床下面四个角都垫有一个铜脸盆,马富贵母亲的尸身就躺在木床上,被一层白布蒙着。
  深吸一口气,我朝木床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伸出手把遗体上的白布给轻轻掀开。
  一股尸臭气随之而来,我看到了马富贵母亲那张生满绿色尸斑的脸庞,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双眼闭上,但还能看出凸起的厉害。
  脖颈上面有一条非常明显的暗红色勒痕。
  我把白布慢慢盖上去,转过身又对马富贵问道:
  “马大哥,你能带我去看看你母亲上吊的那个地方吗?”
  马富贵听后,把灵棚的另外一扇木门也打开,点了点头,说:
  “行,小兄弟你跟我来。”
  跟在马富贵身后,来到了他母亲上吊的南屋,一开门就有一种粮食长期储存发酵的味道传来,屋子里很暗,我走进去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发黑的房梁上,上吊绳早已不在。
  “马大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说着把南屋的门给关上,按照《陶瓷封魂录》中所叙:想要查清楚一个人死前的细节,需先把封瓷干土洒在死者死亡位置的附近。
  想到这里,我先把背包小心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了一把干土,先是洒在房梁的正下方,又抓起一把洒在房梁上。
  随着封瓷干土洒出,我轻声念道:
  “以瓷土为引,召瓷魂显灵,借土眼一双,辨人生老病死。”口诀念出,变化随之而来,只要我一看那些干土,眼睛就开始发烫,视线也随之逐渐变得模糊。
  地上的干土渐渐显现出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这些脚印有大有小,很杂乱,那个最小的脚印应该就是还裹着脚马富贵的母亲。
  其它的脚印看大小应该都是成年男人的,我抬起头,往房梁上看,发现房梁上有人的手印,手印很大,并不是老太太自己的。
  仔细看来,这些手印的形状大小还不一样,不只是一个人的。
  难道是老太太上吊后,马富贵喊人一块将老太太从上吊绳上放了下来?
  不对,这有点不合常理,按照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看到自己母亲上吊,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把她给救下来,为什么马富贵会先去喊别人来帮忙,再一起把他母亲给救下来?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猫腻!
  走到房梁后面,揉了揉眼,再抬头看去,当时我的心就抽搐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证据,看到了“孝子”马富贵说谎的证据!
《活人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