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零七章 杀无常(四)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我的心却已经是沉入到了谷底 , 谢必安这个混蛋竟然上了刘大旗的身,真不知道他和崇亲王到底啥关系,本来我都以为事情过去了 , 可时隔多年他却一直惦记要了我的命,真阴啊!唉,得罪英豪不怕 , 就怕得罪小人 , 人家时刻埋伏在你身边找机会害你,还真就应了那句阎王好过 , 小鬼难缠啊。
刘大旗没理他朋友钱多,扛着我健步如飞 , 身后的钱多追赶 , 边追边喊着‘慢点’,可被鬼上了身的刘大旗已非常人,又岂是普通人能够赶得上的。
很快 , 眼前出现了一处村寨 , 伴随着三声鸡叫到天明 , 太阳冉冉升起,炊烟袅袅 , 古风如画,只是寨子前后不靠 , 左右不临,地处大山深处,连交通的道路皆为弯弯曲曲的小山路,真要是下了一场雨 , 恐怕老百姓就得被困在大山面。
刘大旗将‘我’带到了一户皆为破旧的木屋 , 院子内养着鸡鸭鹅狗在我们回来,立刻成了鸡飞狗跳,院子里的大黄狗吓得钻到了狗窝里面吓得夹起了尾巴瑟瑟发抖 , ‘咣’的一声,踹门而入,屋内立刻有着一名偏胖的中年妇女跑出来相迎。
妇女没好气道:“老刘,你个死鬼,家里门上了锁 , 你不会敲么 , 上来把门推坏了 , 不知道咱家的门锁才换上的么!真是败家 , 还有,你上山那么久,怎么样?给三娃子买的媳妇可都交了定钱了,要凑不到说那两万块钱,定钱人家可不给退,你儿子可就等着打光棍去吧!到时候你们刘家绝了后,可别怨我。”
妇女拦着门不让进,可当她又看到了‘豹猫’,立刻特兴奋 , 指着就说:“就是这个!三娃子的媳妇有着落了,不过 , 大的不值钱啊,小崽子呢?”她依然在正门拦着不让进,鬼附体的刘大旗语气冷道:“让开!”
“呦呵 , 翻天了,怎么和老娘说话呢!”
偏胖的中年妇女流露出了泼妇的本质,她拦着不让进,三言两语 , 刘大旗急眼了,狠狠一巴掌将妇女打倒,接着 , 不发一言的进了屋。
刚一进了门 , 迎面走出一名慌慌张张的中年男子,瞧他扣子都系歪了 , 鞋也穿反了,眼角的吃模糊 , 还有那乱糟糟的发型 , 怎么看都像是刚睡醒。
“刘,刘刘哥早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哎呀,嫂子非要让我来帮着修电视 , 修完了不打扰了。”他灰溜溜的出了门 , 屋外的中年妇女也是十足的紧张 , 那脸都白了。木板床上的被褥凌乱,卫生纸散落的到处都是,修电视?连我这只猫都不相信!
刘大旗将‘我’扔在地上 , 说:“把院子里的公鸡都杀了,将鸡血挤在盆里 , 这猫别动,敢动我就杀了你!”说完了这句话,他起身上了床,蒙上被子就是呼呼大睡。
屋外的二人一副愣神的状态 , 像是被惊傻了一样 , 俩人左看看右看看,一起走出了小屋,可怜的我却还在大网里面关着呢 , 刘大旗进了屋睡觉,典型这是夺魂的后遗症,毕竟,一个脑袋里装了两个灵魂,就是精神分裂者 , 而最好的办法也就是通过睡眠来修复。
他睡着了以后 , 屋外开始忙活起来 , 中午的时候 , 十八九岁的少年进了屋,他长得黑漆漆的,与刘大旗八九分的相似,只是脑子不太好,拿着锅底当白糖,舔的舌头却黑,我心想,要是这傻儿子给放了,逃跑后回去找白伍 , 还是有机会恢复的,于是 , 我冲着他‘喵嗷喵嗷’的叫唤。傻小子被吸引后,像是很有兴趣 , 跪在地上与‘我’对视。
等他妈进来了,傻小子说:“人,有人趴在这儿 , 好玩好玩,真好玩,这个人居然学猫叫 , 喂,你叫什么名字?”
真没想到 , 一个傻子居然能看到我,试着和他交流 , 我说,能不能把我放了?傻子说摇摇头:“放了你谁陪我玩啊?不放不放。”
“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不去不去 , 哪儿也没有家好 , 过两天我就要娶媳妇了,没有时间!”
一言一语的聊着,傻小子的母亲过来给他拽了起来,唉声叹息的说孩子有问题 , 可傻小子却不当回事 , 特认真的与他母亲描述起我的样子 , 还别说,有板有眼 , 大致与我本来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当他被带走了以后,我真的是心如死灰,难道我堂堂阎罗王就要死在猫的身体里么?
傍晚的时候 , 又有人来了,这个是钱多,他气喘吁吁的进了门,送来了三个猫崽子 , 与妇女聊了聊 , 钱多斩钉截铁的说刘大旗中邪了,要妇女给找个神婆瞧瞧。但妇女可不答应,以我所见 , 今儿早上那种不耻的事儿,如果被真正的‘刘大旗’知道,还不得出人命啊?
等到天色刚黑,刘大旗起了身,与他阴森森的眼神对视,心道 , 坏了菜 , 现在这人绝对是谢必安。
他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妇女,鸡血呢?
妇女说在外面 , 大约一小盆 , 刘大旗膝盖不打弯的下了地,脸色白的像扎纸店里的纸人似的,到了厨房,端起小半盆鸡血一仰头‘咕嘟咕嘟’全喝了。满脸的鲜血,吓得妇女大叫着就要往外跑,结果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当时就给妇女吓堆了。
喝完了血,‘刘大旗’的脸色缓了很多,语气却冷冷的说:“出去买猪头一只、大鹅一只、鲤鱼一条 , 都熟了就行,再去给我定一口棺材 , 长七尺,宽一尺二 , 高两尺三寸,差一点,我要你了的脑袋。去!”
“咱家哪有钱啊。”妇女叫穷。
“没钱?送给棺材匠一只猫 , 就当棺材钱了,再不麻利儿去,我就把你关在猪笼子丢河里!”‘谢必安’久居上位 , 也是鬼将 , 威严自然不必多提,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阴阳先生肯定多不胜数 , 懂一些奇门术法也是正常,当我在听他说完 , 心就已经凉半截。
妇女害怕的厉害 , 又不敢去找神婆,最终只好拎着猫崽子出了门,剩下我与谢必安时 , 他冷冷的说:“好了 , 老账新账我们一起算。”
“王八蛋 , 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动了我 , 早晚要遭报应的,还有 , 我是应劫之人,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口气上毫不畏惧,实际是真有点害怕了,这不是来自于死亡的害怕,我也是阴阳道上混的 , 清楚的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 才能让敌人承受更大的痛苦,这个时候,谢必安将家里的牌位拿起来 , 自背面刻上一行字‘耶律崇勒’,接着,他将老刘家的祖宗牌位清扫一空,打扫完了以后,上了三炷香 , 平静道:“你我相交数百年 , 生前救我全家老小 , 又将三代子救出水火 , 免于奴籍之罪,你先于我有恩,我谢必安欠你的,只因你如今已化为聻[nǐ],天地之间再无交集,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杀仇人一命!”
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当我意识不妙 , 想要反抗的时候,谢必安出了大门 , 在灶台里,捡起了几根儿没燃烧干净的木柴 , 狠狠的出怼在‘我’的脊梁骨,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木头竟然可以贯穿了皮肤,刹那间 , 泄了力气,魂魄也被木棍钉的死死的。糟了,被钉死 , 哪怕豹猫真的死亡 , 我也灵魂那难处,避免不了被束缚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