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处在县城的边缘,那里白雪覆盖着耕地 , 天地茫茫,几乎家家户户的田地中皆会搭建着低矮的土地庙,其中,有的庙里面还会装有冰冻的烧鸡以水果。
在民间 , 土地爷兼职为六畜之神 , 又管理大地生养万物,长五谷以养育百姓,乡里面添丁进口都归他管。所以,仔细会发现 , 好多土地庙都是盖在田地里 , 逢年过节老百姓都会去祭拜。
夜幕之下 , 我们一同去了红色八角房盖的小土地庙,他敲了敲房梁,没什么反应 , 接着,大师兄把房盖掀开了一块儿砖。顿时间,耳畔隐约传来一声抱怨。
“好冷好冷 ,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拆我的房顶!”
随之,低矮的土地庙飘出来了一道白色烟雾 , 个头一米七左右的老头随着白烟的消散而出现 , 他穿着长袍,手里还拿着酒壶,头上戴着棉帽子,模样在六十七岁的样子。
大师兄拿出腰牌 , 亮给土地爷看了一眼,对方也客气 , 稽手道:“原来是胡真人,你不是被打入地狱了么,啥时候出来的?”
大师兄非常直接的问:“你是地方土地,可近期有哪位神仙下界?”
“干什么?欠你钱啊?”
大师兄不语 , 土地爷又说:“胡真人,你也清楚我是只负责管六畜人丁 , 那神仙下界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啊,要不然你去别处问问?”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土地爷回答的非常痛快我 , 就连我都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但大师兄显然不信,突然,在毫无征兆的下 , 他一把揪住了土地爷的衣领子。
土地爷也来了脾气:“你要干什么!打我?我可是神仙。”
“不论神仙地府 , 路过凡间必由土地庙经管 , 就算你不知他去向 , 可姓甚名谁一定知晓,如今那神仙罪大恶极,你若是包庇,将与他同罪!”
“话不能乱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我就看看你能挺得住多久。”
土地爷想逃,可是被掐的死死的,他拼命的挣扎还说要去阎罗殿告大师兄的状。这个时候,我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儿?”
“你…?”土地爷揉了揉眼,惊呼道:“阎王殿下,你也在地狱出来了?”
“那还有假,说吧 , 胡宗炎是我大师兄,他的话就是本王的话。”我沉声道。
“这个… , 阎王爷啊,事情是这样的,可能你不太知道,搁现在你的话也不太好使了。自从你被关押以后 , 御史大人为了阎罗殿的秩序 , 通知上苍,又在临时下了命令,由泰山王负责总管阎罗殿,您老人家那个…被撸下来了。”
啥!我勒个去 , 本来还惦记他们能救我呢 , 真是没想到会墙倒众人推,这我还没死呢,哪怕不救我 , 可也不能给我撸下来啊,还有,现在的阎罗王那么随便么!
得了,本来想化干戈为玉帛 , 现在看看,怕是解决不了。
由夜叉负责抓住土地爷 , 夜幕之下我们一起去了市里 , 大师兄找了一处水井,又用绳子给土地爷绑上,站在井口边问:“说不说?”
“你,你你干什么!我是神仙,神仙你懂不懂?胡真人 , 你还没有仙品,这么做属于以下犯上!”
“推下去。”
夜叉非常的听话,他可不管是不是神仙 , 直接就给土地爷推井里了,农村的水井皆是冬暖夏凉 , 地下达到一定深度,哪怕严寒天气 , 井里依旧不会上冻。所以,土地爷‘噗通' , 来了一次完美的跳水。
他是土里的神仙,忌讳的就是下水,这也与水鬼不上陆的道理相同,不一会儿 , 夜叉将土地爷拽了出来。
他身上冻的直接冒凉气 , 土地爷嘴唇发紫色 , 哆哆嗦嗦的说:“你,你欺人太甚!”
“说 , 是哪位神仙下界?我不愿为难于你,可此事事关重大,一村百姓死于非命,我身为凡间修士,有责任匡扶天道。”大师兄正色问。
“我,我不知道啊。”土地爷哭丧着脸。
大师兄一摆手,夜叉又把他放水里了,如此往复,折腾了大半夜 , 土地爷终于服了。他虚弱的趴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是三十六天将邓元帅麾下天兵 , 马仲文。”
“得罪了。”让夜叉解开土地爷身上的束缚,再次马不停蹄的离开。身后却传来阵阵土地爷的咆哮声,依稀可以听到他声称要去阴曹地府告状。
不过,阎王殿我熟啊 , 泰山王我们之间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 , 他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司仲文?没听过,不过三十六天将我可听过,民间关于三十六天将众说纷纭,甚至连水浒传都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 但他所说的邓元帅应该是神仙谱中的’邓郁光‘神将麾下。
大师兄说 , 神仙下界也是要沿途找供奉金身之地前去休息 , 所以,我们快马加鞭的赶赴到了张掖的老君观。如今的大师兄给了我一种预感,他像是不抓到司仲文绝不罢休。
寒风吹过街道 , 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在临近日出的前夕到了老君观门前,除了零星的野猫与流浪狗闪过以外 , 空无一人。夜空晴朗,星斗璀璨 , 大师兄双手执太极印 , 随之,双膝跪地,面朝老君观大门。
我是也是道门子弟,受到过混元道印大恩 , 便跟着大师兄一同跪下,听着他在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之后。我意识到 , 恐怕事情要有些严重,千里追仙 , 自昆仑山出一路追到了张掖,事实上 , 我从未感受到过原来他也会愤怒。
月光披撒道观,将四周照的非常古朴宁静 , 万籁俱静,在深夜的道观颇有几分神秘的色彩,隐隐之中,我有一种预感 , 此地绝不简单。
“贫道胡宗炎 , 恳请观主一叙。”
半晌之后 , 大师兄的语气骤然加重:“恳请观主一叙!”道观内的大榕树剧烈震颤 , 包裹大门也开始发出频频的震动声。
我明白,第一声是’礼‘;第二声是’警‘;第三声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