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阵法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起到一个‘困’字,因为铜钱属阳,利用阵法能模拟出天雷的气息,给小鬼儿造成“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错觉。当然,这种方法对于一些智商高的恶鬼显然就不行了,可墓糊鬼连生都没生,完全是股怨念形成的,智商显然不会很高。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以七星剑令起符文,当雷池中的符篆燃烧之时,屋内的长明灯火光顿时下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低了一般,随着一阵零碎脚步声传来,我深吸了口气,用剑一指:“现!”话音刚落,雷池中央的位置那个墓糊鬼竟然现了形,其在雷池之中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兴奋的,竟然拟人般的瑟瑟发抖,身形也是忽明忽暗。赵娜见到此情此景,吓得那是眼珠子一白,仰头昏倒在地。
小鬼那没有五官的诡异面容盯着我,一阵扑面而来的煞气直冲我的心肺,除了房间的长明灯外,方圆五里全部停电。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骤然下降的温度以至于我得呼吸都会伴随着哈气。
那分不清男女的童音质问着我:“你为什么要阻挡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受到多少的苦么,熬了十七世终于能成人了,刚刚坐魂就落了个上天入路入地无门的局面,我必须要报仇,杀光他们!”鬼婴的声音渐渐的有些疯狂。
“你杀了多少人。”我问。
“在她之前已经杀了十七个了。”鬼婴说。
知道模糊鬼被灵血兵将拘到了雷池自然不能害人,我也放心了,为了防止煞气入体,我站在了关帝像前,而它自带的凶煞瞬间也就荡然无存。关帝圣君可是一尊凶神,别看叫他武财神,可你要知道三国时期,关羽到底杀了多少人?这种煞气岂是模糊鬼能够比拟的?哪怕现在仅仅是一尊神龛,那小鬼也不敢放肆。
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说:“你害了十七人,注定要再继续等十七世轮回才可以成人,我本来就是阴阳道上的人,见到你害人就不能不管,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虽无死无生,但我能助你再次入了地府。”
鬼婴听我这么说完反而诡异的笑了“我上辈子是个富家公子,调戏过尼姑被罚在刀山地狱服刑六世,又纵火烧死了我们家的长工,在铁柱地狱服刑八世,刀山火海剥皮抽筋。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罚做了一辈子猪,一辈子马,一辈子鸡,忍受了屠宰,丧子,剥皮,挨骑,拉货,起早打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熬成了人,却被她害的我又失去了机会,以至于现在无死无生,难道我不该报复么?还有,凭什么让我再次轮回十七世,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它的最后一次怒吼怨气冲天,一道黑气自它天灵盖位置冲向天际,见到此状我只能摇头叹息,本来想着借用关帝像来迫使他屈服,好让他甘心听我念下往生咒,以道家无上法力送它再入地狱,偿还了这十七人的债务后,自然就能投胎为人,可是眼前的小鬼显然被怨恨冲昏的头脑,竟然想到和我硬拼。
这个雷池前文说过,它只能困却不能杀,困的原理就是以伪造雷池来吓唬小鬼,可现在小鬼已经准备拼命了。天灵盖冲出来的怨气是它十七世的愤恨,一旦被这股气缠上,我轻则十年霉运,重则当场毙命。至于赵娜那自然也要去那黄泉路。
无奈的摇头叹息,本来我是准备度鬼,这回却要杀鬼。中指的血还没干,最后一道灵符,我以自身鲜血为引,画了一道茅山术中的“请神龛”。
顾名思义,这个‘请’就是通过术法的媒介,让神龛上的灵力激发,以至于法相降临。一道符完毕,放置于关帝像前的蜡烛引燃,接着我倒了一碗酒。弯腰拜下,双手恭起,口中朗声念:“拜请义勇武安王,桃园结义世无双。尽心协力扶刘主,不忘后世保主公。五关斩将无敌手,古城树下斩蔡阳。水淹七军真妙应,捉擒凭德周将军。东吴孙权魏曹操,三公汉室展威风。青龙驱虎有枝桃,赤兔司马成大公。英灵显现北诸天,敕封三界伏群毛。万古尽古贯日月,一生义气动乾坤。弟子一心专拜请,关圣大帝速降临!”
在我的话音刚落,面前两米高的神龛刹那间精光闪现,屋内阴寒也随之一扫而空,眼见画中手持青龙刀的关公竟然睁眼了!
顿时我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房间恢复了正常。这时我才敢试着抬起头,除了神龛位置的一大碗酒空了外并无任何奇怪之处。而原本还准备和我拼命的鬼婴也已经没了踪迹。嗡嗡的冰箱声响起,法案前的长明灯也缓缓的灭了。那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般。
关帝神龛的煞气不是寻常小鬼能够忍受的了,我走到雷池的位置,看见阵眼的中间有着一片柳叶。叹了口气将柳叶捡起装在青囊中,这柳叶是那怨魂所化,自然也是邪物。
盯着昏倒的赵娜,我叹了口气上前抱住起了她,说实话她比以前轻了很多。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我明白彼此的缘分已经尽了,当我刚转身刚欲离开时,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冰凉的手掌隔着道袍都感受极其清晰。
回头相望,她大大的眼睛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轻咬嘴唇的模样平添了几分魅惑般的诱人姿态。“别走,好不好,大宝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的卑微与哀求。
我长呼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美女固然好,可感情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原则,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而老张的世界里不存在分手炮不炮的,这次发生的事儿,你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的了?时光不能倒流,成年人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说:“好自为之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赵娜的家。这次与第一次我扭头离开不同,心中涌出了酸楚也十分的难受,我知道她还是不成熟,把男女感情当做了一场游戏,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今天我和你好,不和他好,明天我和他好,不和你好一个道理。
可生活不是幼儿园,有些人有些事儿,错过了一转身,可能一辈子就错过了。写到这儿我奉劝那些看我书的男男女女们,送你们一句话:“莫忘年少相伴人。”
好了,赵娜这个事儿算是过去了。去年我们还见过一面,彼此留了微信号,聊过几句,得知她离过两次婚,现在定居在澳大利亚,找了个外国人叫吉米还是吉姆我也没搞清楚。但让我老婆发现了她的照片,为了不让‘家长’误会,我就给删了。
书回前文啊,离开了赵娜的家后,我独自回到了铁西区自己五十平米的小屋。爷爷这么久没消息我也挺担心的,老头子爱咳嗽,膝盖还有点风湿,真不知到底啥个大劫难让他这么躲着,王一也是神神秘秘的让我感觉无奈。
我们家,在我出门前用铜钱打开了房间的‘生’位,所以并无什么阴冷的感觉。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便拿着两枚邪物去了实胜寺。
这实胜寺位于沈阳市和平区皇寺路,全名为莲花净土实胜寺,始建于明崇祯元年(1636)秋,竣工于崇祯三年八月初一,历时三载,是清政府在东北地区建立的第一座正式藏传佛教寺院,也是清军入关前盛京最大的喇嘛寺院。那一日上午,又非周末,寺庙上的人也不多,可我刚迈进到了庙门,就见大殿前一身穿红色僧衣的喇嘛僧人盯着我笑,好似早已等候我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