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灾厄宫
其实不知道他这个外号是咋来的,不过大家都这么叫,我在心里就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他们这么一进来,瞅见我们顿时也愣住了。
好在唐珍恬给解释了一下——大概是狐狸他们让她说的,对方也没疑心,相反还挺热情的跟我们握了握手,说启明星大厦那事儿可多亏你们了,要是烂在了手里,那才是崴泥呢!
这人是唐珍恬她老爹,真正的老板。
郭长岭也跟着介绍,这是我们行业里新崭露头角的后起之秀,能请到他们,确实是你们有眼光,说着就跟唐老板说,这个房子既然干净,就可以转手了。
我这才知道,唐老板买这个房子,就是为了转手——买的时候,知道是个凶宅,价格才压的特别低,所以他们家一直没在这里住,现如今凶宅干净了,房价又飞涨,出手能大赚一笔。
包括之前请回狐狸的事情,也是郭长岭给出的招。
难怪兔爷说郭长岭是个阴面先生,干的这些事儿,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郭长岭不仅没有一点愧疚,反倒是对自己这个“卤水点豆腐”的作法十分得意。
他们不靠功德打磨饭碗,也不知道靠啥维持通阴阳的本事。
不过这也不管我蛋事儿,他们要把房子卖出去,狐狸一家子不是又没地方住了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狐狸带我们家去,可那也不行,那不是我的房子,是师父的房子,我说了不算,再说了,那种地方一堆忌讳,狐狸八成也住不了。
再给他们找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找去?横不能让他们去我老家的瓜地吧。
这会儿唐老板已经拿出来了一包吃的,看得出来,是我们当地出名的老胡熏鸡,说这个摆在这里,过几天再叫人收拾就行了。
不用说,这是要兔死狗烹。
我也不是他们家的人,没资格阻拦他们什么,可我不能就这么瞅着他们被毒死。
于是我寻思了一下,就问道,你们这个房子要卖多少钱?
唐老板一愣,说你有兴趣?
我点了点头。
唐老板报了个数字,我后心就凉了——把我整个人论斤卖出去我都没那么多钱。
兔爷也瞅着我,说你还有钱买房?真是小看东吴了。
不是我吹牛逼,我他妈连那个数值的冥币都买不起。
没成想,这个时候,郭长岭忽然拉过我,低声说道,要是不嫌弃,我这倒是有点钱给你买房。
卧槽?那可不是“点”钱啊!
郭长岭像是看出了我是怎么想的,笑眯眯的说道,不白给你,你忘了先前要嘉奖你了?我们商量好了,高薪聘请你,这点毛毛雨,算是预支工资。
聘请?
郭长岭点了点头,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你这个阴阳痣了——咱们行当里,只有你能相魔,这钱,请你做秘密顾问,时间不长,就一年。
对我来说,年薪比这个数还多的,只有去抢银行了。
我想着弥补大狐狸,这还真是个机会,于是我就说,我刚进门学艺,这事儿对我来说等于私活,我得跟师门商量一下。
郭长岭一听这个,声音更低了,说那不行,你给我们当顾问的事情,不能告诉第二个人,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也能称之为师父吗?
我脖颈子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给浮起来了,卧槽,他怎么知道的?
郭长岭看着我的反应,显然挺满意的,接着就说道,神相三先生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既然没见过他,大概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郭长岭摇摇头,说你就自求多福吧——谁知道你那个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狐狸可马上就要吃鸡了。
说着就要走开了。
大狐狸已经死了,我不能不管剩下这几口子狐狸了。
反正……就他妈的一年。
我拉住了郭长岭,说成交。
郭长岭挺高兴,说小哥你是个明白人,我知道你们李家的信誉,说一不二,坐等房产证吧——到时候需要你,我们会喊你的。
末了他看了我手腕一眼,啧了一声说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没有表?说着就把自己的表给摘下来扣在了我手腕子上,说不嫌弃的话,这个江诗丹顿你戴着。
僵尸单炖?这名字确实挺专业的,那厉鬼狐狸精啥的保不齐是要另蒸。
不过别说,那表还挺好看的,我还真是第一次戴表。以前过日子,种瓜分四季,作息看晨昏,也没需要过。
等离开了这里,兔爷就问我,刚才郭长岭跟你叽叽喳喳的说啥呢?还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答应了要当个秘密顾问,我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给搪塞过去了。
都说农村路很滑,可我觉得城市更复杂,似乎只要踩错了一步,就得掉在了陷阱里面。
兔爷接着又瞅着我,说你这几天少出去。
我一愣,说咋啦?
他说你命宫犯黑气,灾厄宫带赤,肯定要有血光之灾,而且迁移宫也被影响了,出门要倒霉,黑气打夫妻宫起,跟女人有关。
女人,是不是海棠姐要有什么事儿?
等回到了家里,不出所料,海棠姐回来了。
我一看海棠姐心里一下就踏实下来了,说海棠姐你可算回来了,没啥事就好。
海棠姐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脸,说知道你担心,没敢有事儿。
兔爷把嘴撇的跟个鲶鱼似得,唱着“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热热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会儿海棠姐似乎发现我身上有了什么转变,拉住了我的手,说你这精气不错,谁给你的?
我把辛魏略过去,跟海棠姐大致讲了一下,海棠姐挺高兴,说这样我就不怕你被人欺负了。
这话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以后就不用给海棠姐拖后腿,还能帮上她,倒是挺好,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大狐狸。
我想起了海棠姐上天师府的事情,就问海棠姐打探出什么来没有。
海棠姐扫了我的表一眼,嫣然一笑,说还真有点收获。
原来天师府似乎查出了什么跟魔出现有关的事情,预备秘密上昆仑山——所以昆仑山上,肯定有什么关于魔的线索,她这次回来,就是放心不下我,让我跟她一起去一趟,说不定能找回点封起来的记忆。
昆仑山貌似是个神话传说之中经常出现的地方,我就答应了下来。说想跟兔爷他们说一声。
可海棠姐却摇摇头,说这事儿先不要告诉他们,就咱们两个去。
我有点犹豫,说可是招呼总得打一个吧?
海棠姐望了那边一眼,说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真要是出了什么危险,我能护着你,可最后一个封没解开,我不知道能能不能护着他们。你不是最怕麻烦别人吗?总不忍心连累他们吧?
可我看得出来,海棠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可不是温柔体贴,而像是在遮掩着啥——她肯温柔体贴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人在她眼里,可能跟石头树木一样,都是“物体”。
她瞒着我啥呢?
我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别跟兔爷他们说了,海棠姐这话虽然只是个借口,可也是个事实,跟天师府挂钩,绝对不是什么好吃的枣,天师府跟我们道门现在本来就不对付,这次也不是正大光明的行动,真要是出点什么摩擦,事儿闹大了,别让兔爷跟着我倒霉。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兔爷给我相的面,只怕要生效。
于是我就答应了,第二天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只要海棠姐愿意,兔爷和丁嘉悦就看不到海棠姐。
天师府这次是秘密出行,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开车什么的,而是便衣打扮,戴着墨镜什么的,坐了动车。
幸亏兔爷收了启明星大厦的账之后,发现除了放生,还能剩下些钱,一高兴就给了我点零花,车票我能买。
海棠姐实在太漂亮,出现了是要引发骚动的,所以她静静的跟在了我后面,没让别人看到她。
天师府的买了商务舱,估计比较高端,我的座位在一个普通舱里,位置很靠里。
远远的看见钟灵秀戴着墨镜什么的在一大群猛男中间走到了商务舱里面,好些人就算没看清楚脸,也议论纷纷,说太漂亮了,肯定是哪个明星出席活动,一边都是保镖。又有人问是哪个明星,他们就说不上来了——说哪个明星也不见得能有这种气场。
我对面坐着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拿着手机在说什么,一边说一边还手舞足蹈的,我余光就看见坐最靠外的高原红小姑娘灾厄宫上起了一个青春痘。
灾厄宫上除非跟兔爷上次那样起红光,否则长什么都不好,这个高原红小姑娘显然是上火了,而她坐的位置又属水,这个样子,怕是一会儿要被开水烫啊!
我正寻思着呢,一个人捧着热腾腾的泡面从接开水的地方给走过来了,结果刚到了高原红小姑娘那,她说着偶像呢,一伸胳膊,正打在那人肚子上。
那个人笨手笨脚的,条件反射,一碗滚烫的泡面就要连汤带水的浇小高原红姑娘脑袋上。
这个势头其实就是电光石火一瞬间,按说一般人挡不住,可我心里早就有准备,外带身上还有大狐狸的精气,立马伸出胳膊,就把高原红的脑袋给搂过来了,那一大碗面擦着我胳膊就流下去了,撒了一地。
这把那个端泡面和小姑娘给吓的,全变了脸色,一时之间都挺后怕——这是毁容的危险。
俩人等反应了过来,就都忙不叠的跟我道谢。
我摆了摆手说没啥,就又坐下了。
那几个小姑娘就开始一个劲儿瞅我,也不知道瞅啥,而高原红脸更红了,有点像火烧云,目光躲躲闪闪的,老想看我又不敢看。
有个胆子大的,一胳膊肘顶了高原红一下,就坏笑着问我小哥哥微信号多少。
我在村里一直被姑娘们当丧门星,除了小时候的海棠姐,没有一个主动跟我说话,这待遇对我来说简直是受宠若惊,不过我真没有那玩意儿,她们还以为我故意不说,就挺失望,尤其高原红,像是特别紧张,更不敢看我了。
倒是海棠姐微微一笑,说这几个小姑娘眼光倒是不错。
眼光?难道她们也认识阴阳痣?下次不如拿个创可贴给贴上,以免太过高调。
不大会儿,那几个小姑娘就结伴去厕所了,我看向了窗外,车越来越快,我还是第一次坐动车,觉得车窗外面的景色还挺新鲜的,没成想看着看着,这会车厢中部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卧槽,听着有点耳熟,像是刚才那个高原红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就回头看了看,看见那几个小姑娘脸色惨白的闹腾了起来,接着车厢里的工作人员都忙不叠的往里面跑,还说这里有没有医生,这里需要帮助。
可有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的低声就说道,我觉得医生不管用,她……她像是撞邪了。
奇怪,车厢里面人这么多,还有好些男的,按说阳气很壮,什么邪物敢上这里来作死?
就跟医者父母心一样,遇见需要自己的肯定会前去帮忙,我们这一行也是,如果有你能做的事情你却坐视不管,那与帮凶无异,对你自己的饭碗是有很大影响的。
我打入行以来,还没干过什么积攒功德的事情,所以相气也一直没什么提升,还停留在初步阶段。功德对我们来说,就跟游戏里面的经验一样,积攒的越多,我们就升级的越高,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机会。
于是我就站了起来,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海棠姐放心不下,就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往车厢那走。
结果我刚迈了一步,就发现我邻座的年轻男人,在海棠姐越过他面前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把修长的脚收了回去,给海棠姐让路。
我当时就愣了,卧槽,他看得见海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