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由
我让妇女把眼睛睁开了,然后让她给我找来纸笔,我想了想,在纸上写了几样东西让她去找,她拿过纸一看,说了句,呦,这些东西俺们家都有呀。
我冲她很天真的笑了笑,心说,没有我还不让你去找呢,让你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十多分钟后,妇女把东西全找来了,一把剪刀、一根缝衣针、一块碎布、一根妇女自己头上的长头发。
我当即让妇女坐下,让她把那根长头发穿进针眼儿里,妇女二话不说,拿起头发就往针眼儿里穿。
我见状赶忙拦下了她:“大婶,这头发不能这么穿。”
妇女疑惑地看我了一眼,“那该咋穿呀?”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闭上一只眼睛穿。”
没穿过针线的朋友可能不知道,闭上一只眼睛以后,人就失去平衡力跟准头儿了,很难把线穿进针眼儿里,除非你专门练习过。
这时候,再加上妇女的头发比较柔软,别说闭上一只眼睛,就是两只眼睛全睁开也不好穿。
没一会儿,妇女头上就冒了汗了,不过,头发依旧没有穿进针眼儿里,看的我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偷笑。
又过了几分钟以后,妇女终于没耐性了,把针跟头发往桌上一摔,抬起头问我:“小兄弟,为啥非得把头发穿进针眼儿里嘞?”
听妇女这么问,我赶紧把一脸正色,“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术,不能让外人知道。”停了一下,我又说道:“其实闭上一只眼睛穿针眼,平常人都没练过,所以不好穿。”我从桌子上拿起头发跟针,又说道:“您看我给您穿一个。”说完,闭上一只眼,拿着头发往针眼里穿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头上也冒了汗了,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当你有多大本事呢,你不是也穿不进去……”
我把手里的头发跟针放下了,冲妇女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心说,我故意的,这样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傻瓜。
也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响动,我跟妇女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到门口一看,陈道长领着男人和强顺回来了。
我又朝他们三个脸上一看,陈道长皱着眉头,一脸愁闷,男人好像做了啥亏心事,一脸惶恐,最后是强顺,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天大的事儿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三个人还没进屋,陈道长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了,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从门里出来了,陈道长随即扭头对男人说道:“你们家的事儿,容我跟黄河商量商量,问题应该不大。”
男人听了,勉强冲陈道长笑了笑,点了下头。
妇女这时候看看他男人,又看看陈道长,脸色变的不好看了,她似乎察觉到了啥,我赶紧一拉陈道长的衣裳,咱赶紧走吧。
陈道长会意,带着我们俩转身就走。
刚走到院门那里,就听妇女厉声问男人,“你都说啥了?”
男人小声回了一句,“我、我啥都没说呀……”
旋即,就听女人大喊,“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陈道长第一个停下了脚,我回头朝妇女瞧了一眼,妇女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妇女质问陈道长:“我男人的胳膊治好了吗?”
陈道长赶忙转身,对妇女说道:“因由已经找到了,只要我和他们两个商量商量,就能找出法子。”
妇女转而又看向了我,问道:“我身边跟着的那……那东西呢,你就这么走了呀,你叫我找的那剪刀、那破布,都是干啥用的?”
我冲妇女一笑,说道:“大婶您先别着急,等会儿就能用上了,我现在先和陈道长商量一下,你们都别着急,等一会儿昂。”
妇女又回头看了他男人一眼,一指她男人,“你跟我进屋里去!”
妇女不再纠缠我们,我们三个全都松了一口气。
走出妇女家的巷子来到街上,我忙问陈道长,“咋样儿呀道长,那男人给你们说啥了点儿没有?”
陈道长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了,这男人是个实在人。”
三个人在镇子里找了僻静凉快的地方,陈道长给我从头说了起来。
这两口子呢,在他们镇上有个菜摊,这个前面已经说过了,而且还是他们菜市场里最大的摊子,各式各样的菜,特别的齐全。
这男人呢,比较诚实,从不给人缺斤短两,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他们摊子上的生意特别好。
不过,就在三个月前,菜市场里又出现了一个摊位,这摊位也是两口子,而且还特别年轻,看着刚结婚没多久。
这小两口子的菜摊子一摆下来,邪了门儿了,他们那里的生意特别好,男人这里的生意,当然就直线下降了。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这妇女呢,就跟男人商量,那小两口子生意那么好,将来非把咱挤兑下去不可,得想法子治治那小两口子。
男人一听就劝她,算了吧,一样的菜,一样的价,人家生意好,那是人家会做生意。
男人这么说,妇女却咽不下这口气,过了没几天,妇女让男人一个人看着摊子,她自己跑去找那小两口子聊天。
妇女显得很热情、很大方,那两口子还也挺随和,很快的,就聊熟了。
第二天,妇女又去找那小两口儿聊天。就这么的,几天下来,妇女跟那小两口子越来越熟了,这才知道,原来小两口子是从外地过来的,买下了人家一个菜摊子。
又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有一天,小两口那个男的因为有别的事儿,没来,摊子上只有女的一个,妇女见机会来了,又过去跟女的聊天,这时候,他们已经很熟了,还一起到饭店里吃过几次饭。
妇女跟那女的聊着聊着,回到自己摊位前拿了两瓶水,给了女的一瓶,她自己一瓶,这时候已经很熟了,女的也就没怀疑,妇女递给她的水,她接过去直接就喝了。
不过,喝完以后,女的就觉得肚子里有点儿不舒服,跟妇女说,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让妇女给她看会儿摊子,她去趟厕所。
等女的跑去上厕所的功夫,妇女回到自己摊位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喷壶,喷壶里是一种无嗅无味的高毒农药,其实也是有气味儿的,不过用水稀释过以后,味道是很小的,一般闻不出来。
妇女拿着喷壶回到小两口儿的摊位上,把所有的蔬菜用喷壶喷了一遍,当然了,都是偷着喷的,没给别的摊位上的人发现,喷完以后就打了个电话。
等女的从厕所回来的以后,工商、卫生检查的,也全都过来了,说是卫生突击抽查,抽查就抽查吧,偏偏抽查到了小两口子那摊位上,工商的那些人直接就把女的给带走了,摊位也给封了。
因为啥呢,因为她卖的蔬菜上面的农药残留严重超标,已经不是蔬菜了,要是直接吃,都能把人吃死。
自那以后,小两口的摊子就再没开过张,小两口也再没出现过,后来,听说小两口儿被罚了一万多,那时候的一万多可真不少,我们村那时候还有因为一千块钱喝农药自杀的呢,更别说一万多了。
又一个多月后,妇女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做了个梦,梦见小两口儿那女的,来找她索命了,那女的说,都是因为你陷害的我,我现在已经上吊自杀了,做了鬼了,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讨债的!
妇女梦见的那女人的样子,就跟强顺看见的一样,舌头伸的老长,眼睛珠子通红。当时强顺一说女鬼的样子,妇女为啥脸色都变了呢,就是因为这个。
自那以后,妇女天天一闭眼就做噩梦,梦里不是那女的来找她讨债,就是那女的跟她男人吵架,男人怨她太容易相信人,好好的生意没了,还倾家荡产赔了一万多,女的给男的说的没办法了,到外面一棵树上上了吊。
说也邪门儿,只要梦里那女的一上吊,妇女这里就上不来气儿,就好像脖子里给啥东西勒住了似的,身子也不能动弹,每天都是一身冷汗给吓醒。
就像我说的,索性妇女煞气重,要不然早就给女鬼上身了。
就这么又折腾了将近一个月,突然有一天,妇女两口子卖完菜回家吃中午饭,说是中午饭,那时候也过了一点了,吃着吃着,男人突然把碗筷往地上一摔,阴森森看着妇女“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以后,声音都变了,指着妇女的鼻子骂,骂的妇女脸色大变,因为男人骂她的这些话,正是梦里那女人骂她的那些话,口气言辞啥的,一模一样。
妇女当即给吓坏了,不过她不敢去找街坊邻居帮忙,怕事情败露,给她自己娘家打了个电话,娘家来了几个人,把男人给捆上了。
妇女娘家人里面,有个懂点这方面的人,告诉妇女,这不像是寻常的病,像是撞上啥东西了,赶紧找人过来治吧,妇女一听,当然深信不疑,更加肯定是自己梦里那女人附在自己男人身上了。
他们这个镇上,没有我们这种人,就有个算命先生,想要找我们这种人,还的跑上八九里地,到镇子周边的村子里去找。
妇女这时候病急乱投医,以为只要是吃阴饭的就行,找到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一听也没辙,只好给她算了一卦。
随后算命先生对妇女说,咱们镇上现在来了一个土德命的人,在镇子的南方,你到镇子附近的庙里去烧香磕头就能找到,这个土德命的人,能引来一个金火命的人,那个金火命的,能救你男人。妇女一听,就在破旧的三清观里遇上了陈辉。
说到这儿,陈道长把事情就算说完了,不过,我听完以后并没有豁然开朗,反而越来越迷惑了,有个大疑团没解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