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一愣,想开口问我点儿啥,我连忙说道:“您别问了,等咱出去了再说。”强顺跟傻牛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过,都没敢再耽搁。
几个人下楼来到了一层,但是,到一层一看,殿门居然关上了,我心里顿时又一沉,不好,怕啥来啥。
我撇下陈辉他们几个,快步走到殿门跟前,伸手一拉门,门居然关的死死的,连忙回头招呼强顺傻牛,过来一起拉门,傻牛跟强顺很快也过来了,三个人一起拉殿门,然而,殿门居然纹丝不动。
陈辉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看我跟强顺,问了我们一声,“这门是你们俩关上的?”
我冲陈辉露出一个苦笑,强顺叫道:“俺们没有关门,谁知道谁把门关上咧。”
陈辉眉头皱的更紧了,转脸又看向了我,问道:“刚才你着急让我们离开,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一脸无奈,说道:“我刚才想明白了,这还应该是有啥东西,故意把咱们引过来的,我之前看到的亮光,可能就是阁楼门口挂的那面八卦镜,后来又有钟声,应该也是想引咱们进来,这里应该有东西,但不是人。”
陈辉一脸不解,“你能不能把话讲清楚。”
我解释说道:“这里要是没人,就是鬼或者精怪,把咱们引到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管啥目的,对咱们来说,肯定都不是好事儿,我就怕又有啥仙家,叫我给他办啥事儿。”
这么一解释,陈辉似乎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他出乎我意料地说了一句,“不管是鬼、或是精怪、或是仙家,你都不能再得罪他们,这里可不是中原,没有仙家会给你面子。”
我扭头朝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是挺不给面子的,直接关上门不让走了,随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路上,破事儿咋这么多呢。
我问陈辉,“那咱现在都出不去了,该咋办呢?”
陈辉朝殿里看了看,这大殿,除了六扇殿门,连个窗户都没有,陈辉一转身,朝殿里的神像走去,走到神像跟前,恭恭敬敬给神像行了一礼,对着神像说道:“弟子误入此地,冒犯之处,还请仙尊明示。”
陈辉说完,整个儿大殿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陈辉对着神像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还是没动静儿,我站在门边,大声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跟一个泥胎像说话了,这门也不是太结实,我看咱还是把门撞开吧。”
陈辉连忙一回头,“胡闹,刚交代你的话就忘了么!”
我立马儿不再吭声儿,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兀自抽了起来,在心里合计着,这次要是还有仙家出来叫我给他办事儿,说啥我都不会再答应。
陈辉见神像没反应,跪在地上给神像磕起了头,傻牛见他师父磕头,也过去磕起了头,强顺用手指头捅了捅我,跟我要过去一根烟,也抽了起来。
这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陈辉对着神像又是磕头,又是说话,折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我沉不住气了,小声吩咐强顺,“把你的阴阳眼弄开,看看这殿里到底有啥东西。”
强顺这次二话没说,吐口唾沫把胸口的血擦掉了,打眼把整个大殿里一扫,我赶忙问他,“看见啥了?”
强顺砸了砸嘴,冲我摇了摇头,我顿时把眉头一皱,“啥也没有?”随即一拉他,“看看这门。”
强顺转身又把殿门看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了句,“可能给人从外面锁上了吧。”
奶奶的!我一咬牙,“走,再到阁楼上看看!”
两个人离开殿门这里,朝神像后面的楼梯走去,从神像旁边进过的时候,给陈辉瞥见了,冲我们低喝了一声,“你们俩要是干什么!”听他这口气,好像我们俩要去惹事儿似的。
我连忙停下脚步,冲陈辉一笑,“俺们俩到上边儿再看看,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出去。”
陈辉冲我们俩打量了一眼,“别闯祸!”
我干咽了口唾沫,老道士还真认为我们要闯祸呀,我又笑道:“您放心吧道长,俺们不闯祸,上去看看就下来。”
陈辉似乎还是不放心,扭头对身边的傻牛说道:“傻牛,你过去看着他们俩,他们俩要是闯了祸,我就拿你是问。”
傻牛从地上站了起来,冲陈辉狠狠点了点头,傻乎乎说了句,“看着气气,不叫闯祸。”
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这老道长,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吧,我不就点了个老鸹窝么。
三个人一起上了阁楼,我跟强顺走在前面,傻牛跟在后面,我回头看了傻牛一眼,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我们俩。
顺着栈道再次转到阁楼正面,阁楼的门还开着,强顺打眼朝里面一看,又摇了摇头。
我又一皱眉,奶奶的,啥都没有,谁把门给我们关上的,随后,三个人站在阁楼门前的栈道上,凭栏朝小广场上张望,就见广场上依旧静悄悄的,广场两边那六座木屋房门也都开着,但是,别说一条人影,连只鸟都没有。
扭头再朝西看看,日头已经落到了山那边的林子里,夕阳西下,断肠人被困在了阁楼上呀。
陈辉见我们许久不下来,在下面招呼上了,让我们赶紧下去,顺着栈道绕到阁楼后面,刚要顺着楼梯往一层走,我顿时停在了楼梯口,伸手一扯强顺,朝栈道对面的山体指了指,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看这个。”
强顺一愣,“看啥呀?”
陈辉在下面又招呼道:“黄河,强顺,你们还不下来!”
我冲楼梯下面叫道:“道长,您上来看看吧,我们找到路了。”
强顺一脸茫然,“黄河,路在哪儿呢?”
我朝山体上茂密的藤蔓一指,“这‘红薯地’不就是路么。”
强顺朝山体上的藤蔓看看,当即开了窍儿,“对呀,咱可以抓着这些东西出溜下去。”
之前说过,阁楼后面是一道笔直的山体,山体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而且距离阁楼周围的栈道只有五六十公分,伸手就能够着,我们只要抓住这些藤蔓,就能从阁楼上面下去,不用再走一层的殿门。
陈辉很快顺着楼梯上来了,我把想法跟他一说,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这法子虽然有点儿不走正路,但是,眼下也是唯一能走出阁楼的方法了。
山体上这些藤蔓,最粗的比我们收完还粗,应该可以的,我第一个抓住藤蔓,试了试承受力,真的可以,随后,我把身子越过栈道的栏杆,身子贴到山体上,双手揪着藤蔓,一点点往下放身子,二楼距离地面,也就五六米的距离,几下子就到底了。
等我双脚挨着地面以后,狠狠地松了口气,抬头招呼陈辉他们,“下来吧,没事的!”
傻牛第二个下来了,他身子比较重,我一开始还担心藤蔓承受不住,谁知道,一点事儿都没有,等傻牛着地以后,傻乎乎地冲我笑了笑。
接着是强顺,强顺下来以后,松了口气,说了句,“可算出来咧。”
陈辉最后一个下来,陈辉不比我们年轻人,下来的速度不是很快,傻牛生怕他出啥事儿,傻乎乎伸出两条胳膊,好像怕陈辉真的摔下来,他好在下面接住。
就在这时候,“呼”地一声,不知道从哪刮来一股冷风,这可是夏天,还是在闷热的南方,我居然狠狠打了个冷战。
强顺似乎也感觉到了,扭头问我,“黄河,我咋觉得……有点冷咧?”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感觉又冷风吹身上了?”
“嗯”强顺狠狠点了点头。
这时候,陈辉脚已经下到了我们头顶的位置,傻牛着急他师父,伸手去出陈辉的双脚,他在下面不吭声的一托,陈辉没防备,身子一下失去重心,朝后一倒,原本依附在山体上的藤蔓,给陈辉扯开一根。
所幸藤蔓比较结实,并没有断掉,但是,整根脱离了山体,陈辉的身子在上面摇晃起来,我跟强顺见状,赶紧过去帮忙,就在这时候,一股冷风又吹了过来,我跟强顺同时又一激灵,强顺旋即大叫了一声:“黄河,这里有个洞。”
“哪儿?”
就见被陈辉扯开的那几根藤蔓后面,黑漆漆的一团,我一看,这山体上,还真有个洞!
不过这时候,帮陈辉要紧,管它有洞没洞呢,三个人手忙脚乱,帮着陈辉有惊无险地下到了地面上。
陈辉在上面的时候,也听见强顺吆喝了,下来以后,就把几个藤蔓拨拉到一边,朝山体上的洞打量起来。
这洞有一人多高,一米来宽,之前被藤蔓遮挡的严严实实,要不是被我们无意间扯开几根藤蔓,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我感觉这洞里肯定不一般,连续两次往外吹冷风,应该不是啥好地方。
我伸手扯了扯陈辉的衣裳,“道长,别看了,黑漆漆的,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出乎意料问了我一句:“黄河,你觉得被咱们发现这个山洞,是巧合,还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