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就在魏姨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在魏姨拧开门前,我脑中浮现的是樊守坐在书房的茶几旁悠闲喝茶的画面,可是,没想到魏姨将门一拧开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酒味和烟味混合的呛人气味传来,我不适应的轻咳了两声,而魏姨却像是见怪不怪的身子侧了侧,放了屋内的味道后,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去。
因为屋内烟气太多,又是开着空调关闭门窗的,气味散不出,所以,我只好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气,看向屋内。
只见茶几边坐着一抹颓废的身影,那抹身影不是别人的,正是樊守的!
他的西服外套不见了,此时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了,衬衣的扣子只有肚子那里扣了一颗,其他地方的扣子都散开的,肌肉发达的胸甲骨等部位若隐若现。他左手夹着烟,右手举着一杯红酒杯,杯里还有一大半的暗红酒液。看到我进来,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接着将杯中酒一口喝了,放下杯子的时候,杯里剩下的几滴酒洒到了白衬衣上,尤其显眼。
“先生,这位小姐过来了。”魏姨朝他提醒道。
樊守听到她的声音,看都不看我一眼,朝魏姨吩咐道:“没酒了,再给我拿几瓶送过来。”
“先生……您今天喝的……”
“闭嘴,做好你仆人的本份!主人的事,不要管,听命令就好!”樊守不等她劝完,就猛地将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瓶朝地上扔了过来。
随着“砰”一声,红酒瓶在我脚边碎裂,还好我躲得快,不然铁定要砸到我的脚!
看到他这个鬼样子,我是万分气恼和心痛的,他怎么会好好的变成这样?
“是。”魏姨随后满脸担忧和无奈的走了出去,估计是为我们着想,将门敞开了,散了散了里面的烟雾。
等魏姨出去了,樊守就闭上眼,只顾着抽烟,完全没有理会我。
我被晾在一边有些烦躁,“郑先生的待客之道,未免太随意了。”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弄巧成拙,我真的要上去打他几巴掌,将他搞清醒!
“待客?……”他听到我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无神的透过烟雾看向我,“你可是不速之客……”
虽然他醉醺醺的模样,但说话还算是没有语无伦次。
“你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先离开贵府了!”我转身就准备离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怕自己忍受不住,对他流露出愤怒的情绪来。
可我没想到一转身,他却突然喊住我,“碧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一时间我僵住身子了,不敢动作。我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反正现在心跳不稳,呼吸不畅了。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背后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随后我的腰肢一把一双健壮的手臂挽住,我还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张结实的怀抱里,只是,以往熟悉的草药和蛊虫的腥味不见了,而是被酒味和烟草味代替。
“碧落你回来了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碧落……”他将我越搂越紧,说话间,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下巴流淌在我的头顶处,好像是温热的眼泪。
他在哭吗?
他还记得我?
他认出我了?
……
我说不出现在心情是什么样的,只复杂的我不知所措了。
既然他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娶王淑梅?还不管孩子们?!
他搂着我能有几分钟后,就不满足于这样搂着我了,而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扔到了书房的红木沙发上,不管不顾的朝我吻过来,要对我施暴。我惊愕中,忘记了挣扎,随后他的唇瓣贴在我的唇瓣上,只一秒钟,他就猛地睁大眼珠,眼神变得清明些,连忙起身,深呼吸的望着我,“你不是碧落……你不是!”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眼神立马变得绝望,伸手紧紧拽住自己的发根,然后一脚踢倒了茶几边的椅子,显得痛苦极了。
估计他是吻到我的唇瓣,感觉出来我的唇瓣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以前我没有改变容颜的时候,唇瓣是很薄的,而不是现在这么丰满的唇。
我这时深呼吸着,伸手紧紧护住衣领处,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竹林里?为什么不怕蟒蛇和护身甲虫?”樊守这会发了一顿脾气后,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些,这会又从茶几的烟缸边,拿出烟点着一根,抽了起来。
目光开始上下扫视着我,只是眼神极度的不屑。
虽然四年不见,可是,我的记忆没那么远,内心里还是和他亲近的,我的身体他看过不知多少次,所以,我被他这么看,也不扭捏做作,而是大大方方的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被他刚才弄乱的吊带,滴水不漏的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在家里的院子散步,一下看到一条黄金蟒从我家的院外里爬过,我开心的很。因为我是蟒蛇发烧友,在伦敦的时候,我有养过蟒蛇,正巧也是黄金蟒。所以,我感觉和它很亲切,就跟着它,想看看它是不是被人遗弃了,不然怎么会到处乱跑呢?结果,我跟着它走了好远,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看到它身上有好多的甲壳虫,我情急之下,就拿起竹枝帮助它驱赶,可哪知……”
“后面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樊守听我说到这,就打断了我的话。
随即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我的脸好一会,又问道:“你是中英混血儿?”
“是的。”我朝他装出很大方的模样笑道。
“你中文说的很流利呀!”樊守眼睛眯了眯。
我了解他,知道他是在怀疑我了。
我忙说了句流利的英文,然后又说中文道:“同样的,我英文也很流利。”
这才打消了樊守的怀疑,不屑的收回目光,“你好像也认识我,也知道这里是郑家的地方。”
“看来郑先生很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们呀,我可是您的妻子从伦敦请回来的英语家教老师。对您的家庭都有所了解,不然我又怎么会住在您家附近的别墅区呢?”我回答道。
此时我并没有撒谎,因为汪洋前几天就设了个局,把王淑梅本来从英国请回来的家教老师给替换了,成了我。只是一直假的证件还没搞出来,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实施计划。
我通过之前的几点看得出樊守因为我的死,很排斥孩子们,对他们不关心,因此,我就冒险钻了这个空子。
如果樊守看穿我,说明他并非不关心孩子。如果没看穿,那么说明他是真的该我恨他了!
“淑梅还真是够费心的,居然千里迢迢去找外教……哼,两个灾星而已,至于吗?”樊守提到守白和守玉,脸色一下就变得冷漠起来,说话都带着不屑的语气。
眼神也充斥了仇恨的光泽在里面。
看来,他很恨自己的孩子!我之前劝他不要恨孩子,让他好好照顾他们,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听!
我好恼火,好气愤!
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把孩子带走!
“灾星?郑先生对待自己宝贝的称呼,真是让我不适应!守白守玉那么可爱的宝贝,你怎么舍得用灾星两个字称呼他们!”我实在气不过,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跟前,怒了。
他本在吸烟,看到我走过来,他愣了一下,可目光一对上我的眼睛,他就失落下来,“这是我的家事,你一个外教最好少管!否则,你就从哪来的,给我滚哪去!”
他这话无疑让我清醒不少,对啊,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樊守的亡妻,而是他孩子的外教老师!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气,笑着将话题转移,“我也不在乎这事。不过,对于郑先生刚才对我的无礼行为,我想要讨个说法!”
“你真的是英国华人?”樊守却表情更不屑了。
“如假包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哼,如果你是英国人,就该知道,我刚才那样对你,不过是按照西方礼节来的而已。”樊守狡辩道。
“好,就算是这样,那么您称呼我”碧落“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什么碧落,而这个名字好像也不是令夫人的吧?那么,这个碧落究竟是谁?”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
结果,樊守一听到我的名字,脸色突变,猛地一把扔掉烟头,拽起我的手腕,就将我拉出去吼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