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戏台,鬼中鬼

    戏台上,男女都能反串,那些青衣花旦生,哪一个不是身形倜傥,玉树临风,光看背影,辨不出男女。
    “怎么样?”白颖珊问道。
    “这里面的确藏过一只鬼。”乔宇肯定地道:“但鬼身已经走了,走的时间不长。”
    “三天以内?”白颖珊心翼翼地问道。
    “**不离十。”乔宇道:“程太太应该和他(她)在一起。”
    地上的镜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乔宇对它道:“你是物,他是人,虽然都算阴物,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镜妖伏在地上,滚了滚,默默地钻回镜子里,与镜子合为一体。
    乔宇拿出一张符,凑过去吹了一口气,两股绞在一起的黑气顿时分开,乔宇撇开那道浓的不管,拿符将那股淡淡的黑气粘上,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嗯,就是这个味道。”
    乔宇将黄符折成纸鹤的样子,吹了一口气:“去找吧。”
    符鹤飞了起来,白颖珊见怪不怪,跟在后面去找原本镜子里的鬼,走到门口,乔宇对程雷道:“程老板,你也不能闲着,这面镜子打哪买来的,查清楚了告诉我,地址和电话。”
    程雷头如捣葱,黄符已经飞出二楼,一楼正打扫客厅的钟工眼瞅得一只东西飞了出去,眼前一花,等揉完眼睛再看,眼前已经空无一物,她摇摇头:“年纪大不中用,花眼了。”
    两人追出去,乔宇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燕南不愧是大家伙儿的司机,马上接来接人,上了车,抬头一看,黄符已经越飞越高,这下还了得,乔宇马上探出身子,吹了一声口哨,那只符鹤总算往下略降了些。
    燕南打趣道:“怎么感觉像训鹰?”
    “它沾了我的生气,就像牵线木偶,得听我的指挥。”乔宇道:“但它也要循味寻人。”
    “程太太失踪和她隐瞒的之前的事情没有关系。”白颖珊道:“梳妆台很新,与其它的家具虽然风格一致,但新旧程度不同,是刚入手。”
    “没错,属于偶然事件。”乔宇无奈地道:“也不知道这位太太是不是犯流年,冲太岁,一直不太安稳。”
    燕南突然笑了,乔宇问他:“燕哥,想到啥乐子了?”
    “你给黄轩的太岁符,他每天悄悄拜着。”燕南道:“黄轩这么一本正经的人,落到你的手里,也跟个孩子似的。”
    想到黄轩坐在轮椅上拜太岁符的场景,乔宇忍俊不禁,但马上一本正经地道:“黄轩的情况的确特殊,瞧他最近倒霉成啥样了,尽是无妄之灾,没自由,受重伤,两次都是莫名其妙,尤其这次的腰伤,简直是子低,走霉运。”
    “转向了。”白颖珊一愣:“乔宇,你看到的残留鬼影是一个戏子?”
    “是上个世纪的戏子。”乔宇道:“只有背影。”
    “符鹤飞去的方向我知道。”白颖珊道:“的时候,姑姑经常带我去一家老戏院,就是这个方向,如果他是戏子,难道?”
    白颖珊的猜测错了,符鹤马上越过了老戏院,往郊外继续飞去,乔宇咳了一声,打趣道:“女人的第六感也不过如此嘛。”
    白颖珊也不恼,只是抿嘴轻笑,那只符鹤入了郊区,驶过一条两边都是农家乐的街道后,拐进了一片废墟中,那片废墟已然成了垃圾堆,虽然是冬天,表面还覆着之前的积雪,臭气依然熏天,那酸臭……并不舒爽。
    符鹤冷不丁地落下,落在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头,乔宇捡起符鹤往四周看去,第一眼并没有发现程太太的踪影,这回却是燕南反应最快,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往垃圾堆的背后看,他已经站在拐角的地方。
    垃圾堆赫然是一座垃圾山,生活垃圾、工地垃圾都堆积在这里,乔宇的手指不心碰到一,马上哗啦啦作响,这让乔宇想到了当初的雪崩,赶紧收了手,心翼翼地站在燕南身后往背面张望,是程太太!
    她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晃动,尤其一颗脑袋,脖子似弹簧,身子稍微一动,脑袋就微微摇晃,她身上脏污不已,脸蛋冻得发紫,嘴唇苍白,幸好身上还裹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可惜脏成一片,虽然脸蛋姣好,看上去就是个女流浪汉……
    白颖珊放眼看过去,眼前的程太太身子上还附着一个人,那人与她几乎融为一体,只是程太太的身子在摆动,他(她)却一动不动,倏地,那“人”扭头过来,化了花旦妆的脸突然变了,两眼睛成了黑漆漆的血洞,两行血泪涌出来,倾刻间就涌到了脖子里!
    她低呼一声,眼前赫然出现一幅场景,戏台,戏台是露天的,下面摆着简易的板凳,坐在上面的人穿着朴实的布衫,黑布鞋,有人正嗑着瓜子,面前坐着一些三四岁的孩子,手里抓着瓜子,不吃,洒得到处都是……
    台上起锣开唱,当杜丽娘掀帘而出,白颖珊顿时呆住了,玉霜眉如远山,极幽妩之长,颦时偶浅展,轻施无不奇艳,她脑海里突然想到这些词汇,台上的花旦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倾国倾城,这样的人儿放在简陋的露天戏台上,着实可惜了。
    白颖珊看到的这五分钟,正是这只鬼临死前的五分钟,她的脑海里清楚这件事情,心中突然焦急不已,如今,他(她)正在台上开唱《牡丹亭》,会在哪一刻因为什么原因死去,白颖珊有瞬间的恍然,自己已是台下看客中的一员,眼光只能粘在他(她)的身上。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庭深院……”
    惊艳!白颖珊从不听戏,但这一句唱词出腔,却把自己的魂儿转进去了,眼看自己越来越投入,台上的人儿突然呆立不动,台下一片骚动,唱到一半儿不唱,难道得忘词了?
    这是戏台上最不堪的情形了,白颖珊凝神一看,头皮顿时发麻,台上的杜丽娘,身上分明附着一个鬼影子!
《我的老婆是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