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的那些冰蛊被杀死,又被吃掉,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金色奇蛊的战力,可以随着黑虫的数量而提升,它能打败冰蛊。并不是太让人惊奇的事情。
不过,眼前这只太急了点,以至于不但没能成功。还让自己也跟着受创。
我叹息一声,看了几眼坑坑洼洼的冰墙,然后转身走到金色奇蛊旁边,询问它是否与冰蛊发生了战争。
金色奇蛊睁开冰冷的眸子,看着我,发出沉声。我没去想它在说什么。只说:“你不该去招惹它,最起码现在不该。你还没恢复,不,应该说还没成长到与这些冰蛊一战的地步,太匆忙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坟山的资源并不是很多,你应该也发现,越来越难找到供自己成长的养分。也许你觉得,可以让黑虫子跑的更远,但别忘了,地面上,是人类的世界。人类对蛊虫,有很深的敌意。万一惹到什么厉害的人物,岂不是雪上加霜?就我所知,有很多人都想抓到你这样的奇蛊,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你永远都没有回到那个世界的机会了。”
金色奇蛊看着我。过了很久,才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中,充满着悲哀与苦痛。我能理解它的心情,便叹口气,说:“不要着急,慢慢的成长,等着我。等我变得更厉害一些,我会来帮你。相信我,你一定有机会回去!”
金色奇蛊盯着我看了半晌,许久后,它体内探出一根红线。那红线朝着我额头而来。我没有躲避,更没有后退。红线在我额头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便收了回去。茫然中,我感觉与金色奇蛊隐约有了一丝联系。这联系并非主人与蛊虫之间的那种,很浅,很淡,但我却十分高兴。
能让金色奇蛊主动与我产生联系,这绝对是来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本命蛊“啾啾”叫着,跳上金色奇蛊的背部,用自己的须发轻轻抚摸着。金色奇蛊又用红线碰了它一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它在静养,以便更快恢复损失的力量,我没有打扰,在一旁坐下,陪了它很长时间。
一人,一蛊,如此和谐自然,就算是不懂养蛊的武锋,也看出了一些头绪。夜晚降临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峡谷,金色奇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仍命黑虫子结成悬梯将我们送上去。回到地面后,武锋回头看了眼那些没入峡谷缝隙中的黑虫,说:“很难想象,在几个月前,这些虫子还和我们是生死之敌。”
我笑了笑,抱着怀里的奇蛊幼体,说:“事在人为。”
“不过,你真准备帮它进入那个世界?”武锋说:“总觉得,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姑且不说与冰蛊作战有多危险,就说万一它进去后,又像上一次那样选择殉葬,你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我沉默了一会,这个可能,我并非没想到过。但就算想到了,我也没放弃帮金色奇蛊再一次进入冰封世界的打算。并非我想用诚意打动它,这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它的前身,那凄惨的嗷叫,毅然决绝,冲向巨型蛊虫的身影,以及半米之差的遗憾,一直让我心里有个疙瘩。
我不想让它那么遗憾,所以只要有一丝可能,都要尽全力帮它完成心愿。就算真的像武锋说的那样,丢了熊掌失了鱼,也在所不惜!
因为,蛊是养蛊人的朋友,是我们的一部分!
抬起头,看着乌黑却又明亮的夜空,冬天的天空,显得格外晴朗。空气中,不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天冷了,手想要一双手套,那我便给它一双手套,如此简单。
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深深扎根后,怀里的奇蛊幼体,忽然一阵扭动。它挣脱我的怀抱,顺着手臂爬到腕部,然后猛地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这一口咬的极狠,感觉皮肉都被吃掉一大块。我疼的不由自主叫出来,武锋有些吃惊,立刻就要伸手去把奇蛊幼体抓下来。系吉农血。
但我隐约感觉到,奇蛊幼体并非无缘无故咬我,便阻止了它的动作。就连本命蛊,刚从怀里探出头,冲奇蛊幼体要探出须发,也被我一手按了回去。
幼体对连续两次可能威胁到生命的危机,没有任何察觉,它专心致志的将我伤口处鲜血一点点吸干净,几根红线探出,缓缓没入伤口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红线进入了体内,更令人惊奇的是,奇蛊幼体的身体,正在缩小。
几分钟后,它的体型比之前要缩小将近三分之一。也不知它究竟做了什么,似乎很是疲惫,在我手臂上晃了晃,差点便掉了下去。我连忙把它接住,月光下,看到自己的手臂显得有些肿胀。里面像有很多粗大的虫子在爬,一阵蠕动,显得格外恐怖。
普通人中蛊后,会有这样的情景出现,可我是养蛊人,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中蛊。手臂中虽然有东西在爬,但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仿佛那多出来的东西,本就属于我。武锋看着我有些异常的手臂,瞥了眼陷入沉眠的奇蛊幼体后,担忧的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但本能告诉我,这不是坏事。”
长淮宗与苍益宗联手为我培育的临时胎元,仍在源源不断提供生命的力量。被奇蛊咬伤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愈合,十几分钟后,那大拇指粗细的伤口,已经与其它地方看起来没任何区别。
此时,手臂上隐隐浮现几根红线,那红线有些模糊,但我看到的第一眼,便清楚明白,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武锋把手机递过来,说:“给姥爷打个电话吧,虽然你觉得没危险,但还是问清楚最好。”
我点点头,把手机接过来,给姥爷打了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不等说话,姥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小子知不知道老年人睡眠很重要?知不知道我得多费劲才能睡着?刚打个盹你电话就过来了,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还有,这么晚打电话,又惹麻烦了?你小子能不能长点心?非逼着我买链子把你栓住是不是?”
这一顿臭骂,让我苦笑不已,看来半夜打电话,都让姥爷有点神经质了。等他老人家撒了火气,略微平静一些,我才借着喘气的空隙,把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得知奇蛊幼体咬了我一口,不但体型缩小,还往我身体里注入了什么,姥爷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什么!”
这声音,震的我耳朵都快碎了,我连忙把手机拿远些,只听他在那边大喊:“杨三七!你小子可别蒙我,你说它咬你一口,还把身体一部分融入你体内?”
我想了想,然后说:“大概是这样,反正我是这么感觉的。”
“什么狗屁感觉,你给我再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姥爷说。
我很是无奈,只得把事情再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姥爷听的很仔细,不时问些问题,例如奇蛊怎么咬的,什么情况下咬的,手臂现在是什么样,之前是什么样等等。这问题问的我都快迷糊了,过了许久,姥爷才终于长叹一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真是不假啊……”
听姥爷的口气,似乎真是好事,我连忙问:“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姥爷在那边沉默一会后,然后问:“知道什么是人蛊合一吗?”
我大吃一惊,说:“我已经人蛊合一了?”
姥爷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回我两个字:“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