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她身边,看着挂在灵棚上的照片,问她:“他为你做了这么多,就算你是鬼童,难道心里没有一丝丝感触吗?”
鬼童低着头。不吭声。我摇摇头,没再问她,而是对着照片中,那个笑的很灿烂的男人说:“你要我做的,我会遵守承诺。从今天起,周小宝是我杨三七的干女儿,谁要对付她。就是与我杨三七做对!我生,她生,只要她不残害人类,必尽全力保护她一生一世!”
鬼童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些话来。武锋和苏铭站在旁边,看看我,又看看鬼童。最终双双叹出一口气来。
我低头看向鬼童,对她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就算鬼王拉纳要来对付你,我也会和他拼命!因为,这是你父亲的遗愿……”
鬼童再次愣了一下,她缓缓转头,看着灵棚上挂着的照片,过了一会,又把头低下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否会在心里感激周绍勇,我只想让她明白,这世上,曾有一个男人,为了她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来贞余圾。
我要她清楚记住。这个男人叫周绍勇,是她的父亲!
而后,在我的吩咐下,鬼童对着周绍勇的棺材。磕了三个头,然后烧了几张纸。虽然她的动作,因为锁链的关系,显得很僵硬,但我看的出,她磕的很认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也许以前的鬼童,从未想过,人类对自己的好坏,有什么分别,是否需要记得。但现在,她拥有一丝转化成人的可能性,那么心里产生如寻常人一般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几个修理厂的员工,在远处观望着,他们犹豫了一会,然后结伴过来,给周绍勇磕了头,烧了纸。苏铭在旁边帮忙递白毛巾,那几人收下后,没有走,而是对我说:“周老板人很好,他在的时候,我们都工作的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好的老板,会突然过世。也许别的事情,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这事,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他们都是修理厂的老员工,很早以前,便知道我与周绍勇关系非常好,也隐约明白,周绍勇为何会对我那么尊重。我点点头,让苏铭给他们安排些事情。
灵堂摆到了晚上,在此期间,修理厂的人,基本都来烧了纸钱。有几个似管理层的人,犹犹豫豫,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是看我阴冷的脸色,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想问,周绍勇不在,修理厂怎么办,谁负责?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会和他们过多商讨。
苏铭用周绍勇的手机,发了几百个消息,然而到晚上的时候,来的人,没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中,全部都是替老板来的。用他们的话来说,老板日理万机,现在没太多时间,所以他们来替代一下。我冷笑着,有时间日理万机,没时间来吊唁?理万机是谁?他重要还是周绍勇重要?
看样子,周绍勇也很清楚他这些所谓朋友到底是什么货色,所以才会把鬼童托付给我。
三天时间,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周绍勇的朋友,一共来了十几人,亲自来的,满打满算两个半,那半个是让老婆代替烧纸。反而是这几天来修车的客户,有不少很主动的烧纸。他们觉得,周绍勇做生意很踏实,修理厂的口碑也很好,值得信赖。
第三天的时候,有几个周绍勇的远房亲戚找来,准备接受遗产。他们认为,周绍勇只有一个孩子周小宝,小孩子不懂事,钱财当然得给大人监管。而他们这些亲戚,自然是最佳人选。
我拿出遗嘱的时候,他们立刻撕破脸,说这是假的,是我伪造的。一看他们这幅恶心的嘴脸,我懒得多说半句话,直接让武锋和苏铭把人打跑。至于后来那些人报警,打官司等琐事,就不多提了。
周绍勇的墓地,是我自掏腰包买的一块永久权,几平方大小,花了两百多万。他的钱,我一分都没动,因为这不属于我。如果真有一个归属人,那只能是鬼童,其他人,一毛钱都不能拿!
这是原则,也是做人的良知。
办完这些事,我把周绍勇的所有资产凭证,都存进银行保险柜。而唯一一把钥匙,则交给了鬼童。鬼童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用自己的头发编成一根绳,将钥匙串起来挂在脖子上。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绳印记,我心里多少好受一些。
周绍勇的事情了解,我也不想在这个令人悲伤的城市多呆。而鬼童,自然要跟着我走。就算她现在有所改变,可天性还在,我不可能放心让她自由自在的为所欲为。
修理厂的事情,后来我让冯烈山帮忙,找了个职业经理人来。有专人负责,倒不用担心什么。
鬼王拉纳在鬼童身上缠绕的锁链,这几天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了。吞吃了这么多鬼邪之力,鬼童似乎长大了不少。原先她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现在,已经有七八岁的样子。苏铭很是感慨,说:“要是有什么东西吃下去,能长的这么快,肯定销量火爆。”
我瞥他一眼,说:“要不然去找鬼王拉纳,让他给你用上种鬼术试试?”
苏铭干笑一声,他转头看了看后排座椅上,与武锋并肩坐在一起的鬼童,然后凑过来低声说:“你真准备养着她?”
“你以为呢?”我回答说。
“养蛊人养鬼,可真是一件新鲜事。”苏铭说。
“她有可能会变成人。”我说。
苏铭耸耸肩,看样子,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看好。其实,我也不太相信。鬼童是术法得来的邪物,难道因为一些精血,就会改变先天体质?更令人疑惑的是,周绍勇到底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种方法?
我在他家里,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而询问修理厂的员工,也只说,周绍勇有一段时间,曾带着鬼童到处跑,很多天后才回来。后来,他就病的越来越厉害。
我算了算时间,按修理厂员工的说法,周绍勇的离开,应该就是上次从我那走。看样子,他是在回途中,意外遇到了奇人异士。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人,我心里是有一些愤恨的。平白交周绍勇这种法子做什么?害的他早死那么久。
但话说回来,这法子,让周绍勇去了很大一块心病,否则的话,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安心。
这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是非,由心定,我无法过多评论。
我们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些草药和配方。方九说,是上次的两位老人送来的。我暗自感叹,姥爷的能量还真是大,说让人送来,一刻都不耽误。王狗子很是好奇的打量着鬼童,过了会,悄悄跟方九咬耳朵。
我见他一脸古怪,边说边看我,不禁瞪起眼,说:“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讲?方九,你小子听什么呢?”
方九正要开口回答,王狗子便立刻大叫:“九哥,你千万不能告诉他我说杨三七这小子不学好,出门拐卖小萝莉回家当童养媳,他小心眼,肯定会让师傅揍我!”
方九脸色有点发黑,半天没说出话来。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你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
我懒得理王狗子,正要介绍一下鬼童的新身份,却见妖王从卧室里揉着眼睛出来。他一看到鬼童,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说:“小妹妹,好久不见,要不要哥哥带你去看金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