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精神信念
在这一次办公楼的风波里,那个穿黑西服的负责人被其中一个“魂王”迷惑,被找到的时候奄奄一息,我过后也和他想办法聊了一次,他对我有超乎寻常的热情,甚至有点巴结的意思,他说他原本并不相信这些,可是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他信了。
他希望从我这里讨一点符咒回去,给我的感觉,黑西装像个惊弓之鸟,甚至连走夜路都要有人陪伴,否则自己断然不敢出去。
我说明了来意,黑西装痛苦的像我叙述了整个过程,当时楼里停电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他旁边,一回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然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在醒来的时候,他恍惚中看到了一团黑的人影,就像保安队队长最初叙述的那样,隐匿在黑暗里。
然后消失不见。他吓的不行,迷迷糊糊的就昏迷过去了。其实他不算什么病,只是被附体了以后,神魂受到了重创,毕竟没有过任何修炼的普通人。也会与其他附体者一样出现发高烧的迹象。
多种原因结合在一起,险些要了他的小命。经过他说的这些,我做了一些推断,那些所谓的“四大魂王”说白了应该就是阴灵,并非什么真的神仙。既然是阴灵,那么这个魂主也可想而知。只不过我还没有任何关于魂主的资料可以推断。
我搜遍了脑子里那些古籍,都没有看到关于魂主的记录。就在我以为事情彻底结束的时候,扈瑞宁找到了我。
扈瑞宁是晚上来敲我家门的。打开门就看到他一脸喜气洋洋的。疯子嬉笑的和他开玩笑,问他遇到了什么好事,他挤眉弄眼的告诉我,洛连终于答应周末让扈瑞宁陪着去逛街了。
我和疯子听得嘘声一片。孙铨隆和猴子最近几天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京城地界太大了,到哪里去都需要两三个小时,他们最近谈的客户是在西边,海淀那边。距离我们这地方距离很远。于是干脆晚上不回来,我和疯子倒也乐得自在。
我问扈瑞宁:“宁哥,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吧?你忙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在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扔给宁哥,宁哥打开啤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那个案子已经有结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宁哥没说话。宁哥无知无觉继续说道:“利用邪教非法谋害他人性命,死罪。她的身份也已经查出来了。这个女人姓王,叫王朵,本来日子过得很好,当年陪着老公奋斗,俩人一起在北京有了自己的买卖,有了钱。
但是她老公却有钱就变坏,或者说,王朵自从自己老公有了钱,就开始死守着钱,家里所有经济大权都是她掌控,她老公连出去应酬兜里都没有钱。耽误了很多事,不出意外,嗨,这男人被女人压着始终还是不好受的,就有了一个红颜知己。
这红颜知己比她老公小七岁,默默地支持他,仰慕他。当然,你说面对一个天天压着自己的母老虎,和一个温柔体贴的少女,男人会怎么选择?
既然你要钱,那么钱都给你,我走。这就是她老公的选择喽,她老公只带走了孩子,然后和那个红颜知己共结连理了,听说那孩子也喜欢新妈妈多过王朵,王朵太过刻薄,总是想掌控一切。不过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她老公离开她以后,她就变得愤世嫉俗,进而走了这条道路。她最先杀掉的人就是她老公、还有那个女人,甚至他们的孩子。再然后在写字楼里开始从第一个屋下手,挑选那些她眼中所谓的‘罪魂’肃清人间。”
我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那本《救世者论》,这本书我并没有交给警察,而是把它自己收了起来。倒不是我也有了信仰什么魂主的念头,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人间混乱,逆行倒施,反天道而行,这些东西在我心里搅成了一锅粥。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警醒世人?
仅凭我一人微薄之力,断然没办法完成很多事情。如果不能做到这些,那我阴阳缚灵人的名号,又当是做什么的呢?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宁哥忽然说道:“对了,王朵提出死之前想见你一面,你也知道,一般死刑犯的要求我们都是会尽可能的满足的。”
我愣了一下:“见我?”
这王朵为什么要见我?我与她非亲非故,既不是朋友,又没有什么渊源。送走了宁哥,我和疯子坐下来研究这个事,这王朵为什么要见我?
疯子说,这女人肯定是想找你证她心中的道,她一心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对死亡还是不甘心。
我皱眉说道:“在最后的关头,她的魂主已经抛弃了她,不是吗?她为什么还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疯子摇摇头问我:“你觉得她为什么信奉魂主?”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家庭遭逢变故,看到了一些人类的**,而就在这个时候,魂主忽然出现,她觉得魂主行的道,是她心中之道,所以一心侍奉魂主,成为魂主人间行者。”
疯子点头:“没错,那你说,她真正信奉的是魂主,还是她自己心中的道?”
听了疯子这句话,我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没错,王朵信奉的并非只有魂主,只是魂主与她理念相同,而且还能帮助她更好的完成她的理念,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王朵当时的疯狂并不是抓住最后一丝稻草,而是愤恨,愤怒魂主欺骗了她,致使她的“道”成了空谈,一切未来和希望都看不到了。
疯子对我说道:“对于这样一个偏激走上错误道路的女人,在她心中,只要她的‘道’没有坍塌,那么她就会一直不甘心,也不会开口说出任何关于警察想问的,宁哥找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仔细想了想,的确,宁哥说王朵一直都不肯开口,包括他们问她是否认罪的时候,她都是以沉默代替,而宁哥说的那些都是他们自己调查出来的,而并非王朵说出来的。如果这个邪教是不断发展的,就像传销那样,那么警局必然会利用王朵,想办法揪出她的“上线”,继而继续进行打击。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宁哥会这么郑重上门拜访,还把调查出来的一切说给我听。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死刑者要见见我,那么他打个电话,我去应付一下走个过场就完了。
我和疯子研究完了这件事,我就开始做一些准备,要知道这个犯人不是普通的犯人,她有着很强的自我意识,也有着自己衡量是非的道德观,而我要做的就是摧毁她心里那个她认为天衣无缝的“道”,只有从她心里把这个打破,她才能够把更多的消息给予我们。
想到这里,我查了一些材料,融入了一些自己对于“道”的观念。终于,准备了三天,我来到了警局门口。
宁哥见我来了非常热情,把我请进了警局,从他反复的叮嘱中,我意识到事情的确是我和疯子所猜想的那样,不单纯的只是一个见面,我与这个王朵的谈话,将决定警方接下来的动向。宁哥告诉我,关于邪教这边,上面已经下了批文,重点照顾这类案子。
毕竟这种危害的是人们的灵魂,腐蚀的是人们的精神,这种带有传播性质的堕落邪教对人民的危害简直可以成几何方式扩大。
一切都差不多了,我终于见到了这个女人。
此时的王朵脱掉了黑色的斗篷长袍,穿着的是监狱的蓝白条衣服,她纤瘦的身材和苍白的脸,给人感觉仿佛一个体弱多病的居家女人,可是我却明白,如果这么想,那么我就输定了。这个女人不寻常在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大,但是眼中光芒烁烁,似乎对于她是死是活这件事并不在意。
她坐在我面前,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
王朵挑眉:“哦?你知道?”
我沉默没说话,她忽然淡淡的笑了,只是笑容有点冷。她问:“你认为我错了吗?”
我点点头:“是!”
王朵说道:“那你认为这个人间该是个什么样子?天道之心长存于人间,这种天道又靠什么人维护?前段时间,山东麦当劳里面出现了信奉全能神教的人,在公共场合打死了一个少女,周围都是麻木的人群,他们或是拍照,或是观望,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惩治,那这个时候,天道以何种方式存于人心?
那么,我是否可以说,天道的维护是靠每一个人都尽力,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