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慕南冰淡淡地说道:“你忘记了,宫澈原本就是湘女方柔的后人。”
我听了这话,脑中电光火石的念头倏然闪过。难怪族长容禄如此信任我们没有加过任何苛责,因为他在第一次见到宫澈的时候,就认出他了。
湘女方柔跟这附近的蛊苗族和土家族渊源如此之深,而守墓人青春不老的特色如此明显,族长不可能没见过,也不可能对这种人没有丝毫印象。
宫澈本性小心而多疑,他比较信任的人,族长自然也是放心的。所以才选择信任我们,而且将这种事情交给局外人自然是比交给任何受怀疑的村民来得好些。
想到这里,我恍然明白了不少。
只听慕南冰继续说道:“族长告诉我,傅云的父亲并不喜欢湘西,也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因此独自一人去了外地,准备做些关于药材方面的生意。”
“但阴差阳错的,他在某个时刻用蛊术救下一个人,暴露了自己的蛊苗的身份。救下来的那个人很有钱,当年是做服装和娱乐方面的生意的。这个富商同时又有很深的黑道背景,所以就留了傅云的父亲在身边帮忙。”
“所谓的帮忙,却不是简单的帮工,而是帮助这富商一起对付商场中的敌手。其中自然做了不少下蛊害人的事。虽然每次的报酬都很丰厚,但是这种事情做起来是损阴德的。傅云的父亲渐渐觉得跟着这人不踏实,想着找个机会脱身。但是鉴于老板的背景复杂,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少,又不敢立即卷了铺盖卷走人,所以才一直隐忍着,想找个机会逃离。而这个时候,傅云的父亲遇到了富商的某一位情人。”
宫澈此时继续接着说道:“像很多烂俗的故事一样,傅云的父亲最终跟这位小情人共坠爱河。跟黑道老大的女人私通是件很要命的事,而且当时那女人怀了孩子,所以傅云的父亲有朝一日找了机会,带着她逃到了湘西,到蛊苗地界隐居起来。这个地方原本是藏身的最好的地方。”
“傅云的父亲原本并未透露傅云母亲的身世,只是说是个汉人女人。这样平静地过了一段日子。可惜相濡以沫的感情很难得,而且是书里不断传说,现实却很难保持的一种样态。傅云的母亲生下傅云后一年,与傅云父亲当年山盟海誓的感情冷淡下来,也开始对身边的生活感到厌烦。”慕南冰说道:“她是过惯了豪奢浮华的生活的。都市里的热闹历历在目,而这里的宁静,不过是徒增她的寂寞罢了。所以她又想回到原来生活过的地方,于是撺掇着傅云的父亲一起走。”
“这一点让原先的老族长很是不满。傅云母亲的言行,让他心中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怀疑。后来追问傅云的父亲,才知道她的来历,竟然是别人的情人,于是大发雷霆,以违背族规的名义要重罚两人。”
“傅云的母亲自然不服气,顶撞了族长,被关了起来。当时由于她的言行出格,在场的族人无不义愤填膺,纷纷斥责她。其中,尤以米朗月的父亲为甚。”慕南冰冷冷说道:“说到这里,我其实一直在怀疑,米朗月的双亲,到底是意外身亡,还是被人害死的呢?”
提到自己的父母亲,米朗月心中凛然,追问道:“什么?怎么可能?!族长说,我爹娘是在采药的时候坠崖而亡,连尸体都没找到。”
“仅凭留在崖壁上的东西,不能判断你父母是坠崖而亡。”慕南冰说道:“因为前任族长怀疑过有你父母的死因,所以特意秘密用招魂术招过阴魂。但是结果,跟我们现在一样,招不来任何魂魄。你的父母,也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又是人间蒸发!我不由暗自心惊。但看米朗月和傅云的年纪,总是也差不几岁的。而当年的傅云,应该也只有几岁而已。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杀人?
米朗月也表示怀疑:“不可能,傅云那时候很小,不会做这种事。”
慕南冰笑道:“他不会,所以总有一个人会指使他做。”
“谁?”米朗月愤愤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得傅云自己说。”慕南冰笑道:“这是一件事。另外,讲讲容菲姑娘的事。”
容菲本来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看慕南冰的眼神看向她,也不免一惊。
“我们在族长家里捡到的那个驱蛇香包,应该是容菲姑娘扯下来的吧。”慕南冰淡淡地说道:“前族长不明不白死了。但是他死前,听说容月去过族长家。我想,很可能她是撞见了凶手。但当时她应该没有联系到别的什么。只是凶手怕日后被发现,才起了杀机。”
“容菲喜欢傅云,这件事在村子里人尽皆知。但在我看来,容菲姑娘也是个偏执的人,傅云的眼神落在哪个女孩子身上,她便会嫉恨那个人。”
听了这话,我倒是想起容菲曾经对米朗月横眉冷对的样子,不由心中暗中附和。
慕南冰继续冷笑道:“傅云对容月起了杀机,想依法炮制,用毒物杀了容月。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可能对毒物有抵抗之力。唯一的阻碍,就是放在她屋子里的香包,带有浓郁甜香味的香包。”
“但是,傅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进出女孩子的闺房总是不合礼法的。所以他应该是在暗中,在容菲面前没少夸奖过容月做的香包。所以,才让容菲起了恨意,这才扯了她的香包,放在脚底下踩了几下。或者她将香包留了下来,想研究下容月的香料。但后来也可能是听到我们的话,觉得留着是个祸患,便在去看容月的时候,将香包又丢到族长家的院子里。”
“所以傅云才能借机将毒物丢到容月的房间,进而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