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回 愤难平克展反公堂

  话表众公差将徐克展和那一个人,全都带至县丞陈工的衙门,打进禀帖。陈工闻听,不由满心欢喜,立时升堂,闪屏门,进暖阁,归正位坐下。众役喊堂已毕,两边站立。陈工座上吩咐:“把那两个打喧闹的,带将上来!”下面答应一声,不多一时,将徐克展和那一名人,全都带至堂前,跪在下面。二人讲话。忽听陈二衙上面一声断喝,说:“大名府的逆匪徐克展!休要作梦,你今算中我之计。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克展下面闻听此话,吃这一惊非小。抬起头来,往上一看:上面坐的,并不是别人,乃是当初在大名府做过典史的陈工!徐克展一见,就知他的事发作咧!说:“罢了,让你请功就是了!”
      陈二衙座上吩咐:“将逆匪徐克展,另上大刑,暂且收监,小心看守。明日打入囚车,解上北京,请旨定夺。”手下人答应一声,上来了两个人,刚到徐克展的跟前,还未站住,被徐克展的手肘左右开弓,将两个青衣打倒在地。徐克展就势站起来,将两只手往两下里一分,只听“喀嚓”一声,手捧子往两下里去了,退下来,照着上面陈二衙“唰”的一声,打将上去。陈工一见,把身子往公案下一存,只听“唰啦啦”,打头上过去,又听“吧”的一声响亮。
      说你这书说得不贴理。既然打头上过去,没打着,为何又“吧”一声?众位明公有所不知:这个手捧子,虽然没打着陈工,却打着陈工身后屏门上咧,故此说“吧”一声。
      闲言少叙。且说徐克展将手捧子打将上去,迈步就往外走去只见那逆匪忙迈步,徐克展径奔衙外行。陈二衙,桌子下钻出一声喊,说道是:“尔等动手莫消停!他乃是,杀官劫库的徐克展,备州府县画影形。有人要把他拿住,官赏一千雪花银。若要是,何处走脱贼逆匪,全与他,一例同罪灭满门!你等快些将他拿住,要叫他走了不成!”
      衙役们,闻听本官前后话,这一会,谁不想富与功名?齐都动手拿逆匪,上前来,把徐克展围在正居中。铁尺短棍胡乱打,倚仗人多要逞能。徐克展一见微冷笑,说“尔等留神要你听:在下的,当初也在公门内,道台衙门把役充。
      大名府中从打听,马快之中我头一名。皆因为,路见不平杀熊道,我徐某,隐姓埋名在山东。今日里,众位若肯留情义,放我徐某感大情!要是不行将我放,只管动手两相争,别说徐某心肠狠,古语云:无毒不是丈夫行!别说拿我将功立,打着我一下算你们能!要是容我还了手,再要想,身当狗腿万不能!”徐克展言词还未尽,忽听那,二衙陈工把话云:“还不动手拿逆匪?快些捉拿上绑绳!”衙役动手齐答应,徐克展,他的手中无寸铁,这逆匪,并不害怕在心中。众明公,不知他的根和底,听我愚下细表明:他在那,大名府中立过邪教,教头就是段文经。其名叫作八卦阵,犹如练武一般同。时常的,身上常拿棍棒打,还有邪术在其中。所以今朝才不害怕,他的那,把几个公差看得轻。言明就里,仍归旧传,再把那,德州的差人明上一明。
      且说的是,陈工衙役一听本官之言,不敢怠慢,指望以多为胜,要拿住徐克展,好请功受赏。快头王文左一心要在本官跟前施展他的本事,手使一把铁尺,重三斤四面,则见他一个箭步,“噗”,蹿到徐克展的跟前,手举铁尺,照他的脖项就是一下。徐克展一见,往旁边一闪,快头王文左铁尺打空,使的往前一栽,几乎跌倒。马快徐克展一见,掉转身形,照着快头王文左的后胯就是一脚。王文左也算得好的,虽不能在徐克展以上,武艺也算罢了。他见一铁尺打空,刚要回手,忽见徐克展照着他的后胯一脚踢来,他不敢怠慢,就势往前一蹿,徐克展一脚踢空。快头王文左回过身来,手举铁尺打来。徐克展一见,并不躲闪他,反倒迎将上来,前去使了个举火烧天的架式,将快头王文左腕子推住,又使个金丝缠腕的破法,往下一按,王文左往旁一躲,徐克展又使个喜鹊登枝,“当!”照着王快头的脸上就是一脚,把王文左跺了个后蹶子,手也撒咧!徐克展夺过铁尺,有兵器还怕那个?
      只见那,徐克展得了兵器,手擎铁尺站当中。众青衣,虽然将他来围住,不敢上前动手争。陈二衙暗自将人派,通知那,德州游击李胜龙,还有守备冯兴武,千把外委好几名。带领本城兵一百,直奔那,陈工他衙内来行。按下游击来拿逆匪,再把克展明一明。手擎铁尺一声喊:“尔等留神仔细听:拦挡徐某活不成!”正是逆匪说大话,忽听衙外有喊声,齐声嚷:“别走了,反叛徐克展了不成!拿住囚徒去请功!”原来游击人马到,不多时,来了德州绿营兵。一座衙门全围住,一个个,长枪短棍手内擎。李游击,带领守备千把总,进了那,陈工衙门看分明。众青衣,围着逆匪徐克展,并不敢,上前去拿逆贼人。李胜龙,马上传下一道令,晓谕属下手下人:“快些上前拿反叛,休叫逆匪去逃生!”冯守备,千总名叫张士喜,手使着,浑铁钢枪手中擎。把总名叫王如虎,又有个,经制外委叫陈英。四员官长一齐上,要拿逆匪人一名。徐克展,正然当中说大话,为的是,镇唬青衣好逃生,手举铁尺抡上举,忽听见,来了些,四员官长擎兵器往上迎。

《刘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