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轻轻拂过耳畔,莫名的带着一丝诱惑。
不是**的诱惑,他对于**一向恪守自律,只有在情到浓时的纠缠时,才会听到让我抓狂的低喘和气音。
他此时的诱惑,就像巫师带着神谕指示信众我就是那个恍恍惚惚就点头依允的信众。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看向近在咫尺的沐挽辰:“你是不是给我下什么咒语了?”
沐挽辰微微愣怔:“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好像你说话有魔力特别蛊惑人心。”我抱着脑袋摇了摇。
“哼是蛊惑你心吧,别闹了,我们走吧,趁现在夜还不是很深。”
“不是应该夜深人静再去吗?我爹应该守在里面呢。”
“无妨,半夜阴凉之气太重,反而不好,趁现在还没到子时。”
好吧好吧,子时在他们这些修行的人眼中好像是个很特殊的时段,之前闲谈的时候,好像也经常听到小师娘说子时子时的。
子时就是平常说的夜里11点到凌晨1点,大多数人都在这个时间睡觉,有些注意养生的,都是在夜里11点之前就睡了,有些喜欢熬夜的也差不多在子时后半截睡觉,毕竟大多数人要上班上课。
普通人以为子时是深更半夜,阴气重,其实按照老祖宗的理解,此时已经是阳气开始“生发”的时候了。
所以在子时入睡,才能将生发的阳气养起来,对一天的身体状况极为重要。
黄帝内经将子时分为“胆经当令”之时,这个时候是用睡眠将养气血的时间,需要静卧安宁,放松入睡,不妄思妄念、不烦忧苦闷,胆经顺遂,会让五脏六腑皆受益。
这就是内经上说的“凡十一藏皆取于胆”。
道理我都懂,然而我就没有好好在子时前入睡过。
沐挽辰想让我早点睡,于是趁着未到子时,就开了法门。
在自己家还要靠法门进房间,想想也真是可笑。
这是我爹的书房所在小院,他基本上就睡在这里,这院子里还有一间厢房,薛女士现在就安顿在这间厢房里。
院子门口,我九师兄搬着一张小板凳坐在月洞门旁边,身上盖着一间军大衣那样的棉袄,将自己裹起来,头靠着墙,就这么睡着了。
他是年纪最小的师兄,苦活累活他总是抢着做,觉悟很高,很招人疼。
看样子他是在这里守夜,不敢靠近厢房的门,就坐在院子里,随时听到呼唤就能起来帮忙。
沐挽辰的法门直接开在了门扇上,我回头瞄了一眼九师兄,他应该睡着了,压根儿没发现我们的动静。
房间里十分安静,似乎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明白我姐说的生人不能靠近是什么意思在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忌讳。
昏迷不醒、在生死边缘、或者刚死的人,忌讳有生气靠近,这种状态下容易被一些生灵刺激而引起麻烦。
可是又不能完全密闭,必须要有通风口,我看房间另一侧最远的窗户拉开了一条缝隙,用宣纸给叠起来粘在窗棂上,让窗户没法关死,留着一丝缝隙,还把书房里的屏风给搬来挡在窗口。
这一丝丝细微的风在沉闷的房间里流动,带走房里的药味。
我嗅到一股奇异的香,这是老爹珍藏的东西,不管什么达官贵人来求这种“安神香”他最多给指甲尖儿那么一丁点儿,君师兄还要收大价钱。
因为这里面含有天然的龙涎香,这种东西太难得,本草里面说龙涎香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的功效,历朝历代都是珍贵无比的中药材,古代的皇帝贵族们用一丁点儿放在香囊中佩戴或者悬挂床头,以此来养护身体。
老爹是真的把自己的珍藏都用上了,我有些不解他就这么爱薛女士?
不可否认薛女士容貌美丽,仔细算一算,她现在的年龄应该不到四十岁,身材容貌看起来就像二十大几三十左右的御姐。
仔细看的话,她很美。
杏眼凤尾,唇若樱桃,而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大概我爹这个老古板被这位御姐撩得不要不要的吧也不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感情好不好。
老爹很是痴情,薛女士不在家的这些年,我就没见过他埋怨过一句,也没见他跟任何女性有过私人交往。
这是吃了什么**汤呐。
现在薛女士生死未卜,他还衣不解带、不惜一切的守着、照顾着。
“”沐挽辰抬手碰了碰我的脸,示意我别发呆了。
我从屏风遮挡的缝隙看过去,我爹趴在窗前的桌上睡着了,床帘遮挡了景象,我蹑手蹑脚的想要绕过屏风,我老爹突然轻声哼了哼、偏了一下头。
这动静吓得我立在原地不敢动,沐挽辰动了动手指,我看到久违的灵铮出现,飞到了我老爹肩膀上,抬着尾巴
“那、是、你、老、丈、人”我瞪大眼睛,用口型一字一字的对沐挽辰说。
你居然想用蝎子蛰他?反了你。
沐挽辰微微眨眼,勾起唇角道:“我有分寸,省得你不小心磕磕碰碰。”
好、好吧,我揉了揉脸,对他的温柔总是没法子抵抗。
我绕过屏风走到床尾,偷偷碰了碰床帘,里面那股淡淡的香味漏了出来,这股香味好像有魔力一般,闻在鼻息,让头脑瞬间清醒。
床帘后面,躺着那个谜一般的女人。
她黑发如缎,披散在枕头上,被梳得整整齐齐。
柔软的被子盖在她的胸口,她的一只手腕从被子里放了出来,用一个手枕托着,看来老爹醒着的时候,手指就没离开过她的脉。
太黑了,我看不清她的气色,我看了看桌上老爹的手机,沐挽辰心有灵犀,如同鬼魅般飘了过去,将手机顺了过来。
我用手遮着手电筒的光,避免直射,借着指缝中漏出来的余光,看到了薛女士的脸。
一个尖尖瘦瘦的苍白下巴,血色褪去的唇,还有微微凹陷的双颊,她的眉头明明放平了,却依然带着一股难言的忧愁和傲气。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微凉,但确实有微弱的脉象。
沐挽辰在我身后看到,碰了碰我的肩膀,示意我让开。
“还有救吗?”我忍不住问道。
“就看她的血蛊还剩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