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齐心协力

  我飞奔去村小,那里冷冷清清,好像一座被废弃许多年的旧楼。
  才一天时间,这里就大变样了。
  因为没有人,又因为死了人,这里阴森森的,没有丝毫人气,感觉阳光都要绕着走,我习惯性的往旗杆上看去,那面黑白脸谱棋还在飘扬着,在这空无一人的学校里,它是唯一一个在动的东西。
  我把马灯忘在教室里了,就是张可欣惨死的那间教室,教室的门大敞着,一走进去,里面还有一股血腥味,阴森森的。
  张可欣惨死的画面飞入我的脑海里,我没有做一刻停留,跑出了教室。
  在操场上我停下来,指着那面嚣张的黑白旗骂道:“狗日的!你给我等着,我收拾完那边,就回来收拾你!”
  我往二楼那间杂物室看了一眼,我寻思着等我破了七煞锁魂,那就我来把这杂物室里的东西烧个干干净净。
  这一眼,我看见那杂物室的门,是半开着的。
  接着,悄然无息的在合上。
  一个影子打在墙壁上,马上就不见了。
  杂物室有人!
  难道就是那个逼死了老于的人风四爷?
  狗日的还敢在村里,这个杀人犯怎么还逍遥法外。
  我往前迈了一步,随即就停下了。
  我不能上去,我在明他在暗,要是他想害死我,他那身段比我高,比我强壮,还比我毒辣。
  我不能做无谓的死亡,现在我还不能和他硬拼。
  可我刚才的举动,我怕他看出来是我看见了他。
  我干脆就对着教学楼,深深的鞠躬,大声说:“于爷爷,谢谢你的马灯!您老人家就走吧,学校不用你守了!你安息吧!”
  本是想糊弄楼上那个人,没想到我说完这些话就哽咽了。
  提着马灯我一步一步走往操场外,脚步越来越沉重,往事一幕幕浮现,我哭到不能自已。
  回去之后,我把另一个马灯修好,自己做了棉线捻子,装上油,测试了一下能不能燃烧。
  两盏燃烧的马灯放在堂屋里的桌子上,发出昏黄的光,我提笔画着符纸,偶尔抬头蘸墨,发现在马灯的照耀下,那个瓦罐好像在动。
  我吓了一跳,易扬说这瓦罐是空的,但是香有问题,所以我们就灭了香,刚才分明看到瓦罐在蠕动!
  我走过去仔细一瞧,发现更大的问题!
  瓦罐没有动,而是从罐身上散发出一缕缕的黑气,像是一条条舌头一样,飘飘乎乎上上下下的,我往哪儿走,它们就往哪儿飘!
  这是在吃老子的阳气!
  我气得不行,举起这个瓦罐就准备摔了。
  可举到半空我就停了。
  我爹妈那么相信白灵,这东西就是扳倒白灵的证据!
  等白灵和易扬都到齐,我就揭穿她,到时候不怕她不认账。
  为了不被它吸走阳气,我把桌子弄到外面去,反正村里人也知道我当小道士了,不用藏着掖着。
  刚刚出去,院子外就来人了。
  我一看来的人,脑袋就大了。但还是迎上去,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财爷爷。
  林有财来了。他是来找麻烦还是串门的?
  好家伙,后面还跟了好几个村里的壮硕男人,有柳木匠的儿子柳树人,有胡郎中的儿子胡瓜,还有林北,个个手上都拿着锄头铁锹斧头大刀。
  他们这是要干啥?
  我心里有点发虚,看见林北也在,我想难道是林南出事了?
  易扬没有治好林南,林北这是集结村里人来找我们家算账?
  “浩子,愣着干啥,快给财爷爷倒水,他走累了。”林北说,“画符呢?这弯弯曲曲我是看不懂了。”
  “嗯。”我观察着林北的脸色,他脸上没有要发火的意思,那他们来这么多人要干啥?
  “浩子,跟你师父学得咋样?”林有财眯缝着老眼看着我的笔墨,“还有模有样的。”
  他咋夸我呢?之前那么反感易扬。
  柳树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浩子长大了,知道学本事了。今天我们这里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来给你帮忙的。”
  “啊?给我帮忙……帮什么忙?”
  “去捣了那向修儒的老窝!不能让他再害人了!”财爷爷说,“浩子,你以为我人老了就傻了?我不傻,村里接二连三的死人出怪事,每一次都是和他有关,我林家大门大户的,我料定本家的子孙不会残害族人,那就只有外姓人下黑手,黄坤是外姓,可被整惨了,那就只有向修儒有这个本事!”
  “我们都是来帮你的,今天下午我们都是你的小使唤,你说做啥我们就做啥!”林北也跟着说。
  我愣在当场,天啦,这幸福也来得太快了!
  “浩子,你师父临走前拜托我们了,让我们帮你。你师父也太客气了,啥叫帮你啊,这分明就是帮我们自己!”胡瓜说,“我爹娘都是向修儒害的,我们要除了他的老窝,不让他以后再害人了。”
  “我把我爹的工具也带来了,你师父说,对付那一院子的槐木,就用我爹的工具好使。”柳树人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放说,“你看看,都在这里。”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精壮好汉给我当帮手,我高兴得合不拢嘴,最重要的是财爷爷带头支持我,他可是村里的风向标啊!
  我们正在准备着,不大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村里的男女老少,女人们直接在我家的厨房里忙活起来,给我们做饭吃,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一时间我家里热闹得很,大家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好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吃罢饭,我点了兵,带着他们往向师爷的老巢去。
  走到半路我停下来,对大家说:“财爷爷,刚才人多我不好说,向师爷那个地方诡异得很,是一个七煞锁魂阵,你们要注意……”
  我的话还没说完,林北就嗤之以鼻:“浩子,你现在也跟你师父学会装深沉了?那地方没被烧之前,就是几间破房子,被烧了之后,就是一堆焦木头,怕个屁,大不了再给他烧一火,干净!”
  “林北,浩子说小心,那我们就小心为妙。”柳树人说,“不过现在是白天,就算他狠,也狠不到哪里去。”
  “咳……咳咳!”财爷爷干咳了几声说,“大家都听浩子的,随时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轻心的。”
  财爷爷一发话,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我想解释一下七煞锁魂阵,几个大汉走到飞快,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到了向师爷的废墟,我们一行一共七个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我来的时候下的雨呢?
  这里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被淋过的痕迹。
  那说明我来那一次,阵法将我困得很深,里面就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这次格外的小心,跟财爷爷反复确认了废墟下面正房的位置,为防有变,柳树人拿来了他爹弹墨线用的线锤,插在一根立着的木头上,标识着中心的位置。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地方挖开,直到挖出他在下面藏着的东西为止。”我说。
  林北迫不及待的将废墟上的焦炭木头搬运开去。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没有云朵,天空湛蓝湛蓝的。
  看来是我们一群男人进来,将七煞阵的阴气压制住了?
  “砰砰砰……”
  我们扔木料的声音很大,我觉得听着有些奇怪。
  感觉木料是从高处落下的,声音里还有回音。
  “财爷爷!”
  我故意叫了一声身边的财爷爷,声音不大。
  “你吼我干啥?”财爷爷说,“我耳朵好使!”
  我们两个的声音都有回声,好像是在山谷里喊话。
  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我们进来之后,七煞阵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里就像监狱一样,我们进来之后,大门就紧闭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其余五个人都干得热火朝天的,把焦木头搬到一片空地上。
  他们忙的不亦乐乎,他们没发现一件事,要是发现了,指不定就会惊慌。
  他们搬运的木头,其实原封不动的还在原地没动。
  这样搬运下去,就算搬一辈子,那也把那个中心位置露不出来。
  他们五个不知情,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说破,以免惊慌失措,像我那样往外瞎跑就乱了。
  “浩子,你看七棵树在动。”财爷爷小声说。
  我转过身一看,七棵槐树确实在动,动作差不多一致,是树干在动,树枝树叶都没动!
  七棵槐树,我上午离开的时候,明明只剩下四棵!
  我懊恼不已,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犯了一个大错!
  我忘记这里的槐树已经被我砍断三棵,实际上我们从一进来的时候,七煞阵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
  “把它们都劈了!”财爷爷说,“是这七棵树在作怪,树成精了。”
  财爷爷不懂阵法,看见树在动就以为是妖精。他把柳树人叫来,柳树人提着箱子就跑过来了,一看到箱子,我就有办法了。
  “柳叔,箱子里有墨斗线和油绳没有?”我问。
  “你要啥有啥,你看。”柳树人把箱子一打开,我可开眼了!
  里面锯子刨子方尺斧头麻花钻墨斗木卡口……应有尽有!
  还有两样让我想准备却没有的东西:油绳和被朱砂浸泡的棉线。
  我把那四个还在搬运木头的人都叫过来,接下来要完成的工作,十分简单,却又十分复杂。
  因为要考验的是我们的默契度和敏锐度。
  这七个男人,老老少少的,从没有在一起合作过什么,突然凑到一起来,默契度几乎为零。
  我把墨斗线和油绳拿出来,展开,截断,交到他们的手上,我心里在打鼓,那声音“砰砰砰”的,我自己都听到了……
《鬼妻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