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咕咕咕!”吃了点在码头上买的干粮,又喝了点水。我们一行就那么各自盘膝找地方坐着静候天黑。中途没人说话,林子里除了偶有微风拂过,什么动静都没有。很快的,大家就打盹的打盹,入定的入定。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只猫头鹰,叫嚣了一阵后扑棱着翅膀就飞不见了。
“抽一支提提神,该干活了!”我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掏出烟来道。天色一片乌漆墨黑,空中连颗星星都没有。半轮弯月半遮半掩的藏在云层里头,偶尔露个头出来偷窥一下。几点时明时灭的红光就那么飘着,很有节奏和秩序的朝前移动着。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一准以为是见了鬼。其实,这不过是叼在我们嘴上的烟头而已。
我开了开眼咒,顺着眼前的路朝前走着。身后的同事们,则是后人搭着前人的肩,紧跟着我的脚步。
“哈哈哈,小哥哥,来呀!”破庙里一片灯火通明。远远的,还有一阵娇笑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我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同事慢慢接近。
“小哥哥,何必如此害羞呢。”脚踩着寺院里的枯枝败叶,我们蹑手蹑脚走到了灯火通明的大雄宝殿之前。不用沾口水去捅窗户纸,隔着窗框我们就能看到里边发生的事情。大雄宝殿被改造成了一个偌大的澡池子。澡池子四周摆满了圆床和轻纱薄帐。一阵风吹过,薄帐轻撩之间,一群女子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着。
“你走开,走开!”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紧提着自己的裤子后退着。眼前的女子,穿一桃红的肚兜,正伸手想去轻挑他的下巴。少年退无可退,只有闭起双眼不去看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走上前去,女子伸出舌头在少年的脸上轻舔了一下。然后对着他的口鼻喷出了一股青烟。少年吸入了一口青烟,少时便眼珠子赤红的扑向了女子。
“咯咯咯,小哥哥,来呀!来嘛!”女子轻抬藕臂,翘起兰花指轻掩着嘴角冲少年娇笑着。
“何为红粉骷髅,唉!”在少年眼中,那女子当得绝色二字。可是在我看来,此时与他调笑着的,俨然就是一具骷髅。骷髅咔擦咔擦的在破败的大雄宝殿之中走动着,颌骨上下一张一合的勾引着已经失去神志的少年。整个大雄宝殿之内,不单单只有这具骷髅和这个少年。在旁边,一群女学生正抱在一起惊惧的看着四周。而那些男同学们,有的气若游丝,面带满足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有的,正在被一具具骷髅挑逗着。
“姐姐,这个少年,姐姐若是不要,便给了我可好?”殿内原本供奉佛祖的地方,现在半靠着两个波涛汹涌的女子,一女子披白纱,一女子披红纱。红纱女子,用手指着那个趴伏在白纱女子腿上的少年说道。
“妹妹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嗯,多少年没有如此爽利过了。姐姐我乏了,妹妹你就慢慢儿玩儿吧。记住了,别把他们玩儿死就行。不然,你我姐妹怕是又要独守空房了呢!”白纱女子一挥手,将少年抛给了身边的红纱女子道。
“若是吸足了他们的阳气,你我姐妹化形之日怕是指日可待。姐姐乏了先去歇息,妹妹我,可是要跟这小哥儿缠绵缠绵!”红纱女子轻挑着少年的下巴,媚眼儿如丝般看着他说道。
“你放开他!”一个小姑娘忽然起身冲红纱女子吼道。
“小丫头,这可是你的情郎?啧啧啧,可是姐姐我,却偏偏是看上了他呢。”红纱女子侧过头来,看了看起身对她怒斥的姑娘笑道。说话间,还用朱唇在少年的脸上印了一下。
“哦哟哟,女施主,贫道云游至此。看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怕是有血光之灾啊!”我一伸手,推开了殿门走进去对那红纱女子稽首道。红纱女子猝不及防之下,骇得扔掉了手中的少年,起身一撩薄纱连连后撤了几步。
“女施主莫怕,且与贫道亲近亲近如何?若是伺候得道爷满意了,说不得替你化掉这场灾难。”我冲那座上的红纱骷髅挑了挑眉毛说道。
“我殿外阵法常人近不得身,殿内又有诸多法门,你是如何进来的?”红纱骷髅反手拿出一柄骨匕对我厉声问道。
“走进来的,不然还能如何进来?女施主放心,贫道进来保证只动一下。”我双手一摊,朝那骷髅走了两步道。
“大胆妖道,居然敢出言调戏与我…”闻言,那红纱女子怒道。看来,我只蹭蹭不进来,我进来只动一下这个典故,她也是知道的!啧啧,真真可谓是博览群书啊。做鬼都这么有文化,让我等又有何理由不去好好学习呢?
“贫道从不调戏人,我说了只动一下,那便只动一下。”我竖起一根手指,满面严肃的看着那骷髅说道。说话间一阵雷弧萦绕,噼啪一道闪电就霹在了骷髅的天灵盖上。红纱骷髅的天灵盖被雷电击飞,乒里嗙啷的在地上滚了几下不知去向。
“我的天灵盖儿,我的天灵盖儿…姐姐,救我!”红纱女子遭此一击,顿时显露了原形。而大殿内设置的障眼法,此时也失去了作用。
“呕…”一个个被迷惑得五迷三道的少年从幻像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那些散发着恶臭的骷髅,张嘴就呕吐了起来。一条条还没来得及消化掉的蚯蚓,屎壳郎啥的,从他们嘴里喷薄而出。看来,这两日他们在此倒是吃了些荤腥。
“大胆狂徒,胆敢闯我圣地。”一白纱女子从殿后闪身出来,手提两根骨棒冲我厉喝一声。
“夫人,且让我等前去会会他!”骷髅们见大当家的出来了,当时纷纷上前请缨道。
“也好!”白纱骷髅点头允了。众骷髅咔擦咔擦便朝我跑了过来。就在我们准备出手的时候,只见他们快速与我们擦肩而过,拔腿就朝殿外跑去。
“一群鼠辈!”这是临阵脱逃的意思?白纱骷髅咬牙切齿的怒骂了一声。
“夫人,对不住啦。这厮凶猛,俺们就此别过,来日江湖再见罢!”骷髅们跑出殿外,还不忘开口招呼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