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新葡京的冤魂
那人后来就站在梁先生斜对面。一直盯着他看。我心想,你看上一年也没用,人家有Peelu赌鬼保佑,你能看出什么来?
转眼间九点半已经过了,我有些不安,生怕梁先生忘记供奉的规矩。这时他手机的闹钟响起,梁先生赌完这一局之后,我朝他打了个手势,他不舍地站起来,把最后一堆筹码交给工作人员。换成了钞票。
走出赌场,我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问他赢了多少钱。梁先生搂着我的肩膀:“不多。才七十几万而已!”
我惊讶,两个半小时他就赢了七十多万澳元,照这样下去,一年有多少收成?我问他是否可以每天都来赌,梁先生摇摇头,说不能在一家赌场连续赢起来没完,大赌场都有规矩,常赢又看不出搞鬼的赌客会被列入黑名单,以后就不让你来了。
晚上梁先生请客,带我去KTV泡妹妹,让我意外的是有个妹妹居然是锦州人,辽宁老乡在澳门见面,也算他乡遇故知。
回酒店后,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把晚上偷拍的照片用QQ发给我姐和几个同学,他们果然很羡慕。
第二天下午。梁先生又要去赌场“大杀四方”,我觉得很无聊,他说今天让我也赌几把玩玩,本钱他来出。我一向对赌博没有任何兴趣,就拒绝了,以香港佛牌店还有生意为由,回到了香港。
晚上方刚发短信给我,问我前阵子欠的两尊半天半地古曼的钱怎么还没有打给他,我告诉他不要掉进钱眼,我这两天都在澳门,那个要“大杀四方”的客户最近赢了不少钱,特意请我去澳门玩耍两天,晚上刚回香港。
方刚回复:“你小子倒是很潇洒,我从不去大赌场,就算有Peelu赌鬼能绕过灭魔刀,也会被人盯上。免得麻烦。”这时我想起偷拍的内保照片,就挑了两张发给他,说这人居然是说泰语的,像是保安人员。
几分钟后,方刚给我打来电话,问:“你在哪里拍的?”
我说是新葡京,方刚说:“那人不是保安,是住在泰马边境也拉的黑衣师父阿赞利,一年多之前就没怎么在东南亚出现,我还以为去了深山修法,却原来在澳门赌场里!”
“黑衣阿赞?他为什么要到赌场里做保安?”我很惊讶。方刚生气地说我的脑子是不是全是豆腐,安排黑衣阿赞在赌场中,明显是为了寻找那种有可能佩戴着阴物来赌场赢钱的人,比如你这个要大杀四方的客户。
听到这里,我立刻紧张起来,马上把那张图片转发给梁先生,再告诫他下次不要再去新葡京,不然有可能要惹麻烦。
梁先生没回复,我怕他忘了,就打电话过去,但那边已经关机。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我才接到梁先生的电话,他生气地问我为什么不早说,我说我也是昨晚把图片发给泰国方面,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过也不晚。梁先生说:“我昨晚输了两百万。”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梁先生说,好在那只是他这段时间赢的钱,没什么损失。
我问他:“你昨晚在赌钱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这个……就是觉得头比较晕,我还以为是赌场里烟太重,把我给呛到了。而且胸口一直在发烫,不知道为什么。”梁先生说。我告诉他有可能是那个黑衣阿赞在暗中搞鬼,要么给你施了什么咒,要么破掉了Peelu赌鬼中的法力,你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大赌,以免吃亏。
梁先生笑着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中午在附近的赌场还赢了好几万呢,现在刚出来。”
我说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不然后悔就晚了。梁先生说,昨晚他输钱很有可能与佛牌无关,他要是早些收手就没事了。九点半钟的时候他一把大牌就输了两百万,其实可以提前回家的。我说:“后悔药没处买,你听我的,最好把那块Peelu赌鬼寄给我,我交给泰国的法师重新加持一下,这样效果就会恢复,到时候你也别再去新葡京,换别的赌场玩就是。”梁先生同意了。
两天后的中午,我给梁先生打手机催他寄佛牌,却又是关机,直到次日都是关机。我心里没底,在佛牌店用电脑上网查这几天的港澳新闻,赫然发现有新闻标题为:“新葡京又有赌客跳楼自杀,为建成后的第一人。”
我非常惊愕,心跳得厉害,在店里六神无主,美瑛问我怎么了,我推说没事,到街上的报摊去找报纸。看到时事新闻报上也登了同样的新闻,标题不同,内容明显是一个。还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躺在担架上的某人,身上盖着白布,渗了很多血。另一张是躺在地面上的尸体,脸面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连忙把报纸买下来,边走边看。繁体字的报纸看着很累,但还是能看懂,说某赌客在新葡京豪赌,从下午到晚上九点钟时已经输光百余万,又返家取来所经营酒楼的房契当抵押,结果再告输光。该赌客遂从新葡京酒店三十几层跃下,当场摔死。
虽然新闻中没提梁先生的姓氏,也没看到正脸,但一看家里经营有酒楼,我几乎能断定就是他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梁先生仍然又去赌,而没选择把Peelu赌鬼给我寄回来,也许是他并不相信我的说法,也许是急于翻本?我想不通,好赌之人的心理,我哪里能猜得到?我很想去澳门看看梁先生的酒楼,在心底希望那新闻的主角并不是他,但我没敢去,以后梁先生的手机也再没打通过。
那段时间,我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内容都相同,我客房的床旁边摆着担架,上面用白布盖着一个人,白布渗了很多血,那担架和我睡的床一样摆法。我想起来却不能,那人坐起来,身上的白布滑落,正是梁先生,脸上五官移位,全是血。他慢慢翻身走下担架,朝我走过来,我极力想从床上爬起,却怎么也不能动。梁先生说“为什么不阻止我”,后来我就惊醒了。
对于那个梦境,我无法理解。做为牌商,我已经尽到义务去提醒梁先生,总不能跑去澳门拽着他,把他锁起来不让出门,所以我也没把那个梦当回事,数日后就不再做了。
但那些天我的心情很低落,一直在想阴牌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人能正常供奉。有时在淘宝店里搜索同行的商品,经常看到他们在首页对泰国的介绍中写着:“从未听说阴牌对主人会有反噬的情况出现,请各位佛友不要轻信外界谣言,还泰国佛牌一个清白。”
每次看到这些文字,我觉得既可笑又可气。当然,这些牌商从不给客户擦屁股,所以也不怕夸大其辞,但这种生意没有熟客介绍,怎么可能做大?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