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菩萨本乃阴司护佑的真神,向来对兄长更是关照有加,但凡王兄有求,无不答应。但九轮回以后,菩萨就变的让人难以琢磨,王兄在时。多次进去过幽冥山,但每次回来都愁眉不展。只是我与他有隔阂,彼此不通言语,我从不问,就算问了以王兄的性格,他也不会说。只可惜秦剑去阴司太迟了,他若早点与王兄相见,王兄或许会告诉他九轮回打开时的秘密。”阴后感叹道。
她说的很含糊,但是透过张王当时的神情,我可以猜测,九轮回打开后,菩萨已经受到了某种影响。而这种恶果是张王以及菩萨本人难以化解的,所以他才如此郁闷。
再一结合阴后的那句是。也不是!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地藏菩萨已经不是原来的菩萨了?”
阴后目光有了些许赞赏,她微微点了点头,“本后绝不敢妄议菩萨,只是从这些年阴司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用幽冥花助邪王重生。以及下达法旨抓捕王兄,本后做的推测罢了。”
“世人都以为我因爱生恨,暗害我师兄,真是可笑,他若在我还能见他。他若亡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再者,本后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召唤如此众多阴神联手。那日,我也是奉了法旨,赶去夜叉城外。我之所以参与,是知道大局难以挽回,我去了或许日后还能知道师兄的生死。”
“他最终还是败了,败的很惨烈,你不了解他,他是个从不服输的人,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说到这,阴后眼中流出了眼泪。
阴后的推测是有道理的,真正的菩萨是不可能会针对张王的,但这其中的缘由,怕只有到了阴司才能明白了。
阴后的话。让我一直迷惑的心底有了一丝答案,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实的。
因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流出的眼泪,往往是极不容易的。
“我叫你进来的真正意图,想必你也清楚了?”阴后擦掉眼泪,恢复了冰冷的眼神,冷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虽然你说的这些,能改变我对你的一些看法,但眼下阴山局势复杂,我想帮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实我很纳闷,你既然已经身中了饿鬼疽,何不退隐呢?”
阴后冷笑道:“退隐?你说的轻松,眼下阴司已经是邪王的天下,钟天师等人败退只是时间问题,我在阴司也早已无立足之地。而邪门则是我唯一可以翻牌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
“只要本后得到了邪帝令,凭着我目前的威望,依然能一统邪门,陈姬她翻不起什么风浪。但要是失去了邪门,本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杀入阴司营救王兄了。”
我突然有些同情她,其实营救张王也是我迫切进入阴司的一个重要原因,邪王与我乃是死敌,眼下看来阴后与我倒是志同道合,想不与她合作也难了。
“只要你助我,阴山派我就交给你,乾坤袋也给你,如何?”阴后冷声问道。
我当然不仅仅只是要阴山派这么简单,正巧阴后目前对这里还有点影响力,我若联合她夺了邪门,再收拾陈姬则就简单了,至少我不用担心两面受敌了。
原本还以为这次阴山之行是得不偿失,没想到陈姬、阴后的内斗倒是给了我天赐良机。
“杨奉出逃九龙洞是真实的吗?”我有些担忧问道。
阴后嗯了一声,说:“没错,这贼厮居然瞒过了本后,在左右两位使者的护送下,逃进了九龙洞。本后此前曾废掉了他一半的修为,原本是想留着他当傀儡,没想到他居然跑了。早知道当初杀了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了。”
“九龙洞在什么地方?”我问。
以阴后的实力,哪怕现在也有与我不相上下之能,若是普通的洞穴根本拦不住她,想必那九龙洞很有些玄机。
阴后眼睛一眯,她现在还是有些信不过我,怕我单独与杨奉的左使韩青联系上,便道:“你还没答应是否与本后合作呢?”
“我答应你,你对阴山熟悉,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问道。
“不急,本后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眼下你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找到我那没用的徒弟。”阴后冷森森道。
我暗自掐了自已一把,咋就差点把小栀给遗忘了呢?
既然今天堂上的阴后是假的,那么昨天晚上把小栀押入刑堂的也是陈姬的人了,闹了半天,她还是先拿住了我一把。
“她被你的假替身带到了刑堂。”我对阴山并不熟悉,只能是实情相告,让阴后想法子。
阴后皱眉道:“你觉的可能吗?哼,陈姬这是要拿千殇威胁本后,不过她想错了,千殇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徒弟而已。秦无伤,她反正已经是你秦家的人了,你要是心疼,就去找回来。要实在找不回来也不要紧,事成之后,本后再许你一个就是。”
她说这话,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一瓢泼出去的水,毫不足虑。
“好狠毒的女人,亏得小栀还对她死心塌地,就算事成之后,我也绝对不可能将阴山拱手让与你,哼!”我心中冷哼骂道。
小栀与我的婚事,除了有她儿时的憧憬以外,更多是阴后想利用她控制我的一步棋。
现在阴后如此毫无情义,未免让人有些心寒。
我哈哈一笑,嘴上却也是一副不心疼的样子,淡淡道:“好吧,那我就去找找,找不回来,咱们再商量。”
我对小栀并无情感,只是为她当时所迫,才无奈成婚,阴后再清楚不过了。
当然,我对小栀无情,但她对我却有几分,她毕竟也算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真要眼巴巴看着她死,我也是于心不忍。
我话音刚落,阴后手一拂,密室的门开了。
我从密室出来,刘公公与宋秋风早已经在殿外候着了,阴后中了饿鬼疽之毒,眼下恐怕除了我,就只有陈姬知道了。
“秦王,不知道娘娘是否安康?”刘公公是个聪明人,他跟随阴后多年,今日的情形不对,是以心中担心阴后是否有异,见我出来,连忙发问。
我淡然一笑,“娘娘圣体无忧,公公不用担心。”
刘公公这才拍了拍胸口,阴阳怪气道:“哎哟,那老奴就放心了,放心了。”
我心中暗自动了杀机,这死太监修为高绝,对阴后又忠心耿耿,我一定得想办法除掉他,不然到时候肯定是我与阴后决裂时的大麻烦。
“秦王果然是俊杰,与娘娘为伍,阴山可定,邪门也有了指望。”宋秋风手扶折扇,感叹道。
我淡笑不语,宋秋风是个明白人,忙道:“秦王,我送你一程。”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宋秋风,这人与我有血衣门的渊源,但又深藏不露,表面上倒是客客气气,但具体为人我却不得而知。
今天阴后吃瘪,瞎子都能看出来,但他却仍然在说阴山可定,坚定不移的追随阴后,还一味的暗示我要跟随阴后才有出路。
要么他是真与我看的一样宽,知道眼下只能与阴后合作。要么他就是怂恿我,别有所图,我更相信他是后者。
在玄门,有两种人最可怕,一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第二便是表面上滴水不漏,假意亲近之人。这种人最难琢磨,像当初的刘文生、白青,都曾给我下过刀子。
滚摸爬打了这么久,我也是有些长了经验,并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我倒要看看,宋秋风到底是忠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