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奇门
在城里住了好些年,从来没看过白色的的士我有些稀奇,刚想要开车门坐进去报地标,却被苏绣狠狠的一把拉住,轻轻对我摇了摇头。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周围出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刚回头想开口问苏绣,她却猛地一把拉起我,朝着君离家的方向跑回去。
忽然猛的被人拉起,我一不留神整个人差点连滚带爬的摔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想要回头看的时候,苏绣声音却猛地响起。
“别回头!”
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分别在两侧肩膀和头顶,代表着人体内的阳火,要是回头便会灭掉一盏,容易见鬼不说,还容易,被鬼拍肩……
奇怪的是,身后不但没有脚步声,还十分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我和苏绣两个人奔跑的声音。
她拉着我跑的很快,快到我都有些跟不上步伐。
我和苏绣在的地方距离君离的家里还有些距离,以至于我们俩跑了好久,我的腿都快要断了的时候,连小区的门影都没看见。
猛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在我想要回头的刹那,却被苏绣狠狠朝右一拉,一不留神撞上了围墙,背被撞的生疼。
我“嘶”的一声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却见苏绣的脸色十分凝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我们竟然跑进了死胡同里,而胡同的尽头则变成了“车祸现场。”
一辆白色的纸车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撞的力度有些猛,小小的纸车顷刻间被撞的支离破碎,纸车的车门被撞掉,驾驶座内一个纸人直接掉出了半个身子。
最可怕的是,这个纸人的头颅竟然被撞飞到了我的脚下,一张被画的花白的人脸,一对腮红点缀的起码有八分入骨,再加上那微微弯起笑起来的大红唇,把我吓的浑身毛孔全都长了开来。
只觉得这纸人画的比花圈店里的还要恐怖的多。
苏绣紧紧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这辆纸车的旁边贴了块黄符,纸车这才自动烧了起来。
而我看到纸车自燃的画面根本开心不起来,反倒觉得十分的渗人。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辆纸车就是我之前想打的那辆白色的士,要是当时苏绣没有拉着我,我坐进了这里……
仿佛是想到了后果,我冷不丁的浑身被吓的抖了抖,这才跟着苏绣朝着胡同外走去。
在经过被撞飞的那纸人头颅面前的时候,苏绣停了下来,轻轻弯下身子将这头颅捡起,看似随意的朝后一丢,却正中纸车焚烧的地方。
我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没有在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在发生什么意外,而我和苏绣却一路上连句话都没有交流,直到到了家门口,苏绣这才将紧绷着的脸放松不少,回头望了我一眼道。
“那件血色嫁衣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你的小叔家里了。”
我一听,面色顿时沉了沉,问苏绣。
“你怎么知道?”
苏绣却伸手让我把钥匙给她,边开门边道。
“人家连我们会出去都算计的一清二楚,难道还会想不到我们是去拿血色嫁衣的吗?”
被苏绣这么一说,我紧皱的眉头瞬间舒缓了不少,好像她说的也对,可是算命的真有那么邪乎吗?
连我和苏绣的一言一行都算计的天衣无缝?
就在我差异之初,苏绣仿佛是猜到了我心里所想,开口道。
“背地里的人,应该不是用算命。”
“那是什么?”
我一听这话,好奇心四起,顿时有些没忍住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苏绣却却从嘴里恶狠狠的蹦出了四个字。
“奇门遁甲。”
话音刚落,我的右脸狠狠一抽。
就算我不懂道术,却也听说过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是道术的分支,又被称为玄学,易经里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在古代号称帝王之术,又为多天造化之学。
而且在古代用于最多的就是拿奇门遁甲来调兵遣将。
一个修炼邪术的人已经很可怕了,可是一个深究奇门遁甲的人,更可怕!
因为他算出来的东西,有的时候比风水都还要准上不少,不然真是枉费了它最高等预测学的称谓。
而一个能懂邪术,又玩的转奇门遁甲的人,真的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敌人,不夸张的说,只要他想,可以把我和苏绣接下来的行程算的一清二楚……
不过好在这东西也有弊端的,就是同一个局,在九天之内不能重复的去算,不然我不被整死,也得被逼成残废。
回到家里,苏绣干脆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陪我,还在临睡前把黄符纸贴遍了房间大大小小阴气重的地方。
一夜无梦,睡的还算安稳,第二天一大早便被苏绣给拉了起来,让我带她去小叔家。
这句话我听的倒是有些意外,她昨天不是说了吗,血色嫁衣很有可能被人拿走,为什么还要去小叔家?
我把这个问题才问出口,她却骂了我一个字。
“笨。”
我一直没能理解她骂我这个字到底是想怎样,直到我到了小叔家门口,才拉开门,看到屋内那一片狼藉的样子,这才明白了苏绣过来的意义。
虽然不知道一件破嫁衣,之前放在小叔家里都没人抢,而且丢进垃圾桶都还没人要,被送回来的破衣服为什么忽然变的人人争抢。
可看到屋子里这一片狼藉的模样,我可以肯定,小叔是知道我走的时候没带走这件衣服,一直把这件衣服放在家里的。
而他估计也一早算到昨晚会有人来拿衣服,布了个局,让那进来拿衣服的“贼”也不太好过。
可我觉得以小叔的能力,想要拦住来偷衣服的“贼”轻而易举不是吗?他会费这么大力气在自己家里布局,很有可能是他故意让人偷走这件衣服的。
可我想不通的是,鬼胎的契约也已经契了,这件衣服还是他送给我的,应该没必要来偷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吧?
在我晃神的刹那,苏绣已经一手握着把桃木剑,一手捏着几张黄符,满脸戒备的走进了小叔家里。
这要是晚上还好,大白天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竟然让我有种怎么看怎么奇怪的既视感。
只见苏绣左翻翻,又看看也翻了不少东西,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她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无趣,竟然就这样大胆的空手走了进来。
才走没几步,四处便刮满了灰尘,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昨晚肯定发生了一场恶战。
才走没几步,我便看见苏绣拐进了我的房间,刚想跟上去踩在一块小木板上,却感觉脚下忽然一陷,地板塌了。
地板塌了我也没想太多,只当是昨晚的打斗太过激烈,将这里给震的有些不太结实,可是我才想拔出下陷的那只脚,却猛地打了个机灵。
外面艳阳高照天气特别的好,阳光撒在我的身上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一股直冲我天灵盖的凉气从我的脚腕处冒起,冻的我脚下根本没有直觉,想拿又拿不起来。
刚想开口喊苏绣,周围却响起了声声木板被掀开的声音。
这时候,我才看清我脚下踩的到底是什么……
若说是我脚踩的,不如说是被“人”狠狠的一把握住。
我顺着那只握着我脚腕的手看了过去,却见一张青的发紫的脸庞不断对我发笑,大白天的,我被这一眼吓的后背全被冷汗给打湿,咽了咽口水,张嘴就想喊苏绣。
下一秒,我那一直没知觉的脚腕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再也站不住,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等苏绣闻声过来,他已经消失不见。
先前握着我脚腕,一口咬在我脚腕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给我制造幻境,在梦里喊我妈妈的鬼胎。
苏绣见状,面色一白,脸色忽然变的十分难看,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带有异香的粉末倒在我的脚腕上,随后猛地将我从地上拉起。
“先出去。”
她的声音响起,可我浑身却僵硬的不行,不断有疼痛从脚腕处刺激着我的神经。
直到我被苏绣连托带拉的拉出了小叔家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让我在这里等等,她去去就来。
过了许久,苏绣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将手里拿着的一大团糯米附在我的伤口处,这才缓解了疼痛。
而她拿来的那些糯米,在阳光下竟然奇迹般的一点一滴开始发黑……
就在我差异的时候,苏绣已经将糯米从我的脚上拿开,摸了摸被咬的伤口,问我。
“是不是那个鬼胎?”
我一听,瞪大双眼猛地点头问她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苏绣闻声赶来的时候,那鬼胎早就逃的消失不见了。
我的话音刚落,便从苏绣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嘲讽,而看我的目光也变成了像看白痴。
“这么小的伤口,除了鬼胎,谁还能有这口牙?”
嘲讽完我之后,苏绣也没立刻让我起身,反倒是开始分析了起来,一般没道行的鬼怪尸体哪能在大白天出现?更何况还是这种艳阳高照的阳光底下!
据苏绣所说,她长这么大,阅鬼无数,见过敢在白天出现,不惧日光,敢用魂体出现的鬼怪五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其中就包括君离和顾以城。
而我印象中,就连房东婆婆廖翠莲,道行这么高深的“人”也极少白天出现,而且她白天出现的时候,要么是阴天,要么,是雨天!
事出反常必有因,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鬼胎根本不可能有这道行,和苏绣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她把小叔家的门关上,说还是别去了,指不定里面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这话,她直接拉着我回到了君离家。
回去的路上,苏绣旁侧敲击的提过几次让我别逞强,去找萧绝看看,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他就算算计我,也算计不到哪去。
而我也可以看出,苏绣每每提起奇门遁甲的时候都十分忌讳,甚至对奇门遁甲的忌讳不亚于邪术。
苏绣这些提议自然是被我回绝了,挑开话题问她在我被鬼胎缠上的时候进我房间有没什么发现?
她却摇了摇头,说没有,更奇怪的是鬼胎那么阴的东西都还是在我出了事之后她才感应到的,之前半点阴气都没闻到。
我听后点了点头不打算说话,她却不断在我耳边建议我去找小叔,要不是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我真会以为她是小叔安排在我身边的间谍。
毕竟君离才走没多久的时候,小叔可是找过我想让我回去住的,我要是现在主动联系他,那岂不是对小叔妥协了?
让他们以后可以更好算计我吗?
一想到被亲人算计,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也已经到了君离家小区门口,的士停了下来,我刚走下车,手机忽然响起我点开短信看了看,脸色忽然变的煞白,不过这情绪很快便被我隐了下来。
到了家门口,远远就看见门前摆放着一间包裹,苏绣见状,让我别动,她先上去看看包裹里放着的是什么,我见她这举动,猛地有些急了。
因为,我根本不能让她看见包裹里的东西!
不由得,我一把拉住了苏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些大了,下一秒松开她的时候对她笑了笑说。
“送到君离家门口的,还是我去吧。”
她一见我这模样仿佛觉得有些奇怪,差异的看了我一眼问到。
“萧晓,你不怕里面装着是鬼胎的尸体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怕,心里却在盘算该怎么瞒过她把这东西给拿回房间。
不是说信不过苏绣,而是里面的东西,她真的不能看!
仿佛是见我去意已决,苏绣也没在拦我,却在我把包裹拿进房间的刹那问了句。
“你不当着我面打开吗?”
她的话音刚落,我瞬间觉得有几分尴尬,自己拿包裹的举动生硬到自己都能感觉出有问题了,更何况是苏绣?
心底狠狠的深吸一口气,这才对苏绣笑了笑,扯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
我这才从苏绣那充满质疑的目光中脱身,回到房间。
将房门锁上,心脏跳的很快,感觉自己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短信,是房东老婆婆给我发来的。
而这包裹里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给我的,可是我却有些害怕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