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和胡淼两人做饭,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血流不止,伤口半个多月才好,但手指上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难道说,开棺人本身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胡顺唐习惯性地揉着额头,闭上双眼回忆着在将军坟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回忆了一番后,并没有在那“十副鬼画”之中看到有关于类似的记载。
    “胡先生,想必你在猜测关于那个中国男子的身份吧?”狄施阗此时开口问,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可言语之中好像在告诉胡顺唐,他已经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对。”胡顺唐没有否认,狄施阗都清楚他是开棺人的身份,此时再隐瞒也没有任何作用,但开棺人竟然在百年前就远渡重洋到了美国,这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狄施阗起身,从手提箱中拿出简易的茶具和茶杯,还有一瓶子矿泉水,不慌不忙地在旁边用清洗好的电热水壶烧起了水,待水烧开之后,开始泡茶,并说:“今夜的时间还很长,但却很紧,我在想只要你听完我所讲述的故事,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委托人的要求,我们中国有句话古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次,你救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命,而是无数条人命,这是在积德。”
    胡顺唐淡淡地回答:“救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可惜的是我不信佛,也没有办法拥有任何信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中所谓的“浮屠”原意为“佛塔”的意思,顾名思义,其意便为“救人性命,功德无量,远胜为庙宇修建七座佛塔”,可这句话却不是源于佛家的说法,而是出自明朝冯梦龙的《醒世恒言》。此时,胡顺唐之所以要那样说,仅仅是为了试探一下狄施阗对开棺人这个职业到底了解有多少。
    狄施阗淡淡一笑,抬手看着表,盯着茶壶说:“滚水十五秒,过了这个时间,茶水就涩口了……没有信仰的人在西方是很可怕的,在他们来看,这种人很容易堕落,被魔鬼所利用,可你们开棺人却是例外,第八忌则明确地说忌信神己不敬神,也就是不能拥有信仰,但却不能不尊重信仰。”
    胡顺唐听完,下意识抬眼看着狄施阗,心想这个人知道的果然不少,或许对开棺人的了解比自己还要深。“白狐盖面”事件后胡顺唐虽然学习了不少东西,但在没有老师引导的前提,对开棺人的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知半解,反倒是在风水学中理解到了不少知识,但与盐爷脑子中那些东西相比,这些只是皮毛。
    “霍克家族后来又怎样?是不是来到了中国寻找那个中国人所说的‘药方’了?”胡顺唐问,毫无疑问,所指的“药方”就是“镇魂棺”。
    狄施阗又一次起身,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在另外一个杯子中,将茶叶滤净,端起其中一杯递给胡顺唐:“胡先生,请用茶,小心烫嘴,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时间充足?先前这个人还不断地告诉自己时间已经不多,现在反倒是不着急,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胡顺唐接过那杯茶,没有立即饮用,而是看狄施阗喝了一口后,自己才少少地在嘴唇上挨了一下。
    狄施阗看胡顺唐的模样,笑了:“胡先生过于谨慎了,我要找你帮忙,有求于你,又怎么可能害你?只是我们的时间拖得越长,对你的朋友越没有好处。”
    胡顺唐原本掉下去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意识到狄施阗一定是对胡淼做了什么事情,以此作为威胁,这样一来就算自己不答应都不行。
    对了,他叫我关掉手机,就是隔绝我与外界的联系,还有来之前他发来讯息说过关于“鬼胎”的事情……
    胡顺唐放下茶杯,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狄施阗:“胡淼妈妈怀上的‘鬼胎’是不是也和你有联系?”
    狄施阗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胡顺唐:“胡先生,我只能回答你,我知道这件事,但主使者却不是我,那是我第二个委托人做的,和我毫无关联。”
    “第二个委托人!?”胡顺唐有些吃惊,除了霍克家族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寻找镇魂棺吗?
    狄施阗慢慢地回答:“可以使人长生的东西,要寻找它的肯定不可能只有一批人……”
    
    正文 第十一章[嗜血夜叉]
    
    夜叉,佛家词汇,原本为印度婆罗门教神话中半人半神的小神灵,是财神俱罗比身边的侍者。释迦牟尼创立佛教之后,将原先释迦族信仰的婆罗门教中的许多神话化为佛教所有,同时将夜叉也列为其中,但却成为了佛教中一种不同于婆罗门教的半人半神,成为守护正法的鬼神。
    就在那医院监控室中,两具死状奇异的保安尸体下方,发现了一幅用鲜血绘成的画,所绘之物,正是一个夜叉头。
    当刑警勘查现场完毕,移开那两具保安尸体后,便发现那副画,奇怪的是鲜血已经干涸,都没有沾染到保安的尸体上,看样子是在保安死之前就已经画好很久了。可这却从逻辑上说不通,因为那鲜血化验后证实是来自两名保安。
    刑警当即推测,行凶现场并不是在监控室里,但周围并没有看到有搏斗的痕迹,两名保安也正在监控室中当班,没有离开过。
    一切都太诡异了,与常理相悖。
    刑警队审讯室中,当给胡淼录口供的刑警将那张拍摄下来的夜叉头像照片递到胡淼跟前时,胡淼不假思索地直接说:“怎么是夜叉?”
    办案的刑警听胡淼这样一说,愣了一下。首先,他们谁也没有看出那是夜叉的头像,其次在他印象之中,夜叉并不是这幅模样,只是认为那是一副恶鬼画,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志,通常在某些连环杀手行凶后,都会在现场留下自己独特的标志。
    此时刑警却开始怀疑起胡淼来,为何她第一眼便知道那是夜叉?这有什么根据?
    胡淼一时半会儿无法给那名刑警解释清楚,她所知道的夜叉模样在佛教记载中有三种,这恰好只是其中一种罢了。大学时期,她对佛教起源做过一些研究,起因仅仅是因为当时她很喜欢金庸的那本名为《天龙八部》的武侠小说,而夜叉就是天龙八部众其一的护法神。
    诸天既二十诸天,守护正法的大神,天龙八部众之首,八部众中,以天,龙二众为上首,故标举其名,统称天龙八部。
    “我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楚,但这上面所画的仅仅是夜叉其中的一个模样。”胡淼拿着照片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在保安尸体下发现这幅画,一定是凶手所为吗?难道作案后,凶手还花时间用鲜血在地上画了夜叉头像后,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他难道不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在监控室?
    刑警将水杯推到胡淼的跟前,又问:“夜叉其他两种又是什么样?”
    胡淼不知刑警现在有些怀疑她,想了一会儿回答说:“简单来说,夜叉在佛教中有三种模样,第一种是模样俊俏的青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英俊帅气,对男女都具有诱惑性。第二种是侏儒模样,有万相之面。第三种就是恶鬼模样,能化虚无为利器,杀人于无形,我们平日内看到的也大多数是第三种,照片上所画的也是这种。”
    刑警听完“哦”了一声,沉默了一阵又问:“看来你很熟悉夜叉?”
    “嗯,大学时,空闲时间研究过,好奇。”
    “好奇?嗯,你大学专业是什么?”
    “历史。”
    “中国历史还是世界历史?”
    刑警这句话让胡淼一下就意识到话中有话。她将照片放在桌子上,直视刑警的双眼说:“学历史,自然就要学世界历史,世界历史中也包含了中国历史,我不明白你问这么详细有什么用意?”
    “没什么。”刑警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只是觉得太巧合了,你出现在犯罪现场,又了解夜叉,这种巧合的概率在案子中一般来说很低,比中五百万还难。”
    胡淼双手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什么意思?把受害人当凶手吗?”
    刑警看着胡淼,示意她冷静下来:“我只是要考虑到一切可能性。”
    刑警当然不知道胡淼母亲的事情,也不知道在那之前胡淼在电梯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如果知道,恐怕他现在想的事情会更多……
    “考虑到可能性就能忽略逻辑吗?”胡淼情绪很激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刘振明出现在门口,也不管那刑警,直接对胡淼说:“怎么了?没什么事了,办妥了,我们可以走了。”
    刑警知道刘振明也是警察,但看证件只是省厅的一个文员,于是便站起来准备说胡淼不能走,还得接受调查,刚起身就看到刑警队的指导员出现在门口。指导员向那名刑警默默点头,示意胡淼的确可以走了,刑警这才无可奈何地抱着那叠资料离开,走时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了胡淼一眼。
    刘振明带着胡淼开车离开刑警队后,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刑警有些不服气地问指导员:“他们什么来头?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省厅的就了不起?”
    指导员看着刘振明那辆汽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后,才说:“不是因为那个刘振明是省厅的,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嫌疑。队长已经带人去天网中心查过医院门口的监控录像,事发后没多久,的确有一个他们所说的穿修理工制服的人离开,到街对面开车离去,而他所开的那辆车,今天早上刚被人报失。”
    “那也不能说明那个叫胡淼的没嫌疑呀?”刑警不依不饶。
    指导员叹了口气:“你当刑警才半年,半年也该有点经验了?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一个弱女子能够把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弄成那副惨样?就算让你去,你也未必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扭断他们的手脚,再画上一幅画,还有,你知道那个叫刘振明的男的,是什么人吗?”
    刑警想了想:“说起来还真有些印象,名字挺熟的。”
    “半年前发生在广福镇的连环杀人案就是他给破的,那时候他还是广福镇的派出所所长,因此就被调到省厅去学习了,这个人事调动一下跨了好几级,等他学习完毕再回去,至少都是回县里公安局任职。”
    “难怪……不过指导员,说真的,这个案子真够诡异的,按照法医的报告,两名死者的尸体发现时距离死亡时间不过十几分钟,有可能吗?”刑警看着手中的那一叠资料。
    指导员只是摇摇头,随即拍了拍刑警手上的那叠资料:“按照惯例,恐怕这案子过不了多久就得移交了。”
    说完,指导员走回办公大楼,留下那名刑警愣在那,分析了半天指导员最后说的那句话,也没搞懂是为什么。
    返回省医院的途中,刘振明开着车,胡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刘振明依然翻来覆去地思考着案子中的疑点,而胡淼只是不断地在拨打胡顺唐的手机,整整一夜,胡顺唐的手机都保持着关机状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到省医院停车场后,胡淼没有立即下车,又拨了一次胡顺唐的电话,刘振明见状说:“不用打了,我打了一夜都是关机,我已经让镇上的兄弟帮忙查一下是怎么回事,他们还没有回话,应该没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刘振明这都是安慰的话,其实他心中也很焦急,毕竟说胡淼有事的是胡顺唐,自己赶到,果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胡淼,随后监控室又发生惨案,一系列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能说明胡顺唐肯定知道了什么,而现在胡顺唐却根本联系不上……
    “詹天涯……”胡淼喃喃自语道,转过头看着刘振明,“你有没有联系过詹天涯?”
    刘振明点头:“不需你说,我早联系了,和胡顺唐一样,电话关机,根本不知道在哪儿,而且距他上次和我联系,都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半年之前?上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对,就通过一次电话,对我说在省厅好好干,好好学习……”刘振明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盯着燃烧的烟头。自己“调”到省厅之后,才知道原来只是去学习的,根本不是跟詹天涯,而詹天涯压根儿就没有在省厅呆过,名义上的顾问只是暂时的,可没有谁能够解答他的疑问,带他的那位所谓的老师,在省厅呆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过詹天涯的名字,倒是很佩服刘振明破了那个大案,可刘振明知道那个案子能破,其实与自己没有多大的联系,充其量只是詹天涯身份特殊,只得将功劳安在他身上而已。
    “顺唐联系不上,詹天涯也联系不上,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胡淼急了,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应该做什么。
    刘振明又掏出电话来,拨给詹天涯,电话那头依然是无法接通……
    同一时间,詹天涯所在处……
    爆炸之后,碎石和泥块飞上半空,随后又洒落到深坑的四周,灰头土脸的詹天涯和宋松从墓穴之中爬出来,爬出深坑后,摘下防毒面具,剧烈地咳嗽着。
    詹天涯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宋松,让他含着,自己也同时含住一颗,随后仰天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平静下来。
    “总指挥,太邪门了,我们怎么一进去那墓穴就好像活了一样,自己给关闭了?”宋松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回头看着被炸开的地方,“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带了一包炸药进去,我们肯定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詹天涯摸着自己胸口,顺了下气:“古人的智慧,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摸透的,要不然奇门遁甲之术为什么会失传?弄这个墓穴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而且是个假穴,周围都是重新布置过的,看来参照了八卦五行,使用了五行配合图,还有隐遁之术。”
    宋松嘴里的药丸慢慢化掉,浑身也舒服许多了,直起身来,摇摇头道:“要是平常人,肯定早死了,这么多东西谁能弄明白?”
    “要不怎么让你平时里没事多看点书。”詹天涯依然觉得有些难受,“奇门遁甲之中的遁字,就为隐遁,也就是说六甲隐藏在六仪之下,因此才有了遁甲的名称,我从小就开始学习研究这些东西,二十岁的时候钻研过度,差点疯了,直接退了学,古人的东西学不好,就会入魔。”
    此时,一名军官跑步前来,递上一份传真件到詹天涯面前,随后道:“总指挥,刚刚拿到的,好像有点棘手。”
    詹天涯拿过那份传真件,刚看了一眼便失声道:“什么?夜叉王跑了?”
    宋松疑惑地看着詹天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名军官点头道:“是,半个月前就从监狱中跑了!”
    詹天涯怒了:“那为什么现在才通报出来?”
    军官迟疑了一下回答:“因为……他们才发现。”
    “什么?才发现?”詹天涯将手中的传真件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都是干什么的?人跑了半个月才发现?我之前就说了,夜叉王不能关在普通的监狱里,一定要押回蜂巢,可上面偏偏说因为舆论的关系,判了死刑,必须要公开执行!否则没法给大众交代,这下好了,人跑了,这下媒体又可以做文章了。”
    军官立正,辩解道:“总指挥,外界没有人知道夜叉王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个残杀儿童的凶犯,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可以慢吞吞不管吗?这混蛋杀的孩子,尸体摆出来,可以盖住这个坑了!当时抓了这狗日的,我就该一枪毙了!”詹天涯怒气冲冲,一把将那个军官推开,径直向远处的帐篷走去。
    宋松从来没见詹天涯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从尖刀特种部队调出来跟了他一年时间,知道很多事情,但偏偏从来没有听过关于“夜叉王”的半点讯息,甚至在蜂巢的资料库中都没有这个人的丁点资料,反倒是眼前这个军官看起来知道得不少。
    “夜叉王是谁?”宋松看着远去的詹天涯,低声问那名军官。
    军官叹口气:“副指挥,总指挥说了,那是机密,不能随意透露,我只是个小参谋,这些东西平日内要过手而已,不要为难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当初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捕归案,是个……很邪门的主。”
    很邪门的主?有多邪门?会飞天遁地吗?宋松看见刚才詹天涯扔在地上的传真件,捡起来展开看了没几行,冷汗都冒出来了……
    
    正文 第十二章[奇人廖延奇]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时,胡顺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狄施阗的房间内呆了一个通宵。看似一个简单的故事,从狄施阗的口中讲述出来后,胡顺唐内心中清楚,自己已经对那个叫“镇魂棺”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仅是那个看似身份和开棺人有关的神秘中国男子,还有关于“镇魂棺”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奇特能力。
    当时Rk.霍克已经年满三十六岁,也就是说再过四年就到了他的大限,四十岁生日前如果他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那么死神也会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人世间,离开心爱的女儿莎莉。在没有寻找到那个中国男子时,霍克已经彻底绝望,唯一的希望便是在这四年内好好地陪伴自己的女儿莎莉度过,至少要能和莎莉一起过她九岁的生日。
    人在绝望之时,最期待看到的就是希望,哪怕只有一点,可往往事与愿违,绝望会雪上加霜。一个月后霍克家族中一个名叫h.霍克的男人在过四十岁生日时,死在了餐桌上,先前没有任何征兆,就在他举杯向大家致辞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捂住胸口便倒地身亡,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随后霍克家族的家庭医生开出的死亡证明和从前霍克家族每一个死去的人都相同,死因是——正常死亡。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算是“寿终正寝”,很讽刺的一种说法。
    Rk.霍克又一次陷入了恐惧之中,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中国男子,同时派出了自己所能动用的所有人去寻找他,另外一方面则着手准备前往中国。在当时的环境下,清朝政府正逐步走向灭亡,但依然主导着国家的命运,虽然西方各国用强硬手段打开了中国的国门,可洋人出现在中国的国土上,依然被看做是妖孽。Rk.霍克借助美国银行的帮助,给自己开出了一纸中国经商的证明,同时愿意拿出大笔的钱在中国投资修建铁路,在一切都看似顺利的时侯,意外发生了……
    A.莎莉。霍克又一次病倒了,毫无征兆,某个早晨刚喝完一杯牛奶便直接倒地晕了过去,怎么呼唤都不苏醒,用现在的话来说,好像瞬间成为了植物人。
    莎莉的心脏依然在跳动,可保持着沉睡状态,不会进食,不会说话,不会动弹。Rk.霍克傻眼了,无论聘请多高明的医生,在检查过莎莉的身体后,都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临去中国的期限逐渐近了,Rk.霍克下定决心,就算没有那个中国男子,自己也一定要带着莎莉前往中国,用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四年时间拼一拼,去寻找那可以治疗好家族“疾病”的药方,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救回自己的女儿,因为她才五岁,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她只经历了一个开始。
    已死的h.霍克的葬礼照常举行,参加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是看在霍克家族的面子上才来的,但霍克家族的“疾病”却让这些人心生恐惧,甚至不愿意在葬礼上多呆上一秒,简单地说了些客套话之后,在葬礼还没有结束前就匆匆离开,最后墓地中就剩下了Rk.霍克一人,此时奇迹出现了,那个神秘的中国男子出现了,就像是鬼魅一样,突然间出现在Rk.霍克的身后。
    Rk.霍克看到那个中国男子时,先是惊喜,但同时又很害怕,对于这个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泥土的味道,很腥,离得太近深吸一口气都会忍不住呕吐,可冰冷的脸上却永远带着一丝笑意,深不可测的笑,笑容下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
    两人再相见时,中国男子伸出手去,学着西方人的礼仪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廖延奇……”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Rk.霍克觉得很耳熟,毕竟他认识的中国人极少,但这个名字却不在他熟识的范围内。
    廖延奇告诉Rk.霍克,自己已经准备妥当,相信他也做了完全的准备,是时候前往中国去寻找那个神秘的“药方”了。但却有一个前提条件,如果Rk.霍克不答应他这个条件,那么一切都只是泡影。
    Rk.霍克问:“什么条件?”
    “给我提供保护,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保护我不会被清廷捉走。”
    “为什么?什么意思?”Rk.霍克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廖延奇沉默了好一阵后再说,他实际上是清廷通缉的革命党要犯,多年前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来到美国,清廷开出的价码,无论死活,他的人头都价值好几千两白银。
    Rk.霍克听到这,对廖延奇的信任度开始下降,但却是他亲手救活了濒临死亡的莎莉,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再救活莎莉,他就相信这个人,与他一同前往中国。可此时廖延奇告诉Rk.霍克:“事不过三,同样的办法在你女儿身上只能使用两次,第二次之后,如果不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第三次再发作,我便无能为力了。”
    Rk.霍克忙问廖延奇病因到底是什么?廖延奇摇摇头,盯着h.霍克的墓碑说:“霍克先生,这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甚至是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的,在你们的国家,没有信仰的人是很可怕的,我却恰恰是一个不能拥有信仰的人,但我不是恶魔。”
    廖延奇的话似乎含有特殊的深意,Rk.霍克猜测不出来,因为他全身心都放在了女儿莎莉身上,只要能救活女儿,其他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即便是让他与恶魔做交易……
    莎莉又一次被廖延奇救活,活蹦乱跳地出现在Rk.霍克的面前,在莎莉“痊愈”后的第五天,Rk.霍克便领着女儿莎莉,以及两名忠诚的保镖,还有廖延奇一行五人登上了前往中国的轮船,远渡重洋前往那个他从来没有向往过的神秘东方大陆。
    离开美国前,霍克想尽办法帮廖延奇更改了身份,让他拥有了美国人的身份,这样可以摆脱清政府的通缉,到达中国后,他急不可待地要廖延奇带自己去找那个“药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廖延奇才告诉Rk.霍克那个所谓的“药方”实际上是一口棺材,被称为“镇魂棺”的棺材。
    听完廖延奇的话,Rk.霍克立刻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怒斥廖延奇是一个骗子,骗取他的信任来躲避清政府的通缉,因为无论在哪个大陆的文化中,棺材都代表了不祥,那是死人亡灵的归宿,怎么能够使人长生不老?
    “对,棺材怎么可能使人长生不老?真的很荒谬!”胡顺唐听狄施阗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着嘲讽的口气问。虽然他知道有活寿材这种机关棺材,也坚信风水命理、奇门遁甲之术,可长生不老似乎在所有文字记载中都只是一个个谣言,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证明那是存在的。
    狄施阗起身收拾茶具,同时说:“胡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曾经出现过一个传奇人物,他的名字叫——徐福。”
    徐福?胡顺唐当然知道,关于这个秦朝时期方士的故事,大概连几岁孩子都能说得出来,这也是与长生不老有关联的历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狄施阗一边小心翼翼收拾茶具,一边说:“世人都知道徐福替嬴政求长生不老药,一去不返,甚至还有传闻说日本就是徐福去了东瀛后逐步建立起来的国度,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都是根据历史记载所推测出来的故事。可谁也不清楚,徐福在出海求长生不老药之前,曾经向始皇献上过一口棺材,这口棺材就是‘镇魂棺’。”
    “你的意思是……”胡顺唐想了一下,“镇魂棺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了?”
    “是的,追溯历史,能查到最早的记载,就在先秦时期。”
    “这不可能,这其中有一个悖论。”胡顺唐听到这立刻否定掉狄施阗的说法,“如果镇魂棺真的存在,如果也真的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秦始皇又怎么可能让徐福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因为拿到镇魂棺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狄施阗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起身将茶具拿到浴室中仔细清洗,清洗完毕后滤干茶具中的水,又用自己带来的带着浓烈的杀毒药水味的毛巾擦干净,随后才坐回单人沙发上,对胡顺唐说:“据我收集到的资料,上面称徐福当时献给秦始皇的只是一口仿制的镇魂棺,而真正的镇魂棺他早就藏了起来,徐福也不过只是一个方士,一个凡人,并没有得道成仙,他难道没有私心,不想长生不老吗?”
    狄施阗说完后顿了顿又道:“再者,在很多记载之中都写到徐福深知秦始皇是一个暴君,所以根本没有把真正的办法献上去,一直寻求秦始皇的信任,从而达到彻底离开中原大地的目的,也是逃离的唯一办法,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胡顺唐觉得狄施阗的故事非常荒谬,心中不免暗暗发笑,但没有反驳狄施阗,只是听他静静往下说。
    “徐福知道嬴政怀疑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老的方法,于是谎称自己还需要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当时的秦始皇一心想长生,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受制于徐福,只得答应对方的条件,放他出海寻找药方,不过徐福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狄施阗说到这,扭头看着胡顺唐道,“胡先生,你好像认为这个故事可信度并不高?”
    “既然是故事,当然不能用可信度来形容,类似的故事在小说演艺之中可以找到一堆,并不稀奇。”
    “好吧,那我就跳过Rk.霍克来到中国后与廖延奇一起寻找镇魂棺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不如直接告诉你他们找到镇魂棺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许之后发生的事情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狄施阗淡淡地说,收起了笑容,最后那一丝笑容从脸上消失前,瞬间给人的感觉很诡异,胡顺唐也不明白那句“让你感觉好受一些”是什么意思。
    Rk.霍克在廖延奇的指引下,终于得知那口镇魂棺就藏在川西一个叫水牛坝的小村庄中,于是便多了一个心眼,临行前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当时的美国驻中国使节,如果他们一行五人前往水牛坝村两天后还没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清朝政府。一来是防止有突发情况,毕竟镇魂棺到底是什么他还不清楚,有没有危险?第二当时清政府还是国际上认可的中国唯一合法的政府,革命党则是叛逆乱党,Rk.霍克对廖延奇还怀有戒心。
    找到水牛坝村前,Rk.霍克一行五人的足迹已经遍布了大半个四川,廖延奇也并不是真正知道镇魂棺的所在地,只是掌握了一部分关于这口棺材从前的资料,同时配合风水命理以及奇门遁甲两术,才最终找到了水牛坝村……
    到水牛坝村之前,霍克等人也已经熟知了川西人的生活方式,甚至还学会了一两句当地话,虽然绕口,但也能听懂。到进入水牛坝村之前,廖延奇却提议,让他们打扮和当地人差不多,因为一路上远行,借考察铁路的名义,已经引得了大多数人的关注,在离镇魂棺越近的时候就越不能掉以轻心。霍克等人接受了廖延奇的建议,但并没有想到,在那样做了之后,达到的效果却是适得其反,洋人穿上中国人的服装,戴上假辫子,更显得像是“妖孽”,更加引人关注。关键的问题还在于,他的女儿莎莉根本不肯换上中国孩子的衣服,认为那些衣服就像马戏团小丑一样……
    “等等,有两个问题。”胡顺唐抬手制止狄施阗说下去。
    狄施阗目视自己的前方,反问:“胡先生,你的问题是什么?”
    “第一,廖延奇为什么要那样好心带Rk.霍克去找镇魂棺?仅仅是助人为乐?我不相信。第二,在第一个问题的前提下,廖延奇自身也不知道镇魂棺的位置,只是有部分资料,走遍了大半个四川,这很滑稽?好像他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帮助Rk.霍克。”胡顺唐问道,紧盯着狄施阗的面部,詹天涯说过,人脸上有很多表情,每一种表情都能出卖人的内心。
    狄施阗这时又会带着什么表情回答他的问题呢?
    
    正文 第十三章[挂在衣架上的人]
    
    省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刘振明和胡淼站在监护室外,隔着那扇巨大的玻璃,看着在里面躺着的周蓉。
    刘振明第一眼看到周蓉的时候,的确吓坏了,这是他当警察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除了死尸之外的活人变成这副模样,周蓉身上传出来的那股怪味,就如腐烂的尸体一般,但生命维持系统却显示周蓉的心跳很正常,只是心跳的频率稍微比正常人快一点。
    “你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医生有没有什么准确的说法?”刘振明皱着眉头,看到这副样子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曾经在广福镇上发生的那一系列怪事,虽然大部分都是人为,但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解释。
    胡淼摇头:“医生什么都没有说,至少在我来了之后都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说有可能是一种还没有查明的病毒所导致的,但这副样子算是病毒吗?还有,我不明白妈妈到底是怎么怀孕的,我妈早就没有办法生育,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这种前提下还能怀孕……”
    刘振明隔着玻璃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内又数次拨打电话给胡顺唐,依然是关机状态,又拨给詹天涯,同样依然是保持关机状态,这两个人同时关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胡淼打了一个哈欠,刘振明提议她去休息室躺一会儿,自己则去询问一下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淼点点头,本不想回休息室,但自己的后爹陈志已经送那些亲戚离开,休息室内现在空无一人,正好可以让自己安静的休息一会儿,折腾了一夜,实在是累了。
    胡淼在休息室内躺下后,刘振明帮她把被子盖好,叮嘱她安心睡一会儿,自己去询问下医生,也许医生会看在他是警察的份上,告诉他一些没有说给家属听的“实情”。
    刘振明刚开门准备离开,就被胡淼叫住:“振明哥,你说顺唐会不会出事?”
    刘振明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放心,他是贵人,上次的事那么危险都化险为夷了,更不要提这次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很担心他……”
    “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胡淼点点头,将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看着刘振明关上门离开。
    拉上窗帘的休息室,此时暗了下来,隐约能听见隔壁监护室中仪器传来的轻微的“滴滴”声。胡淼几次合上眼要睡着,都被那其实并不吵人的“滴滴”声所惊醒,总觉得那声音在自己脑子中徘徊,抽打着她的神经。
    就在胡淼实在撑不住沉沉睡去之后,朦胧中感觉有人推门而入,她下意识半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站在休息室门口,就那样站在那,一动不动,面朝胡淼所躺的那张床,双手提着自己护士外套的下围,那模样就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女性提着自己的长裙准备奔跑一样……
    谁呀?胡淼迷迷糊糊地仰起头,正要开口问,却发现门口哪有什么护士,只是门口左侧那个存放棉被的立柜门缓缓打开,露出左侧的穿衣镜,穿衣镜左侧一排衣架上挂着一件护士的白褂,两个衣袖下垂,放在口袋之中。
    原来是衣服,我还以为是人呢。胡淼又重新躺下,但在躺下的瞬间,觉得在那镜子中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立刻又抬起头来,略微清醒了一些,目光下意识地看到了那面镜子,却发现镜子中照出来的房间样子和自己所在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是一间被废弃的房间,墙面上墙灰已经干裂,一层层地挂在那,好像是用双手剥落下来的一样,还能清楚地看见墙面上有人五指划下的痕迹,痕迹中带着暗红色,应该是指甲缝中渗出后干涸的鲜血。
    镜中房间内却不暗淡,有光,昏黄色的光,像是夕阳的光线从窗口照耀进来一般。
    不是医院!更像是监狱!不,是类似那种关押精神病人的特殊房间!
    胡淼一下撑了起来,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头,彻底清醒过来,定睛再一看,确定不是什么幻觉。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胡淼在内心中不断对自己说,联想到昨晚在电梯中的遭遇……
    胡淼正要翻身起床,立柜的那扇门突然“啪嗒”一下关了回去,像似有人用力将门砸回立柜门架上。胡淼的整个身子僵硬住了,所有的动作停止,直视着那扇被砸回去的立柜门,随后立柜门又缓缓弹回来,立柜中的那面碎裂的镜子往下掉着碎玻璃渣和玻璃片,落在地上却发出的是“沙沙沙”的声音。
    等整个立柜门重新弹回刚才的位置后,本来挂在衣架上的那白色大褂也飘动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
    “医生!”胡淼禁不住大声喊着,但自己的声音却只是在房间内回荡,立刻又弹了回来,压根儿就传不出去,透过休息室上面的小窗口还能看见两个护士有说有笑的从那经过,根本没有听到胡淼的叫声。
    胡淼从床上爬起来,就准备向外面跑,套上鞋子往前面一迈脚,直接摔倒在地,一回头才发现自己鞋子的鞋带不知道为何被人绑在了一起。
    恶作剧?这就像是小时候上学时所做的恶作剧,上课时候将同学放在椅子下方的鞋子鞋带解开,又重新绑在一起,等他一起身,整个人直接面朝前重重地摔下去。
    此时胡淼也顾不得穿鞋子,光着脚就跑向房间门口,想打开房门跑出去,但房间门却被锁得死死的,无论她怎么扭动门把都没有办法打开。
    “来人!来人!医生!护士!”胡淼用力拍着门,此时一个护士站在门外,踮起脚透过上方的小窗口往里面看,左右看了下,然后走了,完全没有发现近在咫尺挥舞着双手的胡淼!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看不到我?胡淼愣住了,此时又听到“沙沙”的声音,她慢慢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立柜门,同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栽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中。
    立柜衣架上挂着的那件白大褂的衣袖从口袋中扯了出来,衣袖口中露出了一双爆皮的手,双手被一根麻绳绑在一起,掌心合十,轻轻地摩擦着,而那“沙沙”声则是来自摩擦的手掌。
    可是那白大褂中并没有人!只有一双手,不,不仅仅是一双手,还有……
    胡淼的目光顺着白大褂看下去,看着下方竟还垂着一双脚,一双小孩子的双脚,无力地垂在那,左右摇晃,看表面就像是一个塑料玩具娃娃,轻飘飘,微风一刮就左右摇摆。
    胡淼整个身体僵在了沙发里,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拼命地试图冷静下来,告诫自己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也是有人在操控,一定是有人在操控。
    可越是这样想,心中就越害怕,毕竟亲身面临这些事的是自己,身在这件事中的也是自己。
    “姐姐!我好怕呀!呜……”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内响起。
    胡淼浑身一震,目光从那件白大褂上移开,环视整个房间内,四下都没有看见人影。
    “姐姐!救救我!我好怕!”
    这次胡淼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从刚才自己所睡的床下传来的。
    胡淼坐在沙发上,却不敢俯身去看,只得慢慢从沙发上往下滑,滑到一定程度时,终于看清楚在床下真的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但诡异的是,小女孩儿面如死灰,呈大字型躺在那,嘴唇被人用线缝好,双眼的眼皮却被人撩开,缝在上下的脸皮处,瞪大的双眼中能够清楚地看到眼睑中的血红,白色的眼珠却在上下移动。
    胡淼忽地一下又坐正,吞了口唾沫。床下怎么会有个小女孩儿?等等,在电梯内也说有个小女孩儿,会不会?会不会是……鬼?胡淼听胡顺唐说过关于鬼是人死后转换成为的另外一种形态,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个小女孩儿怎么会是那副样子,双眼和双唇,对了,这不是和那两个保安的死状相同吗?
    胡淼刚才没有留心躺在那的小女孩儿的骨头是不是全数被扭断,此时再低头准备去看床下的时候,却发现小女孩儿的脑袋已经从床下探了出来,瞪大了血红的双眼,发出“咕咕”的声音。
    此时,原以为自己已经保持镇定的胡淼,一下就跳上了沙发,哭喊着“救命”,可完全没有人回应她。
    站在沙发上的胡淼都恨不得跳上头顶的那盏吊灯,双眼死死闭住,尖叫着,叫了一阵后,听见没有声音,这才睁开眼慢慢低头往下看——小女孩儿半个身子从床下出来,整个身体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如蛇一样向前慢慢蠕动,四肢拖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拖拽声。
    胡淼目光落在那小女孩儿背上的时候,突然间小女孩儿的身体加快了蠕动的速度,瞬间便来到了沙发边上,脑袋也已经搭在了沙发的坐垫边缘,仰头瞪大眼睛盯着胡淼,眼珠子还在眼眶中抖动着。
    “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不要过来……求求你了……”胡淼向沙发靠背上一踩,沙发失去平衡,向后仰去,同时胡淼也整个人向后一栽,头撞在后方的墙壁上,顿时觉得一阵眩晕,等她睁开眼时,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趴在了她的腰身处,整个身子还在慢慢向她胸口位置蠕动。
    
    正文 第十四章[九重血浴]
    
    “咚”
    电梯到达的声音让站在电梯口等待的刘振明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上方的数字。
    数字停留在下面一层楼,但开门时发出的那声“咚”就好像电梯已经到达了自己所在的楼层一样。
    刘振明还在回忆着刚才医生告诉自己的那一番话,从病理上来说周蓉的病症非常罕见,体表的皮肤虽然变成了那样,可体内的内脏却完好无损,可以说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奇怪的是好像是内脏在拼命吸收体表的营养,有些类似植物透过枝叶的光合作用,保持枝干内的水分一样。
    刘振明很不理解医生话的意思,问:“如果这样形容,那周蓉体表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怎么会外表就像是……”
    “死人对吧?”主治医生吸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吞下水的咕噜声从喉部发出,让刘振明很不舒服。
    刘振明坐直身子,等着医生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医生却接连喝了好几杯水,这才开口道:“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而且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患者会怀孕,患者已经停经,这从逻辑上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应该算是外科,还是妇科,我们医院的专家商量之后,决定将患者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中去先观察一段时间。”
    “是不是……我们可以换一家医院?”刘振明话中的本意是你们医院无法查出病因,是不是换家更好的医院就可以了?
    医生明白刘振明的意思,也不生气:“先生,在省内,我们的医院算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你把患者带出国,去找最好的专家,诊断的结果依然会和我们一模一样,因为患者入院之后,已经立即引起了全省范围内医生的关注,为了患者着想,我们已经把相关资料传到了北京各大医院,可是没有人能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医生的一番交谈几乎没有任何结果,临走时,刘振明想起来什么,问:“医生,周蓉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孩子?”
    医生握紧手中的水杯,半晌才抬眼看着刘振明,慢慢地说:“是不是孩子,我没有办法答复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在周蓉肚子里的确有生命存在,各种仪器都表明了这一点,可关于生命的形态,一无所知。”
    “彩超照不出来吗?”刘振明很怀疑。
    说到这,医生使劲点了下头,脸色有些微变:“彩超不要说打不出来了,就连我们的仪器都……都损坏了一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你没有亲眼见过是不会相信的。”
    ……
    “咚!”
    电梯到达的声音将刘振明从回忆中拉出来,看着缓缓打开的门,他想起之前胡淼在电梯内的经历,迟疑着要不要走进电梯去,可奇怪的是电梯门许久都没有自动关上,那“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在持续,好像在提醒刘振明应该进去一样。
    “先生,你进不进呀?”不知何时站在刘振明旁边也在一同等待电梯的清洁工大妈说。
    “哦,好,进进。”刘振明走进电梯,帮清洁工大妈按着开门键,等她把巨大的清扫车给拖进去,可清洁工大妈却一拍脑袋说:“忘了拿清洁剂了,先生,你先下吧。”
    刘振明点头松开了开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川西,詹天涯所在地。
    帐篷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通讯类,探测类,还有几样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如今这个时代的古老东西,就连宋松都叫不出名字来。
    詹天涯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发现没电了,想了想,插到旁边去充电,随后捂着脸坐在桌子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松撩开帐篷的简易门走进来,看着詹天涯,见他没有说话,只得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然后站在不远处,自己倒了一杯浓咖啡喝着。
    许久后,詹天涯开口了:“墓穴里面的那口棺材派人去拖出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的肢体触碰到那口棺材,就算是穿着防化服也不行,必须要用工具,最好用大型机械,但是不能损坏到棺材的本体。”
    “挖出来之后呢?”宋松问。
    “挖出来之后立刻派飞机送回蜂巢,一刻都不要耽误,千万不要泄露这口棺材出土的讯息,否则会惹来麻烦的。”詹天涯放下捂住脸的双手,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来含在嘴巴上,也不点燃,这是他的习惯。
    “总指挥,我……那个……”宋松很想知道夜叉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清楚詹天涯的脾气,他没说,你就算是问了也等于白问。
    “夜叉王是吧?”詹天涯身子一转,面朝宋松,“很感兴趣吗?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感兴趣为好……你觉得我胆子大吗?”
    詹天涯话说了一半,话锋一转,宋松都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回答:“挺大的。”
    “你认为你的胆子有我大吗?”詹天涯又问,直视着宋松的双眼。
    宋松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我跟你到现在还没有怕过。”
    “那是你没有亲身经历最恐怖的东西,至少现在还没有,不过我却希望你永远都没有
《午夜开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