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只是没有你所知道的那么详细。”
    “那就对了。”莱枣站在柜子前,拿出一根荧光笔在镜子上画着,画了一个太极的形状,随后又指着图案中分成阴阳两界的那根线道,“AB两个世界,中间所指的就是疯鱼岛,但我想用沙漏来表示是最准确的,因为沙漏的漏斗实际上是没有上下的,放在上就是上,放在下就是下,而其中的沙砾就是我们。A世界的人死后,去疯鱼岛,随后抹去前世的记忆再去B世界,同时B世界的人死去也按照相同的规律去A世界,所谓死只不过是重新开始的一个过程。”
    胡顺唐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道:“我也是这么推测的,两个世界的人来回不断地倒着,这就是轮回的规律,但你先前所说的刘慧,她为什么没有经历这个过程?我听说有类似经历的人也不少。”
    莱枣点头,看了一眼笔记本道:“她经历了,只是记忆没有被完全抹去,我没有去过B世界,所以我不能下完整的定义,但是在这几年中我不断地去寻找有类似经历的人,并且按照他们的口述去对比查证,得出一个结论――A世界和B世界几乎完全相同,只有些许的偏差,这一点我刚才说过。”
    “不!”胡顺唐摇头,“有很大的偏差。”随后,胡顺唐将君子龙的事情告诉给了莱枣,因为从君子龙的话中可以判断两个世界虽然相似,但历史绝对不相同。
    “不是……”莱枣说到这又翻出自己前几年的笔记,告诉在场的众人,他多年以来的查证只是证明了有轮回和AB世界相似的这一点,而关于那些人前世的历史环境,要详细考证是不可能的,他举过一个相当实际的例子,在如今这个科技进步的世界中,还有很多人对历史完全不熟悉,充其量只是知道近代的一些事情,对稍远的时代几乎是混乱的,所以只能通过他们口述的环境来分析他们所在的朝代,但一个家,几个人只是这个朝代的一个细小的角落,时代产生的变化不一定就可以完全影响到这一家人,所以要从前世的记忆来查证某些变化是很困难的。
    “但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两个世界就产生了不被人察觉的变化,我就是个例子。”莱枣摇头道,“我没有去B世界,应该说我先前以为我已经到了B世界,在我寻找的过程中我发现我还存在于A世界,也就是说我经过了轮回,但并没有经历完整的轮回,只是去了疯鱼岛又回来。”
    “往生人!”胡顺唐忽然说出这三个字,“这样的人叫做往生人,死去又回来,没有去过B世界。”
    “不不不!”莱枣摆手道,“这是一个非常混沌的概念,这样,我用水车来比喻。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但水车可以让水从低处往高处流,那么水车就是破坏轮回理念的一个重要物件,但换个角度来想,也有接高处水流向低处的水车,你也见过吧?这种东西看似不合理,但却存在……在酒店大厅处就有这么一个装饰水车,水池中的水是循环的,从入水口进入池子之中,再抽到假山顶部,流下来的时候,落入水车的斗中,斗承载了水的重量开始循环,将斗中水再送进池子中这样来轮回,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却违背了水车原本的原理。”
    胡顺唐仿佛听明白了一部分:“你的意思是,A世界和B世界在某个时间段产生了变化,没有按照正常的轮回原理去进行?”
    莱枣使劲点头:“对,因为我的查证是,曾经有从B世界轮回到A世界的人,带来的前世记忆,与我去查证的资料相同程度不到百分之五十,可是最近几年之中,这种人带来的记忆与查证之后的资料相同程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这说明什么?”
    “说明越来越多的人没有去过B世界,而是如你一样,死后去过疯鱼岛就回来了。”魏玄宇侧身看着莱枣道,莱枣沉默着点点头。
    
    第五十五章(上)[被改变的轨迹I]
    
    轮回已经彻底混乱了。这就是莱枣为什么去调查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在他得到那股力量之后,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处于彻底轮回之中,他不得不去认可,随后按照轮回的规律,不再利用异术留恋这个世界,而是坦然前往疯鱼岛,等待着去另外一个世界的海船扬帆起航,谁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意料中一样,他的确是上船了,的确是转世了,却没有想到回到的还是以前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开始,莱枣并没有发觉这一点,直到他发现自己还能驾驭某些力量,还能轻易判断出谁是异术者之后,他就开始怀疑了。
    莱枣去找过那个带着前世记忆叫刘慧的女人,还找过更多更多有相同经历的人,但理智让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为了证明某些事情,他先去找铁齿,发现铁齿也存在,随后又翻山越岭按照从前的记忆找到了自己前世下葬的地方,果然还是一模一样。但在那时候,莱枣依然不愿意相信,于是他找准了机会说服了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岑孚。
    莱枣为何要去找岑孚?他希望一举两得,第一岑孚并不是异术者,既然不是,那么岑孚这个具有经商头脑的人,必定可以帮助自己掩饰身份,第二如果证明事情是真的,还可以利用岑孚将铁齿引到身边来,铁齿主动来找自己,比自己主动去找铁齿更为安全,有了岑孚这座桥,一切都会顺利很多,更多的是出于安全考虑。
    “如果桥断了,寻找你的线索也就断了?”夜叉王终于开口了,一针见血指出莱枣的最终目的。
    莱枣笑了,苦笑,微微点头道:“没错,我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如果有不相干的人去调查岑孚,并且我的能力都无法阻止的前提下,我只能干掉他,这样就摆脱了一切,重新开始自己今世的人生,谁也不知道。”
    魏玄宇依然是侧身看着莱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所谓影视公司的老板就是岑孚吧?”
    “是他。”莱枣痛快地承认了,“只有他具备这种能力,当然在这之前,我是帮助过他完成了真正的复仇,这算是个交换条件。”
    “等等!”胡顺唐用手按在莱枣的笔记本上,“你为什么要取出怨灵旗?确切的说,是用假的怨灵旗换走真的怨灵旗,目的何在?你知道那个‘神’,也就是姜伯子?”
    莱枣并没有急于走进关于“姜伯子”的话题中,而是先解释为何要拿走怨灵旗:“我这样说吧,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和实验,有着多重目的。你们也许不知道,拥有那种近似神的能力时,会知道一个残酷又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一切事情都是注定的,就像是神书写的剧本一样,每一个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最终会达到什么目的都是注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前世会选择葬在地师坟地之中,也是为什么……”
    “也是为什么李朝年总是将天意挂在嘴巴上,也是为什么李朝年在天墓之中会告诉我有些事情已经产生了变化。”胡顺唐瞬间明白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从有冥器产生的时候到他们这次进天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列火车一样按照预定的轨道行驶,即便是中间出现时间误差,火车晚点但最终还是会走到目的地。可是正是因为山西王的转世莱枣发现了轮回出现了偏差,去探索答案,拿走怨灵旗引铁齿出现寻找他而导致了所有事情都完全偏离了轨道,预定的结果也发生了变化。如同是一颗葡萄树,原本长在院子之中,不管它,它只会顺着墙爬,但这面墙被人推倒了,有人重新做了葡萄架,那么葡萄藤将不会顺着墙生长,而是会长满葡萄架,除了最早的发芽、生根是注定的之外,其后一切都被人为的改变了。
    是莱枣改变的预定轨道吗?不是,胡顺唐很清楚,而是因为AB两个世界在某个时候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否则不会导致A世界的人死了之后到了疯鱼岛不去B世界,而是重新在A世界继续轮回。按照现有的线索,A、B两个世界,以及中间的疯鱼岛,是组成世界的三个主要部分,疯鱼岛如同是固定不变的中心点一样,无论这个球怎么滚动,它都是停滞不动的,这就是为何疯鱼岛没有真正的时间概念,人也不会随之产生新陈代谢的原因所在,而AB两个世界顺着球在滚动着,从轨道的A端滚到B端结束,随后又从B端重新开始,重复着过去的一切。
    胡顺唐重新坐下来,看着莱枣道:“我想知道,如果你没有改变时间的轨迹,我们进入天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莱枣沉默了很久,终于抬眼看着胡顺唐道:“按照我从前所看到的,如果按照原先的轨道继续下去,你们都会死,事情也会因此而完结,一直持续到所谓的世界末日那一天,然后整个世界又从远古时代开始重复,再下一个轮回开始的时候,你们依然会存在,但如同今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重复寻找着这些东西,等再找到怨灵旗的时候又都会死,接着继续重复……”
    莱枣的话让胡顺唐、夜叉王和魏玄宇浑身的汗水一下冒了出来,三个人都看着莱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莱枣却依然低头卷着烟,边卷边说:“真相就是这个,在这个重复之中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偏差,最终还是会走重复的路。”
    “那……”胡顺唐看着莱枣,咽下一口唾沫,随后抓起茶杯大口大口喝着,喝完放杯子时,不小心将杯子给打翻在地上,杯子落在地面摔得粉碎,在场人却没有一个人眼珠子动一下,胡顺唐又继续问,“那曾经有过多少次这样的轮回?”
    莱枣掰着手指头,很久之后摇头道:“我算不过来,无数次吧,但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极少。后殓师,也就是开棺人中有很少一部分后代知道,穆氏兄弟中穆英杰最早知道,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按照轨迹做事,不去改变顺应时代,他的弟弟穆英豪却想去改变,最终发现根本无能为力。剩下来的人中只有姜伯子、我、李朝年知道,加上现在的你们,不超过十个人。”
    “不,还有一个人也知道,现在她在李朝年身边。”胡顺唐想起了胡淼,终于明白胡淼当时为什么会发狂,因为她看到所有人都死了,这才决定自己离开,试图用这种激进的方式来改变什么。
    “那到底是为什么?”胡顺唐猛地站起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怎么解释?无论是用古科学还是现代科学,都找不到答案!”
    莱枣看着胡顺唐,一字字道:“你能解释下宇宙吗?你能回答宇宙有多大吗?即便你能回答,那么宇宙之外是什么?又是怎么形成的?这根本就无解!我今世从生下来开始,每天入夜都会在脑子中不断去思考这个问题,不断思考,不断去计算,我不怕死,但怕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此而重新开始!”莱枣也站了起来,“我最后才发现,哪儿有什么人间呀?只有地狱!人间就是地狱,所有一切都无法改变的前提下,生生世世的轮回不就是只有地狱中才有的折磨吗?”
    “无解,你说得对,这是无解的。”胡顺唐闭眼摇头,“好吧,即便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某些事情,我们也暂时不会死,也许会寿终正寝,那么接下来有一天迟早还是会回到原点,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流了这么多鲜血又有什么意义?如同拍电视剧一样什么都是假的,谁还在乎什么生死?谁还在乎什么正邪?只有随心所欲!”
    “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改变的!”魏玄宇如今已是脸色苍白,夜叉王还是沉默。
    “有什么办法?那么你告诉我,现在谁是我的敌人?姜伯子?李朝年?蜂后?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胡顺唐走到莱枣跟前,“回答我?”
    莱枣抱住笔记本,嘴唇微微颤动:“我不想再轮回下去,我想让这个世界持续不断地前进。”
    “怎么做?”胡顺唐凑近莱枣,“你知道怎么做对不对?所以才引我们来这里对不对?”
    “找到所有的冥器,找到姜伯子,然后就可以停止这一切。”莱枣说完却又皱眉摇头,“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管用,这些只是我在天墓中看到的,李朝年也看到了!”
    “你是说,李朝年的目的和你相同?”胡顺唐抓住莱枣的双肩问。
    “对,至少当初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莱枣长叹,“他才是真正继承他师父穆英豪遗愿的人。”
    “那何柏谷呢?”夜叉王也起身来,难道何柏谷是敌人?
    “不,我不知道,因为时间的轨迹已经被改变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莱枣摇头道,“你们跟我来,我们先去岑孚那拿到怨灵旗,再去找千足屦,我知道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第五十五章(下)[被改变的轨迹II]
    
    岑孚死了。
    带着众人来到岑孚房间的莱枣,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内被一颗子弹打穿头颅的岑孚。岑孚安坐在椅子上面,双手还放在大腿之上,只是脑袋后仰垂在椅背后方,鲜血正从后脑开口处带着脑浆流下。
    胡顺唐看见此场景,一把抓住莱枣道:“你不是有接近神的力量吗?你傻吗?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怨灵旗呢?东西呢?在哪儿?”
    “怎么会这样?”莱枣看着房间内,“我明明加了咒术在房间里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他是怎么被杀死的?”
    夜叉王转身看着没有被破坏过的门,而且门上也没有弹孔,说明是有人大摇大摆开门,举枪打死岑孚之后离开的,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就可以完成。此时,魏玄宇发现岑孚手中握着一个东西,他走过莱枣和胡顺唐蹲下来去仔细看着岑孚手中那个和手机大小相同的东西,刚碰到那东西忽然就从岑孚手中滑落下来,落地之后整个屏幕亮了起来,随后一道淡蓝色的光线从左至右扫了过来,扫描过胡顺唐等人的身体时,刚侧身过来的夜叉王一把将魏玄宇和胡顺唐扑倒在地,喊道:“小心!”
    魏玄宇和胡顺唐开始还以为是炸弹,扑倒在床的另外一面之后却发现那东西没有任何动静,扑倒在另外一侧的莱枣也是非常纳闷,纳闷的同时又慢慢爬过去想看清楚那个物件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刚爬到那东西跟前,光芒却突然停留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屏幕上显示了一段英文:Subject match。
    “符合?”莱枣忍不住念了出来,刚念出来,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起身准备朝屋外跑,一侧的夜叉王大喊道,“趴着别动!”但为时已晚,一颗子弹从岑孚尸体后方的墙壁穿透,直接击中莱枣的右侧肩胛骨,将他整个手臂直接削断。
    莱枣被子弹击中失去平衡的同时,巨大的冲击力将其身体推向了敞开的大门,撞上之后又反弹回来,但来自窗外的子弹还没有停止,每隔半秒就会有一颗子弹穿过窗户和墙壁击中屋内的家具。缩在角落中的胡顺唐三人头都抬不起来,胡顺唐抓着手机拨通莫钦的电话喊道:“狂!酒店南面有狙击手,给我找出来!”
    几十秒之后,袭击终于停止了,胡顺唐爬到莱枣的身旁,捧住他的脸问:“怨灵旗呢?在什么地方?还有千足屦的位置在哪儿?快点告诉我!”
    莱枣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个字都困难,随后便浑身一松死去。夜叉王抓着胡顺唐从房间内跑出去,来到走廊后看着其他惊恐的剧组成员,还有推着清洁车的酒店服务员,有几个稍微大胆点的走到门口一看,立即瞪大眼睛尖叫着:“杀人了!”
    胡顺唐撑着膝盖思考着什么,夜叉王和魏玄宇拽他离开的时候,胡顺唐忽然抬头道:“笔记!他的笔记!我去找笔记,你们搜索下房间,看看怨灵旗在不在!”说完胡顺唐拔腿就朝着莱枣的房间奔去,夜叉王和魏玄宇只得又一次钻进房间内,四下翻箱倒柜寻找着怨灵旗。
    跑回莱枣房间的胡顺唐,刚进房间就看到两个平头的健壮男子正在翻找东西,那两人在听到胡顺唐进门的脚步声之后,立即转身拔枪,但却晚了胡顺唐一步,两人握枪的手被胡顺唐用棺材钉插穿,直接钉死在地面之上。胡顺唐刺下棺材钉的同时问:“齐风在哪儿?”
    两人并不回答,虽然手掌被刺穿,但吭都没有吭一声,依然作势准备反抗。胡顺唐只得抽出一支棺材钉割破其中一人的咽喉,用膝盖压住剩下一人的胸口,将棺材钉横在其咽喉处再次问:“齐风人呢?”
    “去你!”那人骂道,随后脖子朝着胡顺唐棺材钉上一横,自己解决了。胡顺唐愣了两秒,此时夜叉王和魏玄宇已经冲了进来,夜叉王喊道,“东西不在岑孚房间内!”
    “笔记!”铁齿喊道,“快拿笔记走人!警察肯定马上到!”
    胡顺唐立即起身从莱枣箱子内找出笔记,在旁边找了一洗衣袋装好,绑在后背与夜叉王、魏玄宇拔腿出门,顺着楼梯向楼下奔去。随后电话响起,莫钦在电话中回道:“酒店南面顶层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挺电脑远程控制的大口径重机枪,电脑是老美的,机枪是老毛子的,而且已经自毁了。”
    “!齐风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魏玄宇气得一脚踹在墙壁上,“每次都是等着我们钻进去,哪儿来那么准确的情报?我们已经被盯死了,再不先发制人,就翻不了身了!”
    “我们得先逃走,找个地方研究下莱枣的笔记,找出怨灵旗和千足屦的位置,接下来就好办了。”逃离酒店之后,胡顺唐等三人找了个就近的加油站后院躲了起来,“按照莱枣的说法,必须集齐八物冥器,还要找到姜伯子,这样才能改变轮回,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所有的事情还是会回到最开始的原点又重头来一遍。”
    “不如求援吧?”夜叉王看着胡顺唐。
    胡顺唐瞪着夜叉王:“你的意思是去找詹天涯?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夜叉王压低声音咬牙道,“蜂后突然被解除职务,与此同时齐风又突然对异术者下手,开始追杀我们,抹杀与我们相关的一切人物,这根本就不是巧合!”
    魏玄宇见两人的矛盾又一次激化,赶紧拦在两人之间,示意听他说:“等等,有件事我们必须得搞明白,有个很可怕的疑点,就是先前夜叉王所说的,蜂后失势,齐风集合以前的旧部,詹天涯也许现在又重新返回了古科学部,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万一这是上面人故意设下的局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齐风做他想做的事情,又让詹天涯调查,等调查清楚的时候,齐风已经完成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不是等于有人给我们、蜂后、詹天涯、齐风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吗?”
    “没有证据不能胡说!”夜叉王很是恼怒,不过魏玄宇的推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太可怕了,从未敢深入细致地去思考。
    许久,胡顺唐终于起身,紧了紧三角包道:“还有一个最冒险的办法,也是求助,不过不是詹天涯,是李朝年,如今来看,只有他的目的是最明确的。”
    “万一他的目的不是要改变呢?”夜叉王起身来,他不愿意相信李朝年。
    魏玄宇也看着胡顺唐,他的意见和夜叉王一样。
    “莱枣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他说过只有李朝年的目的和我们是相同的,除此之外,其他人的目的尚不明确,如果不去找李朝年,就证明不能相信莱枣,既然不相信莱枣,我们干嘛还要顺着这个轨迹继续走下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胡顺唐闭眼摇头,“通知莫钦他们,去东阳,暂时在肖查那处避两天,我想事情闹这么大,李朝年应该会主动来找我。”
    ……
    山东青岛,古科学部位于麦岛的安全屋。屋外里三层外三层被探员严密把守着,宋松、刘振明和卢洪营将吴军、莎莉带到尖端技术局之后,换了一辆汽车来到安全屋,随后从安全屋地下室中直接前往了不远处的私人码头,又换乘了一辆中型游艇出海,出海十五分钟之后,游艇停下来,一辆观光潜艇从水面浮上来。舱口打开后,詹天涯从里面钻出来,也不和吴军客套,直接道:“下去。”
    吴军带着莎莉钻进观光潜艇中,詹天涯对游艇上的宋松道:“你马上出海,我叫你回来的时候再回来,让卢洪营和下面的人在安全屋守好,刘振明呆在总部值班,除了我的命令之外,天大的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哪怕是齐风带着军队打来了,都给我安安分分坐在原位!”
    “是!”宋松立正敬礼,一直等到詹天涯钻进潜艇下潜之后,这才驾着游艇远离。
    詹天涯回到潜艇中,随后启动潜艇在水下朝前行了一百来米停下,转身看着舱内坐下刚好能直着身体的吴军和莎莉两人,活动了下脖子道:“说!”
    吴军正要开口,詹天涯抬手示意他闭嘴,指着莎莉道:“你说,挑重点!”
    莎莉立即将在蜂巢内蜂后组织的那次“最后开启”的实验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当她说到那四个有孟婆之手的怪人之后停了下来,直视着詹天涯的双眼。詹天涯听到这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指着自己道:“你说,那四个人当中,有我?”
    “不是有你。”莎莉摇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是还有一个你,我知道你不在蜂巢内,我也知道那个怪人不是你!”
    “除了我之外,还有胡顺唐,齐风和曾达?”詹天涯糊涂了,完全糊涂了,不过脑子之中回想起了蜂后从前说过的很多话,还有自己一直想搞明白的一个问题:我是谁?
    “詹局长,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吴军看着詹天涯,詹天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默许了,吴军看了一眼莎莉后问,“你说你实际上和胡顺唐算是同门,关于这件事,是你自己判断出来的,还是你认识原本胡家亦或者唐家的人?”
    詹天涯慢慢抬头看着吴军,浑身如过了电一般,许久才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我……我是记忆中一直就有这个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证实过,我也不认识胡家或者唐家的人,因为我的意识从来不会强迫自己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第五十六章(上)[凭空的记忆]
    
    凭空的记忆。詹天涯只能用这五个字来形容刚才那瞬间脑子中闪现过的记忆,没有任何证据作为支撑的记忆,如同是一个早年失忆的人,苦苦寻找着自己的记忆,直到有一天某个好人出现,告诉他是谁,又做过什么事,并且带他重新走了一遍当年路,让这个失忆者相信这些就是他真实的记忆。对詹天涯来说,这个所谓的“好人”就是蜂后,除了这个好人之外,他并没有见过记忆中出现过的其他人。
    这种现象很好解释,毕竟他在高机密部门工作,与其他人一样抛弃了过去的身份,销毁了自己的户口,大家不会见到过去的亲人、朋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詹局长,你有没有同学,能想起来人名的同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吴军看着詹天涯,詹天涯双眼发直看着观光潜水艇的窗口,模样已经有些不大对劲,脸颊的肉不时会抖动一下,而且频率很快,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载的笔记本电脑,因为温度过热随时都有自动关机的可能性。
    “我……有个初恋,叫陈敏芳,是四川成都人,以前家住二环路府青立交桥周围,她的生日是1981年3月26日,喜欢吃甜食,喜欢做饭,理科非常好……”詹天涯像是背诵课文一样说着这个女人的资料,接下来还说了很多他与陈敏芳的事情,他们如何偶遇,如何恋爱,如何分手等等,足足说了一个半小时,这才停下来,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的那张脸,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在自己意识的推动下,记忆的大门好像是瞬间就敞开了,成群结队的记忆奔跑了出来,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这些细节距今已经有很多年了,就算记忆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把每一个细节点都记得如此清楚,能想起来反而更奇怪。
    “詹局长……”吴军正要说话,看到詹天涯摆了摆手,抓起电话来让宋松联系古科学部成都站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查这个叫陈敏芳的人,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把她当年的资料给调查出来。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詹天涯将潜水艇浮上水面,带着吴军和莎莉两人返回安全屋,坐在地下室中喝茶发呆,随后吃饭,整个过程中詹天涯半个字都没有说,有时候会自言自语低声说两句什么话,不时笑,不时又满脸愁容,还会流下一两滴泪水。
    第二天中午,成都站的消息终于返回,宋松把电脑放在桌子上,给詹天涯看,詹天涯却只是侧头看着另外一面道:“念。”
    “呃……部分资料和你昨天叙述的一样,几乎没有偏差,只是现在她搬家了,住在双流附近的一个新小区内,结婚两年,有一个女儿,丈夫是公务员,至于那些初恋的记忆……”宋松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詹天涯偏头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宋松这才道,“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初恋的记忆,从成都站查询她从前的日记、博客等各方面资料来汇总,是属于她和他现在老公的,也就是说她是他老公的初恋,并不是你的。”说完,宋松不敢去抬眼看詹天涯。
    詹天涯从旁边的抽屉中摸出一个打火机,把烟点燃,慢慢吸着,一句话没说。
    宋松看了一眼坐在侧面的吴军和莎莉,又道:“我擅自做了一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我让他们去你原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调查过,的确有一个叫詹天涯的人注销过户口,但那是1978年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根本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在那个户籍地有过户口对不对?”詹天涯继续抽着烟,又笑了,“或许说,我,詹天涯根本就不存在对不对?”
    “对。”宋松点头答道。
    “宋松,你有没有……”詹天涯的心跳很快,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宋松就点头道,“我查我自己,也仔细回忆过,确认过,我的记忆是存在的。”
    “他们呢?”詹天涯满脸笑容,期待的笑容,转了个方向看着吴军和莎莉,“他们你查没查?”
    “吴军查过,莎莉就不需要查了。”宋松没有抬眼去看詹天涯。
    “噢。”詹天涯应了一声,起身来四处找着什么东西,显得很无措,许久才站在宋松跟前摊开手道,“给我买包烟。”
    “什么烟?”宋松抬眼看着他。
    詹天涯用手指抠着额头:“你看着办。”
    宋松点头起身离开,詹天涯又坐下来双腿不停地抖动着,许久又问:“莎莉,曾达已经死了,被车撞死的,应该是齐风干的,胡顺唐人在浙江,还在找怨灵旗,我知道有一家餐馆的面不错,你们要不要去尝尝?”
    吴军和莎莉对视一眼,都听出来现在的詹天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吴军正要开口安慰时,宋松拿着一包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卢洪营和刘振明,两人从表情都能看出已经从宋松那知道了这件事,三个人站在詹天涯身边,宋松将烟递到詹天涯手上,低声道:“詹局长,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都相信你。”
    卢洪营和刘振明分别按住詹天涯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这个手势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那不是安慰,而是信任和鼓励。
    “我没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耽误了工作。”詹天涯安坐在那,虽然这样说,但依然是低着头,像是战败之后的狮子。三人转身离开,詹天涯又抬头来看着他们道,“对了,找机会联系齐风,我和他单独见面,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和他说清楚。”
    “你不能这么做!”吴军起身来,“齐风现在想做什么,谁都不明白,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他的目的就是要除掉你们怎么办?”
    莎莉也点头道:“詹局长,不要意气用事,事情已经快明朗化了,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和耐心。”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詹天涯站在两批人的中间,环视周围一眼,又道,“有件事,我提前宣布一下,在我解决完眼下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会辞职,当然我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国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安全局的一个普通文员都不能出国,更不要说是我了,我希望去守英烈湖,像是曾达从前一样,好了,解散!”
    那天,詹天涯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抽烟了,也开始喝酒了,虽然只是啤酒,他变得和一个普通男人一样,找人弄来了烧烤箱子,买来了烤串,还有一箱子啤酒,随后坐在安全屋阳台上,烤着烧烤喝着啤酒抽着烟,看着大海,不时扭头看一眼小电视中播放的NBA比赛。
    “他以前是这样吗?”莎莉明知故问,看着在房间内也拿着一瓶啤酒,但喝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喝完半瓶的吴军。
    吴军摇头,把啤酒瓶放在脚跟前:“他不喝酒不抽烟,几乎没有任何所谓的不良嗜好,为人谨慎,虽然有些略嚣张,但做事一向有分寸,有度,如果这个世界非要分好人坏人,詹天涯肯定是得分到好人那一类中去的。”
    “那你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莎莉用手抓起吴军的啤酒,帮他冰镇一下,又递给他。
    “我?”吴军思考了一下道,“以前我也认为有好人坏人之分,和曾达做完那件事之后,我发现只有聪明和傻蛋的分别,我是傻蛋,你是也,詹天涯也是,很多人都是,因为聪明人呀,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可是我们都在赌,而且和大多数赌徒一样,在不懂出千的前提下,只是靠运气。”
    “赌徒……”莎莉自言自语,看着远处的海面。
    “你要去找胡顺唐吗?”吴军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莎莉扭过头看着吴军,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因为在吴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脑子中正在想胡顺唐。吴军看着坐在阳台上的詹天涯说:“如果你想去,现在是说服詹天涯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时间段,等他缓过来,你就没机会了。”
    “我不去,有胡淼陪着他,我很放心。”莎莉微笑道,笑得很甜,祝福的笑容。
    “胡淼走了,跟着李朝年走了,所以你不应该放心!”坐在阳台上的詹天涯大声插嘴道,也没有回头,只是又启开一瓶啤酒,扔给莎莉,“天然冰箱,帮我冰镇一下。”
    莎莉接过那瓶啤酒,握在手中,皱眉看着詹天涯问:“胡淼为什么会跟着李朝年走了?”
    “快点,啤酒。”詹天涯挥挥手,莎莉在手中冰镇好那瓶啤酒后扔给詹天涯,詹天涯接过喝了一口后才说,“要知道为什么,找机会你自己去问她,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仅仅用能力来冰镇啤酒,敬你。”詹天涯举起啤酒瓶对莎莉示意,然后喝了一大口,继续吃着烤串再不回头。
    “其实大家都是怪物。”莎莉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心上方还漂浮着一层冰霜,“大家都是,胡淼现在是不是也变成了怪物?以前我还欣喜的认为,只有怪物和怪物才配在一起,现在看来事情变得很麻烦了,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去破坏他们应该拥有的幸福,只是知道了某些事情之后,我的罪恶感减少了许多,终于知道事情的起因并不是因为我。”
    “人做事,事改变人,人为了不被改变又去做事,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循环的。”吴军举起手中的啤酒,“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才可以暂时忘却一些事情,自欺欺人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呀!”
    
    第五十六章(下)[对峙]
    
    
    
    当胡顺唐等人回到东阳肖查那处时,那个在这呆了近十年的老板正准备带着家眷离开,扔下自己还有两年租约的铺子以及铺子中剩下那些价格不菲的木雕。胡顺唐率先走进铺子的里屋,眼尖的肖查那一眼就发现了在他袖口和衣角处的血迹,立即明白事情变得更糟了,他在脑子中盘算着要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赶紧走,实在不行主动去附近派出所自首寻求保护也行,却未想到夜叉王只是温柔地抱起了孩子,葬青衣搀扶着他的妻子一同走进了里屋,只留下莫钦、魏玄宇和肖查那在铺子内。
    莫钦看着里屋对肖查那说:“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不是来害你,为了你quan家的命着想,你还是进去和他们聊一聊。”
    肖查那偷偷地看着魏玄宇,魏玄宇朝他点点头,肖查那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步子,甚至有干脆掉头逃出铺子的冲动,可一想到妻子和孩子,还是咬牙走进了里屋,进屋之后看见夜叉王在那逗着孩子玩,而葬青衣正和一脸茫然的妻子“聊着家常”。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我怎样?”肖查那用自己的判断挤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我这里有钱,不过不能全给你们,因为接下来我会隐姓埋名,所以需要钱,你们算是行行好……”
    “你误会了,肖老板,我们不是为钱,也不是为了害你们全家,只是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如果我们不保护你们全家,你们走出这个铺子就有可能被人杀死。”胡顺唐平静地说道,说完之后肖查那和他妻子两人都傻了,好半天才对视一眼,搞不明白胡顺唐说的是实情还是故意威胁。
    胡顺唐见两人依然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又道:“之前领我们来的那位已经被车撞死了,这样说吧,与我们搭上关系的人都会死,还有‘福寿禄’三兄弟也死了,不过都不是我们下的手,我说了,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做事,请你务必相信。”
    肖查那此时才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们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平时怎么做就怎么做,买卖照做,生意继续,就好像当我们没有在这里一样,我们需要点时间。”胡顺唐坐在原先肖查那坐的那把椅子上面,一副主人的模样,在肖查那眼中,也代表着这个屋子和自己全家的命运已经交到了他手中。
    “好,我明白了,你们饿了吧?我叫我老婆给你们弄点吃的。”肖查那说完对妻子偏了偏头,葬青衣却抓住其妻子不让她走。
    胡顺唐又道:“不用费心了,做吃的我们自己来,你老婆和孩子就呆在这里不要动,你出去做你的买卖,有人来销赃你继续接待,外面的两个人会保护你,直到我们离开,我们离开之前会想办法把你quan家带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从此之后你就真的得隐姓埋名,直到我们的事情彻底解决。”
    “我必须得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肖查那鼓足勇气道,“是,我犯法了,但我也只是想赚钱,我从来没有害过其他人的性命。”肖查那刚说到这,就听到铺子外面有人喊道,“老板在吗?出来一下,我们是工商所的。”
    肖查那一愣,正要转身出去,夜叉王起身拉住他,接着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看到铺子外面的魏玄宇和莫钦已经笑脸相迎走了上去,而铺子外面那几个穿着工商所制服的男子却不愿意搭理他们,而是继续在那喊着。
    夜叉王把肖查那拉到身边来,问:“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肖查那很紧张,“工商所的我都见过,隔三差五就会请他们吃饭,这几个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那就对了。”夜叉王回头看着胡顺唐,“明明魏玄宇和莫钦在外面,他们还找老板,证明他们知道肖查那才是老板,但肖查那又不认识。”
    “肖老板,引他们进来。”胡顺唐拔了棺材钉在手中,靠在门的一侧,夜叉王也掏出匕首来,葬青衣将肖查那妻子和孩子挡在身后两面柜子之间,单手按住自己的袖箭。
    肖查那深吸一口气,低声先自言自语说了下,然后抬高声音道:“啊?哥们,进来吧,我在屋子里忙着呢,麻烦各位移驾啊。”
    莫钦和魏玄宇听到肖查那的声音,立即闪身到一侧,笑眯眯地示意那三个工商所的男子进屋去,但三个男子并未挪动步子,为首的男子也只是回应道:“我们还有急事,车内的同事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只是来查查营业执照。”
    “噢。”肖查那侧脸看着夜叉王,伸手指着在里屋挂着的营业执照道,“营业执照在屋子里挂着呢,取下来麻烦,你们稍等,先进来喝口茶,让车里的几位领导也进来歇歇吧。”
    “不用了,麻烦你快点,我们有急事。”为首的男子仿佛不着急了,只是和身后的两人保持着一个三角形站在那,莫钦看在眼中,虽然脸上还是浮现出笑容,但已经大致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如果不是军人,不会用这么严谨的方式。
    “几位,我去请车里的领导。”莫钦作势要出去,其中一个男子却伸手拦住他。
    那男子笑容很硬:“不用了,不太好,我们办完事就离开。”
    “喂,你们不用杀光别人全家吧?”莫钦看着拦住自己那名男子,依然是满脸笑容。
    莫钦的话没有让其他两人把目光移开,依然是一个看向里屋,一个盯着魏玄宇。拦住莫钦的男子把手放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路边的一辆捷达车,车内坐着两个男子,两人眼神一个盯着路口,一个看着铺子的方向。
    “这里有很多无辜的人,不要拖他们下水,否则你们的罪孽更大。”领头男子头也不回地对莫钦说。
    莫钦笑了,魏玄宇也笑了笑,两人各自回到了先前所站的位置。就在此时,从铺子左右各走过来两个穿着藏青色西服的男子,四个人面带笑容,在铺子门口停下脚步,并未走进铺子来,都是将双手轻轻握在一起,放在小腹下方,随后其中一人扫了一眼魏玄宇和莫钦后问:“请问一下,谁是肖查那肖老板?”
    “你们是?”魏玄宇看着那四个人,不明白这四个人从哪儿钻出来的,但明显和这几个假冒工商所的人不是一伙儿的,因为被夹在他们与那四个西装革履者之间后,那三人明显有些紧张,最后方那人侧目跳过西装革履者看向捷达车的方向,捷达车门开了,副驾驶的男子正准备下车,一个骑着摩托的交警却将车稳稳停在他的旁边,也不下车,只是用前车轮挡着车门,随后敬礼道,“麻烦请出示一下您的行驾证。”
    “请问,谁是肖老板?”西装革履者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证件来,只是晃了晃又放了回去,又道,“我们是……古科学部的。”
    西装革履者说“古科学部”四个字时声音压得极低,低得只能让被夹在中间的那三个人听到,莫钦的耳朵很灵,听见之后吃了一惊,魏玄宇只是侧头看着莫钦,没听清他们的话,也没有看清楚其手上的证件。
    被包围了!三个假冒的工商所工作人员虽然没有挪动步子,但都开始把目光从原本的目标上面移开,准备执行着第二套方案,可车内的人也被堵住了,很明显那名骑着摩托车的交警也是古科学部的人。
    “肖老板!你前几天卖给我的木雕无缘无故碎了,这怎么回事呀?”一个老年人端着一个盒子从路对面忽然出现,走到路中间的时候就突然大吼大叫,引得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里屋原本很是紧张的胡顺唐等人听到这个声音后一愣,立即意识到来者不是其他人,竟然是白骨!
    白骨也不管挡在铺子门口的古科学部探员和那三个假冒者,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们一样,吃力地从几人身边挤进去,手中还捧着那个盒子,一脸怒气:“姓肖的,出来说个理呀,三千块钱就买这么个玩意儿?这是压模板做的吧?”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在里屋从门缝中看到白骨的肖查那满头是汗,虽然他不知道这几批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这种气氛已经让他紧张得浑身发抖,他这辈子看过的所谓大场面不少,但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认识。”胡顺唐把肖查那拉到身后,让葬青衣将他和他的妻子儿女站在一起。
    白骨端着那个盒子,忽然转身朝着假冒者和古科学部探员道:“你们给说说理?这是什么事儿?你们是工商所的吧?我认识你们齐风所长,要是今天肖老板不给我个交代,我……我……我不走了!”白骨像个发脾气的老头儿一样一屁股坐在了一尊木雕前,抬手放下那盒子之后,手只是轻轻在上面摸了一下,那盒子顿时碎开了,他先是用一句看似正常的话,挑明了那几个假冒者是齐风的手下,随后又故意露了一手给他们,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赶紧滚吧。
    
    第五十七章(上)[解围]
    
    
    木雕店门口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候偏偏胡顺唐开门出来了,径直走向铺子门口,在莫钦与魏玄宇中间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三个齐风的手下道:“肖老板身体不舒服,不用麻烦各位,等会儿我们会把营业执照送到所里去,耽误几位时间了,不好意思,这是一点小意思,请三位务必收下,算是赔礼。”胡顺唐说完摊开手掌,他的手掌中什么都没有,只是能清楚看到上面已经干掉的血污,莱枣的血污。
    这是宣战。这是胡顺唐对齐风的宣战,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摊开手掌的胡顺唐又道:“麻烦各位回去转告齐所长,改天我会带着薛甲宏、薛沛建、曾达、莱枣、岑孚等几位朋友亲自上门拜访,请暂时不要出去度假,因为我们要追过去,费时费力。”
    那三人一句话没说,但依然有不想走的意思,随后一个人的手慢慢移向了腰间,此时在身后的四个古科学部探员也将手放在了腰间,捷达车内的两个齐风手下也准备有所行动,却看到骑着摩托车的交警竟然很随意地从旁边的帆布袋之中掏出了一支霰弹枪,放在大腿之上,枪口正朝着车内。
    现场又一次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妄动,因为动一下有可能这里就血流成河。
    “这条街上我布置了三十五个人,每个人都配备了自动武器。”坐在木雕旁的白骨开口了,“看见对面站着等公交车的那八个人没,你们猜猜谁是我的人?还有旁边那个推着小车卖自制冰棍的,还有那辆来回跑了十来次但从未载客的出租车……要是真的开火了,谁也活不了,大家都得死在这。”
    齐风的三个手下都收起了僵硬的笑容,为首的人慢慢抬手示意,随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让眼前的众人清楚地看到在里面绑着的那两排上下各四个的C4炸弹,接着又摊开手给白骨、胡顺唐等人展示了下袖筒口的那个无比简单的接火线
《午夜开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