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台湾方面的请求。”男声听起来情绪很平稳,没有任何大起大落。
    胡万钦挪了下屁股,又道:“他是没参战,他们是观察团的人,就只有几个人,对了,还有日本人也在里面,还是女的,好像是医生。”
    “那不是医生,那是细菌研究员。”男声继续用那平稳地声音解释道,胡万钦听到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偏偏没说破,让我自个儿交代。胡万钦想着,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自己也干了情报工作,应该绝对忠诚才对,不过有些事情还不能说――张大勇是异术者的事情。他是当着张大勇的面发过誓,要是说了那就是背叛了兄弟。
    胡万钦上战场发现了一个真理,你没有拿起枪上战场之前,你心里想得是为了国家,但当你到了那个环境,你会发现,你首先是要为了身边同样在拼命的兄弟们,没有他们,就没有自己,大家都没了,还谈什么为了国家?
    胡万钦自己说了多久,他不知道,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手腕上的那块表的指针,只知道自己讲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旁边竟然有一只手递给他一杯水,吓了他一大跳,虽然说他双眼早就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能看见帐篷深处有个人坐在那,但在旁边这个人他是绝对没有察觉到的。在大沙湖畔的时候,中川秋男教会了他很多东西,特别是黑暗中如何辨别他人的法子,可进了这个帐篷之后他发现根本不管用,而不管用的原因是帐篷内的其他人比他更清楚怎么隐藏自己。
    胡万钦喝完水,清了清嗓子,试着把水杯举起来,随后那只手又出现把水杯拿走,他下意识朝自己的右侧看了看,道:“我说完了,就这么多,没有假话,你可以去证实。”
    “好的。”那人说完,又道,“去证实下。”一前一后两句话分别是对胡万钦和其身边那人说的,随后那人掀开帐篷门帘离开,胡万钦当即明白了,为什么醒来之后没有见到张大勇,原来他也早被塞进某个帐篷中接受审问了,否则那人怎么会立即派人去证实呢?要证实,只能找张大勇,对比两人的交代哪儿有问题。
    
    第九章(上)[枪毙]
    
    那人走后,胡万钦虽然安坐帐篷之中,虽然在黑暗之中也是面无表情,非常冷静的样子,不过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若要是几个月前,他面对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些坐立不安,毕竟中川秋男对他进行了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面对审讯时如何应对,虽然只是理论,但胡万钦学得很认真,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实话实说”,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你的交代要符合你本人的情绪。
    很久之后,那人回来了,径直走向帐篷深处的审问者,两人耳语了一会儿之后,帐篷深处的审问者冷笑一声道:“胡万钦,你的话和张大勇的不一样,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可能!胡万钦刚想说这三个字,但想到中川秋男所教,要是说出这种话,等于是加重了疑点,因为说“不可能”有很大几率让对方感觉出你是觉得张大勇不可能和你说的不一样,换言之,别人会知道你们统一过口径,所以只能装傻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审讯的时候,大多数以套话为主,通常都是把人分开,询问之后再假装去对口径,接着返回说撒谎了,亦或者说另外一个人已经交代了,这是惯用的伎俩,胡万钦心中当然清楚,所以他得开口问有什么不一样?如果对方说得出来,那再想其他办法,说不出来,那就证明他什么漏洞都没有找到,只是在套话而已。
    “胡万钦,你不要认为张大勇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审问者点起一支烟来,抽了一口,黑暗之中烟头的火光忽隐忽现,等他抽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来道,“张大勇说,你们是分别被俘的,在那之前互相不认识,而且在你被那名国民党军官假扮的志愿军战士设局救出来之前,你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就是说,在你们相遇之前,有一段空白期,这段空白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胡万钦听到这,心中阵阵冷笑,知道审问者前几招使完之后,开始下猛药了,那就是进一步分化他们。这个时候,肯定另外一个帐篷中的张大勇也被问了相同的话,让他们两人都有一种,对方为了保全自己,干脆说在遇到对方之前,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投敌了,也许是在那之后敌人故意放走另外一人,让已经投敌的那位可以一起回去,也好有个证人。
    这种时候,要是两人真的开始怀疑同伴了,便会开始互相咬,都会说既然他说不知道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在那之前是不是已经投敌了。一来二去,审问者继续施压的前提下,两个被审问者就有可能说出某些先前约定好不说出来的事情。
    “首长,如果要是我们其中有一人投敌了,那么这次敌特要抓我们,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设下这么复杂的圈套,我们出第三分院的时候就是两人,投敌的那个和敌特直接联系,把另外一人带走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胡万钦很冷静地反问,“况且在朝鲜战争的时候,我只是个医务兵,一个每天背着药箱四处走,连普通的战报都几乎见不着的人,对敌人有什么用?一个医务兵,就算投敌了,也是俘虏而已,我早就被他们送到台湾了,怎么会遣我回来?我回来还是个医务兵,根本无法给他们什么有用的情报。”
    胡万钦把话给说死了,说完之后决定保持沉默,而那审问者短时间内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个劲的抽烟,抽烟再抽烟,从这些个举动中胡万钦判断出有可能审问自己的就是白翎,只是他用某种方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而已。许久之后,审问者遣了另外一人出帐篷,随后审问者慢慢走到胡万钦跟前来,蹲在其面前低声问:“胡万钦,你知道张大勇的身份吗?”
    这次审问者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么生硬,沙哑,胡万钦一下就听出来那是白翎的声音,这和他的推测一模一样。他没有表现出惊讶,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再演也没有意义了,只是对白翎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张大勇是个异术者,你我心中都清楚。”白翎声音很低,“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怀疑的不是你,而是张大勇,为什么要怀疑呢?主要原因就在于,张大勇和你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即便有机会复员回地方当干部他也没有去,这是其一。其二,你们两人去买菜的第一天,发现老王的人是张大勇,不是你,你想想看,如果是你,你看见了老王,你会是什么反应?”
    胡万钦一下懵了,仔细想了想,再换位思考如果当时自己是张大勇,肯定不会一声不吭去跟踪,而是会先喊老王一声,老王要是拔腿就跑,自己肯定会去叫同伴,如果那时候张大勇已经接受了中川秋男的训练,他立即跟踪,你挑不出毛病来,可那时候他没有。他之所以跟踪老王,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早就投敌了。
    胡万钦想到这惊了一声冷汗,但在目光看到白翎那张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中川秋男的话,这个导师说过“审问有一定的周期,即便在审问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你依然是被监视着,不能放松警惕,更不要说审问期间了,敌人为了分化你和你的同伴,会假扮好心人,把你安排成为一个受害者,久而久之,你真的会相信自己是被同伴出卖了,当然,同样的,你那位遭受审问的同伴同样也在怀疑你。所以,最高明的审问是绝对不能用刑的,即便用,那也仅仅只是个苦肉计的开始。”
    “白指导员,我和张大勇从敌人那边回来之后,他表现一直很正常,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你说得对,我们是形影不离,所以没有发现他与外界有什么联系,他没联系的前提下,是怎么和当地的敌特接洽的呢?”胡万钦故作一脸无辜道,“这于情于理说不通呀?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呢?还是我漏掉了什么?”胡万钦说到这的时候,故意把自己已经当成了另外一个审问者,与白翎一起在分析张大勇。白翎脸色一沉,转身回到了黑暗之处,又点烟,又抽烟,又保持沉默。
    许久,白翎叫那人进来,问了句:“怎么样?”
    “嗯。”那人只是简单应了一声,白翎长叹一口气,起身来到胡万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胡,我没有开玩笑,张大勇真的把你卖了,所以……”说到这,白翎又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此时那人忽然上前用绳子把胡万钦反绑了个结结实实,随后蒙上一块黑布,直接拖了出去。
    胡万钦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实在是已经害怕得说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被拽上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开动了,风从耳边呼呼刮过,自己冻得浑身发抖,身边明显还坐着其他人,但那两个人沉默着,开了许久,车停下来了,身旁两个人跳下车将胡万钦拽了下去,架着他向前跑了一阵,随后松开,让胡万钦背对着他们跪好,给他扯下了蒙眼布。
    “咔嚓”胡万钦听到枪上膛的声音,他下意识将背一下挺直了,看着前方问:“你们要做什么?”
    “胡万钦!你与对立,参与敌特份子的破坏活动,企图推翻政权,践踏果实,以反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中一名士兵宣布道,说完另外一名士兵又喝道,“转过身来!”
    胡万钦慢慢挪动着,调转了个方向,转身之后却因为阳光直射过来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面容,只看到两人手中拿着波.莎冲锋枪,较远处停着的吉普车旁边站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那人将手放在腰间的手枪枪套之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士兵又问。
    “我不是反。”胡万钦冷笑着,“你们也不会枪毙我,戏演得太烂了。”
    两个士兵明显愣了下,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将枪口对准了胡万钦,胡万钦干脆将脑袋给顶过去,将额头凑近其中一个人的枪口,闭眼道:“听你们俩说话就知道你们年龄不比我大,应该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真正枪毙过人,知道吗?部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枪毙人不会用冲锋枪,都会用步枪,要不就用手枪,一颗子弹打进脑袋中人就没了,而且没你们这么多废话。”
    “咔嚓”另外一人又上膛了,胡万钦继续笑:“别演了,我耳朵好使,你拉的是空膛,里面子弹都没有,我听得出来。”胡万钦这句话当然是在撒谎,他能听得出来这个?他在战场也不过是个医务兵,只不过他现在在赌,为了自己的命真正的赌一次。
    “看来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行刑吧!”汽车旁边那名军官下令道。
    胡万钦被两个士兵架到旁边一侧,将其脑袋按在雪地之中,随后一人扣动了扳机,枪响之后胡万钦感觉自己身体一偏,又被其中一名士兵一脚踹开去,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整个人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原来人死之后是这种感觉?要早知道,我早就自己解决了。
    
    第九章(下)[真正的任务]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胡万钦像是在黑暗中拍打翅膀找着出口的鸟儿一样,四处瞎撞,撞上了又换个方向,不管多累都在继续飞着,飞累了就落地,落地之后收起翅膀继续寻找,等翅膀休息够了又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有一个地方有光线射进来,他立即拍打着翅膀飞了过去,随后一只手从那里出现将其拽了出去。
    “啊――”胡万钦喊了一声,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大的雪坑之中,跟前站着三个人,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还有两个人穿着军服。穿着白大褂的被胡万钦吓了一跳,随后示意他冷静下来,再凑近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头对那两个穿军服的说:“首长,他没事了,只是先前太紧张,受了刺激后晕过去了,现在没事了,不过要让他恢复到常人的状态,还需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服药,服药只会起反作用。”
    “好,知道了,你去忙吧。”其中一人说,那声音很熟悉。
    穿白大褂的医生起身走开,胡万钦揉了揉眼睛,另外一人将他扶起来,同时说:“你小子命大,要是当时胡言乱语把屎盆子扣张大勇脑袋上,那颗子弹就不会射向半空了……”这是白翎的声音,胡万钦侧头看着白翎,双眼还有些模糊,他随后再看另外一人,刚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谁了,立即起身准备敬礼,却被那人抬手按下来,然后示意白翎搀扶着他朝着大雪坑侧面挖出的洞穴中走去。
    胡万钦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那别有洞天,整个地洞完全就是个小型的军事指挥所,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放着无数个电台,每个电台前都坐着一名发报员,戴着耳机听着记录着,还有不少的士兵正两人一组抬着类似弹药箱的东西来回穿梭着,好像这里才刚刚开始布置。
    “胡万钦。”那个叫李峡公的长者开口了,“你表现得不错,在我意料之外。”说完他还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翎,白翎眼神向下一放也忍不住笑了。
    “老张呢?张大勇呢?还有中川老师?”胡万钦马上问。
    李峡公抬手指着胡万钦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反应,知道关心自己的战友,相信自己的战友,还有坚定的意志,不错,你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政治方面也通过了审核,我们派人回你家乡调查过,知道你父亲是在抗日战争期间与日寇作战光荣牺牲的,虽然家乡没有人记得,但国家记得,不过就像我上次见你说的那样,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再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你母亲那边我们会好好安置的,我们原本打算用特殊方式一步步将她接来,但是老人家不愿意离开,我们在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前,只得答应老人家,不过老人家真的认为你已经死了,很伤心,身体状况不是太好,所以我们派了两个医务人员在你们当地守着,你不用太担心。”
    “首长,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呀?”胡万钦还是满脑袋的浆糊,经过了那几天的事情之后更是稀里糊涂。
    “我们准备新成立一个机密部门,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这个机密部门要做的事情与从前完全不一样,首先要有类似经历,头脑清晰的人去做,现今加你在内,我们在全国范围只找到了八个人,而且这八个人当中有三个人不是军人,是普通百姓,这就对我们开展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李峡公端起一杯水递给胡万钦,“之所以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原因你大概也能猜到,大沙湖事件是一个例子,同样怪异的事情也发生在全国其他地方,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手段无法解释,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李峡公说完,白翎起身去旁边的箱子中小心翼翼拿出几张照片来,递给胡万钦。胡万钦接过,看着照片上拍摄的是被炸弹炸开的土坑,土坑之中有一个汽车头露出来,只是那汽车的模样很怪异,而且还是白色的,上面虽然有锈迹,但从照片都能看出比部队里最好的汽车还要精致。
    “这是1931年,也就是民国二十年中原大战时候发现的,这几张照片呢是一个法国人拍摄下来的,后来我们通过了某种渠道弄到了手,不过照片中这个东西呢已经毁掉了,残骸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你再看最下面那两张。”李峡公点了点胡万钦手中的照片。
    胡万钦拿开上面的照片,看着下面的那张,是一堆类似钢铁的东西,拆得七零八散的,那堆东西上面还有泥土。白翎指着照片解释道:“这是48年辽沈战役前,解放哈尔滨之后,在日军的一个旧军械厂地下挖掘出来的。这家旧厂在原日本关东军在哈尔滨修建的机场附近,45年苏联红军突袭了这个机场之后,迅速占领了周围的设施,随后苏军方面要求我们与国民党军队都撤出哈尔滨,不过46年苏军撤离前夕,当地国民党保密局早就知道我们要接收哈尔滨的消息,于是着手开始破坏,但是因为当时国民党政府的接收专员已经跑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做了做样子,炸了三个厂,其中就有这个,苏军撤走之后,三五九旅的人在清理军械厂的时候,从地下挖出了这些东西,开始我们认为是日本关东军方面留下来的,并没有在意,后来辽沈战役打响前,因为军需弹药各方面吃紧,需要四处收集,并且建立我们自己的大后勤军需厂,开始了整理工作,整理工作进行的时候,中川秋男带领着一批日军技术人员俘虏挑选可使用的器材,发现这堆东西里面有很多既不是从前关东军,也不是后来苏联红军的,当然更不可能是国民党军的。”
    胡万钦听到,还是不明白,问:“那些是什么东西呀?”
    李峡公和白翎对视一眼,白翎解释道:“是飞机零件,准确的说是我们这个时代造不出来的飞机零件,用日本技术人员的话来说,就算集合全世界最优秀的人,也无法造出来这些东西,他们推测这些技术至少要在五六十年之后,甚至更远的年代才会出现。”
    “我不懂。”胡万钦摇头。
    “我们也不懂。”李峡公苦笑道,“所以才需要去查,一件两件事也许不会引起我们的重视,但是这种事情太多了,所以必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中央已经答应了我们建立这个机密部门的要求,名字暂时叫0021,是因为最早发现这种东西是在5月19日的晚上21点,原本叫51921,但是因为恰巧档案编号也是21,所以就叫0021,其他的一部分同志已经开展了工作,大沙湖方面也等待着春天开湖之后再进行调查,而你呢,需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胡万钦知道有任务了,立即站起来敬礼,李峡公只是挥手让他坐下,随后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某个空白的地方道:“这个地方叫罗布泊,据被抓获的一名敌特交代,他们曾经为了躲避追捕无意走进去过,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座城市,应该说没有人的城市,还被怪物袭击过,他说怪物是一种体型巨大的蜈蚣,还有其他的东西,到最后他们一行八人,只活出来他一个人,开始我们不相信,但这个人还保留了一个蜈蚣的半截身体,我们拿出来化验过,组织结构的的确确是蜈蚣。”
    李峡公说完,白翎又从箱子里面拿出另外一件用白布裹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后道:“这是口锅,一口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锅。”
    胡万钦盯着那口黑色的锅,伸了伸手示意他想去摸,白翎点头,胡万钦仔细摸了下,表面摸起来不是太光滑,有凹凸感,但肉眼却看不出,他又问:“这口锅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让开。”白翎抓着那口锅,朝着旁边的洞壁之上狠狠砸去,连砸了十来下,虽然声音很响,但在洞穴中工作的其他人都没有因此受影响,甚至没有人回头来看一眼,看来是早就习惯了。
    白翎将砸过的锅递给胡万钦,胡万钦拿过来发现锅没有因为撞击遭受任何影响,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连点小小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随后白翎领着胡万钦来到另外一个小型洞穴之中,那里放了一个大桶,他将锅放进桶之中,盖上了一个好像用棉布和其他东西做成的盖子,随后将一支波.莎冲锋枪的枪口塞了进去,示意胡万钦过来扣动扳机。
    胡万钦侧过脸,扣动扳机,射了十数发子弹之后停下来,白翎打开盖子将那口锅拿出来,胡万钦发现十数发子弹都没有在锅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时候,李峡公出现在门口,看着胡万钦道:“这就是我让你去的理由,找到那座城,找出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我给你一个班的士兵,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至于你要带其他什么东西,可以随便挑,三天后出发。”
    “我能带多少人同行?”胡万钦问,又看着白翎。
    白翎伸手比了一个手势:“人是最宝贵的,给你一个班都是多的了,所以加上你,不能超过八个人,而且人都必须通过我们的审核,否则你不能要什么人就给什么人,这是机密任务,你们要以勘查地形为由进入。”
    “我要老张和中川老师。”胡万钦其实言下之意也是想问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张大勇复员了,中川秋男要主持大沙湖挖掘工作。”白翎看了一眼李峡公,李峡公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转身走开了。
    
    第十章(上)[他们的主义]
    
    中川秋男要主持挖掘工作,这是胡万钦意料之内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张大勇复员?白翎随后解释道,虽然上次让他加入,但也有个考核期,这个考核期张大勇并没有通过,最主要的就是昨天晚上所谓的甄别审查,张大勇没有合格。
    “老张没合格?不可能吧!”胡万钦一个劲摇头,“说我不合格还有人信,说他不合格,我死都不相信,他比我优秀多了。”
    白翎示意胡万钦坐下来,随后俯低身子道:“万钦,情报工作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的,这个工作最需要的是有一个灵活的脑子,而不是空有一身蛮力,我们这条战线上的战争是看不见的。张大勇作战的确英勇,有时候也有怪模怪样的奇招,但都不适合我们的工作。他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昨夜的审查之中,他中计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编造了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目的就是不牵连你,当然要是真的被捕,为了重要的同志的确有人这么做过,但是他明显没有配合好你,也忽略了你和他的约定,这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失误,如果我们真的是敌人,那么明显会认为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是其次的,这对你来说危险更大,你明白了吗?”
    胡万钦点头:“我明白,但是这项任务也许用得上他,他是……”
    白翎抬手示意胡万钦不要说出“异术者”那三个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当然是想让他留下来,但很可惜这种保密任务一旦进行,谁也回不了头,回不了过去的生活,见不到以前的亲戚朋友,他重感情,这是好事,但同样也不好,感情用事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还是想要他同行,毕竟多年以来我们配合得很好。”胡万钦声音很低,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白翎,你出去一下。”端着茶杯返回的李峡公又出现在了门口,白翎起身对胡万钦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李峡公坐下,把滚烫的杯子交给胡万钦,让其暖暖手,坐下后开口问:“胡万钦,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
    胡万钦抬眼看着李峡公,半晌才点点头表示明白。李峡公深吸一口气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国民党的?”
    “啊?”胡万钦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李峡公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许久,胡万钦都没有回答出来,李峡公耐心等着,终于等到他开口说:“以前我父亲也是国军士兵,所以……我并没有仇恨,大家都是中国人,是同胞。”胡万钦说到这的时候,想起了关杰,那个在战场上放走他的国军军官。
    “嗯,很好,两党之间虽然理念信仰不一样,但要认清楚,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们以前一直说的是国民党反动派,从来没有单说国民党,这个概念后来逐渐模糊了,不管怎么说,我希望在这条战线上工作的同志们,都不是杀人机器,不是冷血动物,而是充满感情,充满激情,燃烧热血,拥有崇高理想的人,新的时代有新事物的产生,但不管怎么变,中国就是中国,这个概念谁也改变不了。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都期待着这个国家更好更强大,这个国家的人民再也不用遭受苦难。”李峡公抚了抚眼镜,看了一眼外面,“我曾经在上海的时候,听过一个中统的要员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中共的发展如此迅速,理念又如此纯洁,原因就在于他们还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权力,如果有一天他们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那么一切都会产生变化。你怎么看待这句话?”
    胡万钦摇头:“我不是很懂,不明白……”
    “你要是懂,那就奇怪了,不懂很正常。”李峡公笑了,拿过杯子握在手中,“就如这个装满滚水的杯子一样,在你冷的时候,你握住能暖手,很舒服,但当你不冷了,天气炎热的时候,你就会恨不得扔到一边去,权力在不同的时候会给不同人带来不同的效果。我是一个有着快三十年党龄的党员,我相信,我党永远不会变,红旗也不会变,就算扛着红旗的人变了,烂了,背叛了他们站在红旗面前发过的誓言,那么就会有一批真正的同志打倒他们,接过他们手中的红旗,继续走下去,继续前进!”
    胡万钦看着李峡公,使劲点了点头道:“首长,我明白了!”
    “脑子再好使,也得有坚定的信仰,也得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胡万钦,你记住,我们的信仰就是两个字――中国。”李峡公握住胡万钦的手,“不管是什么样的主义,什么样的信仰,最终要面对的敌人,都是自己内心的私欲,有利于进步的主义最终目的就是要消灭人的私欲,这才是每个人真正的敌人,每个党派的真正敌人,其他的只是假想敌。”
    那天,李峡公走后,胡万钦坐在那想了很久,白翎端来的饭盒一直到放凉他都忘记吃了,这种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他突然顿悟了,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白活了,学了那么多知识,看了那么多书,根本不及李峡公这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自己。胡万钦觉得自己变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变了,脑子觉得清醒了许多,一直到白翎将已经上车走出很远的张大勇给追回来的时候,胡万钦依然捧着饭盒在那里发呆。以致于后来,再后来古科学部建立之初,第一批探员经过最后一次审查测试的时候,都会被告知:“你们的最后一次考试会持续很久,一直持续到你们打败那个敌人为止。”
    随后那些个探员被一一领进某个小房间内,呆上几秒又出来,出来的人当中有些恍然大悟,有些满脸纳闷,有些则是面无表情,依然不懂的人不知道为何房间里只有一面镜子,明白的人则是许久都保持沉默,知道那个也许会穷尽一生去战斗的敌人就是自己。
    三天后,中川秋男领队,胡万钦、张大勇作为副队,领着一个班的人骑着骆驼带着装备开始向罗布泊方向出发,这三天期间,胡万钦一直在找李朝年,可惜没有找到,原以为李朝年会主动现身的他也非常失望,那小子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只不过因为工作性质特殊,胡万钦并没有机会派人去寻找,况且他能指挥的只有那个班的士兵,而且还是在出发之后,在出发之前,他依然只是个小兵,还是个早就“死”了的小兵。
    “一直朝南走。”骑在骆驼上的中川秋男指着地图道,“然后会遇到一片鬼林,如果我们绕过鬼林,会增加三天的路程,如果不绕过大概一天就能穿过去,你们两个怎么看?”
    张大勇摇头,他还没有彻底从那件事中缓过来,虽然找他回来了,但他依然有着很重的心理负担。胡万钦拉着骆驼靠近中川秋男,伸手拿过地图,虽然说是地图,但那也只是那名特务手绘的,他看了一下问:“准确吗?那个人是否可信?”
    “可信,这个人的态度很好,而且曾经并不是行动人员,而是监听勘查人员。”中川秋男解释道,“原本是打算让他跟着一起去,但是这个人说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回去,我们只得想法子找当地的百姓做向导,但是都不敢去,说那里是地狱大门,有去无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曾经数次进入平安回来的老人,结果已经瘫痪在床了,只能将那个特务手绘的地图交给他看看,他看过之后说已经很准确了,又教了我们在这里生存的法子。”
    “明白了,所以说,如果我们赶时间,就要走鬼林,如果以安全为主,就必须绕过鬼林对不对?”胡万钦看着那张地图,后面还有很多复杂的地方,又问,“不过鬼林是什么意思呢?不可能是林子吧?戈壁沙漠之中不会有那种东西。”
    胡万钦问完,张大勇终于开口了:“全中国叫鬼林的地方多着去了,顾名思义嘛就是会闹鬼,要不就是会发生怪异又无法解释的事情。”说着张大勇还捏着腰间挂着的水袋,想喝又担心真正口渴的时候没水了,虽然说他们八个人,带了十匹骆驼,其中两匹都装着食物、饮水和药品,但在沙漠之中变故很大,有些东西说没就没了。
    “那个特务说‘鬼林’两个字是他们进去前在一座小沙丘上发现的,里面没有所谓的树木,全是一些风化后的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像树木又像石头。他们进去的时候穿越鬼林,他一个人逃回来时是绕开鬼林走的,所以知道距离和时间。”
    “中川老师,鬼林里有什么东西,让那家伙这么害怕?”胡万钦看着中川秋男。
    “要是真有鬼怪我还不怕了,怕就怕有人,有人的地方就得遵守纪律,有纪律的前提下,某些事情就不好办了。”张大勇摇着头,拍着骆驼走到最前方去了,似乎他现在好受多了。
    中川秋男打了个哈哈道:“没关系,特事特办,这也是不成文的纪律。”
    胡万钦笑着扭头去看身后那五个战士,五人都非常紧张,导致胡万钦沿途都不得不故意跟他们找话说,试图让他们放轻松,免得真遭遇到什么意外会手忙脚乱。
    
    第十章(下)[标黑不标红]
    
    “首长,我来这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叫罗布泊的地方很怪,进去容易出来难。”那个叫罗冠青的班长终于说话了,语气有些硬,擅长使用步枪,唯独钟爱中正式,为了这次任务,部队干脆给他找了一支德制毛瑟。他是上海人,听说父亲还是个大资本家,解放战争打响之后,他瞒着家人离家出走北上去找部队,再和部队打回上海的时候,家人已经不知去向,询问之下才知道去了香港,所以干脆一直留在部队,因为枪法不错,被安排进了新兵连任连长,任务的关系又“降”为了班长,白翎让其挑选了四个比较得力的战士同行。
    “老张,老张……”胡万钦拍着骆驼赶上张大勇,因为走得急,那五个战士还没有来得及和张大勇互相介绍,而且张大勇本身就有不满情绪,现在才好转一点,所以胡万钦决定趁这个机会给他介绍下,“老张,刚才说话的那位是罗冠青,班长,神射手。”张大勇回头看着,罗冠青立即抬手敬礼,张大勇眉头一皱道,“敬什么礼,我又不是首长。”
    的确,不管按照军衔还是职位高低,张大勇都比不过罗冠青,但罗冠青毕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非常会说话,立即解释道:“您是前辈,是老兵,向老兵致敬是我们该做的。”
    “你也是老兵,只不过你是部队的宝贝疙瘩,没让你们去朝鲜而已。”张大勇说话很直,中川秋男事先也嘱咐过,所以罗冠青并不在意,只是指着自己左侧抱着那挺布伦轻机枪的男子道,“这是机枪手陈田,绰号田狗子。”
    张大勇斜眼看着田狗子问:“有火盘子不用,用什么捷克式呀?”张大勇说的火盘子指的就是苏联的DPM轻机枪。
    “这是布伦,不是捷克式,火盘子握把处太宽了,我手小,握不住。”田狗子憨厚地笑着,笑完又警惕地看着四周。
    “噢,布伦……”张大勇点头,又指着罗冠青右侧那个背着大刀的男子问,“你这是要去砍什么东西呀?”
    那人愣了下,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刀柄笑了,举起手中的那支波.莎冲锋枪道:“首长……不,老兵,我叫赵广湖,副射手,也是通讯员。”
    罗冠青看着赵广湖道:“他以前是副射手,应该说这小子比较全能,基本上什么都会点,跑得好,速度快,以前都叫他小神行。”说完罗冠青看着后面的两人道,“这个叫钱大宝,爆破手,另外一个叫彭凤莲,他算是咱们的指南针,熟悉这个地区的大致环境,还会当地的语言。”
    张大勇看着那个叫彭凤莲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起了个女人的名字,正要开口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彭凤莲自己就解释道:“我有四个姐姐,我娘有我的时候,我爹担心我还是个闺女,干脆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希望早起女儿名能生个儿子。我是以前国军骑1师的,换个方式说,我就是俗称的解放战士,首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中川秋男在前方低声道:“放心,老彭政治上很可靠。”
    “政治上可不可靠我不关心,我就关心他会不会睁眼说瞎话,把我们给带迷路了。”张大勇回头看着前方“放心首长,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就算迷路了,也只能怪那地图。”彭凤莲冷冷道,这让罗冠青有些尴尬,但中川秋男、胡万钦和张大勇都没有在意,部队里怪脾气的大有人在,犯不上计较这么多,只要不在背后放冷枪就行了。
    走了好一会儿,张大勇挥手让骆驼队停下来,自己掏出个罗盘,又拿过那张手绘地图对比着,随后抬头看着前方道:“不对劲呀,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我们应该到了鬼林附近的,但前方什么都看不到,而且鬼林应该是在我们的南面,但现在北面看样子有山,南面一马平川。”
    中川秋男回头看着彭凤莲,对其挥了挥手,彭凤莲跳下骆驼来,顺便叫了赵广湖随行,两人也不骑骆驼,而是朝着前方小跑了一阵,蹲下来挖了个小坑,朝里面埋下了一根棍子,棍子顶端还有红色的油漆,然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又埋下一根,随后赵广湖回到骆驼处,前方的彭凤莲一挥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前后保持十米的距离。
    胡万钦觉得纳闷,问罗冠青:“他在干嘛呢?”
    “立标。”罗冠青解释道,“当地人以前常这么做,找个棍子或者动物的骨头,上面做个好辨认的标记,埋大半进土里,以免被吹走,一来是回来时方便,二来是担心迷路时又绕回来了。”
    张大勇听完,忽然朝着前方的彭凤莲吼了一嗓子,接着让其返回,疑惑的彭凤莲回来质问:“干什么?”
    张大勇看着他背着的那些个棍子,俯身抽了一根上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摇头道:“你就学了个表皮,这玩意儿不是这么用的,不仅是标路这么简单。”
    “那你说该怎么用?”彭凤莲脾气又上来了,相反暴脾气的张大勇此时却异常冷静。
    张大勇摇头道:“这东西上面标黑不标红,规矩肯定是这样的,你为了图省事,为了看得清楚才标红,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但当初进这里来的人,根本的用意就不在这。”
    彭凤莲一听脸上那怒气一下消散了,因为的的确确那些棍子原本就是标黑的,他自己改良了一下。中川秋男在一侧追问:“这怎么解释?”
    “红色大多数时候是代表吉利,但在某些特殊环境内,红色的玩意儿会招东西,死物之中其实人变成鬼之类的玩意儿是最不可怕的,可怕的是死去的动物啊!”张大勇说完指着前方道,“不信你回头看看你插的那两根棍子还在不在。”
    彭凤莲立即回头,这一回头就傻眼了,那两根先前插得死死的棍子不见了,中川秋男也是无比惊讶,其他几个战士也立即拍着骆驼上来要看个究竟,只有胡万钦没那么诧异,只是回头四下找着,随后指着西面道:“在那儿呢!”
    众人立即顺着胡万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两根原本在正前方的棍子悄然之间就自己移动了位置。彭凤莲一时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张大勇将棍子插进他的背包内,示意他上骆驼,然后让骆驼队跟着他走。
    此时,胡万钦朝着中川秋男一笑,意思是:看吧?我说带上老张有用吧?
    中川秋男也只是笑笑,他并不是不相信张大勇,而是死规矩导致的,如果不是胡万钦这么坚持,估计张大勇还在前往中原某地的大卡车上昏睡呢。
    张大勇领路,骆驼队继续前进,不过这次彭凤莲态度倒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做事之前都知道先“请教”一下张大勇,不会那么盲目,毕竟先前发生的事情不是人在搞鬼,张大勇也没那么大能耐能在短时间内移动那两根木棍,彭凤莲自己也清楚,在戈壁沙漠之中出怪事那等于是家常便饭,死个把人也和平日内踩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从前他在骑1师的时候,经常在这边缘巡逻,上面一直有禁止踏入这片区域的命令,他们也从不敢违反,曾经有次好心要帮当地人找羊,却被当地人死死拽住不准进,说丢只羊也就丢了,要他们丢了就是好几条人命,所以彭凤莲对这个区域充满了好奇,只有少许的害怕存在,不过在先前看到那几根无端移动的棍子之后,他知道以前听说的那些个禁忌并不是谣传。
    “老胡。”晚上扎营时,张大勇悄悄靠近胡万钦,胡万钦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胡万钦问道。
    张大勇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别瞎说,影响战士情绪。”胡万钦赶紧让他打住,虽然张大勇的声音很小,在周围分工忙碌的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
    “你听我说,我这个预感是针对我自己的。”张大勇看了一下周围声音压得更低,“实不相瞒,我实在不想来,但又知道非来不可。”
    “你怎么知道的?”胡万钦笑了笑,继续将骆驼背上的东西卸下来。
    张大勇又挪了一步:“我算出来的。”
    “得了,这种时候别说那一套的。”胡万钦知道这种说法不能公开。
    张大勇不依不饶道:“你别不信,是真的,虽然我不是很精通,但有些基本的东西我还是明白,我的命长不了,如果我回去还好说,回不去,跟着你们来,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要是我有什么事儿,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归你了,我写个字据给你行吗?”
    “胡说八道!赶紧收回去,大吉大利!”胡万钦赶紧让张大勇住嘴。
    “你听我说完!”张大勇靠近胡万钦,“在大沙湖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了,因为有些东西我这个见惯了这些的人都感觉到害怕,是真害怕,而且我估摸着他们留下你,首先是因为你对细菌弹免疫,其次就是因为大沙湖底那些飞机搬运出来的尸体中怎么找都没有你。”
    胡万钦停下来,侧头看着张大勇,又想起了大沙湖事件,寻思了一会儿问:“那你认为那事怎么解释?”
    “如果能解释,就不害怕了,不能解释才害怕。”张大勇说到这抱着自己的胳膊,太阳一落山,这地方的温度就急剧下降,中川秋男等都开始穿上大衣,否则一旦生病,哪怕小感冒都能让人几个小时内就死硬了。
    “反正吧,我的话你记住,要是我有事,房子和地归你了,而且我奉劝你,有机会复员就复员,别呆下去,没好处。”张大勇说完,也抓起大衣来,刚穿上就听到胡万钦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老张,什么叫虚龙假凤?”
    张大勇一愣,凑近胡万钦就问:“你从哪儿听说的?谁告诉你的?说谁是虚龙假凤呢?”
    “就是那小子,以前在第三分院见到的那个,说我有什么虚龙假凤之容。”胡万钦也没当回事。
    张大勇差点上手捂住他的嘴巴:“别瞎说!这事我都不敢说出口!”
    胡万钦见张大勇反应这么大,立即道:“你是说,你也看出来我有那个什么虚龙假凤之容了?”
    张大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许久才道:“反正这事别提了,没意义,我看不透,说到底还是道行太浅,不过你遇到的那个怪小子应该是个高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路。”
    “哎,那边怎么还有个太阳啊!”赵广湖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胡万钦和张大勇赶紧扭头一看,果然在南面的地平线上看到有个不知道是正准备落下去,还是升起来的太阳,可明明太阳已经落向西面了,那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
    “糟了。”张大勇立即喊道,“把骆驼都围过来,赶紧的,别磨蹭了!”
    彭凤莲是第一个动手牵骆驼的人,随后中川秋男也立即组织其他人开始把骆驼围成一圈,他们就呆在那骆驼中间,可就在此时,张大勇却指着骆驼外围道:“都不要呆在里面,出去,都出去,呆骆驼圈里面就是找死!”
    大家都不明所以呀,但棍子的事情让大家对张大勇很信任,于是他说什么大家都跟着照做,跑出外围走出十来米之后,张大勇叫众人趴下来,随后自己微微抬头看着骆驼的方向,低声道:“看造化了,就看造化了,要是骆驼没了,咱们也只能掉头回去,因为没骆驼咱们就死定了。”
    胡万钦在一旁赶紧问:“老张,你解释一下呀?为什么这么做?”
    “双日登顶,这是不详的兆头,半黑半明。”张大勇拿起望远镜看着骆驼群的位置,“对了,几个月前,我们不是遭遇过日食吗?而且不止一次,当时我就觉得怪异呀。”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日食事件。”罗冠青在一侧插嘴,“而且听其他地方来的战友说,他们那没出现过。”
    张大勇听到这放下望远镜,看着罗冠青问:“你刚才说什么?”
    罗冠青又重复了一遍,张大勇倒吸了一口冷气,寻思了一下马上跳起来道:“任务取消,马上回去,快点!”(
    第十一章(上)[血龙风I]
    
    张大勇起身正要跑的时候,抬头就发现天空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笼罩在落日的余辉之下,另外一半被黑暗所笼罩,那一半的天空还闪烁着点点繁星。张大勇又蹲了下来,看着在黑暗那一半中的骆驼群,寻思了一会儿趴下来匍匐前进,其他人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但都趴在地上学着他的样子朝骆驼群靠近。
    “老张!骆驼群后面是什么?”胡万钦发现了什么,抬手一把抓住张大勇腰间的皮带。其他人抬眼朝前仔细看去,张大勇也顺手操起望远镜。
    “是狼!”彭凤莲看着远处黑暗中晃动的那点点光芒,“肯定是狼!”
    “大概有多少?”罗冠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在新兵连带兵拉练的时候遭遇过一次,而且是在傍晚,若不是有军
《午夜开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