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下一条粗壮的蛇尾，看着眼前十分执着的魇，或者说师萃，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我们到这村子前面我就感觉到不对了。这炊烟冉冉的村子怎么看都不属于地府，只是那老乡看上去十分的真切，连那时村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好像我们从十八层地狱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人间界昆仑山脚下的那个村子里。
    可我不明白的是，前身为灵界创始人师萃的魇。能知道她那个身为灵界掌控者的姐姐融入了我体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元辰夕的存在？
    难不成她眼里就只有阿落和那个跟阿落一块生下来的后代？
    怎么想也不大对，灵界只有她跟师益两个人，如果师益来了人间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那个从阿落腹中剖出来的婴儿据那个戴面具的人所说，会被我娘给吞掉的，所以我才会继承这人身蛇尾的特质而且跟阿落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如果不是师父从小给我下了禁制生生压住了我体内阳气所聚的人首蛇身怪的话，可能我从小就是一个长着蛇尾巴的怪胎。
    “阿落。慢慢的长吧，这灵是师益以前给地府下的禁制，从这灵里面选人进入灵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地方只有我能控制了。”魇抬头看着灵的四周，朝我呵呵的道：“阿落，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灵的来历吗？”
    “这灵是师益用从地府选过去又消散了的灵体所制成的纸，再用你们人类一些死得极冤的人骨所制成的灵，上下用灵眼镇住，免得这些厉鬼乱跑，有我在他们绝对不敢上来。阿落真不记得了？”魇十分渴望的看着我道。
    “不记得！”我心里没有好气，跟魇说话就更没有好气了。
    长生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从身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朝我身下的蛇尾上不停的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看着他额头上豆大一粒的汗珠，我心里微微的发痒。
    这样一个人，对我憨厚，无论什么都向着我，无论什么都偏向我……
    可对别人却是狡猾加狠毒，我对于长生倒底是怎样的存在？
    “张阳，你自己也别看着，先沉下心，然后竟然聚阴吐阳，可以保持你现在的纯阴之体，要不然等会就真的合拢成了阴阳人了！”长生头也不抬的朝我腿上倒着一种黑黑的糊浆。
    我瞄了一眼长生，心里跟着沉了沉，脑中还没想到怎么聚阴吐阳，就听到魇仰天大笑，震得灵上下两面白纸制在的地板都哗哗作响。
    “没用的！阿落不是见到了她体内被抽出来的纯阳之体了吗？现在这纯阳之体虽说没有融入阿落身体里面，倒至少已经跟阿落有感了，有没有分又有什么关系？阿落，你就等着跟我回灵界吧！”魇笑得十分开心，看着长生忙和的样子毫不在意的道。
    我脑中慢慢的发沉，魇说因为她跟师益是跟人间界和灵界同时生成的生物，所以她们能在灵界和人间界中自由穿梭，所以她现在一直想等我将蛇尾长拢就是因为我不长拢尾巴就不能跟她去灵界？
    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做了要将我尾巴长拢的打算？
    可那时为什么她不直接带真正的阿落回灵界，却要等着带我回去？
    “张阳，你快想办法啊？要不然你真的就成了怪物了！”胖妞在一边给长生递着东西，脸上全是惊色不说，眼里却全是急色，盯着我催道：“你看有没有办法将你条蛇尾给解决掉啊！”
    “没有！”我瞟了一眼胖妞，双眼沉沉的盯着笑得好像捡了天大的宝贝的魇，直接泼凉水道：“你以为养蛊神的就我一个吗？其实师益背着你，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养过蛊神了！”叉布欢圾。
    “不可能！”魇依旧呵呵的笑道，朝我道：“师益从黄帝砍掉建木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人间界，这次如果不是我偷偷跑了过来，她是绝对不会来的，可这次她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的！”
    “可有一个跟我一样是养蛊神出来的，只不过他还是阳体！叫元辰夕，我就不相元翎没有告诉你？”我看着魇，回想着人首蛇身怪在面具里面给我看过的影像，那时顶着姚老道样子的元翎是站在旁边的，又接着开口道：“他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我们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出现在你面前肯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模样。”
    说着，我将姚老道最明显的特征——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身一尘不染的道袍，这个特征说给了魇听听。
    “不会的，阿落不要骗我！”魇看着我不停的摇头，执着的道：“师益是一个重情的人，而且整个灵界除了她就是我，所以跟我无话不谈，绝对不会有事瞒着我。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的死穴，把能将她一招制住的方法告诉元翎？”
    我虽然不知道师益和师萃这两姐妹之间说是单纯可从礼教上无法让人接受的关系，但我却能明明白白的告诉魇，师益骗了她！
    从大红的记忆里，师益是在元辰夕被生出来之前就到了人间界的，而且现在想来，元辰夕他娘成为落花洞女的事情，八成跟师益还有一定的关系。
    “不会！师益不会骗我，如果她骗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我下蛊，而灵体被封入了阴河之间，现在都融在你体内了！”魇摇着头无论如何都不肯信。
    “唉！你别不信，也可能是你记错了！人家能用你教的方法对付你姐，就不能对付你吗？你真单纯，要不然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附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还跟别人共用一具身体！”胖妞这货听着魇不停的自言自语，受不了的挥手大叫道。
    轰！
    胖妞话音一落，我们所有人都定住了！
    元翎用师萃教她的方法，将师益的灵体从肉身里面抽了出来，然后师益的灵体被封入了阴河里面，可不知道怎么从阴河里面出来附到了我身体上。
    而那一具肉身却因为特性，元翎认为可以用来剥皮，于是就送给了他的女徒弟。
    可师萃是师益之间的时间错乱感，却是无厘头的。
    师益是师萃用方法整倒的，大红又是她已经昏昏沉沉不醒几百年了连前面魇都说大红只是一具几百年的肉身，不能想起什么。
    从此可以理出，魇也是被人下了手脚的！
    “你的肉身？”我脑中猛的滑过那个戴面具的人将魇和阿落那些零落的尸体散肉收了起来，可魇和阿落的灵体却是顺着阴河的水朝着下面流走了的。
    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师益的肉身在长时间之后会有意识，那么师萃的呢？
    她们同样是跟着灵界一块生下来的，同样高的道行，为什么师益的可以？而师萃的不可以？
    “我的肉身？”魇有点发愣，托着周亮方方正正的下巴，努力的想道：“不是在卢家被你给毁了吗？”
    “你的肉身是化成了飞灰，你知不知道？”我想着最后魇的肉身化成飞灰时深情的模样，心里闷闷的痛了一下。
    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想到的，那一具肉身也是有意识的，她跟魇就好像是有着记忆却不同性格的两个灵体，只是那时我后面碰到了人首蛇身怪，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魇的事情，所以错过了。
    一具肉身，两个灵体，一个被我收进了红布包里，一个在肉身里面被毁灭了。
    还有着共同的记忆，我应该从那时就想到了的。
    “对啊，我的肉身毁了！”魇突然眼睛大大的一睁，看着我道：“阿落，你毁了我的肉身？我怎么回灵界去，我的肉身……”
    “是师萃的肉身！”我看着魇不停的摆动着头，眼里出现了迷乱的表情，完全不去理会长生用力的拍着我的蛇尾巴，只是沉沉的看着魇道：“阿落和师萃的灵体顺着阴河朝下流去了，可能还在阴河里面，也可能从你所说的灵筛选进入了灵界，这都是她们的事情。可你……”
    “唉！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胖妞在一边急得不行，将一个瓶子扔给长生，瞪着魇道：“我们现在反正是出不去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压根就不是那个从灵界来的师萃了，你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品行货，你也是从师萃的肉身里面长出来的意识，要不然你怎么会精神错乱在这样！”
    “我不是师萃？我不是师萃？”魇似乎真的有点精神错乱了，晃着头不停的道：“不会的！我是师萃，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跟阿落有了孩子，然后……”
    “然后你自杀了，还死得很惨，不信你可以看自己的死状！”我接过口，想都会反正我都这样了，人首蛇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吞掉了吧。
    还不如嘴毒一点来个痛快呢，看着魇戳着痛处道：“你把阿落一口一口的吞了不说，你还将自己割舌剥皮断四肢，真够狠心的，可阿落还是不喜欢你。你们的灵体顺着阴河也不去去哪里了，你的肉身跟阿落那些不好吃的骨头全部被别人捡走了，估计也是缝缝补补没补好，才搞得你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