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最后一个土卵

  萧天真的话,听十分温和,但已经是命令式的话语。
  老道士看了一眼四眼蟾蜍,咽下口水,十分舍不得,道姑佩兰伸手拉了一下老道士,催促他快走。
  “一个人如果贪心不足,那么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你要是想夺小蛤蟆,怕是九幽兰花束也要留下来!”萧天真看透了老道士,平淡说了一句。
  老道士忙说道:“不敢不敢。”他自忖不是萧天真的对手,同意和道姑佩兰一起离开了,古九天捡了一些铜钱,有一些滚到角落,并没有去捡起来。
  “小朋友,等你来找我报仇,记住我的名字。”萧天真说道。
  我相信古九天离开之后,他的世界观会再一次发生改变,对于父亲的认识,对于僵尸的执念,或许都会变化,这一朵温室的花朵,历经磨难,终有一日,会成为参天大树。
  麻衣壮汉看着古家三口离开后,有些不安地说道:“萧前辈,晚辈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您老人家就……就睡在这里,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找了一些蛤蟆进来养。”
  萧天真说道:“无妨,阮济海,去把石门关上,站在石门位置不要过来,最好是捂住耳朵……”壮汉阮济海对萧天真心服口服,山神一样地崇拜,听了命令,立马跑起来,到了石门前,将重重石门关上了,割断了与外面的联系,又伸出肉掌捂住自己的一双耳朵!
  麻金和麻银也是通情理,说道:“我等二人也站到门口,用棉花堵住耳朵,你和虫王之间的对话,我们一句也不会听。”红脸萧天真点点头,说道:“可以,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反而越轻松。”
  麻金和麻银最后看了一眼我,我答应地点点头。两人走动,最后停在壮汉阮济海身边,从破棉袄之中,揪出一小团发黑的棉花,塞住了耳朵,而后盘腿而坐,守在了石门的左右两边。
  小蛇眼珠子瞪得很大,指着萧天真肩膀上火红小青蛇,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和萧关的,能不能还给我们?”萧天真眉毛微微一挑,说道:“你……你们不用着急。小青蛇就在我肩膀之上趴一会,等完全好了,自然还给你。”
  火红小青蛇已经是灵体,脑袋有气无力,吐着红色信子,看着小蛇。
  “既然这样,那我也到一边去站着。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萧关说吧。”小蛇说道。萧天真却说道:“不用了,你可以在一边听着。”
  话声一落,萧天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衣袍挥动,往前面走了几步,我和小蛇跟着,最后停在了大蛤蟆一米外,齐齐看向了九幽兰的植株。大蛤蟆已经闭上了眼睛,几乎听不到它的气息,皮肤也有些发皱并不太好看。但人的情感往往会变化,因为对萧天真整体印象的改观,对于大蛤蟆,已经丝毫不觉得它臭了,反而觉得它特别有个性。
  萧天真说道:“兰花!兰花!它终于还是开了!”
  萧天真说了这句话之后,我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说道:“我也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四个字是一个谶纬,是一个预言:九幽兰花开之日,先天之虫必来,而土卵将会破土而出。”萧天真说道,“我在外面看过你,你身上带了先天之虫,正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我有些诧异,说道:“可世界上,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带有先天之虫。我就见到一个和你一样,红脸的老怪物,他的身上也带了一只先天虫,是一条水性之虫!”
  萧天真严肃地道:“没错,身带先天虫的人不止你一个!但是能来这里,却仅仅只有你一个。而且,之前那么多年,九幽兰花都不曾开放,恰你来时才开放。预言不会出错,种种迹象表面,你就是我要等的少年。”
  我有些吃惊,摇头说道:“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我来了,九幽兰开放,那么土卵是什么,有什么联系吗?”
  “兰花、兰花。其实只是一个暗示,说的是,千年之后,花开土卵出。我在这里等了几百年……就是等你的……你为何还要拒绝我呢……”萧天真说道。
  这话竟然无比地忧伤,从他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洞中的岁月,并不是靠睡觉就可以躲过的。萧天真睡着温热石棺之中,能够说话的一个都没有,陪伴他的是长久的孤独和寂寞。
  我心中暗暗惊讶,几百年,萧天真居然说等了几百年!那岂不是好久好久了,我脑子一时之间,有些缺氧,萧天是银僵,莫非银僵可以活几百年!他在这里竟然就是为了等我。如果他真的睡在这里,他是怎么知道过去了几百年。对了,可能阮济海在这里养蛤蟆,透漏不少年代消息,萧天真知道了岁月流逝。
  “几百年……你等等,我脑袋很乱,土卵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守在这里?我只是恰巧要来寻找九幽兰救命……你要是弄错了……我若不是你要等的少年,那岂不是浪费了你的时间!”我有些吃惊,脑袋有些浆糊,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想清楚这当中关联。
  萧天真叹了一声,小声地说道:“莫非来了个笨小孩!”我被这话给激得脸红,我低下头偷瞄了一眼小蛇。小蛇也是一脸茫然,略显呆板。
  萧天真带着我往前面走去,绕过了大蛤蟆。小四眼蟾蜍在地上跳动,就跟在我后面跳动。走到了石笋边上,萧天真伸手扒拉了一下,几个小石片掉落在地上,露出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一个土卵,透发出幽蓝之光。
  “萧关,你可知道华夏九州的地形?”萧天真问道。
  我想了一会,说道:“基本清楚。神话上讲,当年共工氏撞倒天柱,由此东南下沉,西北凸起,形成三级阶梯地形,高山上的水经过两条大河,黄河与长江流入海洋。从风水上讲,昆仑山脉磅礴高挺,乃是华夏龙脉,延伸开来,形成三条中华大龙脉:北龙、中龙、南龙。我们现在所处的终南山,属于中龙脉中一段……”
  “不错。这终南山正位于秦岭山脉之中,绵延昆仑山脉的龙脉,渭水黄河眺望,华山就在不远处。此地南梦溪是景色秀美,灵气集结的地方。这个长出来的土卵,乃是灵气集结而成。不过这个土卵,更为神奇,一般土卵,五六十年或者可成,这个蓝色土卵,怕有千年之久!”萧天真说道。
  我张大嘴巴,有些吃惊,白玉蜈蚣就是从土卵中出来的,灵气极强。
  没料到,就在这个洞穴之中,缓慢长出了一个蓝色土卵,光芒和采摘下来的九幽兰颜色一样,十分具有美感。难道说蓝色土卵里面,也藏着神奇的虫子!甚至比白玉蜈蚣还有厉害,这里厉害的虫子,到底有何用处?
  我说道:“那么这个土卵有何用途,为何在黑煞的口中会听到:兰花、兰花。”这两个谶语。”
  萧天真说道:“黑煞果然还在啊!九州地形奥秘,有人可以看出来,或许这里,黑煞也关注过。至于土卵有什么用途,你日后便知道。我要佐证一下,你是否具备了资质,因为这个蓝色土卵十分重要,很可能是所有土卵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甚至瓦解黑煞,都可能和这个幽蓝土卵有关系!”
  听了这话,我有些紧张起来,问道:“你……要怎么测试我?”
《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