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县令之死
宋谦扯着嗓子喊着,声音遥遥传出去,他也管不上慕容湘儿是否能够听到,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顿时化作一阵风般冲上屋顶,快速向着县令孟晓雨的居所而去。
他的轻功一施展开来,惊倒了下面无数的普通百姓,引得人声喧沸,不断议论此事。
当宋谦气喘吁吁赶到县令孟晓雨居所时,脚还未踏进去,就听到一阵悲哭声传来。他的心里一凉,连忙跑了进去。
院子中央有三个人,两个活人,一个死人,死人就是县令孟晓雨。他的心脏部位被洞穿了,露出一个成人手腕大小的窟窿,鲜血咕咕地从那里流出来,把衣衫早染得红彤彤的,更可怕的是,他的心脏已经没了!
此时此刻,姬忠情抱着义父的身体,坐在地上无力地痛哭。
另一个人是衙役马汉,见宋谦来到连忙叫道:“小心!这里有两个厉鬼,他们非常厉害,大人就是被他们害的,活活把心脏掏了出来。但他们毕竟是鬼物,惧怕阳光,所以你千万不待在有阴影的地方!”
经这人一提醒,宋谦果然感觉到一股阴气,如凝结不散的雾气,无形的弥漫在空气之中。
“你们两个鬼东西给我滚出来!”
宋谦一声大吼,仿佛五雷轰顶,震得一旁的两人耳朵发痛,同时,阴影之下传来两声惨叫。
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这狗官会有如此下场全是自找的,活该,谁让他错判了我,害得我名节不保,最后惨死狱中?不剜出他的黑心,我誓不心甘!”
闻言,宋谦恨欲狂,县令孟晓雨虽然有些糊涂,但为人近民,平等待人,从来不摆官架子,是一个清明的好官。因为一时大意,只是把她打了板子,关进牢中而已。之所以死去,完全是她自己想不开,这并不是孟晓雨逼的。可此女,化成厉鬼后居然如此,显然被仇恨迷了心窍。
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是杨攀峰的,他的声音冰冷,得意地笑道:“你纵有一身正气,鬼邪退避,可是你看不到我们。我看你如何替这狗官报仇!当官的,从来没有一个好东西,只会欺负我等无权无势的百姓……”
“是啊,攀峰说的是,当官的的确没有好人……”赵佳佳魂魄躲在暗处,与杨攀峰一搭一唱,显然是在气宋谦。
只见,宋谦的脸都红了,不是热的,而是气愤,那个衙役马汉见宋谦失去神智,想要劝上一口。
突然间,宋谦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逼我,宋某可以让你们连鬼也做不成!”
这句说出来,原本搭腔的两个厉鬼顿时被吓住了,他们真的从宋谦那里感到了强烈的危险感。他们没想到,成了成鬼也有被活人威胁的时候,心里滋味之莫名难以言说。
“啊!”宋谦双臂猛然张开,便要施展灭鬼的手段,突然一只金晃晃的铃铛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铃铛无风却自己摇晃起来,发出一连串“丁玲丁玲”的响声,悦耳之极,让充满怒火的宋谦一下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收起双臂。
“啊!啊!这是什么,我的头好痛……”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控制不了自己,正往那铃铛靠近……”
厉鬼赵佳佳和杨攀峰这对狗男女,终于感到害怕了,他们的魂魄不由现出形来,而后一下被铃铛套中,任他们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原本抱着孟晓雨尸体悲痛啼哭的姬忠情,一下冲上来,甩着拳头狠狠朝着两个厉鬼砸去。可惜的是,他的拳头完全打空了,那两个厉鬼仿佛是空气一般,除了感到一阵阵冰凉,没有其他作用。
“本姑娘没有来迟吧?只一招,就收了这两个厉鬼,是不是……”慕容湘儿信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笑着,很是得意,可当她看到院子的尸体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宋谦手里拿着一支柳条扔给了姬忠情,压抑着怒火,道:“用这东西来打!”
姬忠情愣了一下,一把拾起,而后狠狠往抽两个厉鬼身上抽打。
赵佳佳和杨攀峰两个厉鬼再不能从容了,这柳条抽在他们的魂魄上,顿时感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痛,就像伤口撒了盐,冰雪遇见太阳一般。
“啊!啊!啊!……”
姬忠情不管两个厉鬼如何的叫,手中的柳条挥舞得越发凶猛,可怜了两个厉鬼,本来对付姬忠情这样的凡人,只需轻轻一摆手,就能将他玩得死去活来。可惜的是,现在他们被神奇的铃铛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也不能施展任何鬼的能力。
两个道行不浅的厉鬼,一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常言道,柳条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果然,赵佳佳和杨攀峰两个厉鬼的身躯越来越小,惨叫的声音也小了。
鬼的身躯是魂魄凝聚成的,他们可以保持生前的最佳的模样,也可以是死前恐惧模样,当然也能变幻成其他自己满意的模样。只是,这跟修为道行有关,保持死前的恐惧模样,是个每个鬼都能做到的,但要保持生前最佳的模样,这就需要一定的道行了。而想要根据自己的意愿,变幻成其他模样,对于道行的要求更高了,变一会儿很容易,但长久维持便非常艰难了。
赵佳佳和杨攀峰两个厉鬼就是维持自己生前的最佳模样,但被他们被柳条一抽,道行被打得倒退,再难保持最佳的模样,一下成了死前的恐惧样子。于是,抽鬼得抽进了状态的姬忠情,一下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吓到了。
他因义夫的死,无力报仇而痛苦,后来仇人被制上前大肆发泄,致使身体过度兴奋。现在又被吓到,身子因这接连变化而疲惫到了极点,所以一吓就晕倒了。
衙役马汉见此,连忙把姬忠情扶进屋内,而后找人处理县令孟晓雨的尸身。待在这里对付厉鬼,他可不敢,刚才险些把他吓死,现在宋谦和那姑娘有这本事,就让他们对付去吧,自己去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来淄川当官不易,唉,又死了一个,还是好官。
宋谦看着被束缚在变大的铃铛之中两个厉鬼,冷声笑道:“真是对苦命鸳鸯啊!”
闻言,杨攀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本来就恐怖的面貌,更加恐怖。一张被憋得通红的脸,又长又黑吐露在外的舌头,要多恐惧有多恐惧。
慕容湘儿站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了,拿着柳条抽在了杨攀峰的舌头上,叫道:“你能变得漂亮点,吓死人了。”
杨攀峰被这么一打,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郁闷得要死。
“攀峰,你没事吧?你们不要打攀峰,要打就我打我,一切都是我在策划,县令的心也是我掏出来吃掉的……”与杨攀峰束缚在一场的赵佳佳突然挣扎起来。
“哦,你们做鬼竟做出情意来了?”宋谦冷嘲热讽道,他可是知道杨攀峰是如何死去的。
赵佳佳闻言,一下愣住了,对,杨攀峰是被她弄死的,那是一个牢狱中的夜晚,她屈打成招,承认丈夫是自己与他人合谋杀死。那一刻,向来遵守妇道的女人,一时间变成了谋杀亲夫的不节恶妇,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