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刀逍遥出马

  其时,夜色渐深。
    “捕头大人,路上天黑,你小心点儿。”走的前头的陈家下人打着灯笼,善意地提醒道。
    “嗯。”刀逍遥应了一声,不再答话安心走路。
    陈员外本名陈博森,是城中的富人,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依然如年轻时高瘦,不似别的人,久经饭局长了大肚子。更为称绝的是,如此年纪在房事上金枪不倒,在济南城中传得极广。
    他陈博森虽然不太相信刀逍遥有降鬼的本事,但宋谦卧病,一时半会好不了,眼下闹鬼又闹得凶,他只好让刀逍遥试一试。反正是跟在宋谦身边的人,说不定真有一点降鬼的本领也说不得。
    于是,刀逍遥就出马了。
    闹鬼的事情是这样的,陈博森在城外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建了一座别园,可惜动工不久,便死了工人。因此,工人的家人还将陈博森告到了宋谦那里,告他不为工人的死亡负责,那时还是刀逍遥出的面,强让陈博森给了钱。
    这样一说,刀逍遥与陈博森还算“老交情”了。
    修建别院死了工人,本没什么,陈博森找了一个高人看了看,做了一场法事,然后接着修建。没想到又出事了,只要他们动工,盖好的房屋倒塌不说,接二连三的死人,隔一天死一个,隔一天死一个……
    工人死亡以及赔钱事小,见建不成别院,便打算终止,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找鬼的事了,鬼开始找他的事,但凡他派人出门办事,这办事之人,总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怪事,吓得没有下人敢出门办事了。陈博森急坏了,便亲自出门,没想到刚离开城不远,便有一阵怪风吹来,把抬轿的轿夫吓跑了,而他本人则被那怪风吹得头昏脑涨,醒来后发现脸上已被打胀,衣服被撕破。
    又惊又怕的陈博森不敢如此狼狈回到济南城中,一直在外面挨冻到了天黑,才匆匆忙忙如丧家之犬地赶加家,待了脸上的伤好了,又听闻淄川的亲戚说宋谦有降鬼驱魔的本事,于是便找过来了。
    刀逍遥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外的修建了一点的别院,既然是因修别院而死人,发生种种怪事,显然根源来自于此。
    陈家下人、刀逍遥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就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扑的一声,刀逍遥被从头到脚淋了一个湿漉漉,如落汤鸡一般。
    这时,拐角的楼上传出一声尖叫,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一个女子从窗户中伸出了脑袋,连忙道歉。
    刀逍遥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甩了甩脸上的水,便继续往前去。
    浇在他身上的水,温温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难道,是洗澡水……”刀逍遥想到。
    陈家下人道:“捕头大人,不若回去换身衣服,如今正值深冬,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刀逍遥笑了笑,道:“无妨是,这点寒冷还伤不了我。”
    …………
    小半个时辰之后。
    只有刀逍遥一人拿着灯笼来到了陈家别院——城外二里,一处小废墟。
    这就是陈家的别院,动工没有多久,接连出事,刚盖了没久的房屋就倒塌了,所以成了小废墟。
    “呼!”
    冬天深夜的风,特别的冷,灯笼在风中无助地飘摇,刀逍遥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被这风一吹,只觉浑身无比的寒冷。
    难怪,陈家下人刚出了城不久,便肚子疼痛,只让他一人来。
    刀逍遥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艺高人胆大,就算身处诡异之地又有什么好怕的?
    抬首低眉,朝前一望,他瞬间惊呆了,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
    破败的废墟上,满是影影绰绰的人。
    …………
    提刑司衙门后堂。
    朱潮平坐在宋谦床前的椅子上,问道:“你可好些了吗?”
    宋谦点了点头,“无有大恙,只是身体发虚,使不得力。”
    朱潮平笑了笑,宽慰他注意养身子,济南府有什么事,暂由他来处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宋谦便将话引到了女牢上,如此酷刑,朱潮平应该有所耳闻。
    果然,朱潮平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无奈,“那女牢由男人守着,多少都会出点问题,只是,这件事我也无可奈何……”
    宋谦见朱潮平不肯说明原因,想来其中定有难为之处。
    “这件事不处理不是,处理也不是,现在自己着了一把鬼火,将这黑暗之所烧个干干净净,如此倒也省了我的心……”朱潮平叹道。
    宋谦看着朱潮平如此,女牢之事,恐怕牵扯甚广,远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也是,一个女牢产生可以影响整个济南府的怨气,不可能只是惨死女犯这么简单。
    这时朱潮平想了那晚的一幕,眼中仍有惧色,“那邪火诡异,你们不能出来,我们也不能进去,在场之人无不惊恐……”
    说完之后,两人一阵沉默,正在这时,门咣当一声,被一个人闯了进来,他无比的狼狈,像是一个乞丐般。
    但宋谦仍然认得,他是刀逍遥!
    …………
    夜已经深了。
    屋里是宋谦、慕容湘儿、刀逍遥三人。
    刀逍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神色无比怪异。
    宋谦听了刀逍遥的叙述后,冷言道:“作弄作弄也罢了,这鬼竟敢祸害无辜之人的性命,真是可恶!”
    慕容湘儿看向刀逍遥,问道:“你血气方刚,即便驱不了鬼,也不应该如此?”
    刀逍遥摇了摇头,也不清楚。
    “那去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慕容湘儿问道。
    刀逍遥想了想,忽然想起出城之前,被从头到脚淋了一身水,于是他将想到的说了出来。
    “应是与这水有关,这应是污水,它这么一浇,减了你的血气,让你一时间震不住鬼。”慕容湘儿分析道。
    刀逍遥只有苦笑,想起陈家别院,被群鬼狠揍的场面,若是不他的刀有来历,又身正心不虚,只怕死在那里都有可能。一念及此,他不由一阵后怕。
    “现在大人有恙在身,而城外别院的鬼又凶,只怕还会不断伤害陈员外。他们这些鬼进不了城,也不能离开别院太远,所以才不能直接要了陈员外的命,只是……”刀逍遥开始替陈员外担心。
    慕容湘儿听了这话,在一旁不满地道:“宋谦哥哥不在,不是还有我吗?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刀逍遥看着她,摇了摇头,他知道她不是寻常人,但毕竟只是一介女子,如何动得了那些恶鬼?
    宋谦见他俩人起了争议,便道:“我给你们一样东西,保你们无性命之忧,同时也能轻易收了那些恶鬼。”
    “什么?”慕容湘儿和刀逍遥齐声问道。
    宋谦神秘地道:“三公笔记。”
《大明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