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杀无途

  果然,山魈们只是要这几个人把靠近水边的位置让给它们,并不是有所动作,反倒是在水边很戒备地盯着柳儿这几个人,害怕会对它们有所动作。
  “快走,趁着这些畜生没有伤我们的意思前,先摆脱开他们。”鲁承宗思路很清晰,这样带着钢爪、钢牙的山魈,只有可能是对家驯养的兽扣子。“驯用兽扣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它们服从,要让主人的思想意图完全操纵于它们。眼下一场洪流可能是让它们的主人不见了踪影,所以应该在能够操纵它们的人出现以前远离它们。”
  不过很快柳儿他们就会后悔将水边的位置让给那些山魈,因为这些山魈占据那个位置,就是要救出能够操纵他们的人。
  柳儿他们继续往高处攀爬,按照鲁承宗的说法,远离那些怪脸猴子。但他们在尽力往上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那些山魈竟然一个挂着一个在往下,在下方一块凹入的坡地上,趴着一个已经被浊黄洪水染了色的人,机警的山魈们能发现他并去救援他,说明这人与这群山魈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柳儿他们攀爬得很久,但是最终的结果很让人失望,他们面前的确是条死路,那深深的悬崖朝下看都感觉头晕。虽然在悬崖的一侧有一道斜坡,但是那坡本身就很平滑陡直,再加上长满了草皮,草皮再被雨水浸润,人只要往上一站就会直接滑摔下去。
  “果然没有路!那些山魈能走在我们前面也不奇怪,这样的斜坡悬崖也只有它们能够攀爬,对于山魈来说是生路,而对于我们来说却依旧是死路。”柳儿死心了,不过最终的希望没有放弃,因为只要没有杀扣对他们进行攻击,他们就还可以等待,等待洪流退去后,再寻找路径逃出生天。
  等待的时间里,柳儿大概向鲁承宗几个人说了自己进到悟真谷、雁翎瀑的前后经过。
  鲁承宗他们也告诉给柳儿知道,他们在“百节纠错阵”里无计可施,最后还是幸亏有篾匠,他就地取材,编制伸缩竹笼,这种竹笼和收缩的灯笼骨架很相似。只要将竹笼头部朝前推伸,人从中钻竹笼前端,然后将后面的部分收拢到前面,然后再将前端部分继续推伸,如此反复前行,虽然速度慢些,却很是安全,因为就算在什么地方触动了机括,扣子动作却都纠缠击刺在竹笼上,不能对人造成伤害。
  过了“百节纠错阵”后,水油爆提出要分路而行,免得被对家一网打尽,就算哪路出事了,还留有力量相互救援。大家听着有道理,于是分路而行。
  祝篾匠说记得老辈人说过一条山腰路,便带水油爆从上面绕入“玄武局”。五侯和余小刺走的是水路,他们说水流之源最终会汇到瀑布之下,而且山溪湍急,挟带碎石泥沙,无法下扣。鲁承宗却是一人直入小镇,主要是想寻到柳儿,没想到碰到鬼婴,逃避过程中才与柳儿相遇。
  洪流在继续上涨,而且速度还很快,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果洪流涨到悬崖的高度,那就会生生将悬崖边上等待的这些人挤推下去。
  而赶在上涨山洪之前到来的危险是那群山魈,它们也是在躲避山洪,但它们同时还是被对家操纵杀人的兽扣子,悬崖斜坡对于它们来说不是问题,所以操作它们的人就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来弥补自己的过失。特别是其中还有那个传言启到宝贝的姑娘,虽然她是个高手,可这么多铁齿钢爪的山魈却不是什么高手都能够应付的。
  所以那个被山魈不久前刚从山洪边上抢救回的操纵之人毫不犹豫地发出呼哨声,指使山魈围扑上来。
  虽然已经见过那个黑胖子好几次了,只有这次柳儿才深深体会到,这胖子模样确实有几分像山魈。静时如塑,动时如猿。特别是他行走时双臂甩动的样子,真的像是这种大型山魈在站立行走。所以当看到是这黑胖子在操纵驱使那些山魈时,她觉得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几十只山魈围住柳儿这些人后没有马上发动攻势。黑胖子站在山魈群的外围,双手背在后面,沉稳得如同山岳,从他身上的黄泥色来看,也确实像山岳。黑胖子心里很清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对于眼下的情形他兴奋得甚至都想笑出来,根本没在乎自己的脸面已经被黄水泥泞弄得像个小丑。
  “给我!”黑胖子的气势依旧像是在太湖夜伏那次,而且还是说的那两个字。可是在柳儿眼里,这胖子却远不如上次那么稳健了,也的确,老巢都没了高手,想得到以功补过的东西,繁杂的心境和强烈的**多少是会影响到他的状态的。
  “要是不给,你会怎么样?”也难为柳儿还清楚记得那天夜里自己是怎样与这黑胖子对话的,回答黑胖子话竟然是一字不差。而且她同样是将自己的气息控制在一个平静说出话的程度,用的是字正腔圆的北方官话。这一切让黑胖子听来像是调侃,像是戏弄。
  “不要再来这一套,今天和上次不一样了。”黑胖子的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震颤,此时的状态似乎比刚才还好些,也许他开始适应了、收敛了。
  “小腹石门**不守,关元微抖,是喜意冲脉,你很高兴啊!”柳儿在危险的环境中,精气神更容易凝聚,所以她很快就依靠清明的听觉和触觉,察觉出黑胖子身体的变化和周围气流的变动。
  “我知道,不过这次不曾有肌骨控制上的失误吧,因为今天根本不需要我动手。”黑胖子竟然越来越显得沉稳自如,也许是他曾经已经总结过和柳儿太湖夜遇那次的失误了。
  “水都涨上来了,还是各自逃命,没必要同归于尽。”现在倒是柳儿显出些不安了。
  “哦,你提醒我了,我们是必须赶快动手,赶在洪水升到此处前把事情了结。”黑胖子说话已经变得淡淡地,很轻松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恢复到高手临敌的最佳状态。
  柳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语言的力量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面前都能发挥出来的,特别是已经见识过如此场面的高手。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摆开架势,准备迎接山魈群随时都会发起的攻击。
  “你到底是要什么!?”五侯大喝一声,随即抢先挥刀杀向一只山魈。
  “我要什么!对,那是什么呢?”已经抬起手准备发出指令的黑胖子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宝贝是什么。
  “我随便给你样东西,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鲁承宗看黑胖子怔在那里,便趁热打铁又问了一句。
  黑胖子没说话,脸色却瞬间变得很难看,技击的高手却很少经历江湖的尔虞我诈,这是朱家高手大多存在的缺陷。此时的黑胖子真的有些无所适从了。
  没有主人的命令,山魈不会随便采取行动。但当遇到别人攻击时,山魈的反击是不需要得到指令的。但反击的只会是被攻击的那只,其它的山魈会始终保持好群体良好的分布和分工状态。在这点上,山魈的组合应该比人的组合纪律性更强。不过就算是只有一只高大的山魈,五侯也应付得手忙脚乱。它有速度、有力量,动作灵活,四只爪子不惧刀枪,况且,除了四只爪子都可以作为武器外,他还有口中的钢牙。五侯一把朴刀对付这五样兵器是吃亏了许多。
  但五侯的吃亏恰恰让其他人认清了形势,在这样一群山魈面前没有侥幸的事情发生,那么只有从其它地方寻找可能的侥幸,比如说悬崖边的那个斜直的平滑草坡。
  “只有赌一把了,鲁大哥,余把子,你们先守住点,我做个物件。”篾匠说完走到悬崖边的一丛竹子边,将砍刀、蔑刀。刮刀全掏了出来,摆放在自己最趁手的位置,然后便见到那三刀挥舞起落,竹条翻飞跳动。
  鲁承宗将提箱的所有明屉暗格全打开了,摆放在地上,这样方便随时准备从中取出各种器物进行阻击。
  余小刺却缩在后面一点,他很有自知自明,自己没有像鲁承宗那样可以远距离杀伤的武器,分水刺也远不如五侯的朴刀长大,就是力气自己也是不如五侯的,五侯都应付得如此艰难,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这时候,他真的很想念那个水油爆,不管他是厨工也好掌教也好,每到关键时刻,几口酒就解决了许多危机和难题,此时他要在这里,说不定朝这些山魈喷几口酒就统统摆平。
  山魈们围着没动,有些好奇地看着篾匠手指翻飞地编制着什么;有些漠然地看着五候与自己的一个同伴进行着争斗;还有的莫名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看他抬着手迟迟没有发出攻击的指令;更有一些回头看着身后的水位不断上涨,显出惊惧和不安的表情。
  终于有些山魈按奈不住,发出骚动的低鸣,呲牙咧嘴,一种好斗的情绪在燃烧着、沸腾着,少数几个更是引颈长啸。虽然长啸的声音传不太远,大都被咆哮的洪流声淹没了,可这声音却惊醒了抬着手的黑胖子。
  黑胖子眼神突然一转,露出凶狠的光芒,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上涨的水位,又看看正在忙碌的篾匠,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肌肉残酷地一抖,手臂猛往下一挥再一横,嘴里同时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咳音。
  是的,现在必须争取时间!鲁承宗他们这么想,不管篾匠用什么冒险的法子,总要争取时间让他把东西做完,这也许是大家唯一的希望了。黑胖子也这么想,不管要得到的是什么东西,首先是要将这些人制住,赶在洪水淹过这里之前。
  山魈们动了,闪电般地动了,钢牙、钢爪带起的寒光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朝着无路可去的几人铺盖过来。
  如果说人与人的对决是平面式的,一般是正面攻击或者侧面攻击,最多再加上个背面偷袭,那么山魈的攻击就是立体的了,它们几乎是上下左右前后一起攻下,灵活敏捷的身形加上极好的弹跳纵跃能力,让它们从任何一个个可行的角度扑杀过来。
  “啊!——”五候长长一声呐喊的同时,松开刀杆机栝,然后像个陀螺般旋转开来,旋成一个巨大的刀球。
  山魈是聪明的,看到五候这种气势,马上稍稍避让,所有动作都紧贴在这个刀球的边缘,不慌不忙地等待寻找进入刀球的机会和缝隙。
  鲁承宗首先按开提箱把子上的机栝,提箱每层隔断间都暗藏有比袁大头稍大些的圆形锯片飞出。锯片锋利,薄削如纸,飞射无声,方向诡异难测。
  有山魈四爪飞舞在阻挡,有山魈鲜血迸溅在后退。受伤最多的应该围住五候的那些山魈,因为它们注意力都在围住五候飞舞的刀影上,而且飞过来的锯片好多在五候旋转刀身的击打下方向变化,更加难以意料。
  山魈们安静了,比刚才攻击之间安静多了。受伤后的山魈竟然都不发出惨叫和呼号,不过从表情和状态来看,它们很是愤怒,很是疯狂。沉默的愤怒是可怕的,沉默的疯狂可以积聚很大力量。如果刚才的攻击是它们主人的指令,那么第二次攻击就是他们自发的报复。
  山魈们动作快了,比第一次扑击快多了。而五候的旋转慢了,比开始慢多了。
  没有一个人的体力能始终保持良好,没有一个人的旋转能始终快速不减缓,包括五候。这样无可避免地在五候的胸前,大腿,脸颊等部位出现了许多道血肉翻转的伤口。这幸亏是五候的动作还有着一定的速度,要不然这些伤口就会变成被掏出了心脏,被抓碎了命根,被挖掉了眼睛……
  鲁承宗不是真正的练家子,不过在拿取和使用提箱中工具时的速度,恐怕没什么人能与他相比,所以“子午钉”、“十形刨”、“散片折尺”、“提把射针”对着那些山魈铺天盖地而去,其密集程度并不亚于天空中正在飘飞的雨线。
  一些山魈不再能站起,一些山魈在乱窜乱跳地阻挡躲避,一些山魈在惊恐地畏缩后退,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安静,山魈群这次竟然是完全安静下来,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人们可以听到洪流奔涌的声音,可以听到密集的雨声,可以听到五候挥舞朴刀带起的风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声,可以听到篾匠劈竹削竹编制竹器的声响,就是听不到山魈的一点声音,甚至连它们呼吸的声响都听不见。
  山魈们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血红色,这可能和平常比喻一个人极度愤怒后血灌瞳仁是一回事,也不知道是那只山魈带的头,他们前爪一起扑击起地面,钢爪击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发出一片有节奏的清脆响声。随着这有力的击打节奏,接下来可能是山魈们的拼死扑杀了。
  五候的动作已经很缓慢了,只堪堪能挡开山魈陆续地攻击,其中还有还几次是柳儿从远处用飞絮帕替他挡开,也幸亏有柳儿的飞絮帕接连地偷袭和骚扰,这才使得围住他的山魈不能够连续攻击,要不然,五候早就变成肉条条了。即便是这样,伤口还是不断在五候身体上出现,现在至少他的衣服是变成布条条了。
  鲁承宗提箱中可用的工具已经没了,他摸到的就剩一些线团纸包了和墨线盒了。站在鲁承宗背后的余小刺捡起两块石头,他看出鲁承宗没有什么家伙式了,而自己能帮到忙的就是砸出几块石头。
  “好了!”篾匠兴奋地高喊一声。
  大家回头看,看见篾匠编出个粗沿双平底的大簸筐。簸筐放在斜草坡的边沿上,有一小半已经伸在坡顶外面。
  “鲁姑娘,老余,你们上去!”篾匠说完后,替代了余小刺的位置。
  “不行,我先把五哥拉回来。”柳儿看着已经浑身血肉模糊的五候有些不忍,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我来!”鲁承宗说着将那只墨线盒拿出,“五候,瞧好门位,抽梁卸柱!”
  五候当然能听懂鲁家的行话,所以当鲁承宗墨线一拉,拉弹飞出墨盒,墨线将挡住自己回到这边坡顶的两只山魈缠住的瞬间,朴刀一个横甩,纵步就往后逃。但他的动作怎么都没有山魈快,才逃回四五步,便被一只追上来的山魈一爪勾住小腿。
  篾匠冲了下去,他是想趁那些正在愤怒地敲击石面的山魈还没有发起攻击前救回五候。
  愤怒的山魈动了,它们积聚的力量已经到了极点。黑胖子也动了,速度比愤怒的山魈还快,他看出这些人是想用那只簸筐滑下草坡。
  篾匠想退已经不可能,朝下的前冲力量,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身体,只能索性直冲到五候身边,一砍刀剁下勾住五候小腿的山魈手臂。
  柳儿飞絮帕再次飞出,缠住了五候的朴刀杆,柳儿和余小刺一起用力,将五候猛地拉了回来,架到了簸筐里。
  “快回来,祝大叔快回来!”虽然柳儿这样喊,可是此时的篾匠却已经无法抽身,已经被一群山魈围在中间了。
  篾匠一刀砍向山魈,急如劲风,势若奔雷。碎裂声,怪异的惨叫声随即响起,这一刀砍碎山魈的钢爪,砍落山魈整条手臂。其他山魈明显一愣,一时之间停住了攻击。
  不过只要是行家都可以看出,篾匠的出刀虽然威力巨大,收刀却是缓滞地,这就是工匠和练家子的区别,工匠的刀是练出力练出来的,他们平常只需要全力砍开、砍断物件,不需要快速回刀砍第二下、第三下。所以当篾匠收回刀,第二次砍向挡住他回到崖顶的山魈时,同样巨大威力的一刀,可山魈早就有所准备,远远躲开。同时,后面一只爪子落在篾匠后背,抓落下一团皮肉。
  篾匠发出一声惨呼,像是撕破了喉咙。
  “老鲁!不要去!”“爹,勿能去格!”余小刺和柳儿同时发现鲁承宗突然一声不响地提起提箱迎着山魈和黑胖子直冲下去。
  一声不响地冲下去,不知道沉默的鲁承宗是否和沉默的山魈一样愤怒。
  鲁承宗是直奔黑胖子而去,他想的是擒贼先擒王。制住这个黑胖子,也就相当于制住整个山魈群。想法是正确的,可老鲁却没有充分考虑到自己的能力。他这样的行动首先那群愤怒的山魈就不会让他得逞,通不过山魈群,就没有可能接近黑胖子。
  山魈朝鲁承宗围扑过来,鲁承宗手中一挥,对山魈群甩出几个纸包,纸包中是他曾经在姑苏困龙园子中破“炸鬼嚎”用过的呛粉。山魈爪子挥舞,纸包破碎,呛粉飞洒。倒椒粉、无舌草粉、硝石粉、曼陀罗花粉、醋粉混合而成的呛粉,就算是神仙都抵受不住。于是一些山魈看不见了,一些山魈又咳又呛。看不见的山魈乱抓乱舞,根本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同类,又咳又呛呆着原地不敢动,而后面没有接触到炝粉的又拼命往前冲,山魈们堆做了一团。不过鲁承宗依旧过不去山魈群,而且还出不来,他被围在这一团的中间了。
  黑胖子直奔过来,他可以绕过这一团的山魈,先杀死篾匠,再阻止簸筐下滑。他清楚,只要快,哪怕簸筐已经滑下去了,那些山魈还是能在坡上截住他们,除非让那筐滑起到一定速度,那就没有办法了。
  “呜嗡!”从那团粉尘和山魈群中飞出一件东西,直奔黑胖子而去。那是鲁承宗背在腰间的斧子,鲁承宗现在只有飞斧取黑胖子一招了。
  斧子直落到下面已经涨得离他们很近的洪流中,黑胖子只是手掌轻轻拨弄了一下就改变了斧子的飞落路线,这种飞斧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黑胖子拨开斧子的同时,发出一声怪异叫声,围住篾匠的那些山魈突然舍弃了篾匠,直奔柳儿他们的匾筐而来。把篾匠闪给了黑胖子。
  “快走,别管我们!”篾匠也下意识地转身跟着山魈往匾筐那边跑,边跑便大声喊着。
  其实鲁承宗呛粉的作用并没有得到充分发挥,一是因为此时天空中正下着雨,还有就是这些呛粉在这样连续阴雨的天气中已经有些受潮。所以不管是迷眼的、呛喉的山魈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于是一大团的山魈紧紧围住鲁承宗,顷刻间就会将他撕成碎片,看见这情形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必死无疑。
《鲁班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