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哑巴当时的样子,像是被人死死勒住了脖子,憋得他两眼直翻,两腿乱蹬,口吐白沫,看起来随时都会死去。
当时围观的人虽然多,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这黄大仙上身的事情,在东北流传很广,好多人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开始听老人绘声绘色讲述这类故事,现在更是亲眼看到了,饶是那再胆大的人,哪敢向前踏进半步?
这时候,有人推开人群,闯了进来,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从身上取下一副褡裢,里面插了不少银针,他麻利地取出银针,撩开那徐哑巴的上衣,唰唰朝他身上刺了下去,那徐哑巴渐渐停止了抽搐,僵硬的身子也渐渐放缓了,接着喉咙里咯噔一声,喘过来了点气,看着没那么难受了。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有人认出来了,这老头原来是一个老中医,惯会使一手银针,看来他这是用银针救了徐哑巴一命。
没想到,那老头依旧眉头紧锁,盯着那徐哑巴看了许久,接着招了招手,说:“快把他放倒,衣服脱掉!”
大家此时已经把他当成了活神仙,哪个敢不从,当时就过来两个人把徐哑巴放倒在地,脱掉了上衣,给老神仙诊治。
没想到,待徐哑巴的上衣一脱下来,周围的人全都“啊”了一声,后退了几步。
当时我年龄小,也凑了过来,想去看热闹,却被人群给挡在了外面,根本挤不进去,这一下人群往后一退,却正好把我给露了出来,看得真真切切。
原来在徐哑巴的肚子上,鼓起了一个玻璃球那么大的肉疙瘩,那肉疙瘩非常古怪,它像是活了一样,在徐哑巴的皮肤下游走,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看起来非常诡异。
那老中医眉头紧锁,拈起一根银针,捕捉着那个肉疙瘩的游走轨迹,试了几次,都扎不中它,最后扭头说众人说:“快去打一桶水,浇在他身上!”
东北的井水都是地下水,大夏天都很寒得要命,和冰块一样冷,更不要说现在。可是那老神仙发话了,大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照他的吩咐,将一桶冷水朝那徐哑巴兜头浇了过去。
按说正常人被那冷水一浇,死人都会蹦起来,但是徐哑巴却只是身子猛然一怔,接着就不动了。
这时候,我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就在冷水浇过去的一刹那,那徐哑巴身上诡异的肉疙瘩突然停滞了一瞬间,就是在这一瞬间,那老中医一针下去,不偏不倚正好给它扎住了。
那银针一针下去,再拔出来,顿时有一股黑血从徐哑巴身体里喷射了出来,恶臭难闻,熏得我们都捂住了鼻子。
随着那黑血排出,原本那鼓起的肉疙瘩也渐渐小了下去,徐哑巴终于恢复了呼吸,脸色也正常了起来。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那徐哑巴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接着眼睛往上一翻,露出了布满血丝的白眼球,看起来非常诡异。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一旦翻出了白眼球,那就是被邪物附身了,这人也不是他了。
大家也都知道大事不妙,蹬蹬蹬往后退,这时候,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徐哑巴手脚并用,脊背弓起,舔着舌头,在地上迅速爬了一圈,动作非常熟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形的黄鼠狼。
接着,他蹲坐在地上,盘着腿,用手捋着脚脖子,用一种古里古怪的老头强调哭诉起来:“杀千刀的噢!我又没妨你,你为啥要吃我的子孙!杀千刀的噢!我又没偷你家的鸡,你为啥要吃我的子孙!”
虽然当时的气氛非常诡异,但是看到这样一个老爷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人群人还是有人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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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小声说:“是黄皮子上身,在哭了,待会儿就要东西了。”
冯把头敲了敲烟袋,解释着,这种黄皮子上身哭诉的情况,在东北也时有发生。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守灵时,守灵时孝子贤孙要在旁边守夜,特别忌讳被一些带毛的动物接近尸体,容易发生诈尸。
这所谓诈尸,并不是人变成了僵尸,蹦蹦跳跳地追人,而是被动物上身,尤其是黄皮子,最爱上人身索要东西。
那黄皮子上死人身后,就会驾驭着人的尸体,在棺材里冲撞,放它出来后,它就会控制着人身体,盘坐在棺材上,跟人提条件,不满足它,它就满地打滚,不从人身上下来,非常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