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虎食子(1)

刘老夫妇恩爱和睦,刘奶奶是大家闺秀,从小跟刘奶奶定的娃娃亲。成亲之后,刘老参加义和拳失败,被追捕当晚就要逃亡,刘奶奶不顾娘家人的反对毅然的带着五个月身孕随着刘老来到这穷乡僻壤。一个足不出户肩不能抗的大家闺秀,从此背上锄头变成农妇。刘奶奶一点没抱怨,反而满脸的幸福满足。大伙知道么,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情,富贵时能够彼此理解,患难时能够彼此依靠,贫穷时能够生死相依。
虽然刘奶奶来到这个屯子里,但是并未将自己从骨子里变成村妇。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得体温柔。她家是不准将外面的鞋穿进屋里的,一定另备了草拖鞋。另外,抽烟吐痰这样的事情,她家肯定是没有的。就连骂人,你们知道,农村孩子都会几句骂人话的。可是她家孩子从小跟人吵架就只会骂一句:“你是混蛋。”就连最平常的国骂都不许出口。听说有一次她大儿子气急了跟人家学了一句国骂,回家被刘奶奶抽了个半死,还在外面的土地上跪了一整晚。这么严格的家教,大伙先是看着稀奇,觉得是城里人显摆样子的。可是后来发现,这就是人家大户人家的做派。慢慢的,大伙就开始羡慕了。眼见着人家的儿子过来串门绝对不会跟其他孩子一样,在大门口放嗓子喊:“你给我出来一起玩啊。人家都是先敲门,然后很有礼貌的问:“大娘,你家XXX在家么?能让我跟她出去玩一会么?”村里的大娘开始眼馋了,也想跟刘奶奶学学怎么将自己的气质提高起来。于是也在大襟上别个手绢。只是没几天,这手绢就用来擦大鼻涕了。压根不像刘奶奶,从来都是不流汗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每当刘老出门,刘奶奶都会送到门口,看刘老走远了再进屋。
也正因为如此,虽说他们是外地来的,在本屯子里却有着比庞爷家还崇高的地位。每当谁家有大事的时候,大伙也都愿意请他们当个参谋,认为他们是见多识广的人。良好的出身和家教让他们为人处世进退得体,言语礼貌办事谦和。他们既不轻视泥腿子也不怠慢叫花子。刘奶奶还曾经在村里开了家私塾,免费教授这些农村孩子读书识字。二姨的启蒙老师就是刘奶奶。这些功德,在刘奶奶死去时,大伙集资共同树立的墓碑上刻的清清楚楚。刘奶奶是村里墓地唯一有石刻墓碑的女人。她的墓碑连背后都刻满了大伙的敬言。而她也值得拥有大伙的尊敬。
刘老是在一个夏天去世的,去世前一天还和放牛娃谈笑风生,放牛娃并不懂刘老对爱人的思恋,只是追着问:“刘爷爷,你家里条件那么好,儿女又孝顺,你干啥一个人住山上啊?下山享福不好么?”刘老只是淡淡笑着说:“山上能陪着自己想陪的人呐。虽孤独,却欢喜。”说完不顾放牛娃不解的眼神,独自去给野山菊换水。第二天,放牛娃赶着牛群路过小屋时,发现刘老并不在屋里,前后院找找,刘老已经在刘奶奶的坟前坐着去了,背靠着墓碑,好像和刘奶奶相偎相依。
刘老的葬礼全村老少全部出席。连襁褓婴儿都被娘亲抱着,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参加。敬酒的时候大伙都泣不成声。这是真感情的流露。大家将刘老和刘奶奶合葬在西山下。庞爷在儿女立的石碑后刻下了几个字:德尚情深。
谨以此友真事改编的故事表达对刘老及夫人的祝福:天堂共携手,来世共白头。
白虎食子。
二姨家的东院,是一户姓王的人家。王家老太太已经守寡多年,闺女都已远嫁,两个儿子分别在屯子里成家。大儿子和老娘一起住,小儿子分房出去,在大哥家前院盖了个小土房子。老大家一共三个孩子,都是孙子。按说这王老太太子孙满堂应该是享福的年纪了。可是她真的是个苦命的人。虽然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大成家,两个儿子却都不孝顺。儿子的态度摆在这,想也知道儿媳妇的态度了。老太太前几年身体硬朗还好说,能帮忙做饭看孩子下地干活。可渐渐的身体不好了,当儿子发现老娘除了吃饭不能帮忙干活时,就将老妈赶出了上房,将自己家的棚子收拾收拾让老太太住了进去,一日两饭都是剩的。老太太顾忌着大儿子在屯里的名声,不敢找人诉苦。小儿子住的这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妈的情况,却装不知道,问都不问。忍了两年,大儿子媳妇见老太太忍气吞声,越发的变本加厉,连孙子想孝顺下奶奶都会被呵斥。大孙子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于是家里给张罗着相看媳妇。
这天,老太太正在棚子里穿豆角准备晒干儿。忽然大儿子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了棚子里。手里还拿着一件崭新的大褂。笑嘻嘻的说:“娘啊,今个你大孙子看中的媳妇来家呢,你换上这件衣服,别让人家看咱家寒颤了。一会儿你就去东屋坐着,等孙媳妇过来帮着看看哈。”
王老太太好久不见儿子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了,受宠若惊的接过衣服忙换上,颤颤巍巍的就往东屋走。儿子忽然回过头,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说:“对了娘,你大孙子媳妇过来,咋说你个奶奶婆也得给个见面礼啊。”老太太听了这话为难的放慢了脚步。这两年来,老太太所有压箱底儿的玩意都被儿子以各种借口拿走,不给的话就给脸子看,手头像样的东西就剩下一个翡翠的镯子,是自己当年的陪嫁。这些年再怎么艰苦老太太都不肯拿出来当的。不用说,大儿子就是惦记她这点东西了。想了半天,老太太还是抬起头跟儿子说:“娘手头就一个镯子了,本来也是要传给长媳妇的。给了长孙媳妇也行啊。”说罢也不看大儿子瞬间笑开花的脸,直直往东屋去了。
这东屋已经是大儿子和媳妇住着了。西屋收拾出来准备做新房的。老太太进屋,大儿媳妇正在炕上坐着缝喜被呢。见她来了,也不让坐,就接着缝被。老太太凑过去摸了摸被子刚想说颜色喜气,大儿媳妇把脸一摔,冲着她大声说:“你那手刚干完活,都不洗就乱摸啥啊,都把新被货整埋汰了。”老太太讪讪的收回手,也不知道坐哪。就这么干站着。
《东北农村诡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