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吃过亏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老话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却并没有多少人把它当回事,有些时候为人处事还是多想想,必竟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没有。
    说到这里,也许这时有人会问了,神明都是心善的菩萨神仙,平时家家供奉求他们保佑,正所谓菩萨心肠,怎么会如何惩罚人呢?是的,菩萨“慈”是永恒不变的,神明也是会保佑人们的,但是有些时候你若做了对神明不敬之事,他们也会教育教育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里的神,很多人以为是指“鬼”,其实也包括一些地位不高的仙家或是神明,这些地位不高的神明可是很难缠的,你若不满他的意,他们就能折腾坏你。
    当然,有些菩萨不会因此来惩罚众生,哪怕削其身也不会对众生做出惩罚。但是对于那些有大来头的菩萨,你对她不敬,哪怕菩萨不惩罚你,守庙的阴兵也会惩罚你。
    要知道凡是寺庙都是会有阴兵阴将看护的,哪怕寺庙已毁,他们也依旧存在。大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凡是建造寺庙时,都会有法师做法事进行招兵买马,说白了就是找人来看寺庙。而这些招来的人,都是那周边的人,谁被招去了谁就会死,而且都是青壮之人。
    我行走江湖之时,就曾遇到过一个镇子里建寺庙,建庙之时法师便说了,建成此庙,镇里必须会死七七四十九个人,当时大家都没相信,可是结果从建庙动工开始,镇里的青年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莫明去世,这时大家才开始想起那位法师的话。可是那时已经晚了,我记得当时镇里有些人请我帮忙挡灾,可是这都是天意,我纵使有万般能力,也阻挡不了菩萨的护法神招兵买马吧?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些青年因害怕逃离到了外省去打工,可是纵然如此,被护法神选中了,依旧难逃劫数克死外乡,而魂魄自然被抓回了当地的寺庙。直到寺庙骏工,抓去了七七四十九个青年一个没少。
    菩萨虽慈,那是因她六根已净,而护庙的阴兵阴将则还是凡人之心,有七情六欲,他们的职业只是护庙,谁若对寺庙不敬,他们便会按章执法,不会有任何心慈。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风水上,凡是以前建过庙宇之地,都是不能建宅居住的,否则便会把人都给住绝。
    总而言之,你可以对鬼神论有持疑态度,但是不可以不敬。
    言归正转,土地公对我下手的确很重,藤条抽在我后背上,每一下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每一下都传来一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二十多下结束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早已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林晓琪看不见土地公,只能见到我突然传出一声声的吃痛声,趴在地上一下下的颤抖,每一下吃痛声喊出的同时,背上的衣服上就多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她自然知道我这是在替夏玲他们受罚,所以当时就吓得急哭了。
    见我停止了叫痛,她知道土地公应当离开了,于是急忙跑了过来,使力将我扶了起来,泪流满面的问我怎么样了。
    看到林晓琪担惊受怕泪眼婆娑的样子,如一只受惊了的小鸟似的,于是我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不要害怕了,土地公已经走了,而且他是神明,也不会无原无故害人的,叫她放心,别哭了。
    林晓琪擦了一把泪,嘟着嘴巴说,你还笑,看看你现在被打的,我哪是怕土地公呀,我是担心你嘛。
    一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到一丝暖流。难道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关心我呢?所有同学都吓得离开了,唯独她没离开,难道她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痴痴地傻笑了起来,显然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人家可是女神般的存在,人好看,文化高,而且家境又好,哪能喜欢上我这个没文化,没背景的小神棍嘛。她没和其它同学一起逃跑,也许是认我这位同学吧!
    林晓琪见我一个人傻笑,不由气道,你看你伤得这么重,还笑得出来,你还真是个笨蛋。他们自己惹下的祸,你干嘛还要去替他们受罚呀,你都已经尽力了。
    我说,都是同学一场,何况这里也只有我能救他们,不管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我都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接着我看向她,我说你呢,你刚才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离开,非得留在这儿,难道不也是和我一样么,不想抛弃自己的同学。
    林晓琪翻了个白眼,碎了一句:“我才和你不同呢……”这话声音很少,似若蚊声,好似是在对我说,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随后,她将我搀扶了起来,一步一摇的往林子外边走,此时,天已近黑。
    当我们走出林子,来到小河边时,那些同学们早已离开了,整个河边就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玲。
    夏玲见我们出来了,急忙跑上前来,脸上带着泪花,和林晓琪一起帮忙,将我扶到了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问我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以后别再胡闹了就成,这世上可是有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夏玲说,对不起,神保,都是我错了,害你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时又哭了起来,显得很伤心,很自责。
    我说,现在说这个也没多大意义了,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罢了!
    随后,我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说天色也要黑了,这种深山里还是不要呆留太久,咱们还是早点回城里吧。
    这时,林晓琪急忙上前来扶我,夏玲说,神保,你还是上我的车吧,去我家,我替你背上上些药。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突然纠结了起来,心里一时无法作出决定,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说实话,虽然我内心很孤单,从小无父无母,身边就只有一个爷爷,可是随后爷爷也早早离我而去,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别说关心了,甚至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内心深处,我是很想找个女朋友的,只想有个伴,能不让自己过一辈子这种孤零零的日子。面对突然改变了的夏玲,我忽然有了一种旧情复燃的感觉,就好似恍惚间勾起了以往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在告诉着我,只要我答应了,也许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可是,就在我想开口时,我突然感觉正扶着我的林晓琪,突将将手从我胳膊上移到了我手上,将我的手握住了。我看了她一眼,她却两眼看着地上,什么反映也没有。
    这时,夏玲见我没吭声,于是又说,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错了,神保你知道吗?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而且,你是为了救我才伤这么重的,我想为你上药,要不然我将一辈子难过。
    见夏玲情真意切的望着我,说实话,我真的有想跟她走。但是我知道,自从上次聚会见面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为她变了,我也变了。
    就在我做着决定的时候,身旁的林晓琪,她的手在我手掌心里轻轻的点点了,我看了看她,她细细的声音自言自语说:“我家里也有药的。”这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能隐隐听到。
    不知为何,我总是对林晓琪的一些话语或举动,产生着一些胡想连编的念想,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对于眼前的夏玲,其实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内心叹了口气,于是对她说:“夏玲,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们以前是同学,所以我才救你。哪怕今天出事的不是你,是其它同学,我想我也依旧还是会这么做的。好好保重吧!”
    说完,我握了握手手里林晓琪的手,然后她便扶着我转身上了她的车……
    坐在林晓琪的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我愣愣地发着呆,我知道,今天我跟夏玲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结束的可能不止是以前藏在心里的那份初恋,也许连同学这份情谊也一起结束了。因为我知道,以后我们不可能还能像同学一样来交往了,也不可能像同学一样保持联系,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我开始为之前的倩倩和端阳他们感到庆幸与羡慕,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还藏着一份能时时感动自己的恋情,一份值得留恋的恋情。
    也许,有些事情,不管是人,还是事,或是情,只要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只能藏在心底。如果你多年后再遇到这些人、或事、或情,你试图再想延续过去的事及情时,可能一切都已经变了,因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你我都将不再是以前的你我了……
《扎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