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后的短信

    刘千手在走廊里,正大步往我们这边走,他状态不怎么好,尤其那眼珠子红的都跟要滴下血来似的。他还一手拿着枪,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一般情况下,警察拿枪时,食指是直的,不能碰扳机,不然容易走火,可他现在的食指是扣在扳机上的。
  
      我和杜兴都吓一跳,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刘头儿犯哪门子邪?
  
      我俩全都冲了上去,我一把抓住刘千手的手,想把枪抢下来,杜兴则一把抱住刘千手,他跟刘千手关系铁,这时也不避讳上下级的关系,吼了一嗓子,“老刘,你他娘的冷静一下。”
  
      刘千手根本不听劝,而且杜兴这一说,还让他更疯狂了,他嘴里大骂着,“枪煞!玉君!我他妈的跟你势不两立,啊……!”
  
      也亏得我及时把他食指扯出来,这时候他使劲扣食指,要是他这食指还在扳机上,那真就出事了。
  
      我和杜兴不想让他在走廊里撒疯,尤其他刚才这几嗓子,让另一个会议室有了动静,把那帮特警都吵醒了。
  
      我和杜兴使个眼色,杜兴一把将刘千手扛起来,我赶紧把会议室门打开,让杜兴快点进去。
  
      我们仨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上了,反正用了半个多小时,刘千手才冷静下来,但他状态不咋好,不说话,闷头趴在桌子上。
  
      这绝不是我印象中那个刘头儿了,我能感觉出来,他一定摊上啥事了,竟然连心里的防线都碎了,让整个人垮了一大块。
  
      我看刘千手没啥暴力倾向了,就放心一些,还凑到杜兴旁边说悄悄话,我问他能不能猜出来,这到底咋了?
  
      杜兴也不知道啊,对我只能摇摇头。但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法医打来的。
  
      我最近不总往法医室跑呢,找小莺聊天的同时,也跟其他法医混的挺熟。这个法医本来值夜班,估计是知道刚才刘千手发疯的事了,他特意跟我在电话里说了个情况。
  
      今天晚间,在市区发生一起绑架案,凶手是中年男子,在幼儿园附近绑架了一个小女孩,还用刀把这小女孩父母都砍了,父亲受伤严重,正在医院抢救,母亲虽然没生命危险,但大拇指被砍掉了。
  
      我本来还纳闷呢,心说这法医哥们晚上是不是喝酒蒙了,这事跟我或者跟二探组有啥关系?这明显是绑架勒索案嘛。
  
      但突然间我想到一个可能,问法医,“那女孩叫啥?”
  
      法医说叫七七。这一下我全懂了,而且不用猜了,这绑匪是枪煞,没想到他偃旗息鼓几天后,竟做了这么个缺德事。
  
      都说骂人不要带家属,打架不能捏蛋蛋,这枪煞是真不管这么多规矩了,真想往死整刘千手啊。他倒是知道刘千手最在意啥,打根儿上狠狠打击他一下。
  
      我把电话内容也跟杜兴说了说。杜兴听完腾地一下来了火气,骂道,“娘艹的,这货是真不地道,等咱们抓到他的,看我不往死折磨他。”
  
      随后他又把刘千手强行拽起来,说,“老刘,振作点,咱们得看看嫂子去。”
  
      我也这观点,而且我俩也不等刘千手同意,带着他下楼了。
  
      当然了,我也害怕这是枪煞的阴谋,万一他就是想逼我们出警局呢?为了保险起见,我把那帮特警也叫起来了,让他们辛苦一趟,陪我们去医院。
  
      还是老阵势,我们警车在前,他们的防暴车跟在后面。我从警局打听到了具体是哪家医院,而且这案子是一探组接手的,值班警员真够意思,连刘千手前妻的病房号都告诉我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医院,那些特警就在病房专属楼层的楼梯口等着,我们仨往里赶。
  
      我发现刘千手是真颓了,走着走着竟腿一软,啪的一下靠在墙上。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不管多厉害的男人都有弱点,看着现在的刘千手,我能猜出来,他的弱点就是家庭。
  
      或许是为了工作为了当一个好警察吧,他才把心爱的妻子转手让给别人,杜兴也说过,之前的刘千手很利索的,后来他变得邋遢,或许也是受了家庭破裂的影响吧。
  
      我多少能理解他现在的想法,枪煞把七七带走了,这无疑是把刘千手的魂都勾去了,如果枪煞再狠点,把七七碎尸了,我怕刘千手知道后当场就得被转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俩没打扰他,他闭着眼睛缓了好半天,甚至还流出泪来。
  
      不过这爷们也真狠,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缓过劲来,还对我俩笑了笑,说走,我看看她去。
  
      我们进了病房时,有个护士正陪着他前妻呢。我第一眼就看到,他前妻的右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的拇指有多重要,要是少了尾指啥的,也不算耽误事,很多活依旧能干,但少了拇指,很多事就做不了了。
  
      他前妻看到刘千手时,整个人一愣,接着还忍不住一捂嘴哭了,喊了句,“老刘!”
  
      我咋觉得这病房气氛一下变得怪怪的呢,有种酸酸的情味。那护士很会办事,默默的走了出去。
  
      刘千手这时候很冷静,还搬个椅子坐到他前妻旁边,先开口说了一句,“刚接到消息,我就急匆匆看你来了,哎,我糊涂了,走的太快,也没拎啥东西过来。”
  
      我一听心说也是啊,我们面上可是看病人来着,怎么能不买东西呢?
  
      我觉得现在去买也不晚,就赶紧说一嘴,让她跟刘头儿好好聊聊,我出去一趟。
  
      我急三火四往医院超市跑,也不在乎这超市买东西贵不贵的,反正罐头,薯片啥的,胡乱买了一兜子。
  
      等我屁颠屁颠赶回去时,发现杜兴在楼道里站着呢,我心说这咋了?看病人咋还看到走廊里来了?
  
      但我没多问,凑过去往里面看了看。
  
      这时刘千手的前妻正靠在他肩膀上哭呢。我明白了,原来有情况了,这么说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杜兴倒是不客气,翻着我买的东西,挑一个小食品撕开吃了,还趁空跟我说说刚才的事。
  
      刘头儿前妻把当时的经过说了出来,她本来和老公接七七放学,但他们一家子刚汇合,就出现一个黑摩托,有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男子,拿一把弯刀砍他俩。她老公肚子上挨一刀,她手上挨了一下,七七哭着被拽到摩托上被劫走了。
  
      她也希望我们能插手,把这劫匪快点找出来,把七七救回来。
  
      我听完第一感觉,他前妻不知道这凶手是因为刘头儿才找她麻烦的,只是误以为这是纯劫匪。这想法是有点误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告诉她真相好一些,不然她知道了还能这么信赖刘头儿?弄不好都得跟疯了似的把我们仨挠了。
  
      我和杜兴一直没进去,这样过了不下一个小时,在我双腿都站乏了时,刘千手出来了。
  
      我借机把东西送进去,随后我寻思我们这就离开呗,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的好,顺便在跟一探组打招呼,尽量派人过来保护吧。
  
      刘千手闷声带着我们往外走。他刚才见前妻的状态都是死撑出来的,这时候又扛不住了,他再次扶墙,甚至难受的都喘起粗气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了,总不能说看开这类的话吧?
  
      刘千手对我俩摆摆手,低吼着说,“我要缓几天!这几天枪煞案有啥进展,你和枪狼搞定,别烦我来!知道么?”
  
      我知道他现在心境波动很大,甚至都压不住的想对我俩发脾气迁怒了。先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我和杜兴赶紧应了下来。
  
      这折腾一晚上,等我们回警局后,都快半夜了。我和杜兴没急着躺下,先看护刘千手,让他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刘千手睡没睡,反正他闭着眼睛躺着不说话。
  
      我和杜兴就默默坐在他旁边,之前每晚我都会握着手机等短信,可都没等来。谁能想到赶这么巧,在这节骨眼上,我手机嗡嗡响了。
  
      我怕刘千手听到,赶紧捂住兜。我还特意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没啥反应时,心里才稍微落了底。
  
      我是真不想再刺激刘头儿啥了。我和杜兴互相看了看,又默契的一同走了出去。
  
      我俩在走廊里挨在一起,都盯着那手机看着。说实话,我现在这颗心啊,很紧张很压抑,有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高考那年,自己站在电话旁查成绩一样,类似于这种心理了。
  
      真不出我所料,在摁开短信后,上面出现一段话,“明晚,最后的三人!”
  
      不用说了,这三人指的就是我们仨了,而且枪煞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们仨是要一起死,也是他收手前做的最后一次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接到死亡通知单时,心里不得多难受多害怕呢,但真看到这个短信后,我心态竟然变得异常平静,一点杂念都没有了。
  
      我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既然危险马上要来了,那我们好好准备吧,看看到底是我们哥仨命大,还是他枪煞的命硬?
  
      是生是死,明天见了!
  
      我是老九说:
  
      这几天想实体书的书名呢?
  
      因为出版那边限制严,不能带黑色的字眼,也不能带神啊鬼啊这类的字眼。
  
      我跟出版编辑碰了好几个了,罪眼、犯罪嫌疑人、犯罪档案:罪域、只有一个幸存者·诡案
  
      等等的。
  
      不过都觉得不太好,大家有啥想法没?帮着想想呗。
  
      在书评区留言,或者微信给我留言都行。
《黑色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