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淫刑
刘千手很肯定的说这婴儿不是雷雨颜跟男友生的,但他也不是在告诉我们,这孩子是雷雨颜红杏出墙后的产物。她能如此狠心掐死婴儿,这婴儿一定是孽种。是她被人强奸后怀上的。
要按这个猜测去分析,那一切都变得合理多了。试想下,或许她是一时心慈,不想把这小生命抹杀掉。但这真就是一时,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看着孩子的脸,一定会联想起那强奸犯的容貌。
强奸可是一种永久性的伤害,它留下的绝不是疤,而是永远都在滴血的伤口。这孩子无疑是一个活生生、有呼吸的刑具,当雷雨颜看到他时,脑海中无疑会一遍又一遍的重现强奸的现场。
杜兴跟我想的差不多,毕竟我们仨刚接手一桩奸杀案,很容易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但那护士听完有些愣神。
看得出来她想问刘千手,为啥会有此一说,但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这个。
刘千手让护士带路,我们去病房看看雷雨颜。
这时候的雷雨颜状态不咋好。虽然刚生产完,但根本没好好躺着休息,蜷成一团,靠在床头坐着。
我们根本没有伤害她的想法,但她看我们穿着警服进去时,整个人敏感起来。使劲的摇着头,跟我们念叨,“不怪我,不怪我,你们别过来,我不想坐牢。”
刘千手急忙摆手,试图用话语来安慰她,可这没用。雷雨颜旁边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盘水果还有一个水杯。
她把水果抓起来,对着我们乱撇。这可够我们受的了。我发现那护士很滑头,眼见不对,扭头往外跑,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扔着了。
雷雨颜都这样子了,我们肯定不能出去啊,我们只好护着脑袋,往后退了退。
杜兴本来还想找机会凑过去,把雷雨颜抱住呢。但他刚有这举动往前走几步,就被雷雨颜发现了。
我发现这娘们儿撇东西挺有准头,而且撇杜兴的还都是大家伙。苹果、梨什么的。别小瞧这种水果,砸人身上的威力不比石头差哪去。
杜兴气的骂了句娘艹的,但他有啥招,最后退回来时,肩头还挂着一个香蕉皮。这是雷雨颜真没啥撇的了,索性把吃剩下的果皮也丢了过来。
我们仨小小站了一会,看雷雨颜稳定一些,刘千手对我们使个眼色,又把警服脱了,丢给我俩悄悄说,“你们去外面等我吧,我跟她聊一会。”
刘千手脱警服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想让这衣服再刺激到雷雨颜的神经。
我一合计,谈话这种事,人多未必就好。我接受了刘头儿的建议,跟杜兴一闪身全走到走廊里,杜兴出来后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病房门上有玻璃,我俩就隔着这玻璃往里面看。刚开始刘千手把精力都放在雷雨颜身上,并没注意到我俩的窥视,等他成功凑到雷雨颜身边后,突然发现我俩。刘头儿猛地瞪了我们一眼,那意思让我们别看他。
说实话,我真挺佩服刘头儿的,这爷们口才挺好啊,几句话就把雷雨颜稳住了。
既然不让看也不让听,那我就不在乎刘千手说啥了。我和杜兴又在走廊里吸烟,打发这段无聊时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吧,刘千手开门走了出来。我本来想追问他聊得怎么样了,但一看他眼珠,我愣住了。
他双眼有些红,说不好听点,有点瘆人,我被吓住了。回想一下,我刚来警局时,他还没这情况呢,最近这么频繁,难道出现啥问题了?
我着急这个,就先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发现刘头儿真能整,他说了句没事,又一摸兜拿出一副墨镜来,戴在眼睛上,那意思我看不到他那红眼睛了,就别较真这个了。
接下来我们步入正题。刘千手叫来一个护士,他也不避讳我俩,对护士直说,“我想搞清楚一个情况,你去看看雷雨颜的身子,尤其胸口那,有什么异常没有?”
那护士应了一声进去了,大约过了一分钟,她又转身走出来。这是个护士,按说见惯病人的丑态了,也该有点抗打击能力,但她现在脸色很差,附耳跟刘千手说了一通。
我发现这护士真不地道,我们都是警察,有啥抹不开说的嘛?
刘千手又把这护士支开了,跟我们小声嘀咕一嘴,“雷雨颜的左胸乳头没了,上面猩红一片,貌似被人咬下来的。”
我总算明白护士刚才啥意思了。想想确实,这么变态的事,她一个妹子真不好直说。
我有个猜测,这跟女尸案有联系。
我问刘头儿,“现在是不是能肯定,这雷雨颜跟那女尸都被同一个人强奸过呢?”
刘千手点头,说应该能肯定了。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连环作案,还有咬女人胸的怪癖,这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啊。”
我认可他的观点。而且按时间来推算,这雷雨颜是十个月前被强奸的,那她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被强奸而没被奸杀。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这十个月的时间,也让凶手的恶念大了许多,他以前只是强奸,现在却是淫乐奸杀了。
刘千手要来一根烟吸了两口,还无奈的往墙上一靠说,“像强奸类的罪犯,纵欲的很少,一般都是带有连环性质的。这冷却期要是能找出来,无疑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杜兴插话问一句,“冷却期算十个月不行么?咱们调查到现在,只有这两个受害者,把他们受害之间的日期当成冷却期,也算有依据。”
刘千手摇摇头,说不能保证这期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接着他又跟我们举个例子,公交咸猪手。
这种变态在当下也算屡见不鲜了,虽然还没发展到强奸犯的地步,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眼光很准。当然了,刘头儿指的咸猪手都是那种长期作案长期得手的,而不是那种贼兮兮上了公交就乱摸,刚作案一次就被逮住的倒霉鬼了。
按刘头儿的说法,这类人能通过肢体语言,如步长、转移重心的姿势,以及脚抬起的高度等,来辨识“猎物”。如果有人肢体语言表现出了不自信、胆怯和顺从,比如害怕与他人目光接触、手足无措、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等,就很可能被咸猪手盯上。这类人心理比较脆弱,无法抵抗变态者的骚扰,也无法在事情发生后正确调整自己。对她们而言,甚至讲出这样的经历都是莫大的痛苦。但这也无疑是助纣为虐,不仅助长了这类变态嚣张的气焰,更让警方不能及时了解到有用的信息。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总是有最弱羔羊存在的。
我顺着刘头儿的话往下想,不得不说,要真这样的话,那这个冷却期还真不好把握。而且连带着我还想到之前跟别人胡侃时说的一个话题。
有些女孩总爱遭遇咸猪手,这也让其他一些女孩惊讶。因为这些惊讶的女孩一点不比遭遇咸猪手的女孩丑,或许刘头儿这番理论,就是对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情况的最好解释。
我趁空向病房里瞧了瞧,雷雨颜的状态比之前稳定很多。我觉着趁热打铁比较好,趁着她还有这精神头儿,我们赶紧多问问,看能不能把强奸犯的资料套出来。
我跟刘头儿建议这事,但刘头儿让我稍安勿躁,这次他要请一个素描专家过来,让专家跟雷雨颜接触,把强奸犯的容貌画出来。
我一合计这不更好么?要是有画像了,满市通缉他,不信不能把这变态揪出来。
刘千手拿手机联系,而且现在事急,他也催对方了,让对方半个小时内务必赶到。
这期间我们又没事了,刘千手还下了命令,让雷雨颜静一静,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她。
我和杜兴当起看门的了,刘千手却很怪,突然蹲下身子,蹲在墙角寻思起事来。
他一边寻思还一边比划。偶尔双手摊在自己面前又慢慢推开,就好像说,他在虚拟推门一样,时不时的,他还呲牙咧嘴一番。
我相信刘头儿没病,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一套理论。但他这样子可不能被外人看到啊,尤其精神病院的医生还在楼里晃悠呢,要是冷不丁看到他的丑态,那帮医生不得掏电棍往这冲啊?
我和杜兴为了“保护”刘头儿,又不得不凑到他身旁,借着我俩的身体把他挡住了。
我发现那素描专家真挺守时,刚到半个小时,就拎着一个工具箱颠颠跑过来了。他只是过来辅助帮忙的,也没警察陪着,就他自己。
这时候刘头儿恢复到常态了,跟专家客气几句,又陪着那专家进去了。
我发现我和杜兴这次来,啥重要事都没办,只是给刘千手当看门得了。他和那素描专家配合的倒是不错,他在旁边问话,那素描专家就根据雷雨颜形容来作画。
他们这一通忙活没少费时间,足足过了两个时间,俩人才一脑门汗的走了出来,刘千手还把刚画好的画递给我俩看。
凶手的相貌就要呈现在我们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