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皇帝

第十一章 奴隶皇帝

石勒,字世龙,幼时起名叫匐勒,上一党一郡武乡(山西武乡县)羯人。他的祖先属于匈奴别部羌渠族。祖父耶奕于,父亲周曷硃,都曾经做过部落小头领。羯族人高鼻深目多须,典型的中亚人特征,是入塞匈奴十九种中羌渠种的后裔,入塞之后在上一党一郡与汉人杂居共同生活。

石勒家世代做部落小帅,属羯族贵族。石勒从小显示了他的与众不同,十四岁跟家乡商人郭敬到洛一陽一贩卖货物,在洛一陽一上东门倚门长叹(倚啸上东门),引起时任晋廷太尉王衍的注意,王衍对左右随从道:“这个小胡声音奇特,恐怕将来会给天下带来灾难。”(向者胡雏,吾观其声视有奇志,恐将为天下之患。)派人去抓时,石勒已经离开上东门。

石勒年长之后,壮健有胆力,雄武好骑射。后代父为小帅,因管理有方,深得部众信任。太安年间(晋惠帝年号公元302-303年),并州发生饥荒,好些人被活活饿死,石勒部众亡散,各自到四方讨生活去。

石勒为填饱肚子,东跑西颠,四处流一浪一,先后到过许多地方均混不上饭吃,最后还是回到家乡投靠小地主宁驱。当时天下大乱,流行抓胡人到中原去卖钱,强盗也抓,官府也抓。石勒在宁驱的保护下未被抓走,但藏在宁驱家里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只得再度出走,路上饿得实在没办法,仗着胆子打劫行人吃口饭,看起来,强盗不是定一生下来就是强盗。可巧遇上家乡熟人做小买卖的郭敬,他乡遇故知,石勒流着泪哭诉自己的悲惨命运,衣服穿不上,东西没得吃。郭敬相顾流泪,世道就这样,不光你石勒吃不上饭,好些人都吃不上饭呀!冰敬也够义气,把货物低价卖掉,给石勒买上衣服、食物。石勒给郭敬出主意说:“总是吃不上饭这也不是办法呀!现在羯人饥饿无食,不如我们诱骗他们去冀州(河北省南部)求食,到了那里,把他们卖了,你得身价钱,羯人得活命,双方都有益处。”石勒这翻话表明当时羯人的生活可想而知。郭敬表示同意,两人刚刚骗了一伙羯人,准备把他们卖了。不料当时的并州刺史司马腾也在做这笔买卖,军队四处捉拿胡人,两人一枷,卖到冀州换取军需物资。石勒二十出头,身强力壮,自然逃不过去,一并卖到茌平(山东茌平县)地主师欢家为耕奴,师欢见石勒相貌堂堂,勇健有谋,认为他将来必定是个人物,又怕他闹事,解放了他奴隶的身份,让他成为一个自一由民。

从少数民族贵族到奴隶再到平民的遭遇让石勒对社会世道极度不满,对西晋统治者充满憎恶。八王之乱进入高一潮,战争频繁中原大乱,他在山东招集王一陽一、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等八人结义为盗,后来郭敖、刘征、刘宝、张曀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十人又加入他的小一团一体,十八人骑骏马纵横山东、河北,打家劫舍,来无影去无踪,号“青冀十八骑”。官一逼一民反,不得不反,盗贼、强盗、绿林、江湖,这些名词就是称呼石勒他们的。如果不是为了生计,只是为了实现个人的欲一望,别着脑袋进入黑道实不足取。

八王之乱接近尾声,成都王司马颖被杀,刘渊借为司马颖报仇起兵建立汉国。司马颖的旧将公师籓自称将军,起兵冀州,反对执政的东海王司马越,众至数万。石勒以十八骑相投,并正式给自己起名字叫石勒。公师籓死后,汲桑成为队伍的首领,石勒到处劫牢反狱招收山泽亡命之徒,拉起一支凶悍的队伍,追随汲桑,转战河北等地。

石勒受尽苦难,九死一生,从奴隶到将军的历程,养成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才干,也养成强烈的破坏倾向和快意恩仇的一性一格。他对晋朝的高门士族仇恨极深,认为造成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原因就是因为贪一官污吏和坐享其成的高门地主,他的军队凡俘获二千石以上晋官,除去清廉的官员,其余全部杀死。他攻入城池,烧杀劫掠,俘获敌军,尽皆坑杀,一场战争下来,活埋的俘虏成千上万。

公元307年,他和汲桑攻破邺城,杀死晋国新蔡王司马腾,杀害士民、掳掠妇女、抢夺珍宝,并学楚霸王项羽火烧宫室,曹一操一费尽心血营建的邺宫一片火海。司马越反攻邺城,屠伯苟晞为前部,汲桑石勒战败。石勒渡过黄河西投刘渊,凭借自己的才干屡次招降各地的义军,深得刘渊器重,被刘渊委以方面重任,让他总督山东征讨诸军事。

公元308年(晋怀帝永嘉二年)是石勒人生重大转折的一年,他被汉主刘渊任命为辅汉将军率军转战赵魏之地(河北河南一带),正式成为方面大员,拥有自己独立的军事力量,并在第二年建立了附属自己的政治集一团一- 君子营。

石勒以三万之众先后攻克魏郡、汲郡、顿丘,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余垒;石勒对壁垒的垒主一并授予将军、都尉印绶,挑选五万强壮者编入军队中,而后继续攻掠巨鹿、常山,人马迅速发展到十万余众。石勒十分注意吸纳人才,将归附的有身份的人士,特意编成君子营表示尊重之意,如此一来,以赵郡张宾等一大批智谋之士纷纷聚集到石勒身边,石勒以张宾为谋主。至此,石勒笼络了一批下级士族、庶族地主为其出谋划策,以羯人、匈奴人为军队中的主力为其攻城掠地。

石勒不识字,但悟一性一和理解力出奇的好,他让君子营的儒士给他讲读《左传》、《史记》、《汉书》,听完之后,总会提出正确的意见和独到的看法,羯族是个小族,最终能在他的带领下取得中原政权,和石勒的才干是分不开的。自古成大事者必有智谋之士的辅佐,石勒也不例外,他的诸葛亮就是张宾。张宾字孟孙,赵郡中丘(今河北内丘)人。父亲张瑶,曾任中山太守。张宾少年好学,博涉经史,不为章句,阔达有大志,常自比西汉张良,叹自己未遇良主,“吾自言智算鉴识不后子房,但不遇高祖耳。”等到石勒的军队至山东(崤山以东地区),张宾对身边的人说:“我一一观察那些战将,没有比得上这位胡人将军的,可以和他一起成就大业!”(吾历观诸将,无如此胡将军者,可与共成大业!)然后手提长剑诣军门大呼请见,石勒以其为一介书生,并未重视。张宾多次向石勒献计,“机不虚发,算无遗策,”石勒奇之,安排他做军功曹,凡事必和他商量。“以为谋主,动静咨之。成(石)勒之基业,皆(张)宾之勋也。”

石勒和张宾可谓一对千古知遇的君臣,张宾在石勒的后赵累任右长史、大执法,封濮一陽一侯,任遇优显,一宠一冠当时,群臣没有可比拟的,但他本人却谦虚恭敬,折节下士,杜绝私情,以身作则,入朝时直言规谏,出外却将美誉归功于主上,石勒非常看重他。每次上朝,经常因为张宾的缘故端正容貌,修饰辞令,以右侯称呼张宾,不叫他的名字。张宾死后,石勒亲临哭之,哀恸左右,将葬,亲自送于正一陽一门,望之流涕,顾左右道:“天欲不成吾事邪,何夺吾右侯之早也!”后来程遐代替张宾为右长史,石勒每与程遐议事,意见有所不合,总要叹息说:“右侯舍我而去,令我与此辈共事,岂非酷乎!”因流涕弥日。

张宾之死那是后话,石勒在汉人中的下品士庶、怀才不遇的儒生们帮助下,加上他的英勇善战,横扫河北,很快在当时成为一支无敌的力量,他的最终任务并不是河北,而是洛一陽一。

公元309年十月,已经称帝的刘渊第二次攻击洛一陽一再次遭到失败。扫除洛一陽一的外围,成为急中之急、重中之重的任务,刘渊封石勒为镇东大将军,并派出征东大将军王弥会合石勒攻掠河南。石勒采取一系列的军事行动,沉重打击了洛一陽一周围的晋军,彻底切断了洛一陽一与荆江地区和淮南地区的联络,为汉国攻占洛一陽一打下基础。

在这一系列的战役中充分显示了石勒卓绝的军事指挥才能,他指挥军队忽东忽西,指南打北。公元309年十一月,石勒自信都南下攻取黎一陽一,310年正月率军南渡黄河,攻克白马,与王弥带领的三万人会师。二月,石勒袭取鄄城,杀兖州刺史袁孚,攻占仓垣,杀王堪,司马越弃用苟晞的恶果。就在人们以为石勒要攻打许昌、洛一陽一之时,他又出人意料地北渡黄河,重新攻占冀州诸郡,“民从之者九万余口”。十月,石勒再次率骑兵二万渡过黄河在渑池打败晋国监军裴邈长驱入洛川。然后军出成皋关,围陈留太守王赞于仓垣,这次战役被史书这样记载 “为(王)赞所败,退屯文石津。”其实这不过是石勒采用的声东击西之计,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切断洛一陽一与荆江和江淮地区的物资补给线,果然石勒率军直扑南一陽一,晋廷仓卒之间派兵一万防守襄城,被石勒接连打下襄城、宛城,继续向襄一陽一进发,“攻拔江西(不是现在的江西省,指安徽长江以西之地)垒壁三十馀所。”

石勒的战略目的达到了,洛一陽一孤城一座。“京师饥困日甚,”太傅司马越再也坐不住了,派遣使者以羽檄征集天下兵马入援京师。晋怀帝对使者哀叹道:“告诉他们,马上发兵还有救,晚了就来不及了。”(为我语诸征、镇,今日尚可救,后则无及矣!)然而各镇长官一则不满司马越专权,再则被石勒声威所震,竟无一人至洛一陽一。

东海王司马越执政,以王衍为司徒,用其弟王澄为荆州都督,族弟王敦为青州都督,以琅琊王司马睿为扬州都督,三将分据三地以确保半壁江山。青州战乱,王敦退保扬州,司马越所依赖的地区只有荆江和江淮,现在被石勒切断三地的联系,不但两地的物资供一应不上来,后路也被石勒堵死。司马越深知事态的严重,身着戎装入宫面圣请求征讨石勒。晋怀帝大惊,你把兵马带走,洛一陽一怎么办?(帝曰:“今胡虏侵一逼一郊畿,人无固志,朝廷社稷,倚赖于公,岂可远出以孤根本!”)后世评论司马越时,总喜欢指责他把晋怀帝丢下不管,是导致洛一陽一陷落的罪人,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只能是唯一解决的办法,试想如果司马越困守洛一陽一,也许洛一陽一可以多支持两天,但各地的援兵不到,洛一陽一缺乏物资粮食供一应迟早失陷。如果把皇帝带走,洛一陽一马上就会丢失,司马越的大军必定会受到汉国主力部队和石勒的南北夹击。把皇帝留在洛一陽一,激励军民死守的斗志,自己率主力与石勒决战,用他的话说:“臣出,幸出破贼,则国威可振,犹愈于坐待困穷也。”我与石勒决战获许有机会,固守洛一陽一只有死路一条。

十一月,司马越帅甲士四万向许昌,并将自己的王妃裴氏、世子司马毗留在洛一陽一,派龙骧将军李恽、右卫将军何伦守卫京师,防察宫省;以潘滔为河南尹,总留事。司马越用太尉王衍为军司,挑选一精一兵良将悉数带走。“朝贤素望,悉为佐吏,名将劲卒,咸入其府。”司马越把老婆儿子留在洛一陽一,他根本就不想放弃洛一陽一。

司马越想与石勒决战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石勒并不理会。公元311年正月,石勒图谋占据江、汉地区,时任参军都尉的张宾认为不行,史书没有记载张宾的话,但我们可以分析出他当时说的话,说我们占据江汉地区是插一入司马越心脏的一把尖刀,他放弃洛一陽一,把晋国的一精一锐部队调到许昌为什么呀?就是想和我们决战, 您呆在江汉地区不走,那不是活靶子吗?石勒听从张宾的话,依靠骑兵的机动一性一,频繁的调动晋军,又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的好戏。石勒渡过沔水攻克江夏(即今湖北安陆一带),司马越果然率军离开许昌,进军江夏,而建业的司马睿也派王导总督各军北上,意图对石勒形成夹击之势。然而石勒旋即放弃江夏,北上攻打新蔡,杀死新蔡王司马确,然后避开司马越的主力直取许昌,杀死平东将军王康后扬长而去。

二月,心知上当的司马越匆忙回兵项城,因找不到石勒的主力,气怒攻心。此时晋朝青州刺史苟晞因受人挑唆,对司马越不满,扬言说:“司马元超为宰相不平,使天下淆乱,苟道将(苟晞的字)岂可以不义使之!”移檄诸州,列举司马越的罪状。晋怀帝虽为司马越所立,但对他专权跋扈早感厌恶,又痛恨他把自己留在洛一陽一守孤城,亲赐诏书给苟晞,让他讨伐司马越。这一对活宝,大敌当前,不思一致对外,反倒起内哄,大晋国算是彻底完蛋了。其实这个苟晞也算晋朝的一个名将,破公师藩,打败过石勒,杀人如麻,流血成川,有屠伯之名,可惜全然不懂顾全大局。司马越得到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又是生气又是忧虑“忧愤成疾”,一病不起。病中做出了战略调整,东归下邳,放弃洛一陽一回到自己的根据地东海国。未行死于项城。

他死了,一了百了,可是留下十万大军怎么办?司马越把后事托付给王衍,王衍字夷甫,生得神情明秀,风姿详雅,是晋国名士中杰出的人物。“(王)衍既有盛才美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贡。兼声名藉甚,倾动当世。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一柄一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由于王衍人才出众,道骨仙风,又能信口雌黄,百论不倒,成为名士领袖。

看看当时的名流怎样品评他的吧:王衍十二、三岁时曾经拜访山涛,山涛嗟叹良久,既去,目而送之曰:“何物老妪,生宁馨兒!”(是哪个老太婆,生出了这样一个小孩子啊!)国丈杨骏想把女儿许配给王衍(不是小杨皇后),王衍认为他家门第不配,装痴卖傻不同意。(衍耻之,遂一陽一狂自免。)司马炎闻其名,问他的族兄王戎:“夷甫当世谁比?”王戎回答道:“未见其比,当从古人中求之。”恃才傲物的王敦过江后常对人称赞王衍:“夷甫处众中,如珠玉在瓦石间。”著名的画家顾恺之作画赞,称王衍“岩岩清峙,壁立千仞。”一个为世人如此崇尚的名士,死后却遭到千万人千百年来的唾骂。因为他背负了一个沉重的罪名“清谈误国”。山涛在说出 “何物老妪,生宁馨兒!”的话后又加上一句,“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 后世的东晋将军桓温率水师自江陵出发北伐,与同僚们登上大船的高楼,遥望中原,深有感慨地说:“使神州大地沉一沦,百年基业变为废墟,王衍等人不能不承担责任!”(神洲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他的记室参军袁宏反驳说:“时运有兴有废,难道一定是这几个人的过错!”桓温勃然变色,讲了一个典故,把王衍比作一头只会吃草料不会干活的老牛,他说“过去刘表有一头千斤重的大牛,吃进去的草料豆饼比一般的牛多十倍,然而拉车赶路时,竟不如一头瘦弱有病的母牛。魏武帝曹一操一进入荆州后,就把它杀掉让士兵吃了。”王衍临死前总算自个清醒过来,哀叹道:“如果我们齐心协力,不至于此啊。”(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其实他只是戴了一顶误国的大帽子,清谈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晋亡也不是清谈的过错,社会的贫富不均,豪门的奢侈贪婪才是亡国的根本原因。

王衍只会坐谈论道,夸夸其谈,如何懂得指挥军队,众人推他做元帅,“(王)衍不敢当;以让襄一陽一王(司马)范,(司马)范亦不受。”十万军队竟然找不出一名主帅,众人无奈,只得秘不发丧,载着司马越的灵柩返归东海国,退回老根据地。此时若有名将与石勒放手一搏,孰胜孰败,尚在两可。懦弱的人是不能成为将领的,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王衍连“欲退强进”最基本的用兵之道都不懂,只知一味逃跑,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不敢跟石勒打仗,石勒却不肯丢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亲率轻骑追司马越之丧,在苦县宁平城(在今河南郸城东北)追上晋兵,把无人指挥的晋军打得大败,“纵骑围而射之,将士十余万人相践如山,无一人得免者。”生擒王衍、司马范、司马济等诸王贵戚,士族豪门。石勒挺有意思,把他们召集到帐幕中坐下,询问晋朝灭亡的原因。王衍不愧坐谈名士,侃侃而谈,把灾祸失败的原因胡乱说了一通,又说什么不干自己事,我本来不想当官,对于世事一窍不通。“具陈祸败之由,云计不在己;且自言少无宦情,不豫世事;”更为可气的是竟劝石勒称帝,可能还想保住自己这条狗命吧。他这通胡言乱语,把个石勒气得够伧,心想我从小受尽苦难,老百姓水深火热,饭吃不上,衣服没得穿,哦,不干你们这帮治理国家的大臣们事儿,哪干谁事呀?晋书的作者房玄龄先生美化了石勒的回答,我想石勒也说不出这么漂亮的文言文来,但石勒就是这意思,他说:“君少壮登朝,名盖四海,身居重任,何得言无宦情邪!破坏天下,非君而谁!”命令左右将王衍扶出去,可能当时王衍已经瘫痪。众人七嘴八舌,讲些求饶的话,司马宗室之中真有不畏死的人,襄一陽一王司马范神色俨然,呵斥众人道:“今日之事,何复纷纭!”事情到这地步了,说什么呀!石勒奇之,不忍心用刀杀害,半夜,将他们全部用墙压死。石勒又剖开司马越的灵柩,焚其一尸一,对人说:“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故焚其骨以告天地。”石勒将天下大乱的原因归结到司马越身上没有什么道理,司马越是八王之一,石勒是把对八王之乱的痛恨转移到司马越身上罢了。当然东海王司马越对八王之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从跟着楚王司马玮起事以来,每一次宫廷政变,第一次战争动乱,总能找到司马越的影子,司马越是个一奸一雄,也有能力,但不公平和腐败却不是一个司马越能够解决的问题,西晋国的灭亡势不可免。谁能继续撑起大晋国的旗帜呢?请看下一章,司马睿。

《鲜卑帝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