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对他们来说(4)

荆轲受命
    太子丹对田光毕恭毕敬,田光推说自己年老力衰,向他推荐了荆轲。太子丹于是让田光引见荆轲。田光临走时,太子丹一再嘱咐他不要泄密。田光见到荆轲后,将事情告诉了荆轲,荆轲答应去见太子丹。田光为激励荆轲,就对他说:“希望您立即去见太子,就说我已经死了,不会泄露机密了。”他接着就刎颈自一杀了。
    荆轲于是便去会见太子,告诉他田光已死,并转达了田光的话。太子既愧疚又感动,他走向荆轲,跪拜于地,哭泣地说道:“秦王贪得无厌,不占尽天下的土地,使各国的君王向他臣服,他的野心不会满足。如今秦国已占领韩国,又出动军队南攻楚国,北一逼一赵国。赵国抵挡不住秦军,一定会向秦国臣服。赵国臣服,那么灾祸就降临到燕国头上了。燕国弱小,多次被战争所困扰,如今就算调动全国的力量也不能够抵挡秦军。诸侯畏服秦国,没有谁敢提倡合纵策略。我私下有个不成熟的计策,如果能得到天下的勇士,派往秦国,用重利诱一惑秦王接见,秦王素来贪婪,这样一定能够趁机劫持秦王。如果能劫持秦王,让他全部归还侵占各国的土地,像曹沫劫持齐桓公,那就太好了。如果不行,就趁势杀死他。他们秦国的大将在国外独揽兵权,而国内出了乱子,借他们君臣彼此猜疑之机,东方各国联合起来一定能够打败秦国。这是我最高的愿望,却不知道把这使命委托给谁,希望您仔细地考虑这件事。”过了好一会儿,荆轲说:“这是国家的大事,我的才能低劣,恐怕不能胜任。”太子上前以头叩地,坚决请求不要推托,荆轲只得答应。
    不惜一性一命
    太子尊奉荆轲为上卿,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香车美一女任凭荆轲所取尽量满足他的心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荆轲仍没有行动的表示。这时,秦军已经快打到燕国边界了。太子丹十分着急,于是请求荆轲说:“秦国军队马上就要横渡易水,攻打我们了,等到燕国灭亡了,那时即使我想要再长久地侍奉您,恐怕也办不到了!”荆轲笑了笑说:“太子就是不说,我也要请求行动了。现在到秦国去,没有能让秦王相信我的东西,那么秦王就不会让我接近。那位樊将军,秦王悬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购买他的脑袋。如果真能得到樊将军的脑袋和燕国督亢地方的地图,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高兴接见我,这样我才能够有机会靠近他刺杀报效您。”太子说:“樊将军到了穷途末路才来投奔我,我不忍心为一己之私伤害他,希望您考虑别的办法吧!”
    荆轲明白太子不忍心,就私下会见樊於期说:“秦国对待将军您可以说是太残酷了,父母、家族都被杀尽。如今还听说秦王用黄金千斤、封邑万户购买将军的首级,您打算怎么办呢?”樊於期仰望苍天,叹息流泪说:“我每每想到这些,就痛入骨髓,彻夜不能入眠,却想不出办法来!”荆轲说:“现在有一句话可以解除燕国的祸患,洗雪将军的仇恨,将军想听吗?”樊於期问他怎么办。荆轲说:“我希望得到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高兴地召见我。那时我就趁机刺杀他,那么将军的仇恨可以洗雪,燕国被欺凌的耻辱也可以涤除了,一举两得,将军意下如何?”樊於期听后十分激动,说:“只要能杀掉秦王,为我父母妻儿报仇雪恨,就是死我也愿意,一切拜托先生了。”于是马上自刎死了。太子听到这个消息,驾车奔驰前往,伏一尸一而哭,极其悲哀,但已经没法挽回,于是只得把樊於期的首级装到匣子里密封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太子找到天下最锋利的匕首,花重金买下它,让工匠用毒水侵淬。被它刺中的人,只要见一丝儿血,人立刻就会死。燕国有位勇士叫秦舞一陽一,十三岁杀人后,从容的坐在死人的旁边,没有一丝的害怕,别人都不敢正面对着看他。太子丹就派秦舞一陽一作为荆轲助手。
    荆轲并不满意太子配给自己充当助手的秦舞一陽一,觉得他虽然在大街上杀人可以不眨一下眼睛,但是到了防卫森严、肃穆萧煞的秦庭就未必从容不迫了,所以为了保证杀死秦王,一直在等一位远方的朋友。那人还没赶到,荆轲已替他准备好了行装。又过了些日子,荆轲还没有出发仍旧在等那位朋友,太子认为他在拖延时间,怀疑他反悔了,就再次催请说:“日子不多了,荆卿有动身的打算吗?如果先生有什么不便,请允许我派遣秦舞一陽一先行。”荆轲很生气,斥责太子说:“太子这样派遣是什么意思?只顾去而不顾完成使命回来,那是没出息的小子!况且是拿一把匕首进入不测的强秦。我在等另一位朋友同去。太子认为我拖延了时间,那就诀别吧!”于是荆轲马上准备出发。

《史记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