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有勇有谋
七煞宫灵眸一转,柳眉一皱道:“不用了,你们这里挤不下,还是到外面去谈吧!”
说完,娇躯扭动,带了史莒等人,回到外面那间宽敞的石室,这一次比较客气了,分了
宾主之位。
史莒俊目一挣,仔细打量一下这间石室的进出路,只见这间石室除了一道门外,另有两
个小小的侧门开在两边。
他心默计,如果马上动手,要想一举制住他们,只怕很难做到,因为进出门太多了,难
免顾此失彼,只要被他们逃出去数人,发动机关,困住己方三人,便有前功尽弃之虞。
史莒暗中计算至此,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见他剑眉一皱,欲言又止的做作了一下,
特别引起了七煞宫主的注意。
七煞宫主含笑道:“闻少快有话尽管说,他们都是本宫心腹,无需顾岂。”
史莒神秘的一笑道:“真的么?”
七煞宫主回顾左右,拂袖道:“你们都与本宫退下。”
史莒摇手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七煞宫主黛眉一盛道:“你是什么意思?”
史莒道:“我不愿有任何一人,走出此室一步。”
七煞宫主道:“他们……”
史莒截口道:“他们之中有了好细,在下亲见一人向紫府神君出卖了你。”
七煞宫主猛震道:“有这等事?”
史莒道:“口说无凭,我可以替你找出那人来。”
七煞宫主道:“你如何找法?”
史莒道:“请宫主先把进出路闭死,在下便可指出其人,凡宫主亲自问话。”
七煞宫主眉梢一动道:“但这里之人,并不是宫中现有人手的全部。”
史莒道:“我们可以分批辨认。在他们之中,查不出来,再换批检查,并不十分为难,
如果一举获了,也就无需再惊动其人了。”
七煞宫主轻喝道:“关死进出门户!”
三位少女分别关好三道门户。
七煞宫主道:“你现在可以指出那奸细了。”
史莒道:“请宫主吩咐所有之人,排成一行,翻衣领,谁是奸细,谁的颈项之后,便有
‘紫府神宫’烙印的标记一处,凭此标记,他便无从狡辩。”
七煞宫主点头,扫目道:“闻少侠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还不与我分列二行,面向洞壁
露出颈项,候听检查!”
大家默默无言主依嘱站好了。而且,好做好应有的准备。
史莒躬身道:“请宫主一同检查。”
七煞宫主一笑道:“少侠不必客气,一并麻烦你了。”
史莒望望女多于男的行列,讪汕地道:“在下……在下……恐有不便。’”
七煞宫主哈哈一笑道:“怕什么!本宫弟子个个都大方得很!”
口中如此说,人却是站了起来,会同史莒从石过排头一人看起。
右过排头一人,正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美艳少女,她那袒露的颈项,有如羊脂般散发着诱
惑性的芬芳。
史莒心中无色,但却故意表现得垂涎欲滴的样子,眼睛都看呆了。
七煞宫主暗笑忖道:“只要你有这一好,老娘就不怕你飞上天去。”念动间,举目望
去,却不见有什么印痕,正要说什么。
史莒已先说道:“烙印部位大约该在下面二寸左右,宫主拉开衣领,便可看到。”
七煞宫主桃花眼一眯,格格笑道:“这下可遂了你的心愿了!”
史莒患得患失的道:“宫主的意思是……”
七煞宫主道:“给你一个好的机会,你难道不……”语未毕,倏的一顿,斜眸飘给史莒
一个微笑。
史莒使的正是“引君入瓮”之计,前此一切安排,就是希望有这个好机会,如今机会来
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他却不急于求功,先瞧了铁胆金钩闻一凡一眼,吞吞吐吐的道:“这……
这……”一咬牙,接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有失礼了。”
七煞宫主笑道:“男子大丈夫原该如此。”
史莒大指一捏,提起那少女衣领,暗中小指在那女子头项之上轻轻一点。
这个动作做得极为巧妙,先是用那女子衣领隔断了七煞宫主视线,不让她看出他弄了
鬼。
同时,又使那女子误以为他存心轻薄,有意揩油,虽是中了暗算,竟犹在梦中,一无所
知。
史莒这时的身份是闻非之,闻非之有多大的气候,早被七煞宫主调查得清清楚楚,做梦
也想不到他有自解穴道之能。
也就是说,七煞宫主根本就认为他绝无弄鬼的可能。
史莒伸头过去,看了眼,摇摇头,又提起第二个人的衣领,一直把所有的人看完了,也
在每一个人身上做了手脚,才不好意思地道:“宫主,只好请你换一批人了。”
七煞宫主吩咐大家不得泄漏消息,换进另一批人,由史莒检查。
史莒前后查了三批,用奇奥绝伦的手法,切住了五十七个人的功力。
可笑那些人功力被闭,犹不自知,只欣慰自己清白无罪,高高兴兴的各回工作岗位。
副宫主贺源是第二批进来的,史莒并未要求检查他。
所有的人检查完了,找不出有嫌疑的人,七煞宫主的脸色可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冷笑出
声,道:“闻非之,你如果存心戏弄,那就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史莒一阵抖惊,道:“不!不!我没有看错,一定有奸细。”
七煞宫主见他说得认真,不由沉吟了片刻,向副宫主贺源道:“贺副宫主有何意见?”
副宫主贺源皱眉想了一想,道:“这倒不能一定责怪闻少侠,说不定那奸细正好出勤,
不在宫中,自是检查不出来了。”
七煞宫主点头道:“副宫主言之有理,只要消息不泄漏出去,出勤之人迟早总会回来的
时候,谅他也逃不出本宫掌握,暂且不谈吧!”
转头向史莒一笑道:“闻少侠,现在只有麻烦你,请你直言相告。”
史莒剑眉一挑,哈哈大笑道:“对不起,本少侠无可奉告!”
七煞宫主面色陡变,笑容一敛,厉声道:“你敢戏弄本宫!”
史莒含笑点头道:“宫主的后见之明,令人佩服!佩服!”
这种嘲笑的话,只气得七煞宫主花容失色,娇躯乱颤,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副宫主贺源大喝道:“闻非之,你可是想找死?”
史莒昂首拍胸道:“只怕你们没那个能耐,要得了本侠的命,”
副官主贺源自侍身份,又明知史莒等人穴道被制,更无需亲自出手,冷笑一声,呼喝
道:“刑堂堂主何在?”
右过行列之中,应声闪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壮实大汉,躬身道:“刑堂听命!”
副宫主贺源挥手道:“把他倒吊起来,先重打二百皮鞭,再乱剑把他剁成本肉泥!”
刑堂堂主领命之后,回身喝道:“朱五,吴七,还不拿下那小子!”
行列中又大步走出两条汉子;一左一右奔向史莒,两条青筋外鼓的大手掌,同时抓住了
史莒的左右两肩。
史莒动也不动,微微一笑,道:“两位真要动手动脚的?”
那两个汉子同声狞笑道:“难道和你开玩笑不成?”
接着,暴喝了一声:“还不与老子们躺下!”
两人同时猛提内力,掌下一紧,抓住史莒肩头向下向后一扳,准备把史莒放倒。
那知,他们不用内力还好,这一妄动真力,只觉真力运行间,通过“凤阶”穴时,发出
一声脆响,那股真力便陡然一泻,再无感应,消于莫明其妙之中。
那两个汉子,恶形恶像,气势汹汹,大家只见他们装腔作势了半天,却不见史莒脚下移
动半分。
大家还以为那两个汉子有所期待。那知他们仍是有心无力。
先是,那刑堂堂主的凶眉一扫,骂道:“你们捣什么鬼?”
那两个汉子颤声说道:“属下的功力毁了!”
那堂主怒目一民吼道:“胡说!你们胆敢抗命,本堂主先毙了你们两个。”纵身指掌,
运足真力,向那两个汉子扑去。
扑势又急又猛,堪堪扑到那二个汉子身前,忽然,一个踉跄跌了一个狗吃屎。
他既未伤着人,也未碰到人,就这样莫明其妙地倒了。
其中一定有名堂!
武林人物,对于这方面的反应。都有着非常的敏感。
大家本能的一震,脸上都变了颜色。
有那神经过敏的,先就惊叫道:“毒!毒!我们一定是中了无形之毒!”
七煞宫主清叱道:“大家不准乱动!”
石室之中,顿时一静,静得落钟可闻。
七煞宫主用棱威镇住了大家,自己心中亦不无疑惑,先自默运真力在体内流通转了一
遍,觉得一切正常,毫无异样,这才放心。
她暗中吁了一口气,道:“副宫主!”
副官主贺源道:“宫主有何吩咐?”
七煞宫主道:’‘你的感觉如何?“
副宫主贺源道:“属下很好,没有丝毫异状。”
七煞宫主目中棱芒四射,向两列下属脸上一扫,道:“谁敢疑神疑鬼,胡言乱语,杀无
赦!”
史莒冷冷地接道:“除非你能将贵属杀尽,否则难消众人之疑。”
七煞宫主暗惊道:“你真弄了鬼?”
史莒哈哈朗笑道:“只可惜你知道得迟了。”话声一顿,正色四顾道:各位都被本侠用
奇奥手法,制住了某处穴道,如擅运真力真气,立即功力尽毁,莫怪本侠言之不早。“
全室之人,无不神色大变,不敢妄动。
七煞宫主杏目怒睁,娇叱一声,道:“盈盈,莫非你暗里藏私,未遵命从事,哼!小心
有人要剥了你的皮!”
那带史莒他们而来的少女,全身皆颤道:“弟子不敢,我明明闭住了他们的穴道……”
七煞宫主截口道:“胡说,你要是真的闭住了他们穴道,他又如何能够向大家暗中下
手?”
婉娥盈盈急得要哭道:“我……我确是闭住了他们的穴道。”
七煞宫主怒道:“那他怎的没有被制?”’婉娥盈盈欲辩无词,心又不甘地道:
“我……我……”
七煞宫主冷笑道:“你……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么,想必是移情别恋,看上了
这小子了,哼!哼!你等着瞧吧!”
婉娥盈盈起先原是急而不慌,这时听她给扣上一顶“移情别恋”的帽子,不仅是慌,而
且也怕到了极点,这话传到史威耳中去,那还得了,非生生被撕裂了不可,当时花容惨变,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史莒对这位婉娥虽一无好感,但却不愿别人平白受冤,仰天发出一阵朗笑,道:“这位
姑娘的话说得不错,她该做的都做了,怪只怪他功力不足,制不住本少侠,此事真要追究起
来,宫主你又何尝没有失察之责。”
七煞宫主一震,道:“本宫也有失察之责,哈!哈!谁敢罚我!”
史莒道:“史威何在?”
七煞宫主有点失措,道:“你……你……不要胡说!”
史莒迈前一步,戟指七煞宫主和那副宫主贺源道:“现在废话少说,你们宫中之人都被
本少侠略施小计,制住了穴道,剩下来只有你们两人完好无旧,你们是手下见功夫?还是俯
首听命?本少侠给你们一个考虑选择的机会。”
七煞宫主与副宫主贺源都是油得不能再油,滑得不能再滑的老滑头了,事实摆在面前,
何需动手,能不看出这闻非之不是好惹的人。
他在大家身上做了手脚,单单留下他们两人未动,要不是认为有十分把握吃得住他们,
还有甚么更好的解释?因为,史莒对他们并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是以,七煞宫主与副宫主贺源这两个老江湖,都显得拿不定主意,而更不敢贸然向史莒
出手。
七煞宫主与副官主贺源面对面发了半天怔,最后,七煞宫主深深的一叹,对史莒道:
“手下见工夫又如何?俯首听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