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蜀山惊变
倚弦从未在如许高空与人打斗,他望着身际丝绸般荡然飘过的浮云心中不禁一紧,颇为方才鲁莽迎战而后悔,但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双手交叠,凝神聚念,缓缓将双手左右拉开,紫光耀射的龙刃诛神赫然出现在他掌中。
“呼!”桓冲青衫倏然后卷,猎猎翻飞,周身彷佛被狂风刮拍,摇摇欲坠,脸上也如水波般抖动起来,然后他蓦然厉喝一声,身形呈旋转之势向倚弦冲来。
倚弦只觉周身仿若陷进一道由玄能剑气织布的巨网之中,全被桓冲的神识思感锁定,感觉稍一动身就会遭到桓冲致命一击似的。此时,他见桓冲袭来,当下将心一横,左手“七真妙法指”翩然挥动,全身异能已然尽聚右臂之上,依照昨晚所悟以我心入剑心之策,将龙刃诛神横扫而出。
只听“轰”一声暴响,紫金交缠的异芒蓬然四散,两道人影急电似的电射而回,倚弦与桓冲两人竟是势均力敌。众人齐声惊呼,本来听闻倚弦在炼狱顶上的诸般作为都不大相信,但此时见他在蜀山剑宗最杰出的青年弟子桓冲合三大神兵中的“离尘剑”、以及两大必杀剑技之一的“幻篆离魂斩”下,仍能安然脱身,不由得信了八九分。
桓冲双目中陡然闪过惊讶之色,讽刺道:“不错嘛,我蜀山剑宗的灵悟剑诀倒让你领会了几分。”说着,他右腕一抖,离尘剑轰然咆哮,卷起一道金黄色的强猛剑芒,绚舞横空,直射而来。那长剑凌冽呼啸,突然光芒爆涨,寸寸进裂,彷佛一条巨大金龙蓦地怒吼冲出!
倚弦也不理睬他,苦思应敌之策,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十指登时飞弹翻动,依照冥界之时所见的“玄冥气剑诀”和自己参研《玄法要诀》对元神道鼎、经络脉搏的熟悉程度,似模似样的施展出来。
蜀山剑宗数千人登时哗然,此等震慑三界的法道功法他们怎能不知,如今见倚弦使出怎能不惊。而洪均老祖、南极仙翁以及那几位长老却知道那只是形似而已,不过也对倚弦聪颖的绝顶天资所震撼。几人相互对望一眼,均自知道倚弦此举并非卖弄,而是深有他意。
果如他们所料,桓冲心中惊骇难当,奋起神威“唰……唰……唰”三剑直袭倚弦要害部位。
倚弦昂首卓立,镇定自若,孤傲的嘴角荡起一丝灵动笑容,额间青莹的异色图腾骤然出现,也似嘴角的笑容一般兀自闪亮不息,在漫天云雾之中为他的卓越身姿凭添光彩。他方才簌簌留下的冷汗却是谁也没有发现,方才冒险出奇招,实乃是受上次乾元山杨戬一斗所赐,正所谓攻心为上!
当然,他也知道此招只能对付像桓冲这等玄功修为的人。
思忖间,倚弦早已主动劈出数剑,一招一式之间毫无花哨但却异能疾涌。桓冲此时心中惊骇,早已失了分寸,舍去他足以胜过倚弦的坚实剑道根基,被倚弦实打实的路数逼得一味只知蛮打猛攻起来。
洪均老祖与南极仙翁等人瞧出倚弦的用意,但都面面相觑,不知桓冲为何会失了往日的分寸。
桓冲蓦地冲天一声厉啸,双手将离尘剑高举过顶,金黄流芒从剑上急电游走而下,环绕周身,丝茧一般将他环护其中。“嘣!”两人又是猛烈一剑对上,四处云雾急速汇聚石台之上,又随着紫青金黄交集暴射的流光异芒倏地离散。蜀山众人透过重重云雾,根本瞧不分明场中情况,此时云散雾离,倚弦与桓冲两人静静对立的身影终于再次映入眼帘。
突然间,桓冲衣衫尽裂,随风化蝶般四处逸舞,身形轰然倒下。倚弦呆立当场,哪曾想到他居然就此不济,蜀山弟子们也都均是一愣,随即哄然吵成一团。
洪均老祖与南极仙翁、四位长老的身影倏地在主峰遁失,刹那间已经出现在桓冲身边。
南极仙翁颇为不悦,对倚弦责道:“小友怎可下此狠手,难道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倚弦虽心下无愧,但桓冲身际剑伤却也是他所留下,当下歉声道:“方才那一剑的劲道与先前相差无二,小易也不知这究竟是怎样回事,桓冲兄怎会忽然不支。”
洪均老祖闻言立觉不对,探视桓冲腕脉,登时脸色大变道:“桓冲脉搏虚实无序,隐于体内的剑气也荡然无存,此乃虚脱之象。但他身为玄宗弟子自幼苦修,根基之扎实非他人能比,又怎会无故出现虚脱之象?”
南极仙翁与几位长老均是面色凝重,上前查探。
此时幽云与众弟子均自赶来,将桓冲从台上扶起,为他疗伤敷药,不久桓冲缓缓醒来,见到众人都围在他身边,脸上羞愤之色一时尽现无疑。
倚弦因为误伤桓冲心下十分不安,正想上前道歉,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愤恨之色,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洪均老祖摇头暗叹这徒儿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俗情虚名所累,当下厉声询道:“冲儿,为师方才查探你体内伤势,居然发现你三百年剑道苦修却呈此虚脱之象,这究竟为何?”
桓冲茫然道:“弟子不知,只是方才激斗之时忽然觉得体内元能枯竭,念力涣散,剑招一时竟然滞缓不出,这才……这才败于他手。”
洪均老祖与四位长老闻言均是皱眉不语,南极仙翁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我看桓冲贤侄此状,颇似中了魔宗毒药‘涣灵丹’的症状。”
在场诸人听后登时哗然,倚弦心中更觉不妙,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暗忖:“莫非蜀山剑宗内已然潜进魔宗妖人?”
桓冲却是一呆,摇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元都师弟岂会害我?”
洪均老祖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听闻此话浑身巨震,问道:“此事怎会与元都有关,你还不速速从实说来!”
桓冲哪曾见过洪均老祖如此疾言厉色,连忙跪伏空中,颤声道:“昨晚元都曾交与徒儿一粒丹药,说是可瞬间激发自身元能。徒儿本不想收,但……但想到易公子手中有龙刃诛神相助,所以一时糊涂……”
倚弦与在场众人无一人想到会是元都,桓冲之语登时震动全场。
洪均老祖听到此处,却忽然失声呼道:“不好!”
话音未落,就见一名浑身浴血的蜀山弟子御剑飞来,老远就自呼道:“师尊,元都师兄忽然冲入剑祠杀死……杀伤几位师兄之后,便将易公子那块‘乾元绫’抢走了……”
洪均老祖似是早有所料,摇头一叹,一双眼哞之中玄芒乍现,喝声道:“今日剑会到此为止,主峰弟子两人一队,速速在我蜀山剑宗周遭千里之地搜查元都与魔宗之人的踪迹。其他弟子紧守己位,加强巡逻,以防妖人魔头趁机混入我宗门禁地!”
“是!”众弟子应声答允,都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而凝重的气氛压顶而至,立即有条不紊领命而去。
倚弦一眼瞥见幽云孤傲冰冷的背影,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对洪均老祖道:“老祖,我也想与贵宗弟子一起前去追缉元都,不知可否?”
洪均老祖闻言喜道:“如此甚好,老夫还真不知该如何跟小友交代呢。”说罢将幽云唤了过来道:“云儿,你就与易小友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幽云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淡淡道:“幽云遵命!”
倚弦与幽云两人各自向洪均老祖行了一礼,转身飞遁而去。
这一切都被受伤的桓冲瞧在眼里,他心下更觉恼怒已极,不顾自身伤势,大步走到洪均老祖面前,道:“师尊,此事因弟子而起,所以无论如何,敢请师尊准许弟子也去搜寻元都。”
洪均老祖细细盯着眼前这名天资聪颖的弟子,好半响才道:“也好,不过你多带几位师兄弟,切记要小心行事。”隧即转首望向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当然知晓他的心意,当下道:“洪钧老友,不如让小徒杨戬与桓冲贤侄同去吧。”
洪均老祖点头同意,杨戬与桓冲两人这才尾随众弟子而去。
推门而入,耀阳不由愣住了。
只见房间亮着粉红色的烛光,四周洋溢着一股扑鼻的香气,一人低头坐在床上,紫衣轻罗,长发如瀑,脸颊艳红欲滴,正是梅若冰。
梅若冰见耀阳开门进来,便抬起头来,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先是脸色一白,然后又一阵晕红,扑到耀阳怀里,呜咽道:“耀大哥,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是存心气走小仙姑娘的。”
耀阳被梅若冰抱了个正着,暖香满怀,薄薄的内衫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体,仿佛充满了燃烧的火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撩人情思,抱着一个酥软的身躯,闻着那幽幽的处子之香,再看着梅若冰那张犹若海棠带雨的脸庞。
他想起怀中这个可爱的女子,不但救过自己的性命,而且她爷爷梅清远在回山之时还特意叮嘱要他好好照顾她,再一想到小仙被气跑也是她无心之言,耀阳哪里还有半丝责怪她的意思,连忙轻拥着她,安慰道:“冰儿,别难过,大哥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梅若冰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他:“耀大哥真的不生我气了?”
耀阳看着她那娇艳无比还挂着泪珠的俏脸,只觉有一样东西自体内生起,令他忍不住便要俯下身去亲吻那张脸,眼看两人越靠越近,那股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呼之欲出……四片唇已经轻轻吻在了一起,梅若冰伸出纤纤玉手勾住耀阳的脖子,耀阳只觉得一物奇滑,自梅若冰的嘴里探入,伸入自己的嘴内,且不停地挑动自己的舌头,那正是梅若冰的丁香之舌。
耀阳心神一荡,血脉贲张,一股烈火自心底腾地烧了起来,那已到了极点的情欲再也无法收拾,猛然暴涨,情不自禁地噙住那细小嫩滑的香舌,轻轻吮吸起来。
耀阳略带粗野的占领梅若冰温润的嘴,不停地搅动,时而直入,时而打转,时而乱动,品尝那特殊的甘甜,而且一双手不停地在梅若冰柔软而光滑的身上游走,时而粗野,时而温柔。
两人的舌头在灵巧的缠绵交欢,而双手在对方身上游走的同时,也将彼此的衣服去得一干二净。耀阳抱着梅若冰重重倒在锦被上,伴着耀阳第一次充满无限激情的动作,两个人渐渐水乳交融在一起……
急促的喘息慢慢平稳了下来,最终只有细微的呼息。
激情过后,梅若冰满足地伏在耀阳怀中沉沉睡去。初尝这人欲大事后,耀阳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刚才那种沮丧与失望全都抛到了脑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昂斗志在他心中生起,无论如何,命运总是由自己主宰的,他耀阳也一样!
次日清晨,天刚拂晓,众人便买了一些马匹、干粮,启程继续朝西岐进发。
经过了昨晚一夜温柔,耀阳的颓废之情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激昂斗志,骑在高头大马上顾盼四方,感到格外神清气爽。
人儿大是惊讶,道:“耀大哥,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耀阳微笑不语,望向梅若冰,梅花若玉面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佯装无事一般,惹得耀阳哈哈一笑,只觉心情愉悦无比。
伯邑考策马上前,跟进耀阳身边,两人策马并行,伯邑考低声问道:“耀公子,昨晚的事情想得如何?”
耀阳正在回味昨晚的旖旎缠绵,闻言一怔,不知是何缘故,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那是重造肉身后在妲己挟制下所产生第一次冲动的感觉,不由脱口而出道:“烦请告诉娘娘,我愿意与她合作,不过……”说到这里,他捉狭地眨了眨眼睛,道,“……我有一个条件!”
伯邑考微愣,道:“什么条件?”
耀阳手中马鞭一挥,在空中“啪”地摔响了一声,双目中精芒湛现,道:“只要娘娘肯陪我一夜即可!”语罢,他哈哈大笑,双脚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驱马驰向阳光普照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