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睡百年的魔将
而事实上对付他的不仅是跂通,还有数位绝顶高手,相形之下,他失手在先,自然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跂燕的剑锋太快,破风虽然身法神速,但已是重伤在身,更是被跂通震退。因此,面对跂燕的攻击,他只能稍稍偏一下身子。
“叮……哧……”昆吾剑与黑鳞甲相触之时发出一声脆响,而后丝毫无阻地直刺入破风的肩头。破风惨嚎一声,反踢出一脚,犹作困兽之斗。跂燕岂会让其得逞?她早料到破风有此一招,一刺之下,侧身避开,昆吾剑极速拔出。破风再惨嚎一声,身子滚倒在地,鲜血如泉般喷出。
“破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桃红追上,掌势如刀,直斩向破风的颈脖。她气恨破风伤了轩辕,是以手下绝不留情!
破风也暗呼:“吾命休矣!”他绝没想到自己百年之后第一次出手,便如此铩羽而归,甚至连命也丢掉了,这确实是一种悲哀,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女娃之手,他不甘心!但是,他不甘心又能如何?命运本身就是一个玩笑,生命是顽强的,但也是脆弱的,这就是命运所赋予人类的一种悲哀。
“砰……”桃红的掌缘并未斩中破风,而是斩在一条手臂上,这也不像是一条手臂,因为这条手臂上束满了一层重重的铠甲。
桃红吃了一惊,身形被震得暴退了三步才站稳脚跟。抬眼一望,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身前倏然多出了两个身着铠甲的怪人,就像两只巨大的铁铠穿山甲。
“轰……”跂通的身形飞速撞了过来,那两个怪人分出其一直迎而出,毫无花巧地与跂通对击了一拳。
那铁铠怪人闷哼一声暴退七尺,在雪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雪槽。
跂通竟然也被震得小退一步。
“盘古智高、盘古智健!”剑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突然记起了蚩尤身边的那两个铠甲怪人。
那两个铠甲怪人的目光向剑奴扫了一下,一把抓起破风便向山下飞掠。
“想走?没那么容易!”跂燕冷哼一声,昆吾剑电射而出!盘古智高和盘古智健突然的出现,而且还救了破风,这怎不叫她惊怒交加?不过这两个铠甲怪人看似极为笨拙,但行动之快,却让人为之咋舌,便是其来势,也使人难以想像,抑或是众人刚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轩辕和破风身上,而忽略了自山顶上冲下的盘古智健兄弟两人。
盘古智高冷哼一声,手中那古怪的金叉倒挑而出,以一道极为玄奥的弧迹准确地截住跂燕的昆吾剑。
“叮……”一声清脆之极的鸣响,跂燕身形一震,如触了电般倒退五尺才立稳脚跟,而此时盘古智健却已夹着破风向一边的山下逸去。
跂通欲阻,盘古智高的金叉已晃成了一片虚幻之极的叉影,重重阻击跂通的去路,强大无比的气势如一张封闭的网,以泰山压境之势冲击跂通。
跂通吃了一惊,盘古智高的功力与武功之高确实已达到了神鬼俱惊的地步,虽然并不能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却使他不能不止步,且避无可避。
“轰……”跂通与盘古智高再次毫无花巧地碰拼一记。
盘古智高闷哼一声飞跌而出,身子如流星一般疾滑向山下。
“叮……”盘古智高身子犹未着地,跂燕的飞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肩肋。
跂燕绝对不会错过任何重创对手的机会!
盘古智高刚与跂通硬拼,根本就无力防守跂燕那防不胜防的御剑之术,而他本认为自己的铠甲已刀枪不入,也便没太过在意,谁知跂燕所用的是昆吾神锋,竟可以直插入他的体内。因此,他惨嚎一声落荒而逃。
跂燕收回昆吾剑,却不敢远追,她还不知道轩辕的伤势如何。
跂通却似乎心中极为气怒,只他一人飞速向盘古兄弟俩追去。
当跂燕刚赶到轩辕身边时,歧富和木青诸人已自山顶极速而下,相伴的还有满苍夷。
满苍夷身上已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受伤不轻,但其速依然可与歧富齐驱并驾。花战、燕绝诸人的样子却是有些狼狈,木青带去十五名兄弟,却只有十人回来。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刚才他们所遇的敌人正是盘古氏兄弟,也只有这两个绝世凶人才能够让歧富、满苍夷、木青之辈如此狼狈。
歧富的武功虽高,但是比起盘古智高来说,仍要差上一筹。因此,他惟有与木青联手才能够与盘古智高抗衡。而满苍夷力战盘古智健也是狼狈不堪,令她泄气的是,盘古氏兄弟的速度之快并不比她逊色,因此她想逃也难。所幸,一开始盘古兄弟并不是同时出手对付她,而是一人与她交手,一人在旁观战,否则的话,即使满苍夷有十条命也已经没了。
歧富下山一看,见轩辕重伤而倒,不禁大惊,他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轩辕竟然也遇到了强敌,而且还受了重伤。当然,刚才山下那浓烈的杀气和强大的气势在山顶上也能够清晰感应到,可是有谁能够在众多高手的环伺之下而重创轩辕呢?
除非是太昊、少昊之流,但太昊和少昊怎会在这里出现?即使在这里出现,他们也一定会带来大批高手,可是……歧富不解,问道:“是什么人所为?”说话之间一把抓住轩辕的脉门。
众人见歧富来了,不由得都稍松了一口气,歧富的医道旷古凌今,看来轩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破风!”桃红也有些急道。
“破风?”歧富吃了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个老魔头的名字,只是从来未见过而已。因为破风成名之时,歧富还小,破风潜隐之后歧富才名成。因此,他从未见过这个人,但知道破风的武功绝对可怕,能够成为蚩尤四大神将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超级高手,何况破风还是排行第二。这魔头潜隐了一百余年,可想而知,百年之后会可怕到什么样的程度。
“歧伯,轩辕没事吧?”陶莹担心地问道。
歧富肃然地吸了口气道:“他伤得很重,生命虽无碍,只怕这一路上他不能再骑马了,更不能出手。”
“啊……”众人不禁全都一惊。
“轩辕的经脉俱损,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崆峒。”歧富沉声道。
“那还能不能修复呢?”跂燕也急了。
歧富望了众人一眼,见众人全都一脸期待,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道:“会的,定可以修复!”
众人终于全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歧富说了这句话,那众人自然全都放心了,因为歧富是不会骗他们的。
歧富此刻哪还会不明白,对方真正欲杀之人乃是轩辕而非满苍夷,而他们在此追杀满苍夷,迟迟不置满苍夷于死地,便是为了分散轩辕身边的高手,而给破风以可乘之机。否则,以轩辕身边的众多高手,实可应付任何外敌的偷袭。事实上,破风诸人并不知道轩辕的功力只剩下五成,若早知这一点,他们绝不会这样,而是直接进行阻杀了!在破风诸人的心中,对轩辕的武功也极为忌惮,所以破风才想以偷袭的方式对轩辕一击致命。但是他们却忽略了轩辕那超人的警觉性,早一步识破了破风的埋伏。
“看来,蚩尤已经想来对付轩辕了!”满苍夷忧心地道。
“确实如此。”歧富点了点头,有些沉重地道。
“我看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这三大高手只是先一步行动的,定然还有许多敌人伏在暗处!”陶莹沉声道。
“莹妹何以有此一说?”桃红讶然问道。
“你们没见到苍夷前辈的战马被射成那样吗?因此,定有一群人存在于暗处。”陶莹提醒众人道。
“不错,破风定还带来了大批的战士,伏击我坐骑的人应该是与破风一道的。”满苍夷肯定地道。
“究竟是什么人伏击了苍夷的战马呢?”歧富不禁惑然问道。
“是风骚,另外一些人却是渠瘦人!”满苍夷道。
“他也来了?”轩辕喘息着道。
“你不要说话,此刻你要安静地休息。”歧富一把按住轩辕,肃然道。
轩辕努力地平息心中的杀机,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实是需要休息,毕竟他也是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怎会不困乏?而且还得忍受着痛苦休息。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风骚应该会在暗处随时准备伏击我们,是以,我们不能不加倍小心。”陶莹沉声道。
“我就怕他不来,来了我就要让他后悔此行!”花战怨气冲冲地道。
想到花猛和猎豹的仇,众人禁不住尽皆磨拳擦掌,誓要让风骚折翼于自己的手中。
“如果破风加上盘古氏两兄弟,再加上一个风骚的话,只怕我们此行确实是凶险重重了。”歧富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
“歧伯放心,只怕在这两三个月之中,破风都不可能再出手了,如果他能够不死已是万幸。而盘古智高也身受重伤,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再出手了。”跂燕肯定地道。
“哦。”歧富大喜,讶然叫了一声,他确实没有想到连刚才在山顶全身而退,且退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盘古氏兄弟竟然也有一个身受重伤,这确实让他感到意外。而轩辕这些人能够重创破风本就有些出人意料。
“希聿聿……”一阵战马的嘶鸣惊醒了众人。
“不好!”歧富和诸人心头一震,暗叫一声,剑奴一把抱起轩辕,在众高手的相护之下迅速向山下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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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匹战马脱缰而逃,却被花战诸人给拖住,其余的战马全部被射杀,连那几名陶唐氏的向导也死了,而敌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地上只有一片零乱之极的脚印。
众人不由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显然为眼前发生的事给怔住了。
是什么人干的?
“让我去追!这群人一定走不多远!”木青愤怒地道。
“只怕你追去可能会中了他们的伏击,他们故意留下这些脚印,应该不会怕我们追击!”歧富吸了口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蛟幽不禁担心地问道。
“没有战马,我们要走到崆峒岂不是要数月时间?”花战有些沮丧地道。
陶莹望着满地的马尸,心中也一阵痛惜,这几个陶唐兄弟也死了,确实是有些冤,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强忍着心中的悲蹙,吸了口气道:“现在,我们最主要的还不是战马的问题,我们必须尽快走出太行山,然后再想办法。”
“嗯,莹儿所说甚为有理。”歧富点头附和道。
剑奴心中也暗喜,在危急时刻,陶莹确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能够临危而不乱,主持大局。
轩辕心中也大感安慰,虽然他没有说话,但陶莹能够在这种时候放弃私人的感情,清醒地分析眼前的局势,可见陶莹的确是个独挡一面的好助手,能得妻如此,也确实让轩辕心中宽慰了不少。而这一切或许与陶莹所生长的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在陶基耳濡目染之下,陶莹也拥有了不让须眉的将才。当然,这与陶莹的聪慧及其独立的性格也是不可分割的。
跂燕虽然刚毅,但是对于整体的指挥调度,却要比陶莹逊色许多。
“那我们便先找路尽快走出太行吧。”满苍夷吸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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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圣的兵力屯于黄河之畔,北与君子国相距近两百里,西北距陶唐氏仅百余里,与之遥相呼应。
杜圣兵力的驻地乃是“华”联盟中的一个小氏族部落姒氏部。
姒氏首领鲧禹乃陶基的好友,此人颇有才能,虽然傍依东夷,却能够在东夷人眼皮底下使族人得保安全,这确属不易。
[注:鲧禹乃是大禹之父,据《史记·夏本纪》所载:“禹为姒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故有夏后氏、有邑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褒氏、费氏、杞氏、缯氏、辛氏、冥氏、斟戈氏。]
鲧禹加入“华”联盟,实也是受了陶基的影响,因为陶基是鲧禹最为敬重的长者,更是他的岳父,只凭这一层关系,鲧禹便无条件地加入了“华”联盟。此刻有熊族征讨东夷,姒氏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鲧禹更是积极备战,甚至已准备将族人迁往陶唐氏,使其免受战火的干扰。
杜圣的兵力主要是为杜修和有悔长老作援兵,为其补给一切资源,解其后顾之忧。
冬天出兵本是一忌,因为天寒地冻,实不易征战。但正因为许多人都这么认为,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有熊战士都已经习惯了冬天作战,他们极习惯应付严寒,所以在这种天气里出征,并不会太过影响其作战的斗志和士气。相对来说,有熊之地比之东夷之地还要冷一些。
杜修和有悔长老进军极为顺利,几乎是没有遇上什么强有力的抵抗,甚至是兵临其部,那些人便降服于有熊,更为有熊军对东夷人倒戈相向。
当然,杜修和有悔长老只让这些部落的一部分战士留下与之并肩作战,其部落的妇孺与部分人全都遣往熊城,由熊城安置,这同时也是对这些留下来作战的东夷降兵的一种牵制。如果这些人敢不卖命的话,其妻儿父母便将惨死。因此,这些留下与有熊战士并肩作战的东夷降兵只得一心为有熊卖命了。
当然,杜修和有悔长老的两路人马也遇到了一些阻力,但是其大军人马众多,高手又多,一气冲杀,那些反抗的人还未等到救兵,便已溃散。这些不降死战的东夷人一旦被擒,便将充为有熊的奴隶,干最苦最累的活,更将受尽痛苦;有的则是当场处死,一个不留。
杜修和有悔长老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们明白,这场战争与涿鹿之战不同,如果不让东夷人知道他们的威势和狠辣,将无法起到威慑的作用。
降与不降简直是天堂地狱之别。降于有熊的部落都受到善待,甚至允许他们加入部落联盟,成为一个自由且和平共处的合作伙伴;不降死战的部落,得到的将是灭绝的后果。
这一路上,杜修和有悔长老都是踏着尸体而过的。
东夷的许多战士皆调去了三阿攻打鬼方,是以杜修和有悔长老所遇到的阻力并不是很大。不过,他们知道,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艰险还在后面,因为少昊终究会回兵的,而且他们越是深入九黎之地,就越危险,到时候四面楚歌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开始是因为东夷人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等其反应过来后,定会联合起来与有熊军对抗,那时候便将是有熊军最为艰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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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族,风骚依然没有回返,不过风骚已经捎回了信息,让九黎族安心等待他的归返。而他不在之时,九黎族的事务全都交给风沙去打理。
风沙乃风绝的大儿子,风骚的亲侄儿,也是最得风骚看好的年轻人。皆因风沙的武功深得其父真传,更受少昊的指点,也算是少昊的弟子之一,其武功之高并不会比风绝或风骚逊色。最难得的是这个年轻人不像他的几个兄弟一般,骄横狂妄,更不会少不更事,只知贪玩。因此,九黎族中,风沙隐隐成了风绝和风骚之后最具权威的人。
事实上,得风绝宠的还是二王子风浪,但风浪与风沙比起来,在脾气上要差多了,是以尽管其武功直追兄长,却不被风骚看好。
风浪此时并不在九黎族中,被少昊调去了三阿,而且领走了三百九黎勇士。九黎族实实在在地由风沙主事了,这是没有争议的。
风绝被轩辕那一击废去了武功,一直都未曾复元,看来是没有多大希望了。因此,他便将九黎王之位传给了风骚,这也使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和睦了。
风骚当年未坐上九黎王之位而愤然以面具遮颜,更发誓不得王位,不摘面具。此刻他终于如愿以偿,摘下了面具,却是风绝念及了兄弟之情。事实上,风绝大可将王位直接传给风沙,风骚也无话可说,也没法可想,但风绝没有这么做,所以风骚心底暗暗感激他的这位兄长,这才更爱惜风沙。
风沙确实是个人物,将九黎族管理得很有条理,西联神谷,而他坐镇神堡,使九黎族居地达方圆近三百里,在东夷族诸部之中,可算是最具权威的部族之一,只有高辛氏可与之相比。
九黎地处黄河与济水之间,土地肥沃,森林河湖密布,可谓是极其富饶之地。是以,少昊对九黎也极为看好。只是在与轩辕的多次交手之中,九黎损兵折将,声势弱了些,这才安分地守在自己的本部并不外侵,也可算是在休整元气。
在轩辕的手里,九黎损失了近千名优秀的战士,便是强如九黎,也难以承受,这个数目几乎是九黎战士的三分之一了。
九黎总兵力也只有三千余人,加上一些依附的部落,兵力也仅四千左右,可是与轩辕大战之后,又与龙族战士屡屡交锋损失不少,因此,九黎也需要休生养息。至少,外侵已是无力。
作为一个强大的部落,九黎自有其过人之处。至少,少昊的强有力支持,使九黎建立了坚城神堡,这也象征着九黎在东夷的重要地位。
尽管神堡未能竣工,但是其雄伟之处却是无可否认的。
轩辕当初便尝试过神堡战略的重要性,只是那时轩辕不敢在那石堡之中多呆,而匆匆地撤走。
九黎并不会废弃这样一座坚堡,毕竟花了他们几年的心血。当初建神堡之时,调动了一千多名奴隶,苦干了数年,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轩辕,而弄得九黎一败涂地。在损失了那么多奴隶的情况下,九黎只好将神堡的工程草草竣工,然后便派人驻入其中,与神谷遥相呼应。
风沙收到了其他各部的告急,关于有熊族的入侵之事,这也确是一件令人有些头痛的事。不过,若是能够联合诸部,也绝不会怕有熊。
东夷之强并非浪得虚名,不过主要的力量却偏向东部,如鸟夷、禺夷、莱夷、九夷无不是势强人众,若是这几部出力反击,有熊族的战士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
风沙自然不便亲自出手,他只是让敖广极速去联络鸟夷、禺夷诸部。
敖广对有熊族是成见甚深,那便是因为轩辕,在轩辕的手中,他一折再折,若这只是因为轩辕武功绝世尚说得过去,可是事实却并非这样,他折在轩辕的手中时,轩辕的武功根本就不足为惧。是以,他将那视为平生的奇耻大辱,尤其是那日轩辕一箭射中了他的屁股,更被毒蝎叮得满身是包,使之威信大失,是以他恨不得食轩辕的肉、寝轩辕的皮,但是后来得知轩辕竟杀了童旦,废了风绝,心中便禁不住震骇不已。他也明白,这个羞辱之仇只怕永远都没有办法报了,也只好迁怒于有熊族。因此,敖广为此事极为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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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的心情极为不好,倒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伤势。
对于伤病,他已经习惯了,他之所以心情不好,乃是因为跂燕和桃红。
跂燕还情有可原,但是桃红却一直瞒了他一年多。
此刻,轩辕禁不住想起了狐姬的话,狐姬其实早就提醒过他,只是他并没有在意而已。而桃红将自己的武功掩饰得几乎可算是天衣无缝,便连轩辕也没有看出来,他不能不承认桃红的厉害。
只凭桃红的功力,并不会比狐姬逊色多少,而且桃红竟也会大无上法,若说桃红是狐姬的弟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以狐姬的功力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桃红的师尊,那桃红究竟是什么身分呢?
轩辕的心情很是恶劣,加之山洞中极寒,若非他的体质已是万邪不侵,只怕早就病了。不过,这对他的伤势绝对无益。
脚步声传入了轩辕的耳中,燕琼和蛟幽禁不住扭头外望,进来之人正是桃红。
“桃红姐姐!”燕琼轻轻地唤了一声,似乎是害怕吵醒轩辕的美梦,她们并未觉察到轩辕并未睡着。
桃红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来到轩辕的身边,俯首望了轩辕一眼,才淡淡地道:“两位妹妹先去休息吧,让我来照看夫君!”
燕琼和蛟幽也确实有些困乏了,她们已在轩辕身边静守了几个时辰,加之白天赶路,怎么可能不困乏呢,于是点点头道:“这里便交给姐姐了。”
“放心吧。”桃红点了点头,望着蛟幽和燕琼走出洞外后,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悠然转身坐在轩辕的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怪我一直都在骗你,是吗?”桃红突然问道。
轩辕悠然睁开眼,冷冷地望着桃红,半晌未语。
桃红并不惊讶,燕琼和蛟幽与她的功力相差极远,而且生活经验更是相去甚远,因此才无法分辨轩辕是睡是醒。但是她却不同,人生的阅历之深,自不是燕琼和蛟幽所能够相比的。
桃红又叹了口气,道:“这一切的确是我的错,你就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说到这里,又凄然一笑道:“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是爱你的!”
“你究竟是什么身分?”轩辕依然表情冷冷地问道。
“我便是桃红,这没有骗你,只是,我并非狐姬的弟子,而是她的师妹!”桃红淡淡地道。
“你是他的师妹?”轩辕虽然隐隐猜到一些,但是话自桃红的口中亲自说出来,却仍让他为之震撼。
“是的,这是一个秘密,便连少昊也不知道的秘密,东夷诸部无人知道这个秘密!这乃是我师祖为瑶台一门而布下的一步棋,不过,最终我师祖仍然败了。”
“你师祖败了?”轩辕被说得莫名其妙,禁不住反问道。
“是的,败了,不是败在少昊的手中,而是败在你的手中。”桃红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轩辕顿觉有些荒谬,瑶台狐姬竟是败在他的手中,若不是看到桃红神色平静,他定以为桃红神智已经不清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瑶台狐姬,更别说与其交手了,那瑶台狐姬怎会是败在他的手中呢?这不是荒谬是什么?
桃红望着轩辕的表情,似乎看穿了轩辕的心事,淡淡地笑了笑道:“这其实很好理解,我们师姐妹两人便是我师祖的延续,而我师姐妹二人全都败给了你,所以也便是我师祖败了。”
“我不觉得你们败了,或许败的人是我!”轩辕心下微微恍然,但他已不敢再相信桃红的话,不禁冷冷地回应道。
“作为瑶台门人,是不可以动感情的,但是我们全都动了感情,而且更背叛了师祖的意愿。只这些,便已是败得一塌糊涂,而这些,只是因为你的出现。”桃红涩然一笑道。
轩辕不语,他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该不该相信桃红的话,他也分不清,这个女人竟能够在一年多时间内悄然不露声色,可见其心机之深,实让人心寒。相形之下,轩辕已经输了一筹,在这许多同床共枕的日子之中,若桃红要杀他,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是以,他有些不明白桃红究竟有何意图,为什么桃红一直都如此眷恋自己?尤其是在那落魄神堡之时,那时自己一无可取之处,而桃红至少已是一个了不起的高手,又为何要降尊屈贵跟自己走,且与自己共创什么龙族大业呢?
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极为让人费解,若说是现在的轩辕,桃红来依附还可讲得过去,因为现在的轩辕已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手中更掌握着数万大军,掌握着天下力量的三分之一,可以认为桃红是因为趋于权势。可是一年前的轩辕处在一种绝对的劣势之下,若有人欲在那个轩辕身上得到些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为何要瞒我这么久?”轩辕惆怅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问道。他的心微微有些痛,若说他对桃红无情,那只是在骗人,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而桃红除了在武功和身分上稍有欺瞒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无话可说。而一直以来,桃红也并未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因此,轩辕也不可能狠下心来,一下子将桃红全盘否定。
“事实上,我想就这样瞒到天荒地老,永远都不让你知道,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果然,我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你一开始便打算这么瞒下去?”轩辕冷声问道。
“是的,只是那时候我瞒得心安理得。因为我当初只是想算计你,只是想利用你,但后来,我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更害怕去面对某些事情,于是内心多了许多恐慌,总在回避着这些问题。现在也好,再也不用去为这些而提心吊胆了。不过,除此之外,我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我不明白,一年前的轩辕有何可以利用之处?”轩辕吸了口气道。
桃红望着轩辕悠然地笑了笑,道:“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师姐的智慧可说是天下少有,即使与你相比,也不遑多让。事实上她在一年前就看出了你的潜力,看出你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你的聪明智慧和手段仍然远远地超出了她的估计,竟能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创出眼下这种奇迹!”
轩辕讶然地望着桃红,他自然知道桃红在说狐姬,只是他不知桃红说狐姬什么。
桃红又淡淡地笑了笑,接道:“瑶台一门绝不是甘居人下的,尽管在东夷受到了少昊上宾的礼遇,但是我师祖无时无刻不在想拥有自己的力量,就像当年的女娲娘娘一样,统领一方,成就霸业。不过,少昊也很清楚我师祖的心态,也一直都极为忌讳我师祖。所以,我师祖秘密再训练出了我这个弟子,而我的身分也一直记在师姐的脚下,明是狐姬的弟子,暗中却是狐姬的师妹。我之所以当初与你一起离开神谷,便是想建立自己的力量,从而摆脱少昊的控制!”顿了顿,桃红又道:“对我,少昊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是我师姐。所以,即使是我背离神谷也不会引起多大的震荡,而你那数百奴隶兄弟也正好是一支可塑的力量,且你本身也是一个潜力惊人的人才。因此,打一开始我便想利用你来为我建立这支新生力量!”
轩辕仍在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桃红定会继续说下去。是以,他并没有打断话头,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要发生的事终会发生,他只是静待事态的发展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龙族能在九黎的眼皮底下活动了半年而不被九黎发现的原因吗?”桃红突然问道。
“难道是狐姬从中相护?”轩辕淡然反问道。
桃红笑了笑,道:“不错,确实是我师姐在中间出力,这才能够使龙族一直不被九黎所知。当然,这与你的治理也有很大的关系,我也庆幸遇到你这样一个治军的天才,这使我看到了希望。于是,我们想通过你去将自己的力量进一步壮大,因此我与师姐便安排让你前去君子国一趟,更想方设法让你能够取得君子国的支持。同时,也想夺取一甲子才开一次花的地火圣莲,这便是为何我怂恿你前往君子国的原因。”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你们早已安排好的计划,是吗?”轩辕心中不禁也暗暗吃惊,反问道。
“是的,这只是我们的一个计划,只是,我们仍然太过低估你了,而一切仿佛也是在这之后发生了变化。其实,在我们的计划中,争取君子国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只有在你取得君子国的支持之后,方能一步步去实现。我们最初选中你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与圣女凤妮之间的特殊关系,只要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夺取有熊的权柄并不是没有可能。事实证明,你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却败了,包括我师姐狐姬!”桃红说到此处竟叹了口气。
“是吗?但我仍不明白你败在哪里?”轩辕淡然反问道。
“如果你明白了,那我也就不算败。”桃红吸了口气,涩然道。然后深深地望了轩辕一眼,幽然接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败起,但是自你从君子国回来之后,我便发现自己的心乱了,再也不想欺骗你,甚至师姐多次催我向你施以大无上法,我都鼓不起勇气。我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仿佛在数月的离别之后,我再也无法抗拒来自你身上的魅力,越是相聚越是如此。我明白,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可我已经舍不得退出,我也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自君子国回来之后,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那已不重要,被一个男人征服的感觉,其实也很好!”
轩辕心中暗惊,忖道:“真是天幸,如果桃红对自己施以大无上法,说不定自己真的会神智尽失,成为狐姬和桃红的工具。”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有些发寒。不过,他却知道,自君子国之行后,自己之所以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是因为受地心之热的引诱,使得龙丹的神力得以充分开发,便是他自己也觉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功力还是气势。
龙丹吸纳了地心的生机,借圣莲的相助,而挥散出的是一股浩然正气,对桃红这种自幼修习纯阴邪功者,确实有种相克相吸的作用,这或许便是桃红无法抗拒轩辕的原因。一个练习媚术之人,一旦动了情,将一发不可收拾,更会死心塌地付出。桃红便是自身修习的媚功反而害了己身,使她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可是我害怕你发现我最初骗了你,于是我暗下决心,永远都不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永远都不露出自己的武功。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我会面对这一切,师姐是我最亲的人,可她却帮不了我,惟一可以让我解脱的办法,便是杀了你!于是她便先后派出偃金、奄仲,连她自己也出手了,可是她败了,并不是因为她杀不了你,而是她下不了手,不知不觉中,她也对你动情了。”
轩辕一震,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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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广差点气昏过去,他派往九夷的快骑竟只半天就回来了,而且是此时半夜里赶回,书信之类的也全都被劫走,这怎不叫他生气?
更让敖广生气的却是他的快骑竟然不知道对手是谁,连敌人的面目都不曾见到,这确实让他差点气昏过去。
“拖出去斩了!”敖广将皮裘拉紧了些,低吼道,他实在不想再与这一群蠢货多废口舌,也不理会那人的求饶声,只在厅中来回地踱着步子。
“总管,这会不会是有熊人干的?”奇龙的脸色有些阴郁地问道。
敖广望了望这个铜皮铁骨的手下,心中稍感安慰,只不过他的眉头皱了皱,道:“此刻有熊兵分三路,一路在黄河北岸,驻于姒氏之地,另两路也并未越过黄河,只是正要渡河,而我所派出的人是南过济水将至岱宗之时被人伏击,应该与有熊兵力扯不上关系。”
“可是,除了有熊,谁还会与我们作对呢?”奇龙有些惑然地问道。
“会不会与穷桑有关?”敖广突然道。
“不会吧,穷桑与我们同属东夷,怎会做出这种事?”奇龙否定地道。
“我并不是指穷桑自身,而是指在穷桑出没的神秘贼子。”敖广纠正道。
奇龙的眉头也皱了皱,半晌才道:“据猜穷桑周围的神秘贼子乃是龙族之人,如果真是他们所为,那龙族一定会有大的行动!”
“可我却听说那神秘人是祝融氏的余孽。”敖广道。
“祝融氏?”奇龙也不知道哪个答案正确,不过,他却知道,出没在穷桑一带的神秘人物,乃是一群专门抢掠的各族贼子,这群人来去如风,踪迹更是飘浮不定,少昊让穷桑倾力搜捕,却没有结果。因为在岱宗、云云山、亭亭山和丸山一带多是荒无人烟之地,这群人出没在众山之中,人数又不是太多,想在方圆数百里山野中找到这群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便是少昊也没办法。而穷桑一带本就隐患重重,他们只好严加防守本部落之地,对于外来之客,他们便无法保护了。
九黎的地方太大,人丁又比较稀少,不像有熊一样,族人几乎是全都围绕在熊城周围,这便使得族中权力相对集中,更相对来说好管理一些,而外敌想入侵也更难一些。但东夷却是两回事,若外敌来入侵的话,很可能是长驱直入,当所有人知道有敌人入侵之时,敌人往往已经深入了数百里,已经让几个部落降服。
地域宽广有地域宽广的好处,但也有其坏处,许多事情都是在所难免的。而许多人便正是利用东夷地广人稀的缺点与之周旋,即使是少昊也没办法,但这在有熊却是不可能存在的。
有熊部落乃是这个时代人口最为稠密的一个地方,因为其坚城极多,从而营造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这才能够让子民们聚于熊城周围安居乐业,也从而造就了有熊的富足。
敖广的脸色很难看,若那股神秘人真是祝融氏的余孽,可能就很难对付了。祝融氏一向以神秘莫测的行踪著称,虽并不为各部所喜,但其高手也众多,所幸火神祝融并不在世,否则的话,天下间只怕只有少昊之辈方有与火神祝融一战之力。
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乃是神族八圣的长者,两人的辈分比另外几圣都要高,与蚩尤这些人是同一辈的。是以,他们成了众圣之首,也便是众神之首。火神的武功实已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是以若是火神祝融仍在世的话,即使是少昊也要退避三舍,无全取胜的把握。其实,这些年来,少昊一直未曾将东夷族的势力向西扩展,便是因为西边有共工氏的存在。
共工和祝融都是少昊不想惹、也惹不起的人物,即使以少昊的自负,也不敢认为自己定能胜过共工和祝融。当然,除共工和祝融之外的其余众神,都不放在少昊的眼里,所以这次敖广也有些头痛。
“我看总管还是别派高手前往,没有九夷的支持,我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的。”奇龙吸了口气道。
“我知道!”敖广点了点头道,随即抬头望了望天幕,已经是很晚了,或许可以说是天快亮了。
“一切留待明天早晨再说吧,不知白虎神将在不在本部之中?”敖广吸了口气道。
“总管想请白虎神将亲自去一趟九夷吗?”奇龙讶然问道。
“最好是这样,以白虎神将的武功,应该可以顺利完成任务。”敖广道。
“只是白虎神将要照顾风绝大王爷,他能抽身前去吗?”奇龙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王爷的伤势早已稳定,现在只是在安心调养,根本就不用白虎神将这等高手浪费在其身边,神将自然愿意去。你立刻去请白虎神将过来,与我同商此事!”敖广道。
奇龙望了敖广一眼,欲言又止,扭头便自敖广的客厅之中走了出去。
敖广望着奇龙消失的方向,心中也有些迷茫。正在此时,突地听到奇龙的一声惨叫自不远处传了过来,敖广禁不住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