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劫魔剑道

  孤绝无相傲然笑道:“不错,其实所谓当年死谷逼铁九重铸睚眦剑,全是假的,事实上睚呲剑仍完好无损地为我三藏宗所拥有!本大宗主之所以透露铁九之事,就是要让你有朝一日去求铁九铸造禁制血厄剑的剑鞘!所谓的铁九,亦是本宗主易容而成,本宗主自然不会真的铸出一柄可以压制血厄剑凶性的剑鞘!
  当年血厄剑之所以落入四大隐世武门手中,并非我战族的疏忽,而是有意而为之。血厄剑的凶戾之气果然让冷嚣祸乱武林!”
  说到此处,他的眼中有了讥讽冷笑:“悟空老儿,为了保住血厄剑,你苦心营建了思过寨,却不知我蚩尤战族若要得到一柄绝世神兵,根本无须争夺血厄剑,只须凭借战族绝世无双的铸兵术再铸即可!一柄血厄剑,使墨门衰落,燕高照叛道逆主,思过寨伤亡惨重……哈哈哈,悟空老儿,你身为玄门传人,自以为可以算尽天象世事,却被本座处处愚弄,真是可笑可悲!”
  范离憎心头暗惊!
  回忆起当初自己由“妙门大师”指令前往天下镇的情景,他终于顿悟,失声道:“我与天师和尚携’天陨玄兵石‘前去天下镇,途中曾数度遭遇伏击,但却次次有人暗中相助,今日看来,为我等消灭伏击者的举措,也应是三藏宗所为,是也不是?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整个天下镇应都是你的势力,正因为如此,当我们依照家师口中的’妙门大师‘所言,在天下镇寻找一个名为’韦驮‘之人,都同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孤绝无相不屑地冷笑道:“今日才想到这一点,实是愚钝至极!天下镇的人早已得本座吩咐,只要你们进入镇中打听何人为’韦驮‘,被问的一律自称就是韦驮。以至于你们同时遇到两个自称韦驮者,如此天大的纰漏,你们竟不能察觉异常,反而相信那只是一次巧合与误会!”
  范离憎默然无言。
  的确,孤绝无相重重设局,众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一切都在孤绝无相的运筹之中,皆感心中愧然而自责。
  “所以,你借机在血厄剑鞘中做了手脚,故此今日血厄剑方会被你所毁?”
  “本座不妨直言相告,血厄剑本为战族所铸,剑身隐有如同人之脉络的血痕,同样便有如同人之气门之处,在世人眼中霸绝天下的血厄剑,但在本座看来,却是可以一举毁之!本座的确在剑鞘中做了手脚,但那只是为了让得剑者重蹈冷嚣之不归路!”
  说到此处,孤绝无相有了阴戾狰狞之色,他转向对幽求森然道:“武林风云,皆在本座运筹之中,惟独没有料到你竟能活着离开亦求寺,否则即使白辰那小子有何举止,也未必能坏我大事!”
  幽求缓缓地道:“因为劫魔剑道!”
  他的眼中无喜无悲无怒无嗔,仿佛一片虚无,连一向为他所重视的范离憎,此刻他亦未多看一眼。
  范离憎忽然心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他隐隐感到此刻出现于众人眼前的幽求是那么的不真实,仿若只是一个无质的虚体。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范离憎惑然不解。
  “劫--魔--剑--道?”一向睥睨众生的孤绝无相亦不由微微蹙眉。
  “我一生求剑,所以一生坎坷,今日一身伤残,皆拜剑道厄难所赐。纵是如此,仍未能悟透剑道真谛,被囚亦求寺,经脉寸断,更是以为我之剑道已至穷途末路,孰料悲极泰来,你竟以劫魔道的秘诀传与幽蚀!”
  “那又如何?”孤绝无相有些疑惑地道。
  “幽蚀被药物所制,对你言听计从,他日夜诵念’劫魔道‘秘诀,以求能如你所愿,同时练成金劫魔道与土劫魔道!”
  牧野栖的目光一跳。
  幽求接着道:“也许因为他已被药物所制约,最终,他没有能够将两种劫魔道的气劲融作一处,反而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四字甫出,以天儒、悟空、诸葛南山等人之古井不波的心境,亦是不由心头微震。
  而牧野栖脸上更是有阴影闪过!
  “幽蚀诵念’劫魔道‘的密诀,我字字入耳,因为全身经脉已被你震得寸碎,所以并没有习练之心,但仍是在不知不觉中将之熟记!我一生中,仅为三件事所深深震动:一是我的女人成了我父亲的女人;二是六年前在江南与牧野静风一战时,曾见一女子为救牧野静风,以平凡的修为,使出惊世骇俗的一招剑法,将我击伤。
  最后一次,则是幽蚀爆体而亡的那一刹那,因为,他是我的亲生之子!”
  幽蚀为幽求之子,场中除了孤绝无相、牧野栖之外,再无他人知道,听得此言,莫不心惊。
  但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幽求提及此事时,竟没有任何激动悲愤之情。
  难道,他对亲生儿子之死无动于衷?若是如此,那么他又怎会说此乃一生之中能触动他的三件事之一?
  幽求以一种犹如梦呓般的声音道:“那一瞬间,我万念俱无,真正地进入劫魔道所谓的’灭‘的境界!
  与此同时,心中积聚数十年的剑意在那一刻爆发而出,竟天作之合般与暗含的劫魔之意念完全共融!”
  他那一片虚空的眼前忽然迸射出惊人的光芒,仿佛是绝世之剑在闪掣:“在那一瞬间,我本已因经脉寸断而停滞的真力,突然在无巧不至的剑意牵动下奔涌不息,而奔涌的方式与先前完全不同。我相信,这是一种无上剑道的蜕变,亦即是劫--魔--剑--道!”当我悟透劫魔道的那一刻,已明白,我一生中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曾经有过的深爱大恨,都不过是为铺就通往劫魔剑道的一步步台阶!当我立足于劫魔剑道之中,往日的一切都已成云烟,所以我不会恨任何人,也不会留恋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他所说的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但孤绝无相却信了。
  幽求仅仅迈进一步,就予他以极可怕的压力,足以证明幽求身上的确有了超越常人思维的变化。
  劫魔之道,本就是逆违常理的一种存在方式。
  于是,孤绝无相道:”但无论如何,你是战族中人,应与本座共同对付黄帝一族的人才对!“
  让孤绝无相出乎意料的是,幽求竟摇头道:”我是为试剑而来的,普天之下,惟有你方配接我的劫魔剑道的!“
  孤绝无相眼中杀机涌动。
  他一字一字地道:”好!本座已废了血厄剑,今日就将你这柄残剑也一并废了!“※※※※※※※※※与马迹岛相距二里的一座名为”虚名峰“的峰顶上,有一老一少在眺望马迹岛。
  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墨门巢三,而与他并肩而立的年轻女子则是小草。
  巢三的衣饰仍是那般奇异滑稽,但此刻的神情却是少见的郑重。
  小草道:”太师叔公为何不早日揭穿妙门大师的真相,而要等到今日?“”那时墨门一片混乱,有谁会相信半痴半癫的太师叔公呢?“巢三笑着道。”太师叔公是学古人一般假装痴癫,让孤绝无相忽略了你,是吗?“小草直言不讳地道。
  巢三连连摇头道:”最初太师叔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免得在自己的师父与武林道义之间左右为难。“
  小草微微点头,沉吟道:”太师叔公既不愿与冷嚣一同对付武林正道,同时武林正道也信不过太师叔公,太师叔公于是索性在被冷嚣击伤后假装变得半痴半癫,是也不是?“巢三摸着自己的胡子,叹道:”如此一来,虽然避过一时矛盾,但却留下了祸根,当太师叔公发现孤绝无相的伎俩之后,想到一个半痴半癫者的话又有谁会信?虽然我的武功比真正的墨含高明,但与孤绝无相相比,却是逊色一筹,若仅凭墨门的力量,只怕非但不能除去孤绝无相,反而会使本已元气大伤的墨门遭受灭顶之灾!“说到这儿,巢三脸上笑意更甚:”太师叔公突然发现,白辰若是想让世人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只怕也能办到。“
  小草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此言何解?“巢三道:”因为丐帮弟子众多,白辰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把他欲散布的消息迅速传开!“顿了顿,他接着道:”孤绝无相智谋过人,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容樱夺走了战魔甲,但当他试图打听真相时,丐帮弟子早已把假象传遍方圆百里,所谓众口烁金,孤绝无相绝对无法查出真相!“”那太师叔公在见到幽求前往马迹岛时,为何不设法拦截?“”孤绝无相绝不会料到幽求还能脱身,在幽求出现之时,他必然为之震动,白辰就可以借孤绝无相的心神为之牵动之机出手!否则,他也不可能一袭得手,这就是我暗中将幽求引到马迹岛的原因。“
  小草调皮地一笑,道:”太师叔公将外人引入马迹岛,岂非有违四大隐世武门的规矩?
  “
  巢三也笑了,他一本正经地道:”但幽求已不再是一个人!“小笑大惑不解。”幽求已成了一柄剑!一柄存于天地的逆行之剑!
  但不管是神剑,还是魔剑,只有’无上剑道‘才是他毕生所追求的目标!“巢三道:”
  让一柄剑进入马迹岛,算不得有违四大隐世武门的规矩。“小草吐了吐舌头,心头道:”太师叔公看似痴痴癫癫,其实却是绝顶聪明!“巢三轻咳一声,负手望着小草道:”论辈分,你称我为太师叔公,白辰称我为师父,往后,是他顺着你称呼,还是你顺着他称呼?“小草先是一愕,很快明白过来,脸上登时飞起红晕,本是伶俐聪颖的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巢三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他忽然”咦“地一声,道:”起风了。“果然起风了--不知何时,已有阵阵彻骨寒风悄然生起,平静的太湖出现阵阵涟漪,并且越来越动荡不安。
  天色越发阴沉,惟有太湖上空有一抹光线竟未被遮挡,与周遭的阴沉相衬,显得妖异诡秘。
  天地间似乎在孕育着一件可怕之物!
  小草微微变色,只觉阵阵寒意袭向心头,她不由用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肩。
  风迅速地酝酿、壮大,片刻之后,狂风大作,云雾汹涌翻卷。
  突如其来的昏暗将天地在刹那间吞没,马迹岛与太湖都已隐于一片昏暗之中。
  却有阵阵浪涛翻涌,与湖岸轰然相击的声音传来,在风的狂卷之下,时而如沉雷般惊天动地,时而又虚幻而飘渺。”呼……“
  狂风席卷,强大得似若有形之物,疯狂地冲击着小草的娇躯,在昏暗之中承受着这可怕的冲击,小草心中顿时萌生孤立无助之感。
  巢三的声音虽是在这狂风大作之时,仍是极为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不知是何人出手?竟有这等呼应天地的灭世威力!“
  倏地--”轰……“地一声暴响,其声势骇人,仿若是整个太湖突然倾翻。
  与此同时,一道让人难以正视的银色光芒自马迹岛冲天而起,犹如一柄破天利剑,在乌云四合的虚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轨迹。
  小草心神顿时为之所慑,一时间已将方才的惶然不安悉数淡忘。
  在那道银色光芒的辉映下,小草骇然发现太湖中竟有一柱无与伦比的巨浪冲天卷起,高达二十余丈,直扑马迹岛方向。
  冲天巨浪与那道银色光芒相击,立时化作漫天水气,水气在银芒的卷裹下,赫然隐现出一柄顶天及地的气剑!
  小草的呼吸与思绪在那一刹那齐齐停滞,只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柄顶天及地的剑破空而下。
  那一剑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人顶礼膜拜,心甘情愿地祭身而亡。一声响彻苍穹的暴响刹那间席卷了方圆十里之内的每一寸空间。
  小草心神一震,倏闻”沙沙“声响,脸上一片湿凉。
  --竟有萧萧雨落!
  ※※※※※※※※※只有雨水与岩石、残枝落叶的撞击声,马迹岛一片肃杀。
  轩辕奉天久久方从幽求那惊慑古今的一击之中醒过神来。
  骤雨来去倏忽,此时已晚,空中却有血腥之气弥漫着。
  纵然天地间仍是昏暗,但以轩辕奉天的修为,视线自能穿透这片昏暗。
  幽求求剑一生,坎坷一生,在绝厄之境中,却因机缘所至,剑道另辟捷径,悟出”劫魔剑道“。”劫魔剑道“之精在于一个”灭“字,幽求与孤绝无相惊世一拼,果然将”灭“发挥得淋漓尽致,剑势所及,方圆数十丈草木皆被斩得寸碎,纵是场上诸人皆有绝世修为,却仍是不得不骇然而避。”劫魔剑道“非但灭尽万物,连幽求自身也在全力催运”劫魔剑道“之时,以身化剑,躯体顿时荡然无存。
  那是穷尽天才剑客毕生修为的一式剑招!一代剑中魔才以极为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他求剑的一生!
  孤绝无相依旧站立着,但他全身皆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似乎每一个部位都有鲜血在涌出,让人难以看清他究竟伤在何处。
  他双目紧闭,面如死灰,了无声息。
  没有人在受了这么多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之后,还能活着!
  目睹武学的颠之战,每个人的心灵都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悟空老人长叹一声,道:”劫数天定,没想到孤绝无相竟会亡命于幽求之手!“话音甫落,忽闻低低的冷笑声传出,声音虽轻,却让众人皆心头一震,只觉那声音像是来自幽冥地狱,森然可怖。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孤绝无相竟双目圆睁,眼中一片死灰,让人一望之下,便心生极度不适之感,他的眼中仿若是个无边无际的涵洞,可以将他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孤绝无相的五官扭曲不堪,倏而凄声厉吼:”老子没那么容易死!“血肉模糊的右臂向前缓缓探出,一声厉喝:”血厄--!“早已碎成无数的血厄剑碎片突然被无形之力所牵引,向他的右臂疾飞而至,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右臂之中。”战族铸兵,天下无双!“
  孤绝无相怪吼如啸,将自身仅剩真力全力催运至无以复加之境,刹那间,只听得”噗嘞“之声不绝于耳,孤绝无相周身血脉根根暴起,肌肤爆裂,鲜血呈网状一下子渗透而出。
  而嵌入孤绝无相手臂的血厄剑碎片突然变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右臂的肌肉、骨骼、经络也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片刻之间,孤绝无相竟以灭天绝地的劫魔气劲,将血厄剑的碎片完全融入他的右臂之中。
  孤绝无相身形倏起,直取悟空老人,向悟空老人挥出他毕生的最后一击!
  孤绝无相右臂与血厄剑的碎片似已完全融合为一个整体,破空击出,隐隐有风雷之声。
  他是傲视众生的绝世强者,在他眼中,寻常高手犹如虫蚁,只能任其驱使宰割!他自持惊世雄才谋略,自信能铸就蚩尤战族沉寂千年的辉煌,整个武林将是他囊中之物。
  而他步步谋略,也的确使他始终左右着武林局势,一旦轩辕神剑被废,足以让黄帝四士后人遭受惨重打击,他那让人心悚的计谋本已一步步实现,眼看即将大功告成之时,却突起变故,局面急转而下,孤绝无相竟已处于不可脱身的绝境。
  看似无懈可击的布局,突然一溃千里,千疮百孔,孤绝无相心高气傲,甚至鄙视天道,”
  失败“二字对他而言,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但”失败“仍是不可避免地降临于他的身上,眼看着费尽心思苦心营建的一切土崩瓦解,孤绝无相惯常的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狂怒与绝望。
  孤绝无相自视甚高,自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噬吞武林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而已。这数十年的等待在孤绝无相的感觉中是漫长而难以忍受的,本以为马迹岛之会及战族血盟过后,将可以得到淋漓尽致的渲泄,但却在今日悉数破灭。
  所有的狂怒与绝望在孤绝无相邪霸无匹的意志的催发下,急剧膨胀至无以复加之境,最终凭借可开天辟地、逆乱乾坤的”劫魔道“残存力量,以不灭不休的意志,攻出最后一击!
  一招之下,风云变色,似为其中所包含的无比戾气所震慑。
  以孤绝无相灭世之意志击出的这一击,便是他一生不倦追求的最后渲泄,那已不仅是一记招式,更是孤绝无相的生命与精神,在对天道轮回做最后的抗击!
  纵是至邪至恶,孤绝无相仍不失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强者无亡则不败!
  亡的或是对手,或是自己!
  孤绝无相在最后一刻发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场中诸人虽皆为绝世高手,亦莫不变色,仿若目睹死亡之神飞速迫近悟空老人!
  孤绝无相不愧为蚩尤战族最为出色的后人,其战意之盛,使其在即将灭亡之前,仍战意狂炽。
  残留血厄碎剑中的凶戾之气,与孤绝无相的暴戾绝霸的战意相辅相成,终成完全超越往日生命与武学范畴的震古铄今的一击!
  这一击,绝非本已耗尽功力的,悟空老人所能应付。
  甚至连白辰、轩辕奉天、诸葛南山等超绝高手,亦无把握能在这一击面前全身而退。
  范高憎已因孤绝无相出人意料地废了血厄剑而受了伤,虽然伤势并不甚重,但却仍影响了他的身手,未能及时封阻孤绝无相对悟空老人击出的致命杀招!
  悟空老人性命存于一线的那一刹那,人影闪动,天儒老人飘然踏进,掌势翻扬,犹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有仓促之感,向孤绝无相迎去。
  甫一出手,天儒老人便显出不在悟空老人之下的修为,场中轩辕奉天、白辰、范高憎莫不为之心旌摇荡,在那一刹真正地领悟到武学之浩瀚如海。
  天儒老人一眼便窥破孤绝无相这最后一击已是穷尽了他毕生的精气元神,虽然威力惊世骇俗,却绝无后继之力,只要能避过其锋芒,孤绝无相自会力竭而亡。
  但同时天儒老人亦知悟空老人今日绝难避过孤绝无相开天辟地的一击,故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两个完全凌越于整个武林之外的界外高手皆以最高修为悍然击出!
  这是绝无取巧的惨烈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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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