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瘟疫之神
林峰心头一凉,知道对方看出了他的动机。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和他说话,不由干笑一声,问道:“但闻其详。”
“楼下布下了五十名劲弩手;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两枚轰天雷,同时还有数张大网,这一切原是准备迎接任何外敌的侵袭,但只要我轻轻一呼一切的准备将会从外向内攻到。你猜若有人破开楼板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花雅兰若无其事地笑道。
林峰心给凉得透了底,不由得一阵苦笑,看对方如此说,也不知真假,当然若对方所说是真,那么沉下去只会变成大刺清,连半分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想到这儿,林峰不由哂然一笑道:“雅兰小姐真是厉害,一眼便看穿了我要破开楼层,从底下逃跑,看来只有认栽这一条啦”
花雅兰不禁“扑哧”笑道:“逃跑,说得多难听,不过林公子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就只这么一会儿便立刻可以转守为攻,扭转劣势,怪不得黑白无常会在你手上屡次吃亏,连山魈也受了如此重的伤!”
“啊!”包括林峰在内,除花雅兰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呼。
“山魈是你伤的?”那两神秘女人低喝道。
林峰环顾众人一眼,苦着脸道:“你问雅兰小姐吧,她全都知道了,我还说想留一点值得骄傲的事情让自己独自回味,却没想到,见第一次面,便被挖出来了,看来我不是玩游戏的料子,只不知难兰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紧绷着脸的神秘女人也不禁掩口笑了起来,依那情朗更是放声大笑。
花雅兰仍然是淡淡地一笑道:“我开始还在怀疑,根据黑白无常和山魈的报告,你此时应该早就看不见太阳,因为你当时刺山魈之时,便被他以八成功力的‘六阳煞阴掌’所伤,又疾奔了五里半路,中了八根‘醉千日’的万毒金针,同时身体被插在地上的毒箭划得血肉模糊,的的确确是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啊!”所有人都一阵惊呼,包括依那情朗和林峰,林峰当然是惊骇花雅兰那精确的数字,而其他人的惊呼则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谁都知道“六阳煞阴掌”的厉害和“醉千日”的药性之烈,更明白“天妖教”毒箭的毒性之重,可林峰在受如此重的伤之后奔行五里半路,这是怎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吃惊的却是林峰此时更是生龙活虎地立于众人之前,更没有一点曾受过伤的模样,怎不让他们惊讶。
孟病夫与定阳诸人便若是看一个怪物一般看林峰,当然眼中有疑惑也有尊敬。
“雅兰小姐真是精细之人,居然将数据统计得如此清楚,真叫林峰佩服得三体投地。”
林峰神情一肃,认真地道。
花雅兰和她身旁的两个小丫头全都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一阵美人同笑可把所有的男人魂都勾去了一半,那定月的神情更是古怪,脸居然红得像柿子,林峰不由得暗笑,他体内的魔气上涌,使他脑中的思路更是清晰异常,不由得想到各大门派当初对神偷门的无情杀戮,引起自食其果,在六十年前又迷不知返,变本加厉地去害死真英雄,现在又是自私自利,没有几个门派敢于出面,不由觉得齿冷,望望那神情万分真纯、一脸巧笑的花雅兰,心头不由得暗自定一个计划。
“我就知道公子定不会轻易信服人,能够得到公子三体佩服,已够让雅兰欣慰,我知道公子若不是我真的能拿一点东西来给你看一下,你定不会服气,就算做了我教内坛总管或是客卿,也只是属于形势。”花雅兰拍了拍手掌淡淡地笑道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绢,把一张椅子擦了擦,并移到花雅兰的身后。
花雅兰温柔地向林峰递了一个秋波,轻柔而客气地道:“公子请坐!”自己也很优雅地坐了下去。
林峰很潇洒地还了一礼,向身旁的孟病夫诸人望了一眼,笑道:“这几位朋友可不可以也一起坐下来。否则,恐怕我的屁股有些坐不安稳。”
花雅兰幽幽地横了林峰一眼,嗔道:“你这人呀,总爱得寸进尺,好吧,这几位道爷和孟副帮主站着很辛苦,你们也坐下来吧!”
林峰大刺刺地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恰然自得的样子,气得两个丫头和两神秘女人秀眉轻皱,而依那情朗却毫不在意地来到林峰身边的椅子上,安安稳稳地坐上,似乎根本不怕林峰对他施以暗算,而林峰也丝毫没有戒备的意思。
林峰望了望那安然而坐的依那情朗,刚好依那晴朗也向他望来,两人目中都暴射出奇光,不由得同时扭头望向花雅兰,刚好撞上花雅兰那似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神,竟同时大笑起来,花雅兰掩住檀口,笑得花枝乱颤,林峰和依那情朗却笑得声震屋瓦,却把周边的人弄得莫名其妙。
“你好!依那兄!”林峰停住笑声向身旁的依那情朗豪情万丈地道。
“你也好!林兄弟!”依那情朗也毫不作伪高兴地道。
花雅兰也停住笑声横了两人一眼,笑道:“林公子不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便是黑白无常所要找的人吗?”
“当然想听听雅兰小姐的思路啦,也许多听你几次分析,可以找出你思路的破绽,将来要是对付起你来,就要容易一些,对吗?”林峰毫无顾忌地笑应道。
有人听了大为皱眉,有人听了却大为赞赏,定阳诸人又是佩服,又是欣慰,定月更多的似乎是推崇,不知怎地,他这一阵那样爱脸红,孟病夫心中却多了数分尊敬。
“天妖教”中之人除花雅兰之外,其余之人无不皱眉。却碍于花雅兰的面子,不敢出言斥责但依那情朗似乎并没有大多的表情,只是静待花雅兰开口。
花雅兰却毫不为意地媚了林峰一眼笑道:“少侠可知在我解开你和冯先生搏斗时做了什么?”
林峰一愣,扭头望了冯过客一眼,见他一脸茫然,心中立刻一阵明朗,抱拳道:“佩服,佩服,想不到雅兰小姐下毒的功夫竟已达到这种境界,倒让林峰小瞧了。”
众人心中全都一惊,望望冯过客又看看林峰,这才知道施雅兰刚才一拂竟向林峰下了毒,孟病夫和定阳诸人不由关切地望向林峰,见他毫无异样,心中稍为安了一些花雅兰嫣然一笑,娇媚无限地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公子,叫公子一猜便猜着了,不错,我借一拂之间向公子播下了‘断生碱’,无色无味,细若粉尘我下毒的本领已经并不比瘟神差,这‘断生碱’相信大家都知道,可是林公子到现在却没有半点反应。那便是林公子天生便有抗毒的特性,这和当初的‘醉千日’并无多大区别,而刚才林公子所用之刀的锋利程度而正是削断我教数张大弓,在黑白无常哭丧棒上留下伤痕的宝物,相信公子定和那位林公子有关,照推测,若公子遇上了‘医隐者’付春雷,你的内伤有可能被医好,若是再加上百毒不侵,则便有活下来的希望,刚才那位被你从窗于踢出去的应该是渔隐者絮随风,经证明,在你受伤之后,便是渔隐者所救,而到此时你犹未曾毒发,可见你定有抗毒异能,刚才走的有‘岳阳门’大小姐刁梦珠,根据圣者范老的描述,刁小姐也正是到付先生那里去求医,那就是说,你和付大夫也有联系,这样一推测,就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你便是那位林公子,你既然自称林峰,而在‘天蓬客栈’中力斗娄钟、方仪和龙三少爷,并夺其刀的人也必是你,因为他们所描述的形状和你差不多,更多的是你改也改不了那种邪异的魅力,公子认为有遗漏吗?”
“想不到雅兰小姐居然有如此手段,叫我林峰不服气也不行了,光凭你这一手调查的功夫。让我慌了手脚,幸亏这只是外在的,还没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看来今后做梦时还不能说梦话。说不定也被雅兰小姐偷听了心中的秘密……”林峰邪邪地望着花雅兰和那杜娟风格完全不同的俏脸笑道。
花雅兰破天荒地俏脸一红,横了林峰一个让人心神俱醉的媚眼道:“谁有闲情去理你睡觉,人家只是对江湖的一些动态和人物作一些了解而已,哪像你想的那般无聊。”
林峰装作一副有些失望的模样,怨道:“都怪我想错了,我还以为雅兰小姐对我特别关心呢”
花雅兰又气又羞,但也没有发作,只是脸儿特别红。
林峰又转换一个话题淡淡地道:“雅兰小姐并不是对我特别好,而是一直在考虑,怎样才可以不花力气将我杀掉是吗?
花雅兰立刻恢复淡然,很潇洒也很优雅地掠了一下刘海,很甜地笑了笑道:“在没有证实你是在黑白无常眼皮底下抢了‘岳阳门’掌门令牌的林峰之时,我是在想千方百计地以最不花力气地将你杀死,甚至最后不惜动手,若此次你仍不是那个林峰,我们绝不会这样好好地谈天,给你作如此解释。”
“那又是如何?”林峰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林峰并不属于任何门派,是‘五魁门中的仆人,但叛出‘五魁门,将‘五魁门’的大弟子打得吐血后扬长而去,在‘天蓬客栈’把‘青龙帮’两大长老和三少帮主龙佩耍得团团围转,两次把龙佩击成重伤,这便证明你并不是和那些伪君子假当道一般,而后你又独斗黑白无常和数十名本教最优秀的箭手,居然杀死六人而重伤逃去,然后又在彭家峡将黑白无常耍了一手,在新滩口附近,独斗黑白无常、山魈和连心四剑及三十名剑手,终于杀死四名箭手还差点让山魈身死,又逃得一命,这说明你并不属于邪派,就是说你是处在正邪之间,你生在常家集,曾做过街头小流氓、地痞,你的一切都没有丝毫问题。所以我才敢放心地让你任我教内堂副总管或是客卿!”花雅兰毫不在意娓娓地道来,却不知道早已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惊得呆若木鸡,包括林峰自己。
良久,林峰才从震惊中中醒来,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望着那举重若轻的花雅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林峰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望了望周围那几双望向他、有些仰慕的妙目及一双双敬服又不敢相信的眸子才沉重地道:“我服了,没有五体也有四体半投地了,雅兰小姐对我调查得居然如此细致周详,该不会连我爷爷叫什么也会知道吧?告诉我好吗?我还不清楚我爷爷和祖母叫什么呢”
“扑哧!”花雅兰掩口笑了起来,道:“这大概便是你小时候留下来的习惯吧?滑头,我又不是神仙,你都不知道,叫我如何去查!”
林峰不由一愕,瞬即尴尬地笑了起来。
孟病夫诸人更是愕然,他们怎也想不到这样温柔、娇媚、清纯、随和、大方的绝代佳人竟会有着让人想象不到的厉害之处。不由得心底冒出一阵阵浓浓的寒气“林公子,我给一件礼物你看一下!”花雅兰在众人惊愕的同时再次拍掌道。
掌声传出,立刻传来‘嗵嗵’登楼梯的声音。
林峰和孟病夫等人抬眼一看,立刻脸色大变。
林峰看着楼梯口走进来的人,立身怒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楼梯口走进来六人。其中三人竟是刚从窗口跳入小船的云大夫、刁梦珠和絮随风,其中还有那准备驾船溜走的店小二,只是此刻店小二眼中精芒四射,神情冷漠之极。
“莫死哭!”孟病夫一声惊呼,站了起来。
那店小二斜眼望了望孟病夫,不置可否地向花雅兰恭敬地道:“禀圣姑,这三人已经顺利带到,属下先行告退。”
花雅兰望了望满脸怒容且有些焦灼的林峰一眼,转头向那店小二温和地道:“莫先生你便解开三位所中之毒,然后下去听命吧!”
“是!圣姑!”那店小二依然恭敬地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洁白瓷壶。拔开壶塞,在三人的鼻子之前晃了一晃,三人立刻打了三个喷嚏,转眼悠悠地醒来。
三人一见店小二,立刻怒喝道:“恶贼!”伸手便打,但毒性初解,丝毫没有力气。被店小二轻巧地避开。
林峰心头一震,同时一阵无奈,只是急上数步,低呼道:“絮前辈、珠妹、云大夫,你们没事吧?”
三人听到林峰呼叫,这才回过神来。刁梦珠立刻惊呼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峰心中已经了然,回头望了望花雅兰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扭过头来向三人苦笑道:“我本来就在这里没走掉,是你们又回来了,来吧,一起来坐着,接受雅兰小姐的审问。”
花雅兰和众大不由全都笑出声来。
刁梦珠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又望了望正退出去的店小二和身边的絮随风及云大夫,疑问道:“哪小二是什么人?”
林峰苦涩地笑了笑道:“他便是‘瘟神’莫死哭!”
“啊……”三人一声惊呼,再不做声跟在林峰的身后来到中间坐下。
林峰摊了摊手向花雅兰作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你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我是斗不过你的了。”
花雅兰横了林峰一眼,嗔道:“无赖!”
刁梦珠和云大夫三人不由一怔,奇怪地互望了一眼,又转头望了望花雅兰,再回过头来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林峰。
林峰知道三人所想。不由苦笑道:“别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了这个歪运,被打得招招受制。我只好投降一条了。”
这一说,弄得絮随风三人和花雅兰都是哭笑不得。
刁梦珠怒叱道:“妖女,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岳阳门’与‘天妖教’的仇不共戴天,休想我们屈服。”
花雅兰身边的丫头脸色立变,却被花雅兰伸手拦住,只是很温柔平和地道:“不错,刁老帮主是我教害死,但黑白无常却已被你们所杀,连心四剑也被赔进去了,刚好你们‘岳阳门’的仇恨长老也是我教下的手,我们所牺牲的高手比你们多,这六个人换你们两个人,也没让你吃亏,要说很大的仇怨,也已解得差不多了,姑娘所说的不共戴天似乎严重了一些,若是姑娘执意要和我教过不去,我敢保证,你们‘岳阳门’用不了五天便可以全部溃散,包括潘古阁、李铁男、风破天。”
“那我费青天长老、吴岸然长老、朱古尾总管和刁漠然长老又是谁下的手?”云大夫怒问道。
“我们没有必要隐瞒所杀之人,就算是我们所杀也无所谓,我教已和你‘岳阳门’结了怨,也不怕多承认杀了几个人。但事实便是事实,这四人不是我教所杀,刁漠然之死我也不清楚,但费青天、吴岸然、千古尾之死我正在追查之中,今次也不怕告诉你,这里的聚会便是为了这件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花雅兰冷冷地道。
林峰和习梦珠诸人不由得愕然。
“那你要把我们怎样?”絮随风沉声问道。
“絮老爷子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今日你们适逢其会,却害死了我的一名好朋友,我便不能不为我的朋友尽一点人事,只要让你们吃上一点点苦头而已。”花雅兰的声音变得无比冷厉地道,那本来总充满笑意的脸,此刻却若罩上了一层寒露林峰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哦!你要怎样给我们苦头吃呢?”说完拉过刁梦珠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
花雅兰望了林峰和刁梦珠一眼,目中竟有些凄然,旋又冷冷地道:“你想护着你的心上人?。
刁梦珠俏脸一红,娇叱道:湖说,他是我大哥!”
花雅兰一脸不相信地冷哼道:“我可知道林公子是在常家集长大的,父系却姓林。”
“我们乃是金兰之交,苍天可表。”刁梦珠羞恨道。
林峰却有些怪异的感觉,扭头望望被自己拉着的刁梦珠,又望望花雅兰,却不知如何说起。
哪知花雅兰听到这里却“扑哧’一笑,弄得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刁梦珠这才似乎明白了什么,望了望林峰那充满邪异魅力的脸,不由得消脸通红地低下头,微微地挣脱林峰的手。却不知是酸,是苦,是甜,是愧地坐了下去。
定月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投向林峰的目光很怪异,但仍有些仰慕。
“林大公子对我刚才提出的意见有何看法?”花雅兰霎时变得无比柔媚地向林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热切的期望
林峰望了望有些错愕不解的刁梦珠和絮随风等人一眼;苦涩地一笑,咬了咬牙转头对花雅兰淡淡一笑道:“要我加入‘天妖教’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花雅兰似看穿了林峰的心思一般地望了望刁梦珠众人,似笑非笑地道:林公子何不说来听听。”
刁梦珠等人这才知道,花雅兰的意见便是让林峰加入“天妖教”,不由心中大急,刁梦珠忙一拉林峰的手臂幽怨道:“大哥,不要!”
絮随风和云大夫也不由得急切劝道:“林少侠,咱们宁可战死也不要向他们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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