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逢故人
依那清朗高声喝道:“尔等听着,我们乃‘威武郡王府’之人,车中乃是我们公子,叫你们长官出来说话”
“威武郡王府?”众官兵一脸疑惑却不敢不去回报,“你们先等在外面,我们这就去通报我们大人。”
韩秀云一脸惊愕地推开车门,向一脸笑意的林峰投以不解地一笑。
林峰满洒地从车中跳出来,笑道:“我这里有当今雅兰郡主的一块威武郡主王府令牌,因此,依那兄才会这样喊。”
韩秀云这才恍然,却有些疑惑。
林峰自然知道韩秀云的疑惑,便应道:“这个我待后再向夫人解释、”说着来到依那情朗的身边,众人全都下马以待,望着那扎在河边山脚的营寨。
寨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出现了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形。
“你们谁是威武郡王府之人?”立刻传来一声高呼,声音宏亮之极。
林峰心中暗惊,想不到军中也有如此功力绝高之人,却很自然地踏前几步道:“在下木山,乃雅兰郡主的亲卫,”说着便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交给依那情朗。
依那情朗解开身上的弓箭和利剑,轻装向寨门步去。
“放梯!”那形象雄伟壮硕的军官低喝道。
依那情朗淡淡地一笑,大步向木梯上走去,手根本就不扶梯把,身子却是不摇不晃地踏上了寨头,双手将令牌递给那壮硕的军官,沉声道:“这乃是雅兰郡主亲卫令牌,大人请过目。”
那人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下,又望了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们从那么远跑到这边关来是所为何事?”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毫无所惧地道:“我们是要借道去西藏拉萨城,见禅宗活佛,而因过渡河有些困难,只想大人能送我们渡河而已。”
“哦!难道下游没有渡船吗?”那人淡淡地道。
“下游全是一些小船,根本就无法一次渡过十几匹马和人,其中还有一些原因使人们不能分散而渡,是以想借大人之力,望大人成全。”依那情朗很客气地道。
那军官扫了城下诸人一眼,心头猛地一颤,那是因为杜娟的绝美和韩秀云的高雅雍容及逼人的英气。
依那情朗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不由暗暗好笑,淡然问道:“大人意下如何?”
“秀云!”那军官叨念道。
“寨上可是君德兄?”韩秀云放开声音叫道。
“真是秀云!”那军官大喜呼道。
依那情朗惊奇地望了望眼前这壮硕的军官那微微爬满沧桑的脸,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杨大伯,怎么是你?”杜娟也一声惊呼,欢喜地叫了起来。
“哈哈—一想不到在这蛮荒之地也会遇到你们,真是鬼使神差,打开寨门,”那军官一阵欢笑,粗豪地道。
依那情朗想不到这军官与韩秀云居然会是熟人,大感意外,便立刻道:“大人与韩夫人熟识吗?”
那叫杨君德的军官豪笑道:“她是我亲家,乃是世交,你们的事没问题。”
依那情朗惊得目瞪口呆,笑了笑接过杨君德手中的令牌,客气地道:“那我先下去了!”说着转身从三丈多高的寨墙上飞跃而下,飘然若飞叶,只叫寨头的守兵看得目瞪口呆。
“娟妹,你认识他吗?”林峰疑问道。
杜娟扭头一笑道:“他便是我二姐的主翁,乃忠自杨业的后人,和我家乃是世交,你说认识不认识他呢!”
林峰伸手一拍脑袋,笑道:“原来如此,能在如此穷郊荒野遇上故人,真是太意外了,走,咱们进寨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故作娇情!”
“进寨恐怕会耽误甚久,这样会拖廷你的伤势,最好是由我娘进去与杨大伯说一说,尽快赶路好了。”杜娟忧心道。
林峰神色一黯,感激地道:“娟妹真好,可惜林峰前途茫不可测,却要累娟妹有亲不能相聚。”
“阿峰何必如此说,他身为将士,便不能因私废公,我们相聚是有违军纪的,所以阿峰不必乱想、”韩秀云肃然道。
杨君德策马驰出,一身便服,更显得英武超卓自然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秀云是要赶到西域去吗?”杨君德带住马头欢声问道。
韩秀云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我送他过雪山便可以返回,若是好的话,也可以到西域去看一看域外风光。”
“走,到寨中去谈吧”杨君德飞身落马笑道。
“君德兄有君命在身,秀云不便打扰,又因去西域事态很紧,不能耽误时间,还请君德见见谅,我们可能要尽快过河,个中情况我与你细说一些,相信君德凡能够理解。”韩秀云肃然道。
杨君德脸上显出一丝惊异和不解,旋即爽朗地道:“既然秀云如此说,我也不便勉强,其中情况也不必细说,我相信你,我这就立刻开船,只愿秀云这一路多保重。”
韩秀云感激地一笑道:“君德兄还是老样子。”
杨君德开怀一笑,问道:“杜兄弟近来可好?”
“他也一切如故,每日都钻到武学堆中。”韩秀云笑道。
“杨伯伯,姐夫他们好吗?”杜娟娇声问道。
杨君德扭头望望杜娟,粗豪地笑道:“几年不见,娟儿竟让天下的姑娘失去颜色了,你姐姐和你姐夫都很好,不过现在没随我来、”旋又转头向林峰望来,淡淡一笑道:“这位想必是雅兰郡主的亲卫了?”
林峰微微抱拳道:“不错!”
杨君德见林峰的体态和那深蕴的气质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旋即笑道:“好得很,我这就去出船。”遂转身向韩秀云抱拳道:“劳秀云在寨外稍等啦!”说完跃马返回寨中。
“没关系!”韩秀云含笑应道,望着杨君德消失在寨门之内。
四月,山花依旧很烂漫,草青青,叶青青树枝横搭成一张密密的绿网,阳光从树隙间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润,使小道变得更为幽森和清静,却另有一番迷人的风情。
鸟儿的叫声很欢,这或许是春天独有的歌,那样欢快,轻松,让人心神无限地飞越。
春日是没有压力和紧迫感的,一切都那般自然,像阳光一般飘洒。
厉南星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得像水谭中的春水,平静得有些像那高大粗壮的林木,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紧迫感,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洒脱、优雅和轻松。
世间的一切本就没有什么,全都是由己心而出心宁则世宁,这是厉南星的看法他很关心汉源的事,但关心怎样?未知的结局并不能由自己控制,因此他仍保持着自由心,他的马儿也受着他心情的感召,跑得那般轻快和有节奏。
眼前,除了树林仍是树林,地上除了青青的草还有凸出的石头,眉山的石头不是很特别,但却很有情调从青草中冒出一小块青灰色,在野花丛中便成了一幅很浪漫的画。
厉南星却发现了另一幅更让人触目惊心的画,很凄艳的画。
青青的草上顶着一块碎布,几串血珠飞洒在碎布的四周,淡淡橙黄的阳光的斑点零零散散地洒落在这特殊的环境周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春风在吹,树叶和鸟儿的叫声都没有改变那种轻快而悠扬的曲调。
厉南星虽有些惊异,惊异的并不只是这幅凄艳的画,而是那几株断了的树,树断了,横在路上,使厉南星不得不从马上跳下来。
他无论做任何动作都那般洒脱,就像他那青灰色的长袍总是在优雅的飘动。
厉南星的目光落在那断树的根部,那是一处很有研究价值的地方,绝不是被刀切,但却比刀切更让人心惊。
断口不是很整齐,但每一根树径都已错位,夹断。
厉南星的脸色有些变,就因为这些,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轻轻地抚了抚马背,身形像只鹰一般快捷,姿势也有鹰的雄健和洒脱。
血液,并不是只形成那一幅画面,那只是一个前奏,似乎是这样。因为历南星所追踪的是那一路的血迹。
一路上,都有惊人的发现,最让厉南星难忘的,是那一只掌印,带血的掌印,那是印入一株大树之内的掌印,血水仍未干去,却让那红红的印迹更为凄艳。
厉南星张开五指,对那手印比了比刚好可以容下一只手掌而这只手掌要不便是没有皮,只有血肉,要不就是刚在血水中浸泡了一把。
厉南星的脚步更急,眼睛也瞧得很仔细,正因为仔细他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东西——人心,一颗血淋淋的人心。
大概便是那只手印是血红的原因吧。
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心,但必定有一个死人,一个死得很惨的人,那时在一丛小灌木之后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过来,其他的也只有一柄断剑,一柄断成七截的剑。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或许只有那死人知道可惜那已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看打扮,厉南星一眼便认出那是崆峒派弟子,青灰色道袍比厉南星身上的青色要深一些,带着黄穗的剑。
凶手是谁呢?其实厉南星已经猜到了,天下间能有如此霸道掌力的人,不是很多,而能印出树干上那种手印的人更是独一无二那是断掌门的掌门,‘一掌开山’胡精忠。
能列入十大门的,绝对不简单,能为一派之主的人更不简单。
胡精忠是一个心狠手辣,亦正如邪的人,只要出手,便不会有活口。
厉南星加速疾奔,他己经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
路上,总少不了打斗的痕迹,青青的草被踏得一塌糊涂,青青的叶,嫩嫩的枝都散落了一地,一派凄惨。
微微的风送来一阵细细的呻吟,绝对是一只脚己踏入了鬼门关的人才会有如此让人心寒的呻吟。
好低,好低,但却逃不过历南星的耳朵,不仅呻吟声逃不过他的耳朵,便是一串迅速离去的脚步声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厉南星是个心善的人,忍不住要先看看那将死的人,因此他迅速的来到了一摊血水之边,那是一具已有一半成为尸体的人,在见到历南星后,竟奇迹般地从绝望的眼神爆出一种异彩。
厉南星的心颤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居然便是那逃过千万次袭击而行踪难觅的无极子,可惜,此刻已经不能够再做任何事,两只手臂,一只被剑斩的,后南星一眼便看出了痕迹,因为刀的力度和角度与剑绝对不相同,另一只手臂却是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像那路边的断树一般模样。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厉南星叹了日气,有些心酸和难过地低沉道。
“鞋—一鞋底——”无极子挣扎了一下,眼神中的一抹神采在最后一刹那间完全散发开来,真正地成为了一具尸体。
厉南星仰天一声长叹,心底感到一丝悲哀,却也无奈,对命运的无奈,于是望了望那沾满鲜血的鞋子,伸手摘下来。
这最后一句遗言,让历南星心颤了一下,他感觉到鞋底是有夹层的,他是练了几十年的手上功夫,手指的敏感度可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
天下想找出比他更灵活的手指,大概没有,虽然比他灵活的手是有的,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厉南星从夹层中得到的是一块布,一块以血迹画满了格标的布。
是藏宝图,在厉南星的脑子中立刻冒出一个念头,一个让人心颤的念头,这就是天下人人争夺的藏宝图。
地图上标清了很多地名,可是却没有在最重要的地方标上符号。
天啊!这标头竟是在××山脉停住了,厉南星心头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把这块布纳入怀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厉南星神色微微一变,急忙飞奔赶去。
林峰诸人只好弃车走马,这里的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根本就无法驱动马车,既然是一种负担。留它作什么、于是,每个人都背上一些东西:箭、弩全都全副武装,每个人腰间都挂有一大葫芦酒,而另外还有三匹马,拖了几大水囊酒,绳索和帐篷之类的东西,还有食物。
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狩猎的好手,在这大山之间行走,绝对不会有没东西吃的可能,而冯过客这老烟鬼,孙爱人这放火专家再加林峰这烧烤专家,自然让众人吃得舒舒服服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享受,带上盐巴之类的,更使野味增色很多,干粮根本没人愿意吃。
这里的山势渐高,天气也渐渐转寒,不过,却难不倒这一行人,唯有林峰的功力受制,老早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却因体内本积存的热气和神铁的热气,也并不怎么寒。
林木变得很幽森、粗壮、高大,树荫也很密,有些阴暗,却很浪漫,那杜鹃鸟的叫声使山林变得很空旷幽远很有一种风味。
“我们明日中午便可以赶到大雪山之下了。”萨野金欢声道。
林峰指了指远处那闪着白光的山峰道;‘那不是大雪山吗?”
萨野金笑道:“那只不过只是一个小雪山而已,不过我们要绕开贡嘎山,它太高了我们根本无法翻过去,从贡嘎山口的谷口进入雪山之中——”
“你不必说得那么详细,反正你在前方带路就行若是有可能,不如拿一份地图给我,这样还好一些,你说来说去,几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有何用!”林峰不满地道。
“是啊,萨野金,你便画上一份草图,让大家心中有个底不是更好吗?”杜娟也提议道。
萨野金望了望众人一眼,点头道:“好吧,今晚,我便画一份草图。”
“嗷一一呜,嗷——呜一”一阵震山荡林的猛吼传了过来。
“是虎!”萨野金有些色变地道。
“而且还有四只之多、”依那情朗平静地道。
所有的马全都不安地踏着蹄子不敢前行,有的竟开始后退,不过却被众人带着僵绳。
皓月从未见过老虎,听到如此可怕的吼叫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
“皓月,靠到我这边来吧!”杜威关心地道。
皓月望了望杜威那一无所惧的样子,疑问道:“你不怕老虎吗?”
杜威不屑地笑道:“老虎有什么好怕的,连武林高手我都不怕,又怎怕几只畜牲呢?”
皓月被杜威一激,倔强道:“我也不怕。”
林峰望了望两个小孩子,不由得好笑,冯过客立刻退后,护在林峰的身边,依那情朗却毫不畏惧地走在前面,疤老三也是昂然不惧,不过却已拔刀在手,几个苗人也都拔箭在手。
林峰却摘下背上的大弓,取出几支劲箭,皓月也把劲弩握在手中,同疤老三一起的三名天妖教好手,也是好整以暇。
“嗷一一呜,嗷——呜——”几声巨吼之后,立刻从林中蹿出几只牛犊般大的白额巨虎。
依那情朗却笑道:“有两只是虎仔。”
“人说,好狗不挡路,可是恶虎偏要拦路,看看我们是不是晚上吃吃虎肉。”林峰也笑道。
所有的马匹却不住地退缩,对几头巨虎天生的有一种畏惧感。
“嗷——呜——”几只巨虎似是饿极,见到众人,也不管人多人少,便猛扑过来。
林峰一声长啸,‘嗖嗖‘连射两支劲箭,而几名苗人的箭也很快。
“嗷——”两声狂嚎,两只虎仔中箭却并未倒下,依然向众人扑了过来,而两只大虎却躲开几支劲前扑了过来。
“唏律律——”林峰的马竟站立而起,众人的马都不受控制地扭转。
林峰身形一晃,差点给摔下马来,心中又气又怒,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却从马上飞跃而下,向两头巨虎扑去,而另外三人也同样不差一步地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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