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岭三怪

  两人也有十五六岁对男女之事蒙蒙胧胧,跟着小姐神情的变化,也兴奋不已,乐此不彼,这叫少年不识愁滋味,未赋新得强说愁。
  正在四人各怀心思时,忽然梯口黄影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着黄衣的老界,装束怪异,与周月、周星一样,不用说,这就是三怪中的老大:周日。
  怪就是怪,好生的楼梯不上,飞纵上来。
  周日刚一现身,周月和周星立即放下鸡腿,站起来同声道:
  “大哥,快来吃鸡喝酒!”
  周月回头大声叫道:
  “小二,快送一只大鸡和一坛酒来。”
  小二应声,不一会“蹬蹬蹬”送了上来,因为目睹过周月将人从窗户扔到街上,哪还敢怠慢。
  黄天虎想,原来三怪个个吃鸣!小二真像我的奶妈王额母虎,打打几下就服服贴贴,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一片笑意。
  忽然又不由自主地望着角落的美书生,那书生正举杯沾唇浅饮,神情悠闲从容,俊面含水地看着黄大虎,两人眼光撞了一个正着,书生马上俊面绯红。
  黄天虎差点哈哈大笑,那有如此害羞的男人,对他圆睁虎眼,作个凶相吐着舌头吓吓他,那书生忽而格格一笑,别过脸去。
  尽管脆笑很低,但听在黄天虎的耳朵里妙不可言,心道:这么好听,这书生是唱戏的。
  黄天虎不由痴痴地望着他,那书生一回头,黄天虎痴痴地看着他,以为看出他的什么破绽,给他一惊,可再看,发觉黄天虎的眼里那么无邪的单纯,黑白分明的虎目不含一丝尘世杂念,纯粹是一种恶作剧的好玩。
  难道他不食人间烟火?要么不谱世事,哪有这么超凡脱俗的少年!
  世事在他眼里如一张白纸,他的眼光永远是真诚和无邪的。
  看到这一点,那书生不再署羞,反而感到特别的可爱可亲,于是一呶嘴,伸出葱指指指三怪,眼睛调皮的一眨一眨。
  黄天虎露出虎牙一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对书生翘了两翘。
  也不知是说哥俩好,还是说你真美。
  回过头看周日微一点头,扯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下,道:
  “来,我们兄弟三人喝一杯I”
  周月道:
  “大哥,这叫岭南三兄弟,煮酒论英雄。”
  周日嘿嘿怪笑,怪眼一翻一扫道:
  “我们兄弟三个,哪个不是英雄?还要煮酒来论,来,干!”说完脖子一仰,咕了一大口,酒坛的酒从嘴角滴滴咯咯地掉在桌上。
  周星低声,样子诡秘道:
  “大哥!情况怎么样?”
  周日脸放红光,左手在大腿上一拍,右手指着周星叫道:
  “嘿!三弟真是孔明再世,张良再生,果然不出你所料!”
  黄天虎心想:这三人怎么都是一样的货色!互相吹捧得如此自然。
  周星和周月赴快拉动椅子,坐拢,一脸相询之色,周日接着道:
  “如三弟所料,黑白两道上的知名高手几乎都来了,连点苍派掌门‘无影剑’方德胜和两位师弟‘云中剑’吴浩、‘随形剑’孔亮,以及青城派掌门‘霸王纵胡大海、‘西天五杀’‘屠龙门’掌门人‘圣手屠天’谢苍天,甚至连‘六合神教’的正副教主‘阴阳脸’史百川与‘煤血淫狐’白玉媚率教下的四大护法和六大堂主都到了----还有许多尚在途中,这次真是盛况空前。定会热闹非凡。”
  三人听“岭南三怪”老大周日这么一说,全都大吃一惊。
  天啊!这不是开武林大会么。
  柳红燕秀眉紧锁,心想要夺回我父亲的藏宝阁,除非打败各派高手,否则,简直比登天还难。
  周星摇着头接周日的话说道:
  “武林黑白两道及各派高手云集摩天岭,早在我神机妙算之中,我想不但热闹,而且是一次武功与计谋的较量。”
  周月兴奋道:
  “凭三弟的计谋,合我们兄弟的神功内力,试看天下有谁能敌!”
  周星看了看周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反而语调一暗道:
  “两位哥哥,尽管如此,但我们这次不远万里来到摩天岭,一定要慎重行民不要着了老魔头的道了。”
  “岭南三怪”数三怪周星最有心计,老大和老二向来对他言听计从,所以遇到什么大决策,都得靠周星拿主意,碰到棘手的事惰,由周星安排应付之策,然后再由老大周日带头行动。
  见周星面有忧色,老大周日忙俯首急道:
  “我们兄弟三人总不能看到‘玄魔秘芨’落于武林鼠辈的手里吧?”
  周星嘿嘿干笑道:
  “怎么不夺,虽说我们兄弟三人武功己出神入化,傲视天下,但‘玄魔秘芨’所载的都是旷古绝学,这样的奇书,我们兄弟三人不夺,谁夺?!”
  大怪和二怪登时来了精神,红光满面,脸成猪肝色,周月问道:
  “那我们应如何行动?”
  周星压低噪子向大怪和二怪低下头,贴看耳。
  黄天虎却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三怪伏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只见三怪极轻声说道:
  “我兄弟三人应见机行事,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冒然出手,先隐伏一旁等老魔头显身。
  周日趴在桌上点头道:
  “对,对,对三弟高见,我们要见机行事,乘虚而入。”
  袁一鹤看三怪真刀真枪的干过,知道三人武功自成一家,可谓莫测高深,尽管有些吹捧说大话,不过也颇多心机,不可轻视。
  而黄天虎心里却不这么想,江湖人也真的狡诈百出,如山上的狐狸,真不知这些脑袋成天装着什么,机关算尽,年纪一大把,还你争我夺,自鸣得意,真是无聊。
  懒洋洋地回头看书生。
  ‘哼!”人已不见了,桌上还剩下一大半菜。
  黄天虎大吃一惊,凭他现在的内力神功,稍有风吹草动,他就知道,怎么这书生走得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显然是乘大家凝神听三怪谈话,从窗户溜走的。
  真是匪夷所思。
  柳红燕见黄天虎面露惊异之色,以为他是听到三怪谈什么话所至。
  因为三怪低下声附耳说话,她功力不能听到,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周星说什么鹰、兔、隐一显身什么的,心想,这谈话肯定与藏宝图有关,等一下再问虎哥哥。
  三怪吃完三只鸡,喝于三坛酒,谈些江湖上孤男寡女的艳事,然后站起身拿着钢叉,傲然向外走。
  店小二忙站在楼梯口,点头哈腰道:
  “三位大爷,你们的饭钱已算好了-----一共是--”
  三怪立在楼梯口,大怪在前面鼠眼一翻,嘿嘿怪笑道:
  “小鬼,一共是多少?”
  “大爷,一共是一两三钱!
  “好,给你!”大怪伸过手去。
  小二忙双手捧着,突然大怪手一扬,只听见“啪啪啪”三耳光,接着店小—“啊”的一声从楼梯摇了下去。
  大怪叫道:“一两三钱,给你三耳光,老子三人从岭南到这里,还不知服帐啥样,找老子要饭钱,简直荒唐”
  三人昂然下楼,大怪还一路愤愤架梁不休,似乎那伙计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黄天点最看不惯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强制耍蛮横,但看到小二那欺软怕硬的奴才相,心里也感到坦然。
  柳红燕也有同感,娇声道:
  “奴才该打!”
  再一看桌上,五斤牛肉果然吃得精光,两坛十斤装的酒也喝得滴酒不剩,心想:你也真能吃能喝,可惜就是没留意他吃几碗饭,突然问道:
  “虎哥哥,你吃了几碗饭?”
  黄天虎一愕,旋即明白。心想:怎么这么认真较劲,忽然满脸委屈道:
  “完了,完了,我自己把自己罚过头了,不知不觉吃了六碗,怎么办,怎么办!”
  三个女孩被黄天虎的怪相逗得掩面大笑。
  袁一鹤一摸虎儿的肚子笑道:
  “嗯,不多,至少还可以装上十来碗!”
  柳红燕惊道:
  “我才不相信呢!”
  黄天虎一摸肚子道:
  不信你来摸摸!”
  柳红燕牌了一回叱道:
  “油腔滑调!’说着将脸别向一边。
  黄天点连忙学着小王刚才的样子,点头哈腰道:
  ‘柳大娘,你五人的饭钱小的已算好,一共是二两五钱!”
  柳红燕“扑嗤’一笑,扬起巴掌叱道:
  “好,给你这二百五个耳光,大娘从----”,“啪”的一巴掌,真的打在了黄天虎的脸上,这倒真出柳红燕的意外,她只是作个样子的一挥手,并不是真的想打黄天虎,只要他稍稍一闪就不会,谁知黄天虎反而将脖子一伸,送上来打了一耳光。
  吓得柳红燕赶忙缩回手,虽打得不重,但颇为心痛,连忙上前拂着黄天虎的脸道:
  “虎哥哥,没打着你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事出意外,柳红燕情急之下才有此举,忽见黄大虎闭着眼睛作沉醉状,才知道黄天虎是故意作弄的,手一挥,“啪”的一声,黄天虎“哎哟”大叫,这一次才是真的一耳光。
  柳红燕退回去,叫道:
  “小二,算帐!,’
  付了银子,带着窃笑的阿翠和阿兰头也不回地进房,将捂着脸的黄天虎和愣在一边的袁一鹤留在那里
  第二天天刚放亮,五人结了账,出了“醉仙楼”走出青石镇,立即放开脚程,沿官道向南得掠。
  一口气奔了十多里路,五人才放慢脚步,袁一鹤一面前行,一面用手指着前面说道:
  “孩子们,前面不远处就是通往怀县的小道,我们可以由那条路去怀县,去那里歇一歇顺便买些干粮,然后夜晚赶到摩天岭见机行事,怎么样?”
  柳红燕俏眼一望黄天虎笑道:
  “我们全听袁伯伯作主!”
  黄天虎一摸脸道:
  “燕妹,到怀县,你可得给我买张膏药!”
  柳红燕一板脸道:
  “你昨晚叫我什么来着?”
  原来柳红燕还在生黄天虎昨天叫她“柳大娘”的气,唯有这句话让她还记恨在心,其他的倒全忘了。
  黄天虎故作惊讶之色道:
  “没叫你什么,我只是尊称你为柳家大姑娘!”
  柳红藏还是板着脸追:
  “怎么个大姑娘?”
  黄天虎连忙道:
  “哦,我错了,应该是柳家的小姑娘!”
  柳红燕嫣然一笑道:
  “贫嘴!”
  谈笑之间,五人已上了小道。
  时值四月中旬,春暖花开,小道芳草夹径野花缤纷,草长驾飞,柳红燕俏脸生春,满脸春色,黄天虎见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无比,心动神摇。
  柳红燕见黄天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更加满面娇羞,小声嚷道:
  ‘有什么好看的!”
  黄天虎痴道:
  “燕妹你真好看,”
  柳红燕哪里听到人这样赤裸裸的称赞,神情扭捏大署,俏脸鲜红。一时语塞,但心里在就像喝了蜜甜到了心窝里。
  忽然,五人都听到一阵圩听的驾铃声。鸳铃脆响,五人都慢下脚步,掉头望去。
  黄天虎看到一匹红得像火的宝马驼着酒楼上的美书生疾驰而来,大惊叫道:
  “咦,怎么是他!”
  柳红燕抬起头,仰着脸道:
  “谁啊?”
  话音刚落,眨眼之间,红云已到跟前。
  五人眼前一亮,昨晚相貌清秀的美书生骑着一匹红马电掣而来。
  马到五人跟前时,书生玉手将马疆轻带,那马驰得正欢,没想到主人要它停下,墓的一惊,一声龙吟般的长嘶,两只前蹄人立而起,落地后四蹄位立地上,纹风不动,昂首竖耳,神骏无比。
  柳红燕和袁一鹤及阿兰、阿翠这才看清,柳红燕脱口赞道:
  “好马!”
  确是一匹好马,浑身赤红如火,从头到尾没一根杂毛,马的脖子上系着驾铃,叮当悦耳。
  马好人更俏,马上的白衣美书生,英姿飒飒,却像女儿一样风姿绰绰,如临风仙子,把他比作仙子更贴切。
  因为他秋波流转,面颊潮红,也许是骑累了,鼻尖冒出了细汗,看见了他,妙目发出愉悦的光彩,嫣然一笑,这一笑,却尽现女儿的妩媚之态。
  人说宝马利剑配英雄,来人分明是个女儿态嘛!
  袁一鹤毕竟是成名江湖多年的前辈,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这美书生骑的是一匹武林至宝—一血汗宝马。
  相传它是一匹千年龙马,后被易水侠士荆柯擒服,才在中原繁衍后裔,百年才有一匹,这年轻的书生从哪里得来的宝马?
  春风吹拂,黄天虎鼻子一皱,心一凛,空气中的味道太熟了。
  对,错不了,是那股稍纵即逝的幽香,还有那一晃而过的白影,这幽香独特,是一种女孩子的体香,黄天虎已将这幽香铭刻在心,久久不能忘怀。
  黄天虎怔怔道:
  “姑娘,你--你--鹿口山--”
  这话谁听得懂?
  但美书生听得懂,花容失色,俊面鲜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一掠黄天虎,望着别处,心道:他怎看出来的。
  柳红燕和袁一鹤经黄天虎这么一点拨,再一细看,细皮嫩肉,脖子颀长、白嫩没喉结,分明是一个美女坯子。
  柳红燕心想:我怎么没看出来?转向黄天虎,见他痴痴地看着人家,明知别人是女孩,还那副馋样子,心里的气,但又不好发作,故作无所谓的问道:
  “虎哥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语调平静,但心里却惊涛骇浪。
  黄大虎回过神来:
  “燕妹,就是她抢去了我另一只‘百毒金蟾’的。”
  那假书生突然格格笑道:
  “那‘百毒金蟾’头上又没刻虎哥哥三个字,怎么是你的,已被你吞了一只,还不满足,好大的心!”
  说的倒也是。叫黄天虎插科打浑还不错,但与人论理那就不堪一击,因为他十八年来还从未与人争执过,黄天虎不可能与她逞口舌之利的,只好说道:
  “你怎知我好大的心!”
  柳红燕担心又冒出一句“你又不是摸过”之类的难为情的话,忙道:
  “姑娘,怎么称呼?”
  假书生一瞥黄天虎,飘然下马,挨着柳红燕,相视拉着她的手示热道:
  “姐姐,我叫叶青青,今年十七岁。”
  真是奇怪,两个女娃皆长得国色天姿,像相识很久,亲热无比,拉着手,美女惜美女的互相打量。
  柳红燕浅笑道,
  “那我得称你为叶妹妹了,我叫柳红燕。”
  叶青青满脸欣喜道:
  “燕姐姐二你就叫我青儿好了。”
  两人低眉浅笑,款款而谈,一会儿就姐姐妹妹地称呼过来。把其他四人晾在一边。
  柳红燕忽然道:
  “青儿。你长得貌如天仙,怎么扮成一个书生了来,让姐姐还你女儿貌,吓虎哥哥一跳,让他见识什么叫倾国倾城,羞花闭月。”
  说着动手去解叶青青的秀发。
  柳红燕想到黄天虎的馋相,马上生出过反心里,难道我就比她差,让我俩站在一起,比比看,让你看个够。叶青青倒没想到这上面,但女孩家心就是敏感,她感到柳红燕话里含着醋意,听出一股醋味,她心里反而高兴,口中却道:
  “燕姐姐,你在拿小妹开心,跟姐姐比,我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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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破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