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窟访八恶
触眼即是一盏脆弱烛灯,置于石壁凹洞。
这似乎是天然石洞,颇为宽敞。
他醒醒心神,揉揉眼晴,再次往四处瞧去。
只见得四壁岩层森冷,自己则睡在一张石床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哺哺说道,“难道我己经进入阴曹地府,还是被囚起来当人质?”
想不通,咬咬舌头,发现仍疼,该仍活着,他不禁回忆当时情景,分明受到妖孽重击,又怎好端端活在这里?或许当真被抓囚成人质了吧?
他又想及其他人,是遭殃,亦或被囚成人质?
猜不透!
他勉强下来,活动筋骨,奇怪,怎一点伤势亦无?难道易筋经真有神奇功能?不禁自得笑起……
“这到底是何地方?谁救了我?”
他直觉有人伸援手,否则遭此重击,怎可能毫发无伤?
“出去瞧瞧……”
刘吉决定探个究竟。
于是运起真劲护体,小心翼翼走向门口,往外探去,那头竟是一座更宽广的天然石窟,似乎处处可闻石钟乳清水声,仔细瞧来,左内岩墙涌有山泉泉下则是小池,泉水清澈欲未溢出。
刘吉见着山泉,登时觉得口渴,便自移步,想取水饮用。
谁知方移半尺,突觉泉边黑影乍现,妖孽阴影立即浮起,吓得他怔骇大叫:“谁?”
阴风涌来,黑影飘浮而至,吓得刘吉惊叫:“当真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躲退数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阴森黑影凄声道:“是人……也是鬼……你害得我好惨。”
声音冰冷,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刘吉头皮发麻斥道:“到底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既然是鬼就下地狱干嘛留在人间作孽,迟早会有报应!”
阴森黑影突然转身,骷髅脸面霎时现身,眼珠子竟然还在打转,吓得刘吉全身抽搐,没命逃回石室。
他想找门关紧,却找不着,哺哺直念阿弥坨佛,莫要当真坠落地狱才好。
他千祈万拜,道,“人鬼殊途,你走你的鬼路,我走我的人道,互不相干,你去吧,我再也不想要回齐云堡,那地方便让你成家立业,这样够慷慨了吧!”
阴森声音突然转硬:“刘吉,你这个小家伙,还不给我出来!”鬼气少了几分。
刘吉干叫:“我不是刘吉,你认错人了,刘吉是那个平头高个子(指李喜金),你要找也要找对人啊!”
森冷声音斥道:“你敢叛祖背宗?”
“我哪是?我真的不是刘吉!”
“如果你不是刘吉,岂能活命到现在?还不快承认,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刘吉一愣:“你是因为刘吉,才不杀我的!”
“不错!”
“那……我们到底有何关系?……该不会仇深似海,你想折磨我至悲惨地步,才杀了我吧?”
“出来看看,你自明白。”
“人鬼殊途,有何好看?”
“不然,难道要我进去!”
“不不不!”
刘吉心想里头毫无退路,纵使想进,亦无法可用。
他只好硬着头皮,千笑道,“我出去好了,一切好说话,纵使人鬼两不同,还是可以谈的,不是吗?”
他勉勉强强又挤往外头,深惧中,一脸奉承、巴结笑容,直往妖孽送去。
妖孽冷道:“刘家全是出你这种拍马屁的后代吗?”
刘吉干笑:“也算啦!尤其是我爹,他的马屁功夫的确一流,他逢人便拍,我只对三界之外的……例如你这鬼仙……这不是马屁,而是尊敬的结果……”
妖孽冷目瞪来:“你敢说你爹坏话?”
刘吉道:“那岂是坏话?是实话实说,他名扬武林,全靠马屁功夫,您不是能知人间事?运用您的法力想想便知。”
妖孽冷道:“你不怕你老爹听到?”
刘吉笑道:“会吗?人在鬼域,他哪知道?何况,就算知道,他也无话可说!”
“是吗?”
“当然!”
“如果我把你老爹找来对质,你待如何?”
“我爹会在此?”
“那可说不定!”
“呃……呃,不会那么巧吧?您把他也抓来了?”
“没有!”
“那就更不可能啦!有本事,您把他变出来对质,我一定说得他哑口无言。”
“是吗?”
“事实证明一切,您把我爹找来再说!”
“你爹已经来了!”
“在哪?”
刘吉稍紧张,四处瞄探,仍不见人影,但觉不可能,仍得意欣笑:“您爱说笑,我爹早失踪多年,怎可能出现于此?”
“因为我就是你爹!”
“你?”刘吉如被鞭抽。
“嗯!”妖孽认真点头。
刘吉一张脸变幻莫测,惊讶中带着不信,道:“我爹会是一张骷髅脸?”
话末说完,妖孽已伸手往脸上抹去,揭下一面骷髅面具。
露出一张中年俊秀脸容,那仙风道骨神韵,以及英挺架势,正是刘吉熟悉且印象深刻的容颜啊!
见着此人,比见鬼还来得让他吃椋。
他两眼已自发直:“爹?你真是我爹?”
那中年汉子两眼含泪:“你说呢?”
刘吉百感交集,没想到八年末见,日夜相思的父亲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相遇,他自激动万分:“你真是我爹?”
两眼含泪想扑去,突又无法接受。
急道:“不可能!你是妖孽,足可千变万化,现在故意化成我爹来骗我对不对?”
中年汉子轻叹:“阿吉,别再瞎猜,我真的是你爹喁!”
刘吉道:“我爹耳后根有颗朱砂痣,你让我瞧瞧!”
中年汉子淡然一笑:“幸好你还记得,否则我可难解释了!”
说完,翻向耳根,果然见及一颗朱砂痣。他又道:“其实你左臂也有一红点,是爹印上去的,对吗?”
刘吉至此喜极而泣:“爹,您其是爹呵?可恶!您怎不回家,跑到这儿装神弄鬼!”
他想扑去拥抱痛哭,却觉已长大成人,做出此举,十分尴尬,僵在那里不断拭泪。
中年汉子正是当年名闻天下的神仙无影刘千知,亦是刘吉父亲。
他见儿子啜泣,于心不忍,走了过去。
一边拍他肩头,一边安慰没事没事,忍之不住,仍将儿子抱于杯中,父子情深,终仍泪水渗流。
好不容易熬过激情处,两人方自拭去泪痕,面对现实。
刘吉赶忙挣脱父亲,一副兴师问罪模样,道:“爹你耍何花招,躲在这装神弄鬼?差点还要我的命!”
刘千知轻叹:“爹有难言之隐……”
刘吉道:“当然要想成你有苦衷,否则我岂非活活被您整死?”
刘千知叹声连连,不知如何说起。
刘吉但觉不该逼人太急。
便缓和语气,道:“爹您慢慢说吧!如果不方便,日后再说也没关系,但必要的问题,还是请您帮我解决疑虑,就像孟神医,他当真死了?”
刘千知道:“神医仍活着。”
刘吉怔诧:“既然如此,为何传出那么严重消息?”
刘千知道:“那是敌人有计划的阴谋。”
刘吉征愕:“这么说,我早跳入阴谋陷阱而不自知?”
刘千知道:“没错,从一开始,你便是他们设计对像!”
“当真吗?”
刘吉一脸痛苦,若真如此,自己未免栽得没名其妙且笨得足可一头撞死。这张脸实在叫人挂不住:“他们为何要设计我?”
刘千知道:“用你来对付爹,自是最佳计策!”
刘吉道:“爹能说清楚吗?”
刘千知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聊!”
于是他引领儿子走向秘道,转折中,终于见着月光,原是抵达悬崖边,此处置有右桌,崖边亦长古松,别有一番情景,两人坐于石掎,准备长谈。
刘千知理了情绪,说道:“你该知爹和孟神医交情匪浅吧?”
刘吉道:“此事天下皆知。”
刘千知道:“不错,就因为如此,对方先把孟神医抓住,逼我就范,可惜孟神医不受威胁便诈死,对方只好另生一计,便是请你出面对抗爹,这招果然管用!”
刘吉道:“孟神医既然诈死,现在可在齐云堡?”
刘千知道:“不清楚,或许对方把他埋了,不过依孟神医能耐,应可脱困而出才对,当然,这是指他诈死之后仍可复活,至于能否逃出魔掌,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刘吉道:“对方到底是谁?爹为何要装神弄鬼,死守这里?”
刘千知轻叹:“或许全是命运安排吧……”陷入沉思之中。
刘吉知道父亲将说出秘密,立即住口,以待回音。
刘千知理了情绪,道:“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当时爹虽以尊重生命为出发点,救了不少人,然而在进行中发现有的人行为实是无法想象,就如生物之劣根性,彪豹之类,总会持杀猎物。也就是说,有的人就是再次兴风作浪,杀人无数,实是祸乱根源。为免善良者受害,爹终于开始将武林中狂恶分子一一逮捕,困于某处。老实说,若一刀解决他们,倒也省事,可是爹总下不了手,亦相信人性本善,想看看多日规劝,对方是否能改过向善,谁知一劝便是七八年,效果并不佳……”
刘吉道:“就因如此,爹才失琮那么多年?”
刘千知道:“这并非爹所愿意,只是爹没想到,在囚禁他们之后,才发现,如果不紧紧看住,他们随时可能脱逃,故而一直拖到现在,仍未想出妥善办法,否则爹必定能回家与你们见面。”
刘吉苦笑:“爹何苦呢!”
刘千知轻叹:“或可说上天折磨吧……”
刘吉道:“那为何又选齐云堡,来个装神弄鬼?”
刘千知道:“老实说,我们现在位于齐云堡悬崖下方,那些怪人亦囚在这里!”
刘吉怔诧:“当真!”
急忙倾耳聆听,想发现什么。
刘千知道:“此处听不出声音,否则一传出,敌方岂非立即发现?”
刘吉喔了一声,道:“不知爹选此地,用意何在?”
刘千知道:“那是爹和孟神医商量结果,决定把那些怪人囚于此,故而联合神医力量,布置天罗地网阵势,以孟神医对毒性之了解,封锁所有可能前来救人之路,七八年来倒是相安无事。然而天下无永久之秘密,那些怪人之徒子徒孙不断查探之下,终于指向齐云堡,于是趁机将孟神医逮捕,且逼供,孟神医只好诈死,他们岂肯放手,又想及困住怪人者可能是爹,于是利用诡计将你骗来对抗我,事情似乎有了效果……”
刘吉皱眉,“这么说,齐云堡根本没有金银财宝了?”
刘千知道:“有一点,却未如你想象之多。”
刘吉道:“可是清风楼主亦和孟神医交情不错,他会助纣为虐?”
刘千知道:“那位清风楼主是假的,真的早就被抓走。”
刘吉咋舌:“那么说,连那护法古月河、孟夫人、苗疆双女都是对方之人了?”
刘千知道:“或许吧!”
刘吉苦笑道:“没想到从一开始便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还带着他们前来收拾自家老爹?实是罪过……爹您干嘛不事先说明,害得你我父子相残!”
刘千知轻叹:“爹以为能把你逼退,谁知……唉,是天意吧,老实说,当时状况,硬说我是你爹,你也未必相信,或因此泄了底,对你我皆不利!”
刘吉喃喃颔首,“说的也是……”他道:“严不严重?在孩儿毁去引风楼之后……”干伸舌头。
刘千知轻叹:“引风楼一毁,奇阵已破,屏障少了一层,现在只有靠老天保佑,别让他们找到这里才好。”
刘吉歉声道:“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
想及当时,拼命拖者父亲右脚,帮助敌人陂砗,他已自满脸通红,直叫不该。
刘千知轻叹:“全是天意吧……江湖恐将乱矣!”
刘吉自知犯猎,只能沉默。
不久,说道:“不知爹囚禁之人,有谁?”
刘千知道:“八九个,男女皆有,每一个皆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刘吉道:“何不趁此危急时刻,把他们宰了!”
刘千知轻叹:“坏即在此,他们被逮,个个表现悔悟情景,让爹下不了手,何况爹一向不杀人……”
刘吉道,“规矩是可变的啦!孩儿若非遵照您救世济人方式,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也就是说,经过此事,我已相信人性本恶,好端端地被坑,实在呕人!”
刘千知道:“其实好人仍占多数,只是你碰上的全是坏蛋聚结而己。”
刘吉道:“孩儿自知,所以学会如何对付坏蛋方法了。”
刘千知轻叹,拍拍儿子肩头,一副希望儿子比他强的神态,刘吉自也耸肩表示必不让父亲失望。
“走,爹带你去见识见识当今怪邪角色!”
刘吉自是欣甚万分,登时急道:“好呵!”
刘千知道:“也得把脸抹黑再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后代被人认出,日后麻烦无穷!”
刘吉想笑:“爹怕他们报复?”
刘千知道:“你不怕?”
刘吉呃了一声,干笑道:“抹了也好,免得日后他们见我即跪,实在难以应付!”
刘千知似有备而来,当下丢给儿子一包东西,刘吉接过手,立即打开,看似碳粉,便往脸上抹去,果真变成大黑脸。
父子相视而笑。
刘千知便起身,带着儿子往悬崖行去,正待准备掠往某处,忽觉一阵头眩,身形为之不稳,吓得刘吉赶忙扶去。
急道:“爹您受伤了?”
刘千知边调气息边说道:“昨夜中了些许烟毒,尚未排除,不过,不碍事……”强忍毒伤,以免失态。
刘吉更觉内疚,因为那烟毒还是自己赏予父亲的,他干声说道:“爹,原谅孩儿,当时实在把您当成杀人魔,所以才……”
刘千知笑道:“算啦!能活命,哪还能怪罪什么?谁叫爹老来发什么疯,还扮成老魔。”
刘吉干笑道:“下次见鬼时,孩儿自留三分情!”
刘千知急道:“千万不可!”
“为啥?”
“因为真正鬼王,便在秘洞之中,对付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鬼王?”
刘千知道:“不错,昨天那耍桃花木剑以及乾坤弹者,必定是鬼王弟子,鬼王不但练就一身妖术,且知机关阵势,特别难缠,日后千万小心。”
刘吉颔首:“孩儿自会小心……”
他不禁想及王八灵,其貌不扬,把戏竟然不少。
说话间,刘千知调匀气息,这才拉着儿子右手,轻喝一声,往悬崖坠去父子有若浮云,无声落下,连坠数百丈。
刘千知一点崖壁使劲往左斜方落去,他似乎甚是费劲,刘吉见状,猛运真气,手掌按墙墙,借力送父亲一程,两人终于安然落于一隐秘凸岩。
其实那凸岩不过两巴掌宽,勉强可贴身而立,若有强风扫至,任何人几乎将坠崖而亡。
刘千知却颇为满意,“你的易筋神功练得不差吧?”
刘吉笑道:“托爹的福,无界师父说我有六成火侯,该可应付一般状况了吧……”
刘千知喃喃道:“有六七成,大概可自保,不过用来对付绝顶高手,仍得努力,你得多练轻功,要逃也有路子……”
刘吉笑道:“我练会了爹的轻功,大柢没什么问题。”
刘千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爹这身轻功是管用,但老实说,里头有个笑笑老头,轻功可不比爹差。”
刘吉皱眉:“他学的是何门路功夫?”
刘千知道:“似是天山派的登天步及昆仑派的腾龙飞升术,两者相互使用,反正你日后小心些便是。”
刘吉颔首,谨记在心。他迫不及待想见这群怪人。
刘千知立即引掌打向石壁,叭叭数响,石壁登时陷入,两人得以闪入里头,石壁立即复原。
里头漆黑一片,然他俩功力以及夜间视物能力,故可瞧及淡淡轮廓。该是一条秘道,里边另有石门。
刘千知连启两道,果然传来哈哈狂笑声,且不止一位。
眼看将遇奇人,刘吉不禁紧张兴奋,双目睁得特别大。
刘千知见状,道:“吉儿,不必反应过度,免得自露轻浮,以平常心看待,那才深藏不露。”
刘吉受教,嫩脸稍热,笑道:“其实,我一张黑脸,早已深藏不露啦!”仍自调抚自己情绪,免露痕迹。
刘千知待他平稳之后,方自启开石门,里头霎时闪出灯光,一串串嚣叫喧闹笑声涌了过来。
刘吉一眼看去,只见此地如监狱牢房子右侧排列,顺着稍宽广通道延伸而下,似乎有十余间之多。
此时犯人己知有人前来,或伸手招晃,或露出大腿弹抖,器叫声银不断:“老刘,可来了?带些什么东西?”“冤家!可把我男人带来了?”“有人!欢迎欢迎,哈哈……”七嘴八舌,各有表情腔调。刘吉直皱眉头。
听其声音,似乎并非全是老头子。
刘千知笑道:“好久不见,诸位可悟出什么?”
突然传来一大堆匝声,大多指人性本眷,他们早知过错,日后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等语。
刘千知笑而不答,引领儿子行去,道:“里头千奇百怪,你自己揣想了。跟我来……”
说完,引领儿子前往第一间牢房行去。
只见得里头坐着一位其貌不扬,一副员外打扮的中年汉子,他身躯稍稍发福,然怎么看皆不像武林中人。
刘千知道,“别看他其貌不扬,暗器功夫可是一流,他叫钱多财,人如其名,一生贪婪无度,为了财产,连家人都陷害,为了三颗米,可斩人手臂他乃天下最贪之人,若放他出去,咱们可要喝西北风去了!”
钱多财干声笑道,“刘大侠过奖了,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我老早皈依佛门,不再贪念啦!哇,你有访客?可带来见面礼?小兄弟你这身衣衫不差借我穿个几天如何?”
贪婪形态已露出。
刘吉汕笑道:“行吗?恐怕一穿下去,一辈子都还不了啦!”
钱多财急笑道:“不会不会,那借我摸摸,闻闻如何?”
刘吉笑道:“闻银子如何?”
“银子?”钱多财两眼睁大:“哪来银子?我已好多年不知银子味啦!
你要赏我?”
刘吉想想,笑道,“赏你有何不可!”
说完,将身上碎银抓成米粒大一块,射了过去。
钱多财乍见银光,跳喜欲狂,一个接抓不住,银子落地不见,他已若野狗乞食,趴地找寻不断。
刘吉暗道:“果然天下第一贪婪!”
此时其他牢房开始起哄。
“刘大侠,何时带来个访客?帅不帅?带过来让我瞧瞧呵!憋死我了,足足当了八年尼姑,你可怜可怜我嘛!”
一名女子幽怨兴奋地喊着。
刘千知淡然一笑,带领儿子行至第二间牢房。
只见得里头坐着一位奇丑无比老太婆,她两眼外凸有若瞻赊,鼻塌如平地,两孔尽现,一张血盆大口接着满口烂牙。她正以冷毒眼神盯着来人。
刘千知道:“她叫徐月香,本是貌美如天仙,可惜一次意外后毁容,从此心性怪异,只要闻及有人说她丑,抑或以异样眼神瞧她,她立即将那人脸皮剥下,几年前还留有剥皮妖女名号,平常不大喜欢说话,虽然一头灰发,其实还不到四十岁。”
刘吉道:“神医不是医术通玄,怎不替她复原?”颇为同情此女,刘千知叹道:“神医的确想过,她却不屑,怒吼漂亮脸皮下永远有颗最恶毒之心,怎么劝都不听。”
徐月香冷道:“不错!丑人才有一颗善良之心,我要撕掉所有假面具!”十指指甲尖尖抓得墙壁格格响,凭添几许可怖。
刘吉道:“既然你是丑人,自有颗善良之心,可是你怎还要伤人?”
徐月香一愣!随又嗔怒厉声道:“花言巧语,油嘴滑舌,黑脸皮下也不是好东西,迟早要剥了你那张皮!”
刘吉不禁摇头,看来这人心智果然有问题。
隔壁房已传来娇媚声音:“小兄弟可别让她吓着了,乖姐姐一张漂亮脸蛋下,仍有一颗善良之心,过来吧!让姐姐好好疼你如何?”
刘吉忍不住想看看这位又是啥样人物?
他移步过去,尚未见着人,即已见着一只洁白大腿勾出铁栅门外,他暗自惊心。
刘千知已说道,“这位叫鱼娇娘,人称九骚狐狸,每晚非男人不能活,而且喜欢童男,八年前作案连连,不得已才把她囚起来,别看像二十上下,其实已有五六十岁,最近不以采阳补阴,老了几岁,她最大特征是有股狐骚味,不过平常皆以香水压去,不注意,甚容易被蒙骗,而且,她易容功夫亦是一流,十分难缠!”
鱼娇娘呵呵笑道:“我要难缠,怎会栽在你手中呵!可恨的是,连你小手都没摸着,不过,没关系,看了八年,你早被我意淫千百次啦!”
鱼娇娘转向刘吉,笑道:“小黑脸,我美吗?”虽然憔悴些,但天下可找不出像我这么骚的女人喔!看你准是个处男,别忘了,初尝人道,一定要找我,保证让你欲死欲仙!别听那老头说我五六十岁,我真的只有二十出头,而守身如玉,不信你看我xx子,可弹性得很,而且乳头还润红得比处女还美呢!”
她当真媚笑中敞开衣衫,露出洁白胸脯,甚且挤向铁栅门,要刘吉试试。
刘吉若非有老爹在场,倒想伸手摸去,只是此时万万不行。见其挑逗行为,只能呵呵邪笑应对。
鱼娇娘瞧他笑得轻浮,心花为之怒放,“小兄弟,喜欢我便来抱我呀,可等不及了!隔着铁栅也没关系,过来,让我闻闻男人香!”
刘吉仍自邪笑,两眼直视这位脸蛋甜甜,眉清目秀却暗带妖邪的女子。
刘千知却怕儿子定力不够,急道:“阿吉可别上她当,跟她上床的男人第二天几乎死去,最幸运者也逃不过三天,你得小心。”
刘吉笑道:“她倒很美啊!”
鱼娇娘闻言更乐,道:“我不但美,劲道更足,小兄弟试试如何?”竟然喘息起来,似想脱个精光。
刘吉仍自邪笑,“其实我最欣赏女人牙齿,你的美不美?若不美,我可没胃口!”
鱼娇娘浪笑:“当然美啦!牙是贝齿,天下多少男人要我吻他,我还不屑一顾呢!小兄弟你可得天独厚呵!”
刘吉倒认真瞧着她牙齿,似在寻找什么,数了一阵,笑道:“三十二颗不多不少,很标准!”
鱼娇娘呵呵浪笑道:“既然满意,咱们结为夫妻如何?”
刘吉笑道:“那也得等老的走了才行,待会儿再来如何?”
他神秘莫测,移往第四牢房。
刘千知此时亦安心不少,儿子定力果然不差。
鱼娇娘顿知被耍,猛地又骂刘吉不知好歹,发飙一阵,又觉身仍在险境暗自咬牙,改转语气,一边请求刘千知早些离去,一边热切招唤刘吉返回。
反正闲着亦无聊,她喊得特别勤。
及近第四牢房,只见一位光头如弥勒佛模样老头,正对两人畅声大笑,他道:“有朋自远方来,该大笑三声!”
果然大笑,却不只三声。
刘千知道,“他便是轻功十分厉害的假喜佛,姓单名不快!他说名字叫不快,偏要天天快乐,故而见人即笑,不好笑亦笑,如若有人见他不笑,他便把那人嘴巴切成笑嘴。十年前还在杭州城,一口气宰了十几名不肯发笑的老百姓,实叫人不得不把他关起来!”
单不快哈哈笑道,“提起往事,好笑好笑,哈哈……不笑之人活着有何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哈哈……”
刘吉但觉他和丑老太婆一样有毛病,亦自陪他笑几声,他道:“被关,也值得笑?”
单不快笑的更畅快:“当然,有人聊天,有人做伴,不笑才叫怪事,哈哈……”
刘吉拿他没办法,只好陪笑地走向第五间牢房。只见得里边坐着一位满脸短须汉子,他年约四旬,目光却如狼般冷酷,见及刘吉,嘴角露出冷狠笑意,习惯性手摸着胸前一串白森森似是骨头串成项链。
刘千知道:“他叫仇天悔,听说少年时被狼群扶养长大,后来被一位魔头收养,传其武功,一生只会逞强好斗,武功又奇高,死在他手中者不计其数,他那串白骨项链即是死者大拇指串结而成,算算也有百余人吧!”
刘吉不禁皱眉,这家伙倒嗜杀如命!
仇天悔冷森道:“有胆放我出去一决雌雄,困我在此,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吉笑道:“几年前就已失败就擒,几年后你还发威什么?”
仇天悔冷斥,“八年来,我武功大进,谁都不是我对手!”
刘吉笑道:“那我封你天下第一人,永远隐居于此如何?”
仇天悔一楞,怒道,“孬种家伙,不屑和你交谈,滚吧!”闷在那里摸骷髅。
刘吉则再往第六间牢房行去。
刘千知拉开他,道:“这间关着毒王,我虽搜光他毒药,但以防万一,还是别靠近的好。”
刘吉自有警惕,绕退几步,始瞧往里头,只见得一位五旬老头,盘坐地面,双手不停转动着。
他头发梳理整齐,全身似乎一尘不染,两眼如豆,却带青光,最大特色是有耳串着一只青蛇耳环,蛇眼闪出两道碧光,让人生寒。
他两掌特大,脸面、肌肤上有不少点点疤疤,大概全是毒虫咬伤所留下的。
刘千知道:“他乃苗疆五毒教主,名号厉绝生,用毒功夫天下无双,若非中原还有个孟神医,不知多少人将死在他手中。”
刘吉颔首,已有所悟。
厉绝生冷道:“却不知孟老头可解得了我那无毒之毒?”
刘千知莫测笑道:“那得当面问神医方知晓了,其实你只要说出配制方法……”
厉绝生冷笑,“做梦!普天之下只有我能配,你休想套出什么!”
刘千知淡笑,不想说什么。
刘吉道:“苗如花姐妹是不是他徒弟?从她们身上下手不就得了?”
厉绝生目光一亮,“我徒来了?她们已寻到此地?”
刘吉顿觉露了口风,淡声笑道:“你多做白日梦吧!你两位女徒早在苗疆已被我洗劫一空,到现在还在找内衣裤呢!”
厉绝生厉声道:“你敢!”
刘吉笑道:“都已经做了,有何不敢?我看你若想等她们来救人,大概还要等个十年八年喔!”
厉绝生叱斥一声可恶,不再说话。
刘吉掩饰得体,已自得意一笑,问向父亲:“下一间牢房住的是谁?”
刘千知道:“便是最难缠的鬼王,不知他姓什么,只知他领驭人鬼双界妖术甚是高明,光是对眼,即有可能中他邪术,得小心应付才是。”
刘吉好奇探向第七牢房,只见得一位白发乱散,脸瘦如骷髅之老头,冷目盘坐内壁。他双手戴着铁链,被钉于石壁,可见刘千知对他特别照顾。
见着两人,鬼王冷邪怪笑:“天机将转,你准备接受大难临头吧!哈哈……”
刘吉瞄眼:“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说话挺不知分寸,我闲着无聊,先抓你来祭祭,免得老天见怒!”
“你是谁?你是刘千知的儿子?对不对?我看就是!”
刘吉讪笑:“你管我是谁,反正你的命,迟早是我来收拾的!”
他又转向父亲,道:“刘大侠,我看他真的邪入骨髓,毫无救药,不如宰了他,以免后患无穷。”
刘千知早有此想法,如今被捉,不禁信心开始动摇。
鬼王闻言大骇,登时露出一脸困厄、孤苦、无奈、可怜脸容,乞叹不已:“我只是嘴巴硬而已,像我这风烛残年老人,双手被铐,武功又被制,还能做什么?就让我在此安享天年吧,我已别无所求,别无指望,可怜可怜我,给我有个赎罪机会……”
说完,两眼且含泪水。
刘吉冷道:“虚情假意,你要是能悔改,天下再无恶人啦!”
鬼王泣声道:“此时此地,我除了悔改,还能奢求什么?”
刘吉道:“等着某人来救呵!要是放你出去,那才是天下众生之悲!”
鬼王更悲切,不知该如何是好,暗暗落泪。
刘千知转向儿子,道:“到下一牢房吧!且看他悔改到何时!”
照他想法,若有风吹草动先收拾鬼王再说。
刘吉似能体会父亲心意,冷眼瞄向鬼王,亦自移步下一牢房。
鬼王见人走去,霎时目露凶光冷残谑笑,他似乎一有机会,必定加倍残酷报复般。
刘氏父子懒得理他,两人行向后边牢房,竟然空无一物。刘吉正觉奇怪想发问,刘千知示意不准说话。
随又走向牢房深处,推开石壁,现出一黑洞,两人闪了进去,石门关上,一切暗如黑夜。
此时刘吉即见着一颗米斗大透明圆球,里头装有清水,水中似有东西浮动,那似乎是海星抑或水母之类东西,正不停慢慢蠕动,瞧来颇为沉静安祥。
刘吉皱眉,“这是什么?好像会发光!”
刘千知道:“它不会发光,只是全身透明,圆球下置有夜明珠,映照上来,便像个发光体。”
刘吉好奇再瞧,道:“它从何处抓来了有何功用?是水母吗?”
刘千知苦笑,“一概不知,它是爹见过最奇特、最凶猛、最耐命的东西,别看它小小一只,若涨大起来,足可吞下人头。最让人可怖的是,任你如何打它切它,它就是不断不伤,就像水制成似的,一有伤口,转个弯又愈合,实是神奇!”
刘吉道:“这么说,即是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杀死它了?”
刘千知道:“至少目前还想不出来,孟神医不知试了多少方式,总是功亏一篑。”
刘吉道:“用火呢?它喜欢水,用火攻它,应可奏效。”
刘千知道:“试过了,遇火,它便缩成一团,外表看似烤鱼,其实里头已形成保护壳,只要一有机会,照样复活,最重要的是爸爸根本无法把它抓住,永远地置于火堆中烧烤,因为它就像水,随时会渗向四周。”
刘吉道:“用铁盆装着也不行?”
刘千知道:“不行,它能吐出毒水烈化铁钢之类东西,尤其烧红铁片,沾上毒水,简直像豆腐,一穿即透,它登时可脱逃。”
刘吉皱眉:“这么难缠!”
不禁多瞧它几眼,只觉此怪物似有一张可大可小嘴巴,以及谈淡似是眼晴东西之外,其它瞧不出任何异样,就像会蠕动的白木耳,除了透明外。
刘千知道:“唯一可对付它的方法便是滑亮无缝的东西,就像这琉璃球,滑得让它无法沾上边,否则它随时可脱逃!”
刘吉道:“瞧爹如此慎重,它到底恐怖到何种程度?”
刘千知心有余悸道:“或许你见着它杀人,才知其恐怖,尤其它落水无痕,简直比魔鬼还可怕,你可知长江派上上下下数百好手,全栽在它手中,就连帮主也不例外,爹若非得自孟神医相助,差点亦遭它毒手,所以爹把它列为头号敌人,一直想办法除去,却不可得,实是头疼。”
刘吉道:“此物是否有人豢养,用来谋杀同道?”
刘千知道:“照孟神医所言,它无人能养,它杀人,只不过想坂饱肚子而已就像猛兽猎食,永不终止,谁养它,很可能被吃掉。”
刘吉道:“它难道毫无灵性?”
刘千知道,“狡猾得很,不过那是兽性,你别想试着豢养,那是自找麻烦!”
刘吉昨舌道:“我才没那工夫,只是如此看着它,岂非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刘千知轻叹:“又能如何?我根本想不出收拾方法,只有紧紧看住它,直到有一天,想出方法为止,对了,此事绝不能让外头那七人知道,否则必定更加麻烦。”
刘吉道:“孩儿省得。”
刘千知随即伸手扯向地面,将一大堆软柔东西整理一番,免得水晶球不小心滚落而破裂,妖物得以一溜。
清理过后,两人始小心翼翼掩门而退。
外头又是一片嘈声,刘千知低声道:“你去看着他们,爹还得把毒逼出体外才行……”
刘吉颔首,故作大声地道:“刘大侠可累了?先歇吧,这些老魔头交给我来照顾便可。”
刘千知淡笑道:“想和他们交谈?去吧,不过得小心些,他们一个比一个贼,不易对付!”
刘吉道声知道了,便自走去,开始欣赏七大邪人。
刘千知则趁此盘坐下来,运行功力,开始逼毒。
时间分秒渐逝。
一群怪人仍不断发牢骚,有的乞怜,有的威胁,另有高歌,鱼娇娘干脆跳起艳舞,全身几乎褪光,露出一身洁白动人身躯,倒让刘吉大饱眼福,他想若非已知对方底细,说不定还真被迷去呢,他极力把持住。
偷偷瞄向父亲,只见得他脸冒热汗,头冒白气,且渐渐暴红,心知毒物快逼出体外。刘吉倒也安心,找着话题和怪人抬杠。
忽见毒王鼻头一挑,怔诧道:“是五毒红沙味道,莫非我徒已来?”鼻子更嗅。
刘吉闻言稍惊,目光瞧向父亲,毒王何等精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刘千知,竟然中了五毒红沙,躲在墙角逼毒吗?”
刘吉暗自叫苦,斥道:“中什么毒,只不过是在研究五毒教的解药,大惊小怪!”
毒王宁可信其有,哈哈再笑:“是吗?那分明是从体内排出气味,他根本已中毒!各位翻身日子来了,快合力推墙,我徒必定在外面!”
此语一出,众怪生起无限希望,登时拼命往石墙推撞,霎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甚且引起小小地震。
刘吉苦笑不已,斥道:“谁再敲打,我先废了谁。”
这群老魔头个个心机深沉,谁肯听他,仍自敲打不停。
刘千知眼看不行,只好暂时收功,准备出手制住这群妖人。
岂知就在他起身之际,忽闻轰然闷响,炸得地动山摇,岩屑纷纷下坠,妖人登时征诧静肃,刘千知、刘吉更自怔愣,想着这道底怎么回事?
沉静中,猝又轰然传来一阵沉响,地震再起,石屑更落。刘千知登时惊觉:“不好,有人炸山洞!”
此语一出,简直如被毒蛇咬及没命往外冲去。
刘吉那肯让父亲涉险,登时跟追过去。
秘牢妖人清醒过后,已自哈哈狂笑,直道老天有眼,救兵已到来!个个猛敲狠打,硬想将铁栅门给拆下,现场霎时狂乱不堪。
然而刘氏父子却无暇理会,两人拼命迫往洞口。
在开启三道秘门之后,果然见及人影闪动,竟然是獐头鼠目的王八灵,带着清风楼主疾闯而入。
乍见刘千知现身,王八灵登时哈哈大笑:“任你多会藏身,仍逃不了我火眼金睛!”
清风楼主更笑:“苗姑娘在那小子身上下的追踪散果然有效,否则咱们仍不知要再费多大劲才能摸对路子啊!哈哈哈……”
刘吉闻言一愣:“你们在我身上下了追踪散?”
这个筋斗实在栽得彻底失败!他甚觉对不起父亲。
刘千知能说什么?此时只有速战速决,乍见来人,冷喝一声,神功顿展,劈打过去,轰然暴响,三四人全若断线风筝便喷出去,哇声连天。
然而三四人早有防备般,腰际已系妥绳索,虽被击倒退,掉落深渊,却免于摔死。
就在众人倒退之际,猝又另涌一批壮汉,他们手持炸药,大喝一声,轰炸过来,刘千知一掌打得炸药反弹,撞及杜汉,飞退洞外,登时炸开,轰然暴响,四五名壮汉竟被炸得肢离骨烂,散射四处。
那惨状果然震住外头诸人,一时不敢强攻。
刘千知趁此猛掠出去,准备生勤这堆人。
刘吉亦不落人后急起直追,疾冲出洞。
只见得洞外绳索连连,不下十数人,忽见刘千知父子冲出,大群人惊慌欲作鸟兽散,然而此时绳索反而成了最大绊身枷锁。
刘千知冷喝一声,身化游龙,腾掠于绝壁之间,双手挥劈中,十道道指劲戳中对手穴道,纷纷坠落下来。
刘吉登时叫好,猛地抄中绳索,有若拖野狗般往内洞回扯,这一扯,大堆人纷纷唉唉闷叫,倒贯秘洞。
刘吉手脚干净利落,见人即再点中数处穴道,始丢于一旁,眨眼逮捕六七位之多,其中包括苗氏姐妹,以及坠落深渊又被拖上来的王八灵和清风楼主。
刘千知反击成功,但觉毒性隐隐欲发作,立即掠回秘洞,他却牵挂情景,道:“上头不知还有多少人?看来得另寻地方了……”
刘吉自知父亲毒伤,闻言说道:“剩下我来收拾,您看着这群家伙,毕竟暂时仍无法搬家啊!”
说完,不等父亲回话,疾掠而出,外头仍有不少绳索垂下,他得以藉此攀附而上,省去不少工夫。
连卷数百丈,终见敌琮,他登时强功尽展,劈得数名妖徒抓绳不及,纷纷坠崖身亡。
上头妖徙见及刘吉有若煞垦,已心生寒意,趁着仍占优势,有人喊着轰他轰他,果然见及炸药投来,刘吉冷哼劈去,打得炸药弹飞,借此快速再攀高处,炸药轰开,如雷贯耳,引得地动山摇。
还好相距较远,并不碍事,刘吉得以安然,趁机又暴冲崖面,吓得七八名妖徒作鸟兽般散去。
刘吉势在必得,喝着哪儿逃,出手尽是煞招,一个照面放倒四五名,剩下者更自狂奔逃命,然岂是刘吉对手,再扑截几次,已全部落网。
刘吉这才嘘气,连点妖徒数处穴道,并以绳索捆绑,始冷笑道:“啥玩意?连大爷也敢惹!”
大群人早昏迷,根本无法回话,刘吉始将这群人抓于一间石室,困锁里头,这才安心不少。
他想,另有妖徒吗?
正待搜索之际,忽见青光一闪,猝又传来轰声,吓得他赶忙扑地,以为另有伏兵,急忙回头,始见青光闪于空中,原是打雷。
他哑然失笑,道:“节骨眼里,连雷公都来凑热闹!”
但见雷光闪闪,天空乌云密布,细雨已飘,该要下场大雨吧?
他顾及父亲安危,登时快速转寻四周一圈,眼看雨势已起,便自掠坠深崖,借着绳索,轻而易举寻回洞中。
刘千知并末离去,见及爱儿回来,欣声一笑:“解决了?”
刘吉笑道:“该收拾的全收拾了,只是雷电交加,莫要劈着这里才好!”
刘千知道:“若真如此,亦是天意矣!咱们回洞收拾收拾,得找机会转移阵地……”
刘吉颔首:“自该越快越好!”
刘千知道:“且等这场大雨过后,毕竟如此狂雨,根本无人敢来!”
刘吉颌首:“随您决定。”
当下,他已转向两眼瞪大,满是怨恨的苗如花姐妹,邪笑声起:“好个三八婆,骗得我好苫,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苗如花嗔斥:“中毒活该,死了算了!”
刘吉冷笑:“还敢嘴硬?给不给?不给,我给!”
他猛伸手,叭叭两响,赏了大耳光,打得胖妞嗔怒欲炸:“你敢打我?”
刘吉冷笑:“不交出解药,不但打,还要把你剥个精光!”
“你敢!”
“对骗子、敌人,不必有什么仁慈!”
“你敢”
苗如花已面带恐惧,嘴巴仍硬。
刘吉瞄她两眼,冷笑道:“没什么敢不敢,只是你这身肥肉实在让我倒尽味口,还是找这位苗条的小妹来得好些!”
苗如玉闻言,怔惧斥道:“你敢动我,我死给你看!”
刘吉邪笑:“死啊!我倒想看看,有人会为了解药,甘心自杀?交不交出来?算了,我自己搜吧!”
说完,当真欺向苗如玉身前,哪顾得对方是否处女、玉女,伸手即往她杯中摸去。
吓得苗如玉又气又怒,吼叫连连,刘吉仍自不理,左腰搜不到,换搜右腰,随又搜向胸口,吓得苗如玉怒极而泣,厉吼道:“住手解药在在在……胸口挂着那白包,我自己拿……”
刘吉笑道:“早说不就没事,不必你动手,我自己来啦!”
说完当真扯开苗如玉胸襟,连肚兜亦拉开一半,露出洁白胸脯,苗如玉已自疯狂吼叫,刘吉却稳如泰山,伸手扯向其朐前接包,一扯不断,哎呀一声:“这么牢靠?”猛劲再扯,哎呀再叫,倒是扯断,却因用力过猛,竟拉动肚兜,苗如玉左胸脯终于完全曝光,迫得她泪水横流,直吼要挖刘吉双眼。
刘吉满不在乎笑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不必太在意啦!”
说完,替她拉回衣襟,呵呵笑声中,已拿出白包,准备让父亲眼下,刘千知却道,“不必了,余毒已不多,只要再逼一遍,该可解去。”
刘吉自知父亲顾忌,要是此药非解药,岂非惨上加惨?当下不再坚持,道:“这样也好,这些药,留待以后慢慢用啦!”
忽见暴雷劈打,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骤雨中,只见落石无数,甚且见及强雨灌洞。
刘千知道:“到里边去吧,免得里头那些人毛躁不安!”
刘吉自是赞成,便抓着苗氏姐妹,和父亲一同押及清风楼主、王八灵等人,直往内洞行去。
连过三处秘门,内洞秘牢已现。一群妖人仍自疯狂敲打,一脸谑喜,等待救兵到来,脱困之日至矣!
刘吉却不客气泼人冷水,喝道:“鬼叫什么?你们的救兵就是这群脓包了?下辈子再作打算吧!”
他立即将苗氏姐妹推向秘牢,瞧得妖人煞停无声,背脊如被砍了一刀。
毒王最是惊诧:“如花、如玉?除了你们,还有谁?”
苗氏姐妹见及师父,先是兴奋,随即又被现实逼得情绪低落。
苗如玉悲切道:“弟子已尽力了……”
毒王闻言哇哇大叫:“你们难道不知对手能耐,随随便便就来救人?真是自找绝路!平常是如何教你们?实是笨得可以!”
苗氏姐妹不敢吭声,低头不语。
刘吉笑道:“自家人,说说便可,骂的那么难听,要是有人想不开跑去自杀,那该如何是好?至于我的立场,实不忍让你们见面即吵,有事隔墙再谈啦!”
说完,提着苗氏姐妹,送往另一处空牢房。
苗氏姐妹自是哇哇怒叫,刘吉根本置之不理,将人一丢,砰地关上牢门气得两女哇哇大叫,却莫可奈何。
刘吉收拾两女之后,随又转向王八灵,清风楼主,提了过来,押向鬼王面前,呵呵笑道:“两位想必是鬼王之徒吧?你这个王八乌龟精,骗得我好苦,不整你一顿,实难消心头之恨!”
王八灵怔俱道:“你待如何?”
刘吉笑道:“你说呢?我看你是鬼王弟子,总得长得鬼模鬼样,这样好了、我把你大牙拔掉,装上两颗虎牙,让你更像吸血鬼如何?”
说着,便自抓来清风楼主腰际佩剑,大大方方挺向王八灵牙关,疼得他直掉泪,但穴道被制,他根本挣扎不脱。
那杀猪般尖叫声传出,刺耳已极,就连刘千知亦稍稍动容,唯有假喜佛单不快仍自哈哈大笑,直道:“犬牙变虎牙,快哉快哉!”
鬼王则面无表情。
他本就有意惩罚徒弟,见刘吉代为动手,反而露出快哉神情!
刘吉本想借此恐吓鬼王,但瞧他反应似乎反常,兴致减了大半,只好弃丢王八灵,道:“我看你师父大概鬼性坚强,喜好虐待,看你受罪是他最大享受,所以我想改变方式,放你自由,待我亲自教训他闹房一事便是!”
他丢下王八灵,杀猪尖叫声方止,王八灵左犬牙己掉落泰半,仍够他疼上三天。
虽然杀猪尖叫声已止,刘吉却闻另有吱吱声音传出,淡淡地,却甚清楚,他心神一闪,莫非是水晶珠那只怪物有了反应?
他想进去瞧瞧,可惜眼前事情仍未解决,只好作罢,瞧向那秘门,忽觉洞顶开始渗水,轰隆隆,雷电威力总让秘洞沉沉抖动。他哺哺说道,“莫要裂开才好……”
刘千知道:“此洞甚深,不易裂开,倒是雨势太大,渗水在所难免!”
水势似乎越来越大,且渐渐渗裂牢房那头。鬼王惊然不加理会,毒王却伸手迎接水滴,满是回味道:“七八年未曾摸过冰泉了吧!”
刘千知考虑他是否会下毒,但其身上毒物已搜光,想来不大可能,且水势阻止不了,只有由他去了。
刘吉但闻父亲说此无妨,也懒得理会,转向清风楼主,邪邪一笑:“至于你嘛……假仁假义,最是可恶,装什么名仕风流?现在就还你真面貌!”
他突然伸手抓向清风楼主脸面,哪管得鼻子、眉毛、耳朵、头发,能揪即揪,能扯即扯,霎时扯得清风楼主哇哇尖叫,一眨眼,脸皮随带胡须被扯下来,露出猬琐脸容,刘吉仍不止,再扯再揪,有若拔扯猪毛,揪得此人眉毛、胡子尽落,针头般血点斑斑,一张脸已肿胀起来,哪还像人。
刘吉讪笑,“少了胡子,将来扮女人更省事啦!”
说完,这才将王八灵、清风楼主丢入铁牢,先锁起来再说。
那渗水渐渐流向铁栅门,随着铁柱渗往地面,虽然不碍事,但瞧来总不舒服,刘吉企图阻止,但刘千知说及地下水渗出,根本阻挡不了,他只好作罢。
想及那神秘怪物,刘吉便想去瞧个究竟。
就待他欲推石门而入之际,猝闻一声闷雷轰来,地动山摇,这还其次,那滴水处竟然剧传雷电,叭啦啦冒出火光,霎时电得刘千知哎呀尖叫,头皮发麻,赶忙跳开湿水区。
在此同时,毒王和假喜佛亦被电着,头发为之竖直,差点心跳停止,再也不敢玩水。
刘千知却忧心忡忡:“雷电似乎冲着我们而来,实是兆头不佳……”
刘吉道:“我也这么想……看样子,得搬家……先搬到方才咱们休息地方如何?”
刘千知颔首:“就这么办吧……”
于是两人准备开启铁门,将人移位。
岂知就在此刻,蓦又闻及一声闷雷轰来,震得地动山摇,石屑簌簌飞下,有人立足不稳已伏地安身,那闷雷过后,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似有块偌大巨岩被闪电劈落,正轰隆往下滚撞,越滚越急越响。
猝然又是一阵狂雷轰来,那山崩地裂之势贯涌众人耳际,还来不及反应是何天变地变之际,轰然再响,地牢前头那本是秘道地区,又如刀切豆腐般整个崩陷,掉往深渊,碎石乱飞中,狂风暴雨窭时卷向地牢,打得众人身湿发乱,哇哇苦叫。
那荒海遇着海啸般情景,终叫刘氏父子惊慌失措。
两人急叫着快救人快救人,却不知该救何人?那崖面已被震松,复遭暴雨灌淋,自是更为松动,已自一段段猛塌陷,前头那地牢已空,贪婪如命的钱多财得以脱困,哈哈大笑中,赶忙蹿爬而出,他哪还顾得救人,早就相准一条绳索,抓爬即逃。
刘氏父子无暇理他,在暴雨袭面之际,已分不清方向,直觉只想开启铁门,岂知才打开一扇铁门,里头鬼王却哈哈狂笑,厉啸如猪,喝着一声,“天助我也!”突生神力,双手一抖,竟然将锁在手上铁链扯断,奇快无比扑向刘千知,一掌打得他闷呃落退。
刘千知证愕不已:“你武功早恢复了?”
鬼王哈哈谑笑:“不然老夫怎叫鬼王,你死定了!”
狂笑中,猛扑过来,企图袭杀刘千知。
刘吉怎肯让受伤父亲遭殃,登时反扑过来,怒吼道,“臭死鬼,你敢嚣张,我掐死你!”
狂风暴雨中,哪谈得什么招式,硬将须弥神功运至极限,撞向鬼王,一手揪住头发,两脚紧扣其腰际,一手如捣猛虎,没头没脸捣去,鬼王先时仍自托大,想以真气压开,岂知连震三次不管用,这才知道这小子功力甚强,然一失先机,情势立变,竟然被刘吉扑倒在地揍得哇哇痛叫,他不禁狂厉尖吼,欲作突困之斗,挣扎中的确打得刘吉唉声疼叫,然他却硬不松手,疼叫中,刘千知见状,亦自欺来,一拳打得鬼王猛吐鲜血,气势弱了三分,刘吉得以再占上风。
狂风暴雨中,又劈来闪电,这一轰,打中地牢上头,轰然一响,巨石再次落下,砰砰,十数块猛砸下来,其中一弹命中斜凸岩面之铁橱门,砰然暴响,铁栅门霎时被震斜震松,里头妖人挤拼冲撞,硬是拼命想挤出来。
鬼王见及毒王已脱身,便自求救:“厉绝生快用毒毒死他们!”
厉绝生冷道:“我哪来毒药?”
“你徒弟身上一定有!”
厉绝生顿有所悟,赶忙爬向女徒那头。
刘千知见状冷喝:“谁都别想逃走!”
欺扑过来,一掌打得厉绝生东倒西歪,闷吐鲜血,刘千知却因此牵动毒伤,闪动身形。
厉绝生趁此拼命,冲向女徒,隔着铁栅直吼,快拿毒药来,两女直叫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
蓦又一道强雷轰来,砰然暴响,打得地牢再塌三数丈,那抖颤地震更为厉害,几乎所有铁栅门为之松动。能脱逃者已自拚命挤逃。
猝然间,一阵怪叫声传出。
石门缝隙渗出白色蛹动东西,敢情那藏困水晶球之怪物已脱困而出。
那柔软身躯渗透甚快,眨眼穿出泰半。
那假清风楼主见状,还以为可增强功力之灵宝异兽,登时急叫别逃,快过来!怪物似觉声音,突然猛弹过去,有若一张巨伞,硬将清风楼主脑袋包裹,猝闻清风楼主尖厉骇叫,全身抽搐如鱼乱跳,不到几秒钟,怪物蹿掠而退,清风楼主一颗脑袋已然不见。
此情此景,吓得在场所有人暂时忘去敌我,瞩目瞪着妖物,不敢抽动半分。
稗间轰雷传来,妖物似有所忌讳,赶忙一弹,射向水区,顺着流水冲落深渊,逃之夭夭。
怪物方自闪失,刘千知这才想起可怖事,急喝道:“千万别让它走脱…
…”然想追捕已是不及,兀自闷在那里叹声连连。
那苗如玉可未闲着,她曾被刘吉宽衣解带,自是怀恨在心,如今见及师父前来索药,她心念一闪,说道:“药全在那小子身上!”
毒王怔诧,随即悟出,急往刘吉扑去。
刘吉纵使闻及声音,但他和鬼王已杀得难分难解,无暇再腾出手脚以对抗毒王,见他逼来,冷喝一声,斥道:“看奇毒暗器!”
他哪来暗器,能用亦只一张嘴,登时吐射口水当暗器。果然吓得毒壬落地打滚。
刘吉正待得意。
突然哎呀惊叫,挂在腰际药包却被鬼王揪下,他这一惊诧非同小可,嗔叫可恶,凑上利齿即咬鬼王肩头,咬得他哇哇大叫,却趁机将药包丢予毒王,厉声道,“快下毒呵!”
毒王接过药包,暴雨中根本无法挑选,猛地捏散,红白粉末化成水液,哪能吹撒四处,眼看刘千知引掌迫来,他勉强打出,岂知强风暴雨太厉害硬是被打落地面,毫无用处,刘千知趁此劈他一掌,打得他闷滚内壁,唉唉尖叫。
毒王猝见刘吉,心想毒老者不行,先毒死小的亦捞些本回来,当下嗔喝,反扑刘吉,岂知刘吉狡猾无比,猛地一转身,硬将鬼王塞向他,毒王措手不及竟然将毒打在鬼王身上,疼得鬼王哇哇大叫:“你长不长眼晴。”
他想反扑,却仍被刘吉扣住,更自狂叫不已。
幸好暴雨甚强,淋去不少毒液,鬼王免于毙命当场。
刘千知存心想收拾毒王而后始放心,当下又自欺来。
岂知鬼王趁机却舍刘吉不顾,斜身切掌劈往刘千知腰际,迫得他左闪身形,毒王见机不可失,滚身落于暴风雨上头,喝地一声,尽打毒液而出,毒液随着风势雨劲,奇快无比扑向刘千知,他顿觉不妙,回手卷袖扫去,然纵使能扫去泰半,仍有不少滴液浅落身上,疼得他闷哼一声,身形摇摇欲坠。
毒王见一招得手,哈哈狂笑。“刘千知,你中了无毒之毒,准备受死吧!”
刘吉闻言怔愣:“臭老妖,你敢耍阴招!”
他硬踹鬼王一脚,趁势弹扑毒王,哪顾得他是否毒药在身,猛砸烂打,一时间打得毒王没头没脸,倒地哇哇痛叫。“快交出解药,否则剥你皮!”
毒王硬是不理,哈哈狂笑,“无毒之毒根本没解药……”
“放屁!”
刘吉突然找来石块,塞入他嘴巴,毒王一时不察,牙齿差点被敲光,疼痛中,哪敢再笑。
刘吉趁此又将他手中药包抢回,本想一拳打死这家伙,岂知父亲闷呃一声,摇摇欲坠,且那闪电又劈响,打得乱石下坠,秘牢地基再次崩塌,眼看大群人就要葬身深渊,刘吉当机立断,一拳再打毒王,嗔喝一声:“下地狱去吧!”
抛下毒王,猛地扑向父亲,急道:“不走不行啦!”
抓起父亲,冒着雨势,掠攀高崖而上,准备躲过此劫再说。
轰哗啦,秘牢地基又自塌陷,一群妖人己身无立足之地,眼看危机四现,鬼王突然喝叫抓绳子抓绳子!绳子却捆在王八灵、清风楼主身上,他猛扑铁栅门,怒扯开来,伸手拉向清风楼主尸体身上绳索,这一抖,尸体滚落,绳索立现,他哈哈大笑:“你们都欠我一条命!”
他一手解去王八灵穴道,一手抖甩长绳,卷向那群欲坠妖人,终将妖人卷救起来,免于落崖身亡。
王八灵功力恢复,立即解绳,甚且破栅而出,再解苗氏姐妹穴道。
两人得以自由,破去栅门,想找刘吉报仇,却哪见着人影,眼看地基淋湿,不断崩塌,鬼王急叫快走,众人不敢停留,拼命全往高崖攀去,纵使艰辛万分,但为了远命,个个莫不拼死拼活,断指裂肉攀逃而上,以期能重见天日。
狂风暴雨中,只见得十数人渐渐攀高,纵有不小心滑落者,却因绳索缠身,终于有惊无险!
终于,狂风暴雨中,亦传出疯狂厉笑声,震得山峰抖动,音传百里。
一群妖人,似乎已完全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