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患难见真情
正向本前夸耀自己的财富。
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一堆堆的古董宝物,瞧得本前目迷五色,大叹自己投对了门,光是一样样摸,恐怕也得摸上三个月才能摸完。
小勾则是先进补,找来一大堆补药,先治好自己伤势,再则浸入龙乳泉中,想把近日来所受的创伤,一次给复原。
浸了一天一夜,脑袋所有淤血都去除,换得光滑肌肤,似乎又年轻了许多,就是左手指甲也不再紫黑,变成鲜红,那是活络血气的结果,再浸个两天,保证可完好如初。
本前见着龙乳泉有此好处,也跳下去,先洗个够爽再说。至于伤口,他倒是只有十几年在少林寺工作所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疤痕,现在也都渐渐转化,有脱落可能。
唯一遗憾的是,不管补药如何吃,泉水如何灵,始终没办法一次把小勾脑袋上的头发给拉长,还他原来面目。
还好,头发也在长进,小勾也不大在意,反工迟早会长长的。
至于铁追阳,如此重要的地方,怎可让他知道?小勾早将他囚在另外隐秘地方,加了链条,还有几天食物。除了他功力恢复,或是有人救他,否则他永远走不出那个洞。
混了两三天,小勾已完全康复,指甲也恢复原状,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他和本前立即开老酒庆祝,喝得不亦乐乎!
突地,小勾发现有人在外头敲石门,他谅诧不已:“会是谁?”
他和本前丢下酒杯,欺向石门,耳贴门上,想听个清楚。
原是小竹赶来,他喝叫着:“小勾还不快开门!大事不好了!”
“是他!”小勾惊叫。
“谁?”本前问。
小勾捉谑一笑:“副门主。”
“他打不开?”
“当然。”
“不让他进来?”
“傻瓜才让他进来,我跟他有仇,准备开除他。走,喝酒去,别扫兴!”
本前跟着轻笑:“也好,我得快快升上副门主。”
两人不理小竹,又自返回喝酒。
小竹叫了几声没反应,又敲得石门叭叭响,还是没反应,他不禁斥叫:“小勾你再不开门,我就挖个洞!别忘了我手中有滴血勾!”
闻及滴血勾,小勾乍楞,又闻得噗噗声,小勾再也没心情喝酒,立即大叫:“别挖别挖!什么嘛?哪有自家人挖自家人大门的?”
小竹听及有回音,笑容顿露,声音仍自尖厉:“谁叫你敢不理我,把我关在外面?”
“没有不理你啊?我在洗澡,慢了点而已。”
“哼!你的话不能听!还不快开门!有急事!”
“什么急事,让你急如丧家犬?”
“开门就知道了。”
“我实在很不愿意看你急如疯狗的样子。”
“谁像疯狗?再不开,我挖了!”
又噗噗传来数响,小勾大急,赶忙开门。
小竹立即闪入,咭咭笑着,他哪是真的挖,只是找来石块,用滴血勾砍去罢了,他自认摆了小勾一道,得意地笑个不停,然而因为小勾在墙角开着开关,他瞧着的是从未见面的本前,正在对自己咧嘴笑,他模样实在不好看。
“你是谁?”
小竹跳退一步,滴血勾横在胸前,深怕本前偷袭。
本前唉唉笑着:“准备罢免你的人。”
“你是谁?”小竹又问了一句:“小勾在哪里?”
他目光寻向左墙,始发现立在那里发笑的小勾。他斥道:“你想暗算我?呵呵,怎么埋了光头?”
小勾笑道:“这是本门所规定。”
“他又是谁?”
“找来罢免你的人啊!”
“你敢?”
“有何不敢,我不是正在进行?”
本前嗤嗤地笑着:“门主说,把你干掉,我就可以升上来当副门主。”
“你敢!”
小竹利刀一横,大有拼命之势。
小勾道:“好吧!我们用温和地方式进行,武力解决太不文雅了。”
小竹冷道:“如何解决?”
小勾瞄向他脑袋,笑得甚邪:“你没发现我们都埋了光头?为了本门整齐统一,所有的人都得剃光头上班,否则一律视同自动辞职。”
小竹闻言斥叫:“你神经病,又不是和尚,理什么光头?”
“你说对了。为了让本门形象良好,本门决定向少林和尚看齐。若有人受不了,可以退出。”
“你这是在逼我了?”
“我只是在说道理给你听。”
小竹不怒反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可以有个圆满结局。”
“你答应辞职了?”小勾欣喜笑着。
“我可没说要辞职,我是要抗争到底!”
“我们是两票对一票……”
小竹却将滴血勾一横:“投票有什么用,要看我手中宝刀答不答应!”
“你想来硬的?你打不过我。”
“我砍东西总可以了吧!有空也砍下你脑袋!”
小竹登时冲向大堆宝物,抽刀就想砍。
这宝物价值何只连城,被他砍断,可比逼人下台还来得让小勾难过。
小勾立即冲前拦人:“别砍别砍,我认输,认输,副门主请息怒!”
小竹这才洋洋得意,耍着手中宝刀:“谅你也斗不过那些宝贝,还敢不敢叫我理光头?”
“我不敢了。”
小勾转向本前,苦笑道:“你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不敢罢免他的原因。”
本前陪着干笑:“我了解当门主的痛苦,我看还是支持他好了。”
小竹斥道:“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砸一样宝物,让宝贝门变成烂宝门!”
小勾挤出笑脸:“根本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情嘛,副门主多虑了。”
小竹这才有了笑容:“看你还作怪?说,这几天到哪儿去了?”
“到少林寺出家啦!”
“你真的出家了?”
“真的。”
“可恶,敢骗我!”
小竹又想砸东西,小勾匆忙又叫:“暂时的,后来又还俗了。”
“然后呢?又去了哪里?”
“没有啊,一直待在这里,呵呵,享清福,我准备退休啦!”
“你胡说。”
“没有啊!”
小竹嚏斥:“想骗谁,你还到过九尊盟,拐走铁追阳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还敢问我?”
小勾愣一愣,随即轻笑:“也有道理,如此重大事情,铁追命一定急如热锅蚂蚁,到处乱撞。”
“铁追阳呢?”小竹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人。
小勾扫得一笑:“这么神圣的地方,怎能让他侵犯了?我另外把他藏在隐秘处。”
“还不快把他找来。”
“奇怪了,你看上他了?这么关心他?紧张兮兮的?”
“你还胡说些什么?就因为你拐走铁追阳,他老爹派来大批人马,把秋夫人给抓回九尊盟,扬言十天未换人就宰了她,现在已过了三天,我怎么不急?”
小勾登时闪了闪嘴角,笑不出来:“真有此事?”
“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做,来砸你的窝?”
小勾干笑:“你没事干,一定会如此。”
“这节骨眼儿里,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拿秋夫人的命开玩笑?”
“没那么严重吧?铁追命他儿子在我手中,他敢乱杀人?我就不信他有这胆子。”
小竹一愣,这也是有道理,冷道:“可是他如若疯子,随时会杀人。”
“疯子就不要儿子?”
“不管如何,还是早些把秋夫人换回来,这才是上策。”
小勾瞄眼:“说的倒容易,你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你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幕后救走十二星相的白衣人,也是新的皇帝门主。”
小竹惊诧:“真有此事?”
“不然我何必躲他?不但如此,他也练了九龙神功,我现在根本拿他没办法。”
小竹惊诧,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不换回秋夫人,她可能有性命危险。”
“也不是不换,而是得从长计议,别着了铁追命的道。”
小竹一脸愁容,这事让人手足无措。
小勾嗅道:“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不但是铁追命,就连任清云也都学会了九龙神功,我的武功还被吸去,到现在才恢复五成,差了一半,怎么搞都不顺利。”
小竹惊诧:“你武功失去一半?”
“否则何必缩在洞中,虽有一堆灵药,可是一下子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小竹也觉得无计可施,更为小勾丧失一半功力而难过。
小勾刚沉思着正在动脑筋处理此事,想不许久才道:“看来也只有用缓兵之计,你先去通知铁追命,到两牛山交换人质,时间订在十天后,我会在那里等人。”
“可是铁追命要是换回儿子,又对你动手,你怎么办?”
“所以才要找两牛山,那山如牛角两边翘,我可以利用,天蚕勾选到另一蜂,可以避免对方追逐。”
小竹闻言,已点头:“只有如此了。事不宜拖,我先赶回去,两牛山再见。”
匆匆地,他又离去,为此事奔波。
小勾瞄向本前,无奈道:“逍遥到此为止,干活去吧!”
本前道:“照这样情况看来,不宰了铁追命,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要宰他,谈何容易?”小勾苦笑:“先躲一阵吧!等我找到好方法,再来收拾这老家伙。”
时下,也只好如此。
小勾仔细又选了大堆灵药,也好临时救命用。随后跟本前掠出山洞,将丐门封闭,掠往地面,又在附近岩角处挖出一大包东西,才再寻向山区,想押解铁追阳至两牛山。
※※※
两牛山,直如牛角,中间凹,两边耸高如牛角,峰高数百丈,阻隔五百丈,若从左边奔向右边山峰,得花上两刻钟。而直接能掠过五百丈,则只需半分钟吧!
这是理想交换人质的地方。
小勾老早就押着铁追阳赶来,先观察地形。
铁追阳经过几天休息,背部伤口已愈合,只是偶尔会传来酸麻痛,但这比起被手术时,自是好太多了。
小勾瞧着他,嗤嗤地笑道:“你得救啦!你爹抓了我的人质,要来交换你,高兴吗?”
铁追阳闻言,顿时心花怒放,嘴角都忍不了要抽出笑意,却还得装出痛苦表情……
因为还在小勾手中啊!
小勾讪笑:“别装啦!能拣回这条命,我都替你高兴,你看看,两牛山这两只角,你喜欢哪只?
铁追阳只能随便选左边。
小勾频频点头:“很好,左边就左边。咱们到左边瞧瞧。”
他和本前已把五花大绑的铁追阳拖向左边高峰,那儿也没奇特之处,十丈宽高峰顶,长了几束长草而已。
小勾平望对峰,高度差不多。
“我在想,你老爹来时,会乖乖到对峰吗?”
铁追阳道:“若有约定,他会的。”
小勾敲他一个脑袋:“你以为我是呆子?你爹来了,看到我们在这里,不把此峰围得水泄不通才怪,还会像乖宝宝站在那儿发呆?”
本前道:“那我们该慢来,让他们光选一峰。”
“选哪个蜂也没用,他只要围着下面,两峰相隔只有五十丈,我们从上面滑下来,还不及人家围得很快呢!”
“可是不能用,你为何要选这里?”
“因为选错了。”
“选错了?”
本前睁大眼晴。小勾干窘地笑着:“我七八岁来过一次,那时还小,印象中很高大,谁知现在全变了样?”
本前皱眉直笑:“这种事也能选错?到现在怎么办?”
“只好换地方啦!”
“可是已约好铁追命,换了,他恐怕不知道!”
“再通知他不就得了?”
“也只好如此啦!”
此地不能用,当然只有换地方了。
然而小勾却从腰旁的布袋抓出几颗黑弹丸,藏在草根底下。
本前不解:“那是什么?”
“霹需弹,嘿嘿,一大袋,足足有一百多颗,上次那武则天就是被我炸死,现在用来对付铁追命,不怕他发狂到何种地步。”
“他会上当?”
“管他的,反正有机会就炸,何况炸他几下,他也就投鼠忌器,不敢胡乱耍花样。”
本前也觉得过瘾:“分我几颗,也好讨回利息。”
小勾没给他:“算啦!你武功尽失,要是跑了跌倒,压着它怎么办?炸得你粉身碎骨。”
本前为之咋舌,不敢再要。
小勾瞧瞧地形,发现南边山峰较为险峻,遂又押着铁追阳退下蜂,往南行去。
找了许久,再无两蜂对望而且相近之处。小勾只好退而求其次,找来一处崖层断裂处。此岩地裂成两半,宽约有余丈。普通人无法掠过,而以铁追命身手,或能掠过,但若加以阻拦,想是能拖他一点儿时间。
看来四处已难找到更好地形,只好将就些。
本前道:“咱们是在对崖和他们交易?还是先交易好,才选列那边?”
小勾想想:“还是先交易完毕,再退到那边,因为来的人可能还有鱼肠宫的人,他们不可能立到走到那边走。何况也得有人留下来阻止铁追命。”
“你不怕铁追命一上来就把人质抢走?”
“这倒是问题……”
小勾为此,开始动脑筋。
……将人放在对崖,先带秋夫人过去,再放人过来?如此铁追命可能不肯。
小勾忽而瞄向前方一株又高又直的红桧杉,已嗤嗤笑起来:“有啦,把人绑在树上就可以了。”
本前点头,树叶茂密,很好藏身。
“不,要把树叶砍光,让对方看得见,这才可以交换人质。否则看不见,他们如何肯放人?”
“可是看得见,他们不就能抢先上树救人?”
“当然是要他们上不了树!”
于是小勾立即掠向红桧杉,抽出利刀砍砍削削,很快已将树叶砍光,只留顶头一小撮。
然后他吊起铁追阳,把他绑在三分之二高处,那不是绑,而是缠,如缠树枝般,把铁追阳缠得只剩脑袋露在外面。
“虽然难受,但挨一阵就可以啦!”
铁追阳自是不敢怒言。
小勾又抓出两颗霹雳弹,塞在他双肩膀上的空隙,再抓出雷管,插在他胸前,呵呵笑着:“这雷管可特别得很,不必点火引燃,揪掉引信也可以炸开,你可要小心了,说话不能太大声,要是不小心弄炸了,你爹要儿子,只有自己去拼凑啦!”
铁追阳现在只有祈祷老爹别乱来,否则他将万劫不复。
随后小勾又在他脚下架了不少树枝,以绳索固定,其形状,有若张开的伞骨。他又找来不少石块,绑上绳子,吊在伞,骨枝末端,再把绳索东缠西绕好似在结蜘蛛网。铁追阳瞧得莫名其妙,本前亦是不解。弄完了小勾才神秘得意一笑:“如此则万无一失啦!”
本前道:“你在防止九尊盟的人爬上去救人?”
“没错。”
“可是为何要挂石头?”
“你以为结个网即能阻止他们,那石头别有用意,等着瞧吧!”
小勾不说,本前自是猜不出。
天色仍早,小勾再探察一下地形,甚至掠过断崖至对面,先熟悉一下地形环境。
然后他决定找一条粗绳子挂在两崖间,也好让自己人得以顺利撤退。
他很快找来大堆山藤,连结成长绳,绑在两边凸岩,以能拉直。
一切弄妥,已是近二更。
小勾这才想到猎些东西进食。深夜中,他猎到了两只狸,二只免子,开始烤熟了吃。
想到要喂食铁追阳,小勾就大叹他好福气。有人亲自侍候。然而铁追阳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都得喀小勾啃剩下的骨肉,却没办法避开,吃得满是怒气。
直到第三天清晨,薄雾中,小勾已发现似有人进入两牛山区。他先去探查,随后立即赶回来,欣喜叫着:“来了!”
他立即掠上桧树,将那些挂在石块的线条整理一下,再以几条线连来,其末端全绑在雷管引信上,如此,铁追阳和本前终于明白石块的功用了。
小勾嗤嗤地笑着:“请你告诉他们,那石块若不小心晃了一下或滑一下,很可能就会揪掉引信,对你性命实在有很大的威胁,知道吗?”
铁追阳急道:“要是石块不小心落下,我怎么办?”
“你最好祈祷这种事别发生,我走啦!”
小勾已掠回地面。
铁追阳心里发毛,那石块看起来都在晃,似要掉下一般,他想大叫。
小勾讪笑:“别叫,你不怕一用力,吹燃了引信?那可是包着炸药粉,是见不着风的。”
铁追阳立即闭口,连呼吸都特别小心,别把自己性命拿来开玩笑。
小勾这才交代本前注意看守,他抓着腰际霹雳弹,但觉充足得很,方自单枪匹马,往两牛山潜去。
两牛山附近果然埋伏了几名十二星相徒众,他们先在四处搜处寻一阵,并未发现小勾,退回暗处。
没多久,鱼肠宫所有人和神偷及小竹赶来,他们未见着小勾,心头有点儿慌。因为今天已是小勾所言第十天的最后一天,若他没来,恐伯会危及秋夫人性命。
人未到,他们只有等待了。
而铁追命也急于救回儿子,前后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也赶来,另有四邪魔及任青云。
小竹立即应声:“马上就带来,秋夫人呢?”
铁追命一上场,即喝吼道:“人呢?我儿子呢?他在哪里?”
铁追命哇哇大叫:“老夫见不着儿子,你们还敢要我交出人质?不想活了!”
小竹斥叫:“你不肯现人质,我们为何要现?”
秋水怒斥:“快还我娘来!”
铁追命哇哇叫了几声,终也喝叫:“把人带上来!看你们耍何花招?”
来了虎爷及猴仙,将秋夫人给带上来。秋夫人除了脸色比较白之外,并无其它损伤。
秋家子女齐叫着娘,听得秋夫人两眼含泪。
铁追命又自催讨对方将人质放出来。
秋水冷道:“丁小勾又不是鱼肠宫的人,我们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还不快把我娘送还给我们?”
“你们敢耍老夫?”
铁追命怒冲冲,一掌打得鱼肠宫诸人倒退三步。
“再不出来,我就杀了她!”
右手一按,已抓向秋夫人天灵盖。
小竹急道:“相约今天,现在只是清晨,还未超过时间,你不能毁约。”
“你要老夫等到三更?”
“日期是如此约定的。”
铁追命忽而哈哈大笑:“好,我就等到三更,不过每过一个时辰,老夫就折断这女人十根手指。看他要躲到何时才出来。”
秋水怒道:“你怎么如此对待人质,我们照样要对你儿子下手!”
“可惜人质不在你手上,哈哈哈……”铁追命狂笑着。
秋水转向小竹:“你到底搞对了吗?丁小勾这小子是不是在耍你?”
小竹急道:“他亲口说的,一定不会。”
他目光移向秋封侯,想寻求支持。
秋封侯轻叹:“水儿,小竹少侠也为此事日夜不停地奔波,不能对人如此无礼。”
秋水急道:“可是爹,这关系到娘的安危。”
“爹相信小勾一定会来的。”
秋水两眼含泪,不敢再说下去。
小竹则开始紧张,往四处瞧去,希望小勾赶快出来,否则他将更难下台,心中直叫着,早知也等三更再来,如此何必发生现在的难堪局面。
还好,小勾在瞧清局面后,已知要如何处理。
几颗霹房弹炸向十二星相藏身处,轰轰数响,炸得他们灰头土脸,逃向人群。
众人更是往那爆炸处瞧去。
小竹欣喜叫着:“他来了,小勾来了。”
小勾则绕道从他们背后出现,冷道:“小竹你带他们来做啥?”
众人见小勾出现了,心中稍安,发现小勾已理光头,秋寒、秋剑梧及秋水暗自想笑,却未笑出声音,随即被时下紧张情势给浇息了笑意。
小竹急道:“我告诉他们,他们就来了。”
小勾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添了我多少麻烦?就算救回秋夫人,事后他们再来个抓小鸡一大群,怎能全部安全逃离?”
小竹没想这问题,他只想让鱼肠宫的人安心,谁知他们偏要跟来,而且理由让人无法拒绝。他低下头,两手指头捏着,甚是困窘。
秋家上下也感到让小勾为难了,而于心难安。
神偷李花打哈哈笑了两声:“来都来了,小门主你就想办法解决,虽难了点,可也未必能难倒你。”
眉头有了笑意,毕竟神偷的话,说得很是中听。
铁追命以为小勾在爆炸处,可惜找了老半天,没找着人,回头一瞧,已发现小勾光头晃来晃去,忽又看见他是空手而来,不禁大怒:“丁小勾你敢空手来?你把我儿子如何了?”
小勾嗤嗤地笑着:“我对他不错了,替他打通了任督两脉,功力大进呢!”
“他在哪里?”
“当然是在安全地方。”
“还不快把人放过来?”
“你也一样,把秋夫人放过来!”
“你敢不从?”
铁追命欺身就想扑去。
小勾早有防范,霹霹弹一颗就轰过去,炸得铁追命连忙躲闪,哇哇大叫,不敢贸然再扑来。
小勾轻笑:“别忘了,皇帝门的武则天就死在我这玩意之下,你武功再高,除非练了金刚不坏之身,或能挡上几颗。”
铁追命大怒不已,转向任青云:“你不是也有弹丸,轰他!”
任青云可不想随便用上炸药,因为此炸药配制不易,而且又非正统霹雳弹,威力差得多,此刻打出,很可能泄底,而让小勾有了估算。
他道:“不能用,炸死他,如何找到少盟主,何况他身上带的不少,若同时炸开,盟主将被波及。”
小勾频频点头:“内行人讲话就是不一样,知道利害关系哩。”
铁追命喝道:“你敢威胁老夫?我先杀了她,再杀在场所有人。”
他五指已往秋夫人脑袋扣去,秋夫人闭上眼晴,看似视死如归,却微露一点儿惊怕神情。
小勾道:“别在那里装模样作样了,你杀了她,你自己最好再生一个儿子,免得从此变成孤苦老人。”
“我不信你敢杀我儿子。”
“我连你都敢炸了,还怕杀你儿子?”
铁追命一愣,放下秋夫人,斥道:“算你狠,还不把我儿子送上来?各自换人质,各走各路。”
“你会这么甘心吗?该不会救了儿子,马上又回头抓我们吧?”
“不会,老夫保证。”
“敌人的保证,永远不能相信。”
“你到底要如何?”
“除非他们退到安全地带,我不会放人,而要他们心甘情愿退开,只有请你放开秋夫人了。”
铁追命厉喝:“笑话,要我先放人,做梦。”
住青云冷道:“到现在,连少盟主一面都未见着,你还敢讲条件?”
“要见他面可以,跟我来,呵呵,见过以后,你们的心就不会那么硬了。”
小勾招招手,向前头走了几步,忽而想着峰顶埋着的炸药没用,实在可惜,遂又射出一颗霹房弹,直取高空,掉落峰顶而引炸,连同引爆那埋藏的炸药,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山峰立即矮去三分之一,碎石为之四处罩下,砸得人群惊散。
小勾早已逃开,见及效果不错,呵呵笑着:“两牛山从此变成独角山了。”
铁追命恨得咬牙切齿,却因儿子在他手中,拿小勾没办法,心头不停暗骂着小勾好日子不多。
小勾领着他们再行往南边,终于抵达断层边。
本前瞻及来了人,也紧张万分地迎向小勾,细声问:“如何?”
“来看人质了。”
小勾瞄向铁追阳,手往树上一指:“你儿子在那里吐丝结网了。”
铁追命禅见儿子被密麻绳子缠着,登时震怒:“你敢如此对他!”
他想冲前救人,铁追阳吓得脸色全白:“爹不可过来,全是炸药。”
这话可把铁追命震住,他不敢再逼前。
小勾手一扬,天蚕勾准确地勾住铁追阳胸前雷管引信,嗤嗤地笑着:“老人家,冲动不得,你儿子不但会结网,还生了蜘蛛霹雳弹,可惜功力不够。被丝给缠着,只要那丝一断弹就破啦!”
铁追阳急道:“他说的全是实话,只要石块往下掉,炸药就会炸开啊!”
铁追命怒吼:“丁小勾你敢耍诈,对人质如此虐待!”
“没办法啊!谁叫我打不过你,功力又被你吸去,不这么做,你以为我要怎么搞?”
“老夫也要把人质绑上炸药,来人!”
任青云想动手,小勾已呵呵笑起:“你绑啊,可惜你忘了带炸药,要不要我借你几颗?”
铁追命怒道:“任拯相就有,不必用到你的炸药。”
小勾无奈,瞧往铁追阳:“少盟主体多忍忍,等你爹绑好后,咱再来换人质。”
铁追阳急道:“爹你就把人质给他,孩儿自能会平安无事,何必拖得过久?要是万一石块吃力不住,孩儿不就赔了性命。”
“你死了,我要他们全部偿命。”
任青云道:“盟主如此不妥,少盟主只有一个,若私了,你杀再多人也换不回儿子啊!”
小勾轻笑:“还是当部下的明理,铁追命你不是自认老狐狸,怎么这几天全走了样?
是练功练坏了,还是本性就如此,亦或是装出来的?”
铁追命一愣,不错,近日来,他已被小勾弄得六神无主,才会如此暴躁,但若立即改了脾气,未免有受教小勾之感觉,冷哼道:“老夫就是如此,人质不安全,你们也别想活!”
“他很安全地在上面啊!”
“你又想如何交换人质?”
“当然是你把人交给我,我把人交给你了。”
“人在树上,你如何交给我?”
“在树上,我也带不走啊!方法很明显。你把秋夫人放过来,等她们到达安全地方,我松掉绳子,让你好将人带走。”
“老夫岂不吃亏?”
“没办法,谁叫我占下风,不这样,我还搞个屁,何况他们走了,我还留在现场,你有本事可抓我回去,这已经对你够好的啦!”
铁追命想想也有道理,遂喝道:“把人放过来!”
猴仙和虎爷已松手,面带仓皇的秋夫人得以奔向秋封侯身边,她感激地瞧向小勾:
“多谢少侠。”
小勾逗声一笑:“别谢啦,你们快利用山藤掠过那边断崖,然后先找他方躲起来。”
秋寒和小竹几乎同时紧张说道:“你呢?”
小勾道:“我当然也要走啦!我有天蚕勾,逃得很顺利,加上你们就不行了。”
秋寒想留下来,却又担心增加小勾负担。
小竹却说出:“我是副门主,我要留下。”
小勾瞄眼:“留下来做什么,扯我后腿?”
神偷李花已说道:“小竹先走吧!这局面他足以应付。”
小竹哼了两声:“出了事,别再来找我!”甩了头,不想再理小勾。
轻轻一笑,小勾道:“一切平安无事,你们快走即是!”
秋封侯立即指挥,先让秋寒、秋水掠向山藤,连换三次脚,才掠过百丈宽深渊,接下来是秋夫人和秋剑梧,再则小竹和李花。秋封侯则挟着武功尽失的本前,径自掠向对崖。
然而小勾要他们往西北方向,远远逃开。秋寒总是难以放心,不时回头,却莫可奈何地渐渐远去。
小勾向她招招手,秋寒的温柔早己打动他的心,不只是小勾,就连身在险处的铁追阳,也为秋寒绝色姿容所吸引,两眼睁得圆大,眨都不眨一下。
“喂!恋爱谈完了没有?”
铁追命突然冒出这句话,倒把小勾给惊醒,他干干一笑:“谈完了。”
“谈完了,还不快放人。”
小勾道:“急什么?等他们走远些再说。而且,我还得过了那边崖面再说。”
“那还不快过去?”
“是,遵命!”
小勾卫即行个大礼,右手慢慢放出天蚕丝,人已渐渐走往山藤,双脚方踩上去,山藤就已软柔轻晃。他皱眉道:“走长索的滋味不好玩啊!要是以前功力全在,嗖的一声就过去了,何必在此飘呀飘呀,弄个不小心还会坠入万丈深渊,跌落尸骨无存。”
铁追命幸灾乐祸:“是你自己自杀的,可不关老夫的事!”
“我当然不会怪你。”
铁追阳却惊心动魄,小勾每摆动一次,他的心就颤跳一下:“你小心走啊,线索别扯太用力,爹您看着他啊!”
铁追命这才发现小勾手中还抓着那条细白晶亮的蚕丝,还连着雷管呢,不得已走向山藤,必要时,还得揪住,免得小勾出了意外。
他暗暗斥骂小勾耍的花招,实在让他穷于应付。
小勾则故意走得晃东晃西,欲坠不坠的模样,惊声叫着:“都是你,吸了我的内力,害我搞不了这回。”
唉呀一声,小勾滑脚往下跌,吓得铁追命父子齐声尖叫,小勾左手又及时扣住山藤,才未坠落深渊。
铁追命叱叫:“功力不够就别耍这玩意。”
“没办法啊!我要逃命……”
小勾还想爬起,身躯又晃吊下方,震得山藤一摆一摆,天蚕丝一抽软一抽直,可又吓坏了铁追命父子。
铁追命不得不尖吼:“快给我过来,我把功力还给你!”
他实在怕小勾出意外。
小勾本来是有意捉弄他们,没想到却得来意外收获,暗自窃笑,却仍一脸紧张:
“你不会骗我吧?”
“快过来,我不想儿子跟你冒险!”
“那先谢谢啦。”小勾如猴子般,以四肢慢慢爬回来。
任青云见蚕丝松了,以为有机可乘,立即欺前抓在手中,运功想扯动。然而他哪知这细丝乃为天蚕所吐,莫说扯,连刀剑都伤不了。他扯得双手生疼,却也震动蚕丝,小勾惊觉突见状况,大叫你敢,猛将丝线拉过来。
铁追阳见状还得了,没命尖叫:“混蛋,你不知道那是扯不得的吗?”
任青云两边不是人,若不放手,小勾必定扯下引信,他若放手,又忍受不了铁追阳无情无义……自己扯断丝线还不是为了他?
小勾突然想再用力扯断。铁追命急叫:“任青云还不放手,小鬼别扯!”
他猛欺身抓住丝线,任青云得以松掉烫手山芋,却满是不高兴。
铁追命揪住细线得以和小勾相抗衡,而小勾也借此扯力跳回崖面,两人相隔十余丈地揪住不放。
铁追命忽然想到揪住细丝,不就可以控制小勾借以挟儿子的道了。
他正得意。小勾却比他更快,一颗霹雳弹轰得铁追命弃手逃开。
这威力震得地动山摇,更震得树上悬吊石块东甩西晃,吓得铁追阳尖叫:“快阻止石块晃动啊!”
铁追命见状,不得不发出掌劲,暂时将石块给定住,虽是如此,已吓得他一身冷汗。
小勾却又发吼:“你没诚意,我拼给你们看!”
他猛往山崖纵去,还把天蚕丝揪直。
铁追阳啊的一声,吓得尿屎直流,已晕过去。
铁追命大喝不可,又自冲前揪住细线,把人揪回来:“老夫有诚意。”
“那还不放手?”
小勾冷喝,铁追命不敢再招惹,立即松手。为了怕小勾突袭,登时唤向任青云:
“过来,把功力还给他!谁叫你方才出错!”
任青云脸色铁青,在十二星相面前,这是何等丢脸之事?
铁追命又吼:“功力是我给你的,还不快还给他,你要,我再找人输给你,快过来!”
任青云板着脸,终也不敢抗命,走向小勾,他脸上充满了杀机。
小勾则是讪笑不已:“任苯相啊!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不多说,运起九龙吸力,猛抓实任青云右手,那内力已源源被吸入小勾体体内。
每失去一分功力,任青云就更加恐恨一分,眼看功力已丧失大半,他忽而忍不住大吭,左手假肢急指小勾,那模样似要拼命。
小勾可知道那假肢装有炸弹丸,射出来可不好惹,反正吸了一半,自己也算是恢复功力了,登时松手,立即跳向山藤。
“多谢啦!再造之恩,感激不尽!”
说完,揪抖天蚕丝,一个波浪传过去,将勾住引信的勾子给抖落,他很快射向对崖,抖掌已击断山藤。
眼看儿子脱险,铁追命哇哇怒喝,登时暴射天空,直冲对崖:“有胆别走,老夫宰了你!”以他的冲势,掠过百丈深渊,并无问题。
小勾却也欢迎他来:“有勇气,精神可嘉,赏你一弹!”
他早想过要以霹虏弹封去铁追命追杀。
眼看炸药射来,铁追命想再拔高,让其落脚而过,谁知小勾打出手法不同,射了十数丈即炸开,轰得铁追命满身生疼,被迫退回,铁追命不甘心,又自冲去,他学聪明了,突见霹雳弹射来,自己先发拳将它引爆,每以为如此即冲关,谁知小勾多的是炸药,一颗引爆,一颗又来,甚至一连三四颗,炸得铁追命哇哇大叫,双手多少都被炸伤。
“小畜牲,我杀了你。”
“那也得过崖再说啊,我炸死你!”
小勾又自封锁崖边,炸得天空白烟团团,逼得铁追命火更大,迎面跟小勾大战。
任青云此时愤怒指向对崖,左手假肢猛抬,轰然喷出一撮七寸长飞箭。这箭又细又急,形成箭幕,连同铁追命也被包在射击范围之内。
铁追命顿觉背后破空声甚急,不知何物,习惯地翻高,避开箭幕。
小勾这才见到那东西,惊急尖叫:“弩箭!”
顾不得再发弹,身躯猛滚地面,双掌猛击来箭。然而箭幕来得又急又快,他避开上空,避不了低地,咻地一声,地面霹霹硬响,他左腿,左背都着了箭,痛彻心肺。
“妈的,任青云又加装暗器……”话没说完,第二批又跟着射来,小勾连滚数丈。
又中了三支,痛得他发晕,尤其背心那支,更疼得他全身乏力,小勾无法再坚持下去,拔腿即逃。
空中铁追命见状哈哈大笑:“射得好,丁小勾你纳命来。”
他猛扑过去,现在已是瓮中捉鳖,容易之至。
小勾眼看挡不了他在天空,突然抓出于余颗,一把往地面炸去,他凭着一口真气倒冲十数丈。
霹霹弹落地,轰然巨响,浓烟、岩尘碎块喷得百丈高,打得上空铁追命闷闷痛叫。
非但如此,炸药还炸入岩层深处,引得大震动,岩层突然轰啦啦,再次断裂,二十丈,五十丈,甚至百余丈。
小勾逃之不及,眼看地面塌往下陷,他整个人也摔向下边,不得已,天蚕勾猛打前方百余丈,希望断层未能延伸到那里,否则他将随岩层埋向深渊了。
而铁命追眼看情势不妙,再也不敢追前,马上掠退,倒射回来。
这边崖面被震得抖动,众人却庆幸爆炸在对面,这里只抖落几片崖块,否则他们将难以幸免。
他们还庆幸没跟小勾硬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小勾呢?
他随着岩层哗啦下陷,身躯又受多次箭伤,实在难挨,就快昏迷过去,连往上揪的力量都没有,只好听天由命了。
哗啦落石终于渐渐平静,他方自发现自己被挂在半崖间,那是天蚕勾起了作用,也是老天相助,岩面没崩到那边去。
他还想活命,只好慢慢往上攀爬。
忽而上边传来女人焦急声:“小勾你还在吗?”
她拼命拉着天蚕丝,想拖小勾上来。
她正是依依不舍小勾的秋寒,虽然她随众避向远处,然而她总觉得小勾丁人孤单单,而且又有不安感觉,遂又偷偷折回来瞧个究竟。
小勾听出是秋寒声音,心头一阵喜悦,立即叫着:“我没事……”
他也努力攀爬。秋寒闻声惊喜不已,也加劲拉扯,百余丈深,不到几分钟,小勾终于上了崖面,他欣喜地倒在地上,忽而触痛箭尾,尖叫地又坐起来。
秋寒见他到处露着箭尾,还在流血,惊心不己:“你受伤了?”
焦急地就想替小勾治伤。
小勾勉强挤出笑意:“没关系,撑得住,咱们快走,岩层可不是每处都断裂数百丈。”
秋寒会意,立即扶着他,却不知逃向何处,她只想逃开这里,逃向更深处。
那弩箭似乎加了药,小勾渐渐地已陷进昏迷,现在全靠秋寒一人了。
而秋封侯等人呢?他们闻及爆燃声,秋封侯和神偷李花想赶来支持,却晚了一步,忽见十二星相已有人从另外较窄断层处追来,两人认为有人追,即表示小勾可能已经逃难,为了自身安危,他俩也再次退回。
至于秋寒救人,他俩并未发现,因为逃难时是分批逃开,除了秋水,别人自是不知。
而秋水虽对小勾不满,但她心灵深处,总对小勾有一股莫名感觉。节骨眼儿里,她竟然也有一股冲动想帮助小勾,但既然姐姐去了,她只好留下来,而且还不愿对人说。
※※※
追逐中。人声渐渐逝去,秋寒呢?
她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平常的娇柔尽去。为了保护小勾安全,她没命往深山逃去,钻得衣衫被刮破不少,有的甚至见血,她仍无所觉,不知逃过了几重山,眼看小勾气息渐弱,她才想到要急着救人,遂找了隐秘的山洞,将他放下,再找来芋叶装水,准备将小勾伤口洗净。
可是他几乎全身是伤啊,顾不了了。
秋寒红着脸,替小勾脱下外衣及裤子,勉强只留内裤,但瞧及七八处箭伤,她再也没时间红脸,赶忙撕下衣角,替他洗净伤口。
那箭伤支支入肉,该如何治疗?
秋寒犹豫一阵,终将左腿那支抽去。嗯地一声,那箭尖倒勾,又勾出血丝,腥黑难闻。小勾禁不了疼痛,又自醒来。
秋寒急急说道:“疼吗?”
小勾迷朦中见着秋寒的轮廓,他自然地摇头,勉强落出笑意:“不痛……”
“骗人,看你声音都抖着。”
“……只一点点痛……”
“怎么办?我没治过毒箭伤……”
别说是毒箭,就算其它任何伤口,她恐怕也没治过。
小勾道:“痛,是有一点儿……不过还忍得下……我那堆药瓶中……找来白药……
还有淡红药粉……先将毒血逼出……用白药洗伤口……再倒红药粉……我来……”
小勾想自己来,谁知方想动,全身又痛得他闷哼,不敢叫太大声,只好硬忍下来。
秋寒焦急:“你别乱动,我来就可以了,有药就好办事,你点快躺好……”
她扶着小勾斜躺右侧,赶快找出那红、白两瓶灵药,然而毒血如何挤出?
秋寒毫不考虑,凑上嘴就往伤口吸去。
小勾想阻止,却无能为力。眼看秋寒一口口将毒血吸出,已沾得嘴巴、胸襟,腥血斑斑,她仍不避嫌。小勾更为感动,而此时只能投以感激的眼神了。
伤口污血已去,转为鲜红,秋寒照指示倒出白色汁液,洗净伤口,再敷上淡红药粉,伤口己开始收缩,而且不再溢出血迹,她心中稍安,又往其它伤口治去。分别是右肋、右肩、腰背,还有最严重的背心。
每抽一支弯箭,小勾即抖扭不停,那疼痛可不好挨。终也解决了六七处。他就快虚脱,然而还得忍,更要装出不在乎的笑脸,免得秋寒担心。
现在似乎尖叫是他感到最痛快的事。
可惜他连这享受的权对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温柔的秋寒。
“剩下背心这支了,你忍忍……”
秋寒也是满头大汗,却不敢松口气,小心翼翼地往那箭尾揪去,这一抽并没抽出,却痛得小勾张牙咧嘴,终也忍不住啊了一声。
“弄痛你了?”
“没……没有,还好……”
秋寒知道他疼痛,甚是不忍,却也没办法。怎会揪不出来?仔细瞧来,原来射中脊髓骨,利箭嵌在骨头上,难怪方才用力还是没揪出来。见着如此,她更焦急:“是卡在骨髓,会很疼,怎么办?”
小勾听得心里发毛,暗骂几句任青云老畜牲。没办法,还是要治,勉强又挤出笑意:
“用力拔出来,再用刀,把骨中沾毒的部份刮掉。”
连听的人都发抖,何况是小勾,此种刮骨之痛,岂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秋寒双手发抖,不知该不该动,她似乎已感受出那种无以忍受之疼痛。
小勾道:“不弄,不会好的……我忍受一下就过去了。”
“嗯……”秋寒泪水已渗出眼角,立即拭去。随即做好心理准备,深深吸气,也不敢通知小勾,右手抓紧箭尾,突然用力扯出。
唉呀一声,那痛有若千百利刃在绞着背脊神经,小勾忍受不了,晕了过去。
秋寒瞧得双手发抖,却又不得不快点儿治伤,免得拖得太久,小勾忍痛更久,她吸出污腥毒血,白骨中已见黑骨。
她拿起小勾随身的小利刀,往黑骨刮去,又听得轧轧声,黑骨中还甩着红丝,似乎是神经。小勾痛了又醒,醒了又晕,每刮一刀,他就抽搐一下。
直到黑骨去除,小勾早已咬破嘴唇,不醒人事地抽搐着。
秋寒泪水直流,很侠将伤口洗净,涂上药粉,撕下身上较干净衣布,替他把伤口敷好,随后紧紧把小勾抱入怀中,泣着泪水,如慈母般拥着,抚着受伤的爱儿。
“过去了,痛苦过去了,小勾……一切都过去了。”
紧紧地拥着小勾,她怕就此失去他,更怕他还在接受痛苦煎熬,她恨不得受伤的是她,那样小勾就不必受此折磨了。
深情、亲情、爱情随着泪水宣泄出来,她再也不肯放开小勾,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爱啊!
她的脸靠向他的脸,耳发斯磨着,浓情蜜意,早已化不开。于是他有所感觉,渐渐张开眼晴,入眼即是这张紧紧扣住自己心弦的脸,她激情地轻吟着,阵阵体香袭来,他忍不了,终也张口要向那朱红温柔的香唇。
那无尽的缠绵,纠缠得化不开,解不了,是形,是体都已融为爱的灵魂,紧紧地溶在一堆。
破烂不堪的衣衫,禁不了纠缠,渐渐退去,露出雪白的嫩白肌肤,他抚着地,每一寸肌肤竟是如此滑溜。传向了指尖,尽是激情般舒坦。她轻轻低吟着,沉醉在爱意的深渊里。她扭着身躯,柔滑地缠着他,那尖耸的酥胸软柔地轻晃着,少女青春迷人气息就这么散发出来。他忍不住往它抚奉,往它吸去。如胶似漆的浓情,早将两人吞没在甜蜜的梦幻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传来卡地轻声,原是两人缠绵过久,压到了旁边药瓶所发出的声音。
两人同时惊醒,但觉此况,已窘红着脸,却不敢张开眼睛,故作沉迷。
只听得乒乒心跳声急促响着。
终于,那浓情的纠缠又重演,仍是化不开,扯不了……直到……两人都醉了……不知不觉中睡在一起……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忽而传来夜鸟鸣啼,两人方自醒来。
小勾首先调皮开口:“你脱了我的衣服?”
秋寒窘羞轻斥:“你才脱了我……”但觉难为情,立即改口:“我要治你伤,不得已啊!”
小勾甜声一笑:“可是你犯规啊!偷抱我。”
秋寒斥道:“你才犯规,偷亲我。”
“我受伤,怎能亲你……”
“明明是你……”
话未说完,小勾又凑上嘴,亲得秋寒呜呜叫,终也忍不住,又沉醉在甜蜜的香吻中。
亲了许久,两人才分开,小勾已谈及较为严肃的话题:“寒姐你当真要跟我?”
秋寒甜蜜中轻轻一叹:“只要你不嫌我老。”
“你不怕人家说你有个小老公么?”
这已指明小勾要娶她,秋寒心花怒放,一手捏向小勾的鼻子,娇声逗笑:“恼什么,人家问。我就说被你骗了,只好嫁鸡随鸡啦!”
“我不是鸡,是和尚啊!”
“和尚敢结婚,我当然敢嫁。”
“嫁给和尚的女人要叫什么?”
“丁夫人啊!”
小勾邪笑:“不害躁。”
“不然叫我什么,和尚婆?”
“对,就是和尚婆,我亲和尚婆了。”
小勾瞧她又羞又娇,忍不住又往她抱去,张嘴即亲。秋寒扭身躯,娇嗔着:“好色呢,受了伤都还想亲人!”
“我就是色,就算去了半条命,我还是要亲!”
“色狼!”秋寒被亲得哇哇叫,忍不了想逃开。然而她一沉,小勾即滑往地面,牵动伤势,唉呀一声痛叫,再也不敢乱亲了。
秋寒谅诧:“伤得如何?”赶忙又抱起小勾,不知所措。
小勾虽痛,却仍禁不了激情,又亲向秋寒酥胸,弄笑着:“我饿啊!想吃奶奶。”
“死相,骗我,太可恶了!”
秋寒虽被亲着,却赶忙扭开,太难为情,急急将小勾靠向壁角,抓起衣服,先穿上去再说。虽衣衫破了几处,却也能遮去让人窘羞的地方。
小勾只好无奈道:“没趣,不知谁发明了衣服,让男人失去最大的乐趣。”
秋寒斥笑:“少色了。是女人发明的,为的报复你们男人太色!”
小勾瘪笑叹着:“好重的惩罚啊!”
“不跟你扯了,你肚子饿,我替你弄点儿吃的。”
秋寒期盼已久的事情,如今有了答案,她自是心头甜蜜无限。虽然有些累,她还是潜出洞中,本想猎来野食,却怕走远,遂在附近摘来了野果,暂时先度过今晚再说。
她采了一大堆,抱进洞中,颗颗喂给小勾食用。小勾则是邪笑不断、两眼老是色——地瞧着秋寒,倒把她瞧得又窘又心疼,娇嗔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白天受了七八处箭伤,晚上就象全好了,一脸子邪气,还色——地瞧人。”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办法啊!看到你,我什么病也没有了,因为仙女是可以治百病的。”
“少贫嘴,我哪有仙女那么美?”
“你若没有,那人间再无仙女了,都是一些老乌鸦。”
秋寒听得也舒服:“我发现你那一张嘴比你的人厉害多了。”
“这我倒相信,否则怎能亲着你呢?”
“又来了!”
“是真的啊!呵呵,我这妙贼终于偷到天下第一宝贝了啦!我死而无憾。”
秋寒瞄眼一笑:“若非你以前那老实模样,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我现在也是老实啊……说你美就是美,绝无虚言!”
忍不住,小勾又偷亲秋寒香腮,秋寒半推半就中,也被亲着,窘羞却也甜蜜无限。
为了掩饰窘羞,她总得错开话题:“你怎么理光头?好丑。真的还是假的?”
“没办法啊,我出家当了和尚,当然是真的。”
“那你还跟我……跟我好?”
小勾十分无奈:“没办法啊,谁叫我定力不够。谁叫女人都是祸水,害我犯下色戒,从此陷入永动不复之中。”
“你说女人都是祸水?我又没叫你喝。”秋寒有些嗔意。
“对啊,不过祸水人人爱喝,你看我这身分不是喝祸水来的,那是如何得来?呵呵!
不喝祸永,怎会因祸得福?”
秋寒也想笑:“你耍诈!”
“若耍个诈,即能赢来美娇娘,那天下恐怕一万个都愿意哩!”
“这张嘴就是厉害,也不怕话说多了,伤势好不了。”
“没关系啊,有你照顾,不好也没关系。”
“你呀,真是难侍候。”
“秋寒塞了一颗小苹果到小勾嘴中,倒把他的嘴给堵住,小勾好不容易才将它吞下,又说了几句俏皮话,逗得秋寒咯咯轻笑。
此时明月升起,晶亮地挂天空,银光投来,两人感到无限美好。秋寒也就提议赏月,将小勾抱出山洞,两人相依而坐。
秋寒望着弦月,有感而发:“秋雨嫁到轩辕家,也已一个多月,好快。”
“你呢?何时准备嫁给我?”
秋寒斜目反瞧小勾,表情似责非责:“你真想娶我?”
“都说了,还假得了?”
“那你为何在我妹妹结婚时逃开?说是要追南官云,结果却没有。你去哪里?”
小勾干笑:“少林寺,我有事……重要事情,真的很重要。”
“就是去当和尚!”秋寒有些怪罪:“当和尚那么重要吗?”
“不是啦……我是去捉拿恶佛陀这恶人,所以……”
“抓他非得在婚礼进行一半,才半路逃开!”
“我,我……”小勾也横下心了,说道:“是我娘叫我去的,总有原因了吧!”
“你还有娘?”
“不然你以为我是孤儿?”
“对不起。”秋寒想又是他娘要小勾去的,什么怨气也没了,代之的是一种娇羞面对婆婆的窘境,她不想问但还是问了:“不知你娘会不会赞同我们?”
“会啦!”
“你怎么回答得这么快?”
小勾瞄眼一笑:“对呵,这不是我娘的答案,她人好,不会计较这些。”摆摆姿势,“你看我,也知道我娘是个好人。”
“你才不像好人呢,我看你像是坏人中的坏人。”
“就算是坏人,我也是坏人中的好人吧,别说那么难听。两个综合,变成好人中的坏人,总可以了吧?”
秋寒嗤嗤地笑着:“好人坏人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有啊,好人中的好人。”
“这个嘛,你一辈子也办不到。”
小勾弄笑着:“其实有毛病的疯子,才会做好人中的好人。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又跑来救我,又要当我老婆。”
“你,可恶,敢骂我疯子!”秋寒粉拳落了下来,打得小勾招架不住又自捉笑连连:
“你不是疯子是什么?还敢找恶人当老公。”
“哼,我就是专修理恶人老公的人!”
秋寒笑嗔着猛揍,倒真的把小勾揍得唉唉乱叫。
银色西移,夜色深了许多。
两人打打闹闹,激情之余,又自拥吻,紧紧搂抱在一起,直到深夜。
恋中情人,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
一连三天,两人过得甜甜蜜蜜,小勾伤势在灵药及秋寒细心照料下,已好七成,秋寒伤势也只是伤势,敷上药,早已不碍事,她觉得脱开家人太久,他们一定会焦急,已准备想返回,小勾当然没意见。
两人都穿妥重新洗净缝补过的衣衫,瞧来有些像乞丐装,然而在逗弄上更有趣,两人自也欣然穿著。再一次狂吻后,两人终于找向原路退去。
小勾功力己复,伤势又不误事,行走起来,方便又快捷,秋寒逃了一天路程,他两个时辰就赶完了。
回到断层旁,铁追阳早被救走的断层则已加宽数百丈,那幕山崩地裂的情形已见不着,早被薄雾给吞没掉,无迹可寻,小勾只好再往西北方向奔去。
奔过两座山头,忽有声音传来:“丁少侠在那里……”
原是秋封侯夫妇放心不下小勾及爱女安危,仍自回头寻来。两人足足寻了三天,方自发现小勾的踪影,启是高兴万分,立即迎来。
秋寒见着家人,一时惊喜,叫声娘,已扑了过去,母女见面相拥而泣。
小勾则后边行过来,瘪笑着:“宫主辛苦啦!我受了一点儿伤,只好躲起来。”
秋封侯连忙拱手回礼:“少侠无碍,才是老夫所高兴的,秋家实在亏欠少侠太多了。”
“没那么严重,你女儿还救了我呢!”小勾将中箭被秋寒救走之事说了一遍。秋寒甜在心里。秋封侯夫妇则说小勾全是为秋家受伤,秋家仍要记住这份情,小勾说不过,只好让他们记了。随即小勾又问及其它人,都已平安地躲在了隐秘处,他们都关心小勾生死。
小勾则又被现实事情给紧紧扣住,他道:“这样更不是办法,九尊盟迟早还是会找上门。可是他们学会了九龙神功,很不好搞。又加上十二星相,更难对付……”
秋封侯轻叹:“老夫无能,连个门面都保不了。”
小勾道:“别说你,就是我,也保不了啊!为今之计,只有化整为零,各个击破,方有太平日子好过。”
秋夫人忽而激动道:“妾身被囚之处,似乎也是他们的窝,咱们去挑了它可好?”
小勾眼睛一亮:“当然好,不过夫人前去,可好?”
“没什么好怕,你都肯为秋家拼命,妾身出点儿力又有何不可。”
丁小勾转瞧秋封侯,想征得同意。秋夫人又道:“那地方只有妾身知道,须要我带路。”
秋封侯瞧她如此坚决,遂也点头:“秋家上下都该尽一份力量。”
秋寒道:“我也去。”祈求的目光投向小勾以及父亲,然而这种事,小勾岂会答应。
秋封侯更是不肯:“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你哥哥还在等着你呢!”
秋寒生性较不会争吵,父亲这么一说,她只好低下头,不敢再争。小勾则笑声安慰她,还是待在家里好。三两下又把她惹笑,牵卦的心情才又开朗起来。
小勾为了怕小竹及本前跟来,遂不愿回到众人藏身处,只好让秋夫人把秋寒带回那里。他则和秋封侯跟在后头,待秋夫人折返,三人一同已往北方掠去,找那贼窝去了。
秋夫人所指地头,乃是十二星相藏身处,名为天月山,并非山如月,而是山中有一弦月形大山洞,因而得名。
此山险峻陡峭,若无真功夫,恐怕上不来。秋夫人记性不错,很快找到地头。
三人已在半峰上,望着四周,仍有无数插天高蜂,而在左方数百丈远,则有一山峰全是黑沉岩石,居中有一月形裂缝,秋夫人则指向该处:“就是那里。”
小勾往其瞧去,岩层如千层糕般斜斜叠着,若功力够的可顺势攀上,至于他有天蚕勾就更方便了。他问:“除了这里,还另有出口?”
秋夫人摇头:“不清楚,不过那边另存洞穴,好象是每个人一个洞穴。”
小勾道:“既然不知,我只好先探探看,若太多人,我放炸药,炸个精光,若人少,你们再过来,若有人脱逃,你们盯着,看看能否找出另外的洞穴。”
秋封侯和夫人点头,同意如此。虽是近黄昏,但能见度仍不差。小勾心想那里岩层片片,极易藏身,遂不愿等到黑夜,已暗自潜向那崖面,配合天蚕勾,很快攀向弦月洞口。
他抬头偷偷往里边瞧,居中有广大的石桌,亦是作弯月形。
桌上放置一些酒瓶之类东西,别无他物。两旁则是许多洞门,形状就不一定了,除此之外,未见人影。
小勾瞧了几眼,决定往左边第一洞探去。他闪身掠去,那洞中竟坐个獐头鼠目者,正是鼠精何无救。他似在练功,却也机警地发现小勾,登时想尖叫。
小勾惊诧叫声鼠精,哪能让他尖叫,一掌欺封他嘴巴,一指戳中他章门穴,又自猛力将他功力给吸个精光。这才得意说道:“练什么功嘛,根本不堪一击!”
鼠精满心怒火,却苦于受制,敢怒不敢言,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制住,他实在恨死小勾。
“里头还有人吗?”
鼠精怒眼睁大,小勾嗤嗤笑起:“你不说,我也有办法叫他们出来。”
他双手扣着十数颗霹雳弹,准备炸开,突然大声尖叫:“有刺客……”
突闻里头劈哩啪啦!小勾立即冲出,霹虏弹全砸过去,人已倒射外头忽又闻大吼声:“炸药!快躲!”数道人影又射回大洞口。
轰然爆响,一团白烟夹着碎石喷洞而出,为之地动山摇。小勾则躲在洞口右斜下方,炸声过后,又自逃开。
这黑灰岩似乎坚硬无比,并未被炸得岩倒洞塌”,只是将石桌上下面四方炸出更深更大的洞穴,以及震耳的回音声。
猝然有人从另一头秘处奔出,喝叫着有刺客。小勾这才知道那内洞还通向四处,但见那来人是牛神及疯狗,他可不客气,往疯狗扑去,出手就是吸,他想吸得更多的内力,也好对抗铁追命。
那疯狗王咬金如疯子,还故意学狗叫,汪汪冲来,两只狗爪般铁爪猛扣打小勾脑袋。
小勾自不怕他,一掌斜切,打偏铁爪,右掌反扣腕脉,神功运起,又偷吸他内功。
疯狗眼看内力池流不止,惊骇大叫。那牛神怒吼扑来,小勾只抓起疯狗扫向他,就把牛神给逼退。他还扣出左手,想把牛神内力给吸来。
又有十几道劲风斜背冲至,小勾记得清清楚楚,是任青云的毒箭。他不敢再托大,赶忙推开疯狗撞去,利用机会,倒射崖下,先逃再说了。
疯狗挡箭,闷哼几声,倒地不起,也不知挨了几支。
此时任青云赶出弦月洞,他灰头土脸,仍自瞧清是小勾,他自是恨死了,却不敢追得太近,免得又中诡计。
小勾得以逃回秋封侯夫妇藏身处,他捉笑道:“干了两个,不知炸伤几个,先溜再说。”三人于是潜溜林中,逃逸去了。
任青云却认得白衣长发,还头插碧玉发簪的秋夫人,不禁怒吼:“是这老贼婆带的路,可恶!我跟你誓不两立……”
光吼着,他却没追人。
逃至隐秘茂密的竹林,小勾三人方自歇脚。
秋夫人说道:“那里看来只是十二星相的巢穴。”
小勾道:“奇怪,他们不是归顺铁追命了吗?怎么会分开来住?”
秋夫人道:“也许铁追命要隐藏他们吧?”
“也不大合理,他若想隐藏,自不会带着到处跑啊!”
秋封侯道:“或许十二星相并未真的投靠铁追命,才会分开居住。”
“这也不大合理,因为铁追命救过十二星相不少人啊,他们似乎该归顺才合理。”
秋夫人道:“十二星相生性残恶,不能以常理猜他们,也有可能他们在练什么秘功。”
小勾灵机一闪:“这倒是有道理了,我刚才发现鼠精就在认真练功。若是如此,他们到底在练什么功?”
秋封侯道:“一定是相当厉害的功夫。”
“会不会专对某个人,或某种功夫?”
“有可能。”小勾嗤嗤地笑着:“也有可能他们窝里反,想宰了铁追命。”
秋夫人道:“不可能吧?铁追命已练成九龙神功,而且内力也大为进步,就快变成另一个武则天。我看将来要杀他或许真的要用到四柄宝剑呢!”
秋封侯道:“可惜那些宝剑全都随着武则天葬身万丈深渊,很难再取得了。”
小勾道:“铁追命没那么可怕,至少他不是刀枪不入,而九龙神功也未必天下无敌,因为武则天就练这种功夫而走火人魔。铁追命若练过火,照样会有不良结果,说不定还省了我们一番手脚呢。”
秋夫人轻叹不已,想她被困二十年,是何等长久的日子啊!
秋封侯则安慰地拍拍她肩头。
小勾瞧来,实在不忍再让她多冒这份险,遂道:“贼窝我已知道地方,说不定他们会移往他处,跟踪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你们还是先回去,一方面可保存实力,一方面却可让秋剑梧他们放心。”
秋封侯道:“少侠不必为我们担心,用得着尽管吩咐。”
“现在确无必要。”小勾执意如此。秋封侯他们也不便替小勾添麻烦,遂感恩告别离去,瞬间竹林空空荡荡,只剩小勾一人。
他沉思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活动……他们到底在练什么功?
小勾还是觉得十二星相所练的功夫有必要先查清楚,甚至可先阻止破坏。
最重要……他很想找任青云算帐。于是他又潜回了天月山,想再偷袭。绕了许多小径,终于回到弦月洞附近,往那儿望去,似乎一切都没变,洞前左侧那平台,也看不出任何有人埋伏的迹象。
小勾静观一阵,还是想瞧个究竟。遂又往那弦月洞潜去,即快到平台处,他想那里方才有人冲出,该有秘道。瞧瞧也好。于是又轻悄悄摸过去。
忽而一颗细石从平台尽处射来。速度不慢,却也不快。
小勾一伏身,石块飞头而过,掉在地上。那声音不是清脆卡卡声,好像丢在树叶上一样,叭地脆响。
小勾觉得奇怪,往石块瞧去,竟然包有纸张,很明显是有人投石问路,小勾将石块拾起,打开纸张,里头写了几行字:“人已撤走,不必追了!”
这分明是有意告诉小勾,十二星相已走个精光。
小勾不相信,很快掠入洞中,除了被炸碎的大洞外,石桌和小洞石门都已不见,更无人迹。他们去了哪里?
“谁投石给我?”小勾已对投石之人感到好奇,找不到人,只好找那不知名的投石者。他很快退出山洞,追向那石块投来地方,结果仍是一片乱岩。他不死心再追前,转折一座山区,在奔向一石笋林之际,又有石块射来。小勾立即伸手接去,石块果然又包好字条,他再打开瞧瞧。
“告诉你一个秘密,铁追命还有一个女儿,她可能是……”
接下去的字,小勾已念不出来,惊诧而不肯相信地呆在那里。
“铁追命还有女儿?会是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肯信!”
纸上写的会是谁?为何小勾如此这般不肯相信?
“一定不可能,那人也未能肯定?他是谁?为何要说出这些?想分化我们?还是另有目的?”
小勾脑袋快炸开来,如若那人真是铁追命女儿,这岂非太可怕了?
“不行,我得亲自向铁追命问清楚!”
小勾已直奔九尊盟。
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他必须立刻查清楚。
到底谁是铁追命的女儿?能让小勾内心起了如此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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