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是真的。”狐女用力点头,道:“我一共看到了三次,就跟在你的座舰左右,但都只是一晃眼,每次当我想看清楚点时,却又不见了,但我确信我看到了。”
“青莲。”雪槐一声激叫,猛地纵身下海,围着座舰飞快的掠了一圈,此时海上风平浪静,碧波如竟,却哪有什么青莲花的影子,但雪槐知道狐女绝不是那种撒谎或不稳重的人,她说看见了就一定看见了,心中激情澎湃,思绪翻涌,想:“难道青莲真的复活了?那她为什么不来见我,是恼了我吗?还是她肉体确已死去,荷叶道人用青莲花给她重塑了一个身子,但也该出来见我啊,青莲,不管你是人是花,你都是我永远的妻子,我心中绝不会生出任何的怪异,青莲,你出来啊。”心中叫着,围着整个舰队转了一圈,仍是没有找到,回到金龙舰上,狐女叫道:“没找到是不是,我也找过,每次一看到我就找,但每次都找不到,所以我才疑惑?你说真的会是青莲小姐吗?”
“我不知道。”雪槐摇头,忽地想到神剑的天眼,当即念动无念咒,随即将一点灵光融入剑眼,将附近海面尽竭找了一遍,仍是什么也没有。这时众盗因见雪槐围着舰队飞转,不知出了什么事,都转来问,雪槐知忙解释说没什么事,让众盗回船,也让狐女回船,对狐女道:“族长,拜托你多留心,若再见到青莲花,马上告诉我。”
“我知道。”狐女点头答应。
狐女离去,雪槐呆立船头,心中再无法平静,那青莲花明灭不定,显然绝非凡花,但如果真是碧青莲,她为什么不肯见他?没有道理啊?如果不是,这青莲花又凭什么跟着他的座舰?
抬首遥望青莲观的方向,雪槐的心直欲飞将出去,他真的恨不得马上赶去青莲观问个清楚啊,但大战在即,又如何脱得身,这时心中十分后悔,当时在打败敬擎天大军后,本有时间去青莲观,但他害怕见了碧青莲坟莹后再不能离开,所以想灭了矮子盗后再去守着碧青莲,当时也是确信碧青莲已经死了,不必再亲去求证,这时要去,却已是完全脱不开身了。
直到矮子盗舰队出现,雪槐才收回思绪,准备作战。他在狐女城见识过矮子盗的鬼影术,肯定这次来犯的也必有邪功高强的矮子盗,因此虽以剑眼查看矮子盗舰队,却将剑气收敛大半,以免触动矮子盗中的高手,生出戒心,便不能收奇袭之效。
矮子盗此次因与敬擎天有盟约,对天朝的野心便空前大涨,来的这支舰队几乎集中了矮子国所有的战舰,更以王族统军,名为歪脖梨秀。歪脖梨秀身怀离魂刀邪功,此功要借人死时那一刻离体的生魂来练功,歪脖梨秀为练成此功,杀人过万,生性极度凶残。与歪脖梨秀同来的,还有矮子盗国师缩头龟二的两个弟子驴杵和玉骨蛇女,缩头龟二四大弟子,驴杵老大,玉骨蛇女老三,上次死在雪槐剑底的血蝠是老二,还有一个四弟子针眼蝎,跟着缩头龟二在练一门邪功,这次便没有来。矮子盗千年来一直有侵犯天朝之心,做为国师的缩头龟二自然对天朝格外留心,曾数次偷入天朝寻找机会,却发现天朝虽乱,但缰域广大,人口众多,尤其奇材异能之士所在多有,他邪功虽了得,不足以称霸,因此苦练一门威力极大的邪功,此时仍在闭关苦修。
正如雪槐所料,矮子盗对埋伏着的雪槐大军一无察觉,不是歪脖梨秀过于大意,是矮子盗对天朝情形太熟,知道天朝四分五裂,没有一支足可以威胁到矮子盗舰队的水军,虽知东海有横海四十八盗,但以前的横海四十八盗和矮子盗一样,典型的海盗作风,都是占点便宜就走,虽然团结,却从未象正规的水军一样组成大规模的舰队正面硬撼,更何况此次矮子盗实力空前强大,因此根本没把横海四十八盗考虑在威胁之列,却再也想不到出了个雪槐将横海四十八盗凝成一个拳头,要把他们往死里揍。
矮子盗舰队一露头,雪槐背上天眼神剑便发出清脆的啸声,雪槐胸中气血翻涌,轻抚剑身,叫道:“神剑神剑,今日让你饱饮贼虏之血。”
一切照事先定好的战法,待矮子盗舰队大半进了海螺窝,雪槐金龙舰上一声号炮,大黑鲨箭飞左右杀出,矮子盗猝不及防,立时被分成三截,首尾不能相顾,一将矮子盗舰队切割开,大黑鲨二十余艘巨舰三百余艘中型战船便呈扇形分开,从两面不断的向矮子盗舰队的尾巴发动进攻,但攻势并不猛烈,一沾即走,主要是牵制这一路矮子盗去救援前面的。与他相反,中间的箭飞却将手中兵力分成多路纵队,不停的在矮子盗舰队中穿插,将矮子盗舰队穿烂打散,使之各自为战,不能形成合力,而最前面,海啸信传云蓝鲸率舰队主力,三面合围,将矮子盗被切开的头围得严严实实,不绝猛扑,务求全歼。矮子盗舰队被切开的头约有巨舰百艘,海啸等三路合围也只有一百来艘巨舰,但中型战船要多得多,正面硬撼,中型战船自然斗不过巨舰,但船小有船小的好处,灵活,乌压压一窝蜂般扑将过去,矮子盗巨舰想要撞击四十八盗战船,撞得了东撞不了西,一旦近身,立即四面登舰,上了舰,矮子盗巨舰的优势便完全丧失,只有与四十八盗肉搏。肉搏第一斗的是勇气,矮子盗根本就没有心里准备,本就心里发慌,而碰上的无论是四十八盗还是风神族或狐女族战士,都是战意极盛的精锐劲旅,其凶猛骠悍,狮虎难及,矮子盗一看那气势,更加慌神,战力更减,顷刻间便死伤惨重。
雪槐的金龙舰第一个扑出,如箭疾射,直撞进矮子盗舰队中,将矮子盗外围的战船一连撞翻了七八艘,最后猛撞在一艘矮子盗巨舰上,怦然巨震中,雪槐早飞身而起,跃向矮子盗巨舰,矮子盗虽是箭矢如雨,但给他神剑一绞,尽为粉未,跃上船头,横剑一扫。海上作战,箭为第一利器,防箭则用巨盾,这种巨盾比一个人还高,又厚又重,寻常刀剑砍上去,印子都不会留下一条,但雪槐手中天眼神剑岂比凡物,矮子盗巨盾竖成一排有若城墙,但给他这么横剑一扫,七八张巨盾齐齐削作两截,巨盾后矮子盗目瞪口呆中,但见电光耀眼,早以身首分离,根本看不清雪槐手中挥动的剑,别说挡,更别说见招拆招。
雪槐胸中杀气如虹,直杀入矮子盗群中,虎入羊群,身后黑鲨七率群盗紧跟上来,不说是虎,绝对如狼,矮子盗一艘巨舰上一般有五六百人,一眨眼就死伤了小半,完全不是雪槐所率众盗的下饭菜。雪槐虽大开杀戒,其实一点灵光却在搜索矮子盗中的高手,普通的矮子盗,杀不胜杀,他便一剑杀一个,千剑也才杀得千个,可矮子盗有二十多万呢,千把人对战局有什么影响,只有斩了矮子盗的首领,擒贼擒王,才可一举摧毁矮子盗。灵光急转中,霍地感应到一股邪力,急扭头,但见百丈外一个矮子盗正凌空跃起,扑向一条四十八盗的巨舰。这矮子盗身材高大,全身上下只腰间裹了一块布,遍体黑毛,最特异之处是一双耳朵,极为长大,就象一对驴耳朵,正是矮子盗国师缩头龟二四大弟子之首的驴杵。
雪槐一感应到驴杵邪功,便知四十八盗无人可抗,若给他跃上船去,死伤必重,狂喝一声:“长耳贼,向后看。”喝声中脚一挑,挑起一块船板,借木遁电射过去。
驴杵立即感应到雪槐神剑剑气,不及前跃,身子一扭,霍地回身,他兵器是一根黄金杵,扭身便是一杵当头猛劈,其势若山,颇为了得,事实上驴杵在矮子国有第一大力士之称,一杵之力,可碎万斤巨石,在矮子国,从未有人敢与他正面硬碰。只可惜他今天遇上了雪槐,迎着驴杵黄金杵,也是一剑劈去,剑杵相交,一声巨震,雪槐身子向后一飘,驴杵却是一路跟斗,直跌入海里。驴杵的黄金杵粗,未给雪槐神剑削断,但两力相撞,却是敌不过雪槐神力。就在往下跌落中,驴杵仍鼓起眼珠子看向雪槐,显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他力气更大的,吃惊了,要把雪槐看清呢。
雪槐身子往后一飘,随又闪电般扑下,神剑直指驴杵的驴头,驴杵虽给他一剑劈入海中,但并未受伤,此时不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驴杵情知接不下雪槐这凌空一剑,鬼嚎一声,化道黑光飞掠出去,雪槐厉喝一声:“哪里走?”借水遁束尾急追,追出数里,旁边一艘矮子盗巨舰上忽地一道邪光掠来,其势如鞭,猛抽向雪槐,声势极厉,激起的劲风呜呜作响。
雪槐知道又是矮子盗中的邪功高手,不惊反喜,大旋身,迎着那鞭影一剑削去,扭过身来才发现,打过来的那鞭子不是鞭子,竟是一条活蛇,这蛇赤红如火,全身披着鳞甲,鳞甲片片张开,有若刀锋,蛇头更是大张着,火红的信子不绝吞吐,獠牙如钩,可以肯定,无论是给它的鳞甲划中还是獠牙咬中都绝不会轻松。这蛇的蛇尾握在一个妖艳的女子手中,正是缩头龟二的三弟子玉骨蛇女,见雪槐穷追驴杵,便中途出手截拦。玉骨蛇女手中这活蛇鞭即得鞭之奇,又得蛇之毒,力道虽不如驴杵的黄金杵,威力却还要大得多,但玉骨蛇女怎么也没想到,雪槐手里的剑是天眼神剑,待察觉不妙时,早已剑蛇相交,但闻“察”的一声轻响,蛇头被天眼神剑轻轻削了下来。
“竟敢伤我宝蛇。”玉骨蛇女惊怒交集,猛地双手伸开,十指戟张,一声狂嚎:“万蛇大法。”一声叫毕,她眼耳口鼻七窍中突地钻出无数蛇来,形状不同,颜色各异,却都大张着嘴,乌压压向雪槐扑来。
雪槐想不到她竟是满肚子是蛇,虽惊不惧,冷笑一声,神剑一绞,将所有扑过来的蛇尽绞为肉未。其实玉骨蛇女也是脑子不开窍,蛇鞭即敌不过雪槐神剑,肚中放出蛇来还不是一样,徒自送死,玉骨蛇女见雪槐又破了她的万蛇大法,更是惊怒,猛地双手揪着胸前衣服一撕,将衣服扯开,露出雪白一对巨乳来,雪槐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羞耻,暗骂一声,便要一剑从她胸口间插进去,剑往前一递,却见玉骨蛇女双手托了自己双乳,猛地一挤,竟挤出两股乳汁来,箭一般猛喷向雪槐。
原来雪槐误会了,玉骨蛇女露出双乳不是不知羞耻,而是另有毒功,她双乳中挤出的这乳汁不是乳汁,根本就是蛇毒。雪槐猝不及防,百忙中神剑急旋,将蛇毒荡开,但那蛇毒散发的毒气却仍直扑过来,透入鼻中,脑中立时一晕,身子不由自主一晃。
“倒也,倒也。”驴杵拖了黄金杵转身,哈哈大笑,看了玉骨蛇女叫道:“师妹,还是你厉害。”口中赞着,双眼却紧盯着玉骨蛇女丰乳,一脸的色迷迷,玉骨蛇女大是得意,也不怕他看,咯咯娇笑中,反将丰乳晃得上下乱颤,叫道:“看什么,有胆子就上来咬一口。”
“不敢不敢。”驴杵忙将双手乱摇,却猛地惊叫一声:“小心。”
玉骨蛇女自以为蛇毒毒绝天下,虽没能直接喷到雪槐身上,但雪槐只要闻了蛇毒,也是必死无疑,她却再想不到,雪槐学有能驱毒的青莲咒,而碧青莲种在他体内的千年青莲子更是天下一切毒物的克星,因此只是晕了一下,脑子立时便恢复了清明,便在玉骨蛇女得意的笑声中,一剑闪电劈出,将玉骨蛇女一个身子劈为两半。
“师妹。”驴杵哀嚎一声,黄金杵对着雪槐猛砸过来,雪槐这时却不再和他较力,神剑如电,疾刺驴杵咽喉,对驴杵砸过来的黄金杵则是不理不睬。雪槐神剑虽快,但驴杵起手在先,若双方都不缩手,雪槐神剑刺进驴杵咽喉的同时,驴杵的黄金杵也一定会砸在雪槐身上,可以说是以命搏命。雪槐有进无退,驴杵却没有这份不要命的胆气,百忙中收杵横格。他功力本就远不如雪槐,雪槐受自敬擎天的擎天剑又是天下攻势最凌厉的剑法,这一取守势,哪还有还手的机会,给雪槐唰唰唰一连七剑,杀得全身大汗,眼见再有一两剑就要丧命在雪槐剑下,忽地又是一道邪光掠来,邪光中一刀急劈雪槐后背。这一刀势劲力疾,功力比驴杵要强许多,却是矮子盗主帅歪脖梨秀到了。
雪槐闻风辩形,反手一剑,急刺歪脖梨秀胸膛。歪脖梨秀号称矮子国皇族第一高手,素来自负,且他这一刀还带有很大的偷袭成份,但雪槐这一剑,又快又准,不但封死了他所有的进手招数,更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剑术之高,远在他想象之上,一时间又惊又怒,暴叫一声,斜身错步,手中刀晃起如山刀影,铺天盖地压向雪槐。
他一错步,雪槐也转过身来,以攻对攻,神剑如电,便从歪脖梨秀刀山中直杀进去。两人以快打快,眨眼便拆了数十招,歪脖梨秀刀法确实了得,若论招数之精妙变化之繁复,雪槐的擎天剑确还颇有不如,但雪槐功力比歪脖梨秀要强得多,天眼神剑的杀气更是凌厉无论,因此歪脖梨秀招数虽妙,还是渐落下风。驴杵先前给雪槐数剑杀落了胆,这时回过神来,提杵上来帮手,雪槐倒是不嫌多,神剑一划,将两人都圈在了剑光中,竟仍是招招进攻。
歪脖梨秀见两人合力仍战雪槐不下,心中焦躁,猛地虚晃一招,对驴杵叫道:“退后。”自己亦纵身后跃。驴杵知道他要用离魂刀邪功,闻声急退。两人这么不败而退,雪槐自然知道有诈,而且猜中必是歪脖梨秀要使邪功,却是再无半分畏惧,仗剑疾追歪脖梨秀。
歪脖梨秀见雪槐赶来,正中下怀,忽地回刀,竟一刀插进了自己肚脐眼里,这一刀进去,他肚脐眼里咕碌碌便冒出七道黑气来,刹时间将雪槐围在中间。雪槐虽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神剑急舞,护住自己身子,同时念动无念咒,将一点灵光注入神剑天眼,便以神剑天眼看那黑气,但见那七道黑气飘飘忽忽,似散似聚,内中翻翻滚滚,似乎有无数冤鬼裹在其中,正在哭嚎呼喊。
雪槐天眼看得没错,歪脖梨秀这七道黑气,正是借无数生魂练成的七股邪气,名为“七煞离魂”,能迷人七窍,中者心志立迷,或成无魂僵尸,或死于歪脖梨秀刀下,只不过雪槐天眼神剑剑气过于凌烈,邪气近身不得,但这七股邪气似实而虚,雪槐神剑虽利,却是无从斩之,僵持中,雪槐脑中忽地现出骷碌鬼王幻影,叫道:“主人,这家伙的邪功乃是以生魂练成,平日正是老奴的下饭菜,请主人恩准老奴出来饱餐一顿。”
雪槐大喜,叫道:“那你就吃吧,不过吃坏了肚子可莫要怪我。”骷碌鬼王狂喜抱拳,叫道:“吃不坏的,老奴肠胃好着呢。”从戒指中急射出来,凝成骷碌之形,却装出一副馋象,绿舌头伸出来老长,一面围着那七道黑气急转,一面不停咂嘴道:“香啊香啊。”猛一张嘴,一吸,一道黑气便进了他肚子,拍拍肚皮,向雪槐做个鬼脸,复张嘴,一气连吸,将余下的六道黑气全吸进了肚子里,随即挺了肚子,鬼爪子抚着,一副心装意足的情形道:“好饱,好饱。”随又夸张的连打了两个饱隔。
雪槐眼见邪气给骷碌鬼王吸尽,大喜,复见骷碌鬼王装模作样搞鬼搞怪,不由心中好笑,想:“这老鬼,倒也有趣,当日给他缠着,只想就此阴魂不散,不想阴差阳错倒成了帮手,这些日子着实得他不少助力呢。”
不说他心中感概,却说歪脖梨秀见破了邪功,又惊又怒,却再不敢与雪槐相斗,化一道黑光亡命逃去,驴杵自也跟着逃去。雪槐想要追,却又担心这一面战场,因为他并不知道矮子盗中还有没有邪术高手啊,他这一面,只狐女有点道术灵力,功力也是有限得很,万一矮子盗更有高手,他追出去,这面却大开杀戒,那就划不来了,只有放弃追赶之心,先顾了这面。
战况一边倒,矮子盗本就中伏心慌,随又失了指挥,实力虽在雪槐舰队之上,却只是乱作一团,只看怎么能逃出生天,根本未能组织有效的抵抗,更别说反击。
到天黑时,海战结束,雪槐军大获全胜,缴获矮子盗巨舰七十余艘,战船百余艘,同时撞毁战船两百余艘,歼灭矮子盗至少六、七万。雪槐军也损失了战船百余艘,大都是被仓皇逃窜的矮子盗巨舰撞沉的,伤亡数千人。
大致清点了战果,雪槐下令,回师镇龟岛。众首领都有些不解,此时矮子盗新败,正可趁胜追击,去镇龟岛做什么?镇龟岛上虽有矮子盗,但只要歼灭了矮子盗舰队,岛上的几只死鱼自然跑不了。面对众首领疑问,雪槐笑道:“放心,矮子盗舰队跑不了,不会就此败回矮子国去的,一定还会回来,镇龟岛是矮子盗在我天朝近海常年经营的一个据点,把它打掉,矮子盗从此没了立足点,我们却可以逸待劳。”
“有道理,矮子盗舰队反正还要回来,我们就在岛上等着就是。”大黑鲨等首领一齐点头,当下挥师镇龟岛。矮子盗经营镇龟年岛已有数百年,储存了大量粮食物资,常年有一万矮子盗据守。岛上形势易守难攻,三面绝壁,只一面有一条窄窄的水道进岛,极不好打,横海四十八盗其实打过几回,都是无功而返,大黑鲨等不愿回师,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却不知道,雪槐放着矮子盗舰队不追,要先来打镇龟岛,冲的也就是这个原因。海战不象陆战,战场过于广阔,如果矮子盗不想决战,想在茫茫大海上追歼矮子盗舰队,还真是不容易,但矮子盗舰队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远涉重洋,后勤补给极其不易,必然指着镇龟岛上的储存,已方先期打下镇龟岛,矮子盗舰队的七寸就算是捏在了他手里了,反之去大海上苦追矮子盗舰队,万一三追两追捞不着,反给矮子盗绕上了镇龟岛,那时矮子盗内得补给外据险天,麻烦就大了。
雪槐从俘虏的矮子盗口中知道了矮子盗联系的方法,军到镇龟岛,便命吹起号角,与岛上矮子盗联系。国内有大舰队要来,岛上的矮子盗自然早就知道,但百里外刚刚发生的大海战却恰恰不知道,听到号角,立时欢天喜地的出来迎接,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更把敌人接进来,自失天险,矮子盗这仗还有什么打头?雪槐大军一发动,立即便如风卷残云,不到半个时辰,岛上万余矮子盗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夜便在岛上庆捷,酒到半酣,龟行波端了杯子到雪槐面前道:“雪将军,我求你件事好不好,我想给这岛子改个名,古话说将军最忌犯地名,我姓龟,这岛却偏叫镇龟岛,这不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雪槐想不到他还信这个,哈哈笑,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想改个什么名字?”
龟行波搔了搔头,道:“我姓龟,所以这龟字还是要的,有了,就叫神龟岛好不好?”
“不好不好。”石敢当却在一边大大摇头,看了龟行波道:“龟大将军,上次你不是说你不是乌龟吗?神龟虽神,可还是乌龟啊。”
“有道理。”龟行波一时皱起了眉头。
“我出个主意。”海冬青也来凑趣,道:“不如把两个字倒一下,神龟改成龟神,龟神岛,怎么样?”
“龟神,乌龟之神,那还不是一只老乌龟?”龟行波摊开手。
“那没办法了。”石敢当海冬青相视摇头,看了龟行波笑道:“可见你和乌龟是天生的缘份,想不做乌龟都不行。”
“乌龟大将军也是不错的啊。”“是神龟大将军呢。”大黑鲨等众盗一齐起哄,满堂大笑,龟行波没了办法,苦了脸笑道:“看来真只有做乌龟了,谁叫我姓了这个龟姓呢,不过神龟大将军也不错,神气洋洋啊。”说着挺胸凸肚,做出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满堂杯盏乱响,原来笑倒一片,打翻无数杯碗。
不出雪槐所料,歪脖梨秀虽遭挫败,野心不死,三天后重整舰队,直奔神龟岛而来,雪槐挥军出战,此时歪脖梨秀有备而来,自然没法再偷袭,乃是两军硬撼,缴获矮子盗七十余艘巨舰后,雪槐舰队实力已不在矮子盗之下,更兼是得胜之师,气势如虹,信心百倍。
雪槐原以为歪脖梨秀会挥军直杀过来,谁知却在十里外扎住了,很显然,歪脖梨秀即是野心不死,却又畏军怯战,雪槐心中冷笑,挥军猛杀过去,他心中肯定,只要一个猛冲,歪脖梨秀阵势必乱,必败无疑。
十里水程,眨眼即至,眼前现出矮子盗舰队,雪槐下令擂鼓,便要一鼓作气冲散歪脖梨秀阵势,再分而歼之,金龙令旗刚刚举起,忽地觉出不对,急令扎住舰队,舰未停稳,百丈外海面突有一个水柱冲天而起,内中一个海怪,人身猪头,骑在一个大白猪身上,正自仰天狂笑。这海怪骑的大白猪体形极为庞大,巨犀国的巨犀算大的,但还不到这大白猪的一半,其实体形大不算什么,海里的巨物多了去了,最怪的是海里怎么会有猪呢?
“是海猪怪。”雪槐身边的黑鲨七一看清大白猪身上海怪的模样,顿时惊叫出声。
原来海里真的有猪,这种海猪体形庞大,性喜吃人,碰上一般的小渔船,猪嘴张开,能一口将船身咬做两截,碰上大船,便从海底直跳起来,借着水力,能一跳十余丈,再猛砸到船身上,它如此体形如此重量,十余丈高砸下来,什么船板经得起它砸?出海的渔民除非不碰上,碰上了铁定船毁人亡,海猪怪则是海猪中的邪灵修练成精,邪功了得,能掀巨浪,不但在海上吃人,有时大风雨之时更借潮水上岸,一个小渔村往往给它一股水就打了去,东海渔民恨之切骨,也是闻之丧胆,凶横如横海四十八盗,同样见之色变。
雪槐只知陆上有猪,不知海中有猪,但见了黑鲨七脸色神色,便知这海猪怪必是和独角海鬼差不多的邪怪之流,非人力所能抗拒,当即念动金刚咒,猛地顿喝一声:“是何邪怪,敢在前方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