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亚洲之行
“后来,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我问道。
迪玛王妃说:“虽然我们内部有了不同的观点,但是,一切力量当然还掌握在王室之中,我们国内虽然也有着各种不同的派别和势力,但王室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所以,亲王作出决定以后,其他势力也只好服从了。再后来,我们与桑雷斯的关系有所缓和,这事自然就搁了下来。”
我明白了,是真正的明白了。
由于王室的绝对权威地位,这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但并不等于说是完全彻底的了结,因为那些不同的观点还仍然存在,国内仍然有人主张投靠两个军事集团之中的某一个,并且,这些人的势力还决不可忽视。另一方面,这两个军事集团一直都没有放弃努力,并且正在不遗余力地做着工作。
迪玛说:“现在,你应该是明白了,如果这件事让那两个军事集团的任何一个知道以后,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使得我们的王室完全失去现有的地位,那时,我们国内的政治势力就会出现大分裂,后果怎样,现在实在是无法预料。我个人的处境怎样还是其次,最关键是这个国家,那些不同观点的政治势力在两个军事集团的支持下,发动战争也是完全可能的。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成了毁灭这个国家和残害人民的千古罪人。”
道理不说是不明白,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竟会有如此复杂的内幕,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按此分析,迪玛王妃何止是站在一颗原子弹之上?她和她的国民,简直就是坐在一个活的火山口上,随时都会喷发而出的岩浆,可能将他们现有的一切粉碎。
离开王妃之后,我立即与小郭通了电话,告诉他,事情有着我们无法预料的变数,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无论如何不能同小纳等势力合作。
小郭对我的突然变化大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恼怒。在他看来,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出于为迪玛考虑,完全是被个人感情蒙住了眼睛。
(后来,我在向白素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希望她以一个与我有着特殊感情的人的身份帮我分析一下,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这之中因为涉及到我与王妃之间那种非常特别的感受,白素在听了之后,有好一刻什么话都没说。)(我心中大急,问道:“难道你也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吗?)(白素摆了摆头:“当然不是,在那种情形之下,我相信任何人都会那样做,如果在王妃那么需要你的支持和安慰的时候,你反而置之不顾,我会觉得你这个人未免太冷血了。”)(有她这一说,我便安下心来:“那么,你到底认为我的做法对还是不对?”)(“当然是对的。”她说:“只不过,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毕竟有些不好受,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且又是那么的爱你。”)(当时,我暗自庆幸,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白素的事。
这正是对我的感情的一次考验,一次非常有益的考验。)小郭毕竟不是白素,我和白素之间可以心灵相通,有许多时候,白素所思所想,要比我深远得多,这也是我在许多事上都习惯听一听她的意见的原因。但要让小郭知道我当时的心态却是一件极难的事,除了感情的因素以外,还因为我们是在两个不同的国家,正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利用自创的暗语交谈,正因为这种暗语是我们自创的,所以有许多并不完备的地方,且国际长途电话根本就不是交流任何重大秘密的所在。
最后,我只好对他说:“这事非常复杂,在电话中我无法让你理解。”
小郭也是非常固执的人,他说:“那么,你快点回来,或是我赶去见你?”
这当然是让他明白的最好办法,但我没有时间,我必须跟着佩德罗去亚洲,同时还要抽时间回家一趟,设法与勒曼医院联系,问一问他们,是不是有关复制人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所有的努力都无法证明佩德罗的变化之后,我自然就想到了勒曼医院,他们曾进行过一项实验,利用人的细胞成功地将人进行了复制,那复制出来的人,他们虽然一直认为只不过是一种实验室产品,但我却认为那是人,是与被复制的人一模一样,一毫不差的人。那情形就像当今最先进的彩色复印机复印出的彩色图案一样。当然,复制品会与真人有一定的差别,关键一点就在于复制品没有人的思维。我知道,多年来,勒曼医院都没有放弃对此进行研究,他们努力想使这种制复人与真人一样有思想和灵魂,也就是我一贯所说的具有人的记忆组。
如果他们已经达成了此项目的,那么,佩德罗只不过是一个通过最尖端的现代科技复制出来的人,一切就都可解了。
在电话中,我简要地将我这次亚洲之行的目的告诉了小郭,然后对他说,一切都等我回来之后再决定,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他所要做的事就仅仅只有一件,那就是观察桑雷斯,其中如果能够搞清小纳以及盖雷夫人等在于些什么或者已经掌握了些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有一个大前提,就是决不与他们正面接触。一直到我从亚洲返回。
佩德罗的亚洲之行刚好要在我所居住的城市停留一天,趁此机会,我回到了家里。
我回去的时候,白素和红绫都不在,这是因为事前我并没有通知她们。如果我想通知她们的话,就一定得通过越洋电话,而且,她们并不懂我和小郭之间的暗语,在电话中,我和白素之间的心灵感应以及唇语等手段全都用不上,只能用我们所熟悉的语言交谈,那样一来,马上就有人知道了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同时也知道了我要到什么地方,这对整个事情不仅无补,而且很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安全。
回到家以后,我首先就走进了楼上的书房,因为在家里我差不多有十个小时的时间,这些时间足够我非常从容地处理许多事情。
第一件事当然是看一看有没有必须要看的信件。这一看,就让我与另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扯上了关系,并且应白素的要求,我到了日本之后,这抽空进行了一番调查。当然,这是另个一个故事,此处略过。
看过那些信件,我便找到了勒曼医院的电话号码。
“请找亮声医生。”电话接通后,我对着话筒说道。
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非常动听的年轻小姐,但显然不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勒曼医院似乎总在换接线生,或者他们的电话非常忙碌,接线生非常多,是以我每次给他们打电话,接电话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年轻小姐听到我的要求之后,非常轻柔地说:“好的,卫斯理先生,请稍候。”
对他们的这种态度,我是早已熟悉的,既熟悉他们在一拿起电话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也熟悉他们所说的稍候的确可以算是稍候,最多不会超过十秒钟。
果然,很快便传来了亮声的声音。
亮声当然不是他的真名,他是一个外星人,真名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为他的名字是用他们那个星球的文字来书写的,用地球人的文字根本无法表达。我叫他亮声先生,是因为他的声音很宏亮。
通话之初,我问了一些别的事,因为与这个故事无关,所以不赘。
很快,我便切入了正题:“有个问题,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亮声很爽快地答:“只要我知道。”
我说:“就是有关复制人的事。在你还没有到勒曼医院之前,你们就已经开始了这项研究,我想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这样问当然太笼统,所以亮声才会问:“你是指哪一方面的进展?如果你是指所有方面,在电话中我恐怕无法一一回答,那实在是太复杂了。”
“那当然没有必要。”我说:“我记得;你们所制造出来的复制人是没有记忆组的,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是白痴。”
亮声应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如此。”
我道:“是的,不全是如此,他们有一些最简单的智力。我想了解的是,有关这一项研究,你们是不是取得了进展?比如是不是已经可以使得某一个人有了记忆组?”
“没有。”亮声说:“虽然我们在这方面投入了很大的力量,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不认为我们有了任何进展。”
我知道勒曼医院每个人研究的项目都不同,而且相互之间并不一定知悉对方在研究什么,所以进一步问:“会不会是有别的人在这方面取得了进展,你还不知道?”
亮声答说:“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项研究正是我负责的。”
我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你说理论上不可能,那么,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可能?”
亮声笑了笑:“你总也改不了喜欢钻牛角尖的习惯。这项研究是我负责的,如果我下面的人有了什么突破的话,我会第一个知道。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们有了这种突破却并不告诉我。我之所以说理论上不可能,那是因为我们这里都是一些非常严谨的科学家,他们不会那样做,也完全没有理由要那样做。”
这个回答我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于是,我只好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按照你们所掌握的科技以及现在研究的结果,你认为让复制人获得记忆组的可能性有多大?”
亮声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就回答了我,而他这个回答或许对我正着手调查的享有用,或许一点用都没有。
他说:“我个人认为,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也就是说,即使你们在这项研究上没有丝毫的突破,但并不等于说别的人就一定不能突破。对不对?”
亮声又一次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当然无法否定这种可能。卫斯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人已经在这方面取得了进展?如果有这方面的消息,请你务必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们。”
我道:“当然,但是目前,我还不能肯定。等我有了进一步发现的时候,一定会的。”
我刚刚结束与他的通话,白素就回来了,我原想与白素讨论一下这件奇事,转而一想,这件事的涉及面实在是太大了,她晚一点知道总比早知道好,所以就拿定了主意不说。
白素当然知道我心中所想,便笑了笑道:“如果你觉得目前还不便告诉我,那我也不想知道。”
接着,她就问我:“你看了那些信件没有?”我知道她所指的是那些信件中有一些各地的剪报。
我应道:“那些东西简直无聊至极。”
但我没料到,她却坚持要我将那些东西全都看完以后再发表意见,并且告诉我,这样的事在我所居住的城市也有发生,有一个人从七十九层楼上跳下来,竟然没有死去,而且从所住的医院中离开了,更奇的是,温宝裕竟将他离开时的情景进行了录像。最后,那个人甚至还对温宝裕说过一句话,那是一句极其奇怪且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这就是白素要我看那些剪报的原因,我当时完全没有料到,这件事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而且简直是与我现在所进行的事在交叉进行着,以至于后来我和小郭还闹了一次大误会。
当然,因为这是另外一个故事,我原也不必讲得太过详细,只是因为后来会出现一次大误会,不讲详细怕到时候弄得人莫名其妙,所以才多花了点笔墨。有关这件事,记在《求死》那个故事中,若想知道得更不,不妨找来读一读,那是一个十分奇特的故事。
在家里呆了十个小时之后,我便按照原计划到了日本。
当时,日本正有一场大地震,且这场大地震与《求死》那个故事多少也有点关系,我也因此作了些调查,在此略过。
我到日本的目的主要是跟踪佩德罗,在这方面,我抓得十分紧。
日本是佩德罗亚洲之行的第一站,通常情形下,这样的国事访问都会有非常紧凑的安排,所要进行的活动,也都由被访问国作出安排之后通告访问者。但与其他访问者绝然不同的是,佩德罗并不住在日本方面为他安排的房间里,却坚持住在本国大使馆,并且拒绝了所有安排在晚上的日程。
这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宁愿住本国大使馆而不接受对方的安排,这似乎说明他极其不信任对方,在这种缺乏基本信任的情形下,他的访问又会有什么结果?或者说会起到什么作用?既然没有作用也不会有结果,那么,这种访问就实在是一件无更甚于有的事。
正因为他的行动极其古怪,我所以尤其注意,在那时,我曾有许多设想,第一个设想是,他的这次访问,只不过是一种形式,是以这样的访问掩盖什么真实的目的,但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无从知晓;第二,我想他坚持要住在本国大使馆定然有着非常重要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呢?这才是他匆匆进行这项访问的真正目的。我想,他定然是在大使馆中秘密会见什么人,而这个人又定然是他不能以任何公开方式会见的。
就他可能在大使馆中秘密会见什么人这件事,我也曾有过设想,我曾想到这定然与那不死的军国主义幽灵有关。产生这一设想,当然与迪玛的分析有着重要的联系,迪玛怀疑他们正试图在这个世界上建立一个足以与两大阵营抗衡的第三势力,这个所谓的第三势力,会不会与希特勒的第三帝国相似?如果这种假设不错的话,他到日本来,目的是想见什么人,也就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了。
佩德罗在日本总共有四天时间,在这四天中,我一直都在对他进行监视,当然,我无法说明我这种监视是否能起到任何效果,首先,他在与日本的高层官员会晤的时候,我就无法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他回到了大使馆,我就更加无法知道他是否曾出去过,或者是否有什么人赶到这里来会他。
我唯一知道的是,大使馆的车辆出入非常频繁,但这些出入的车辆之中,是否有他本人或是他要会见的人,我根本就无从知晓,因为进入大使馆的车辆全都受到了最严格的保护,从外面根本无法看清车中坐着什么人。
他的行动异常诡秘,我相信日本方面也一定大为注意。我也曾找日本的朋友打听过,但不得要领。
四天后,他离开了日本前往新加坡,我也跟着他到了新加坡。
与在日本时一样,他同样不接受新加坡政府的安排而住在本国领使馆。
如果说佩德罗在日本是为了秘密会见军国主义幽灵的话,新加坡是二战时的受害国家,而且,他们也不是一个有着扩张野心的国家,这是一个与强权统治挨不上边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他能做什么?
当然,我不是一个想象力不丰富的人,此时,我的想象力简直可以说丰富到了极至。我首先想到的是佩德罗在这里也同样住在本国领使馆之中只是做出一种姿态,让人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古怪的人,由此可以多少消减他在日本时给人们所留下的诸多疑团。这似乎是最接近事实的解释。
这次亚洲之行开始以后,因为考虑到我们的敌手很可能从频繁的电话交往中查出什么线索,所以我决定不再与小郭联络,但在此之前,我要求他给我派了一些最得力的手下,供我驱策,我指挥着他们,对领使馆进行了最严密的监视,并且对驶离此地的每一辆车进行了跟踪。
但是,他们的几次跟踪全都失败了,每次都会出现一些极其意外的情形,就在这种意外之中,他们跟踪的目标突然消失了。
这事让我对小郭的这些所谓得力手下大不以为然,只好自己出马,跟踪了一部从领使馆驶出来的林肯轿车。
这辆车是拉着布帘的,我根本着不清车中坐着的是什么人,但我可以肯定,各种车辆如此频繁地出入,里面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对自己的跟踪能力可以说非常自信,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多年来我的冒险生涯也不至于会如此丰富多彩。当时,我驾驶的是一辆租来的汽车,这是一种牌子不怎么硬但性能极好的日本车,正因此这种车并不出众,所以不大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
我跟着那辆林肯车在市区中行驶,那辆车似乎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也并不有意要避开什么,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向前行驶,但是,当我跟到一个环形立交桥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这种立交桥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生活之中时,当然是显得非常特别,但现在几乎世界上每一个大城市都有了这种立交桥,也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了。平常,我经过的立交桥不知有多少,但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要摆脱跟踪,在立交桥上可是再方便不过。
立交桥所占的面积通常都会非常大,而且桥面上四通八达,不熟悉的人,只要在上面转几个圈,便会失去方向。当然,我还不至于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但实际情形与此也相差无几,因为我在立交桥的第二层转了一圈之后,有那么几秒钟,我找不到跟踪的目标了,他既有可能转弯走向了某一个侧面,也有可能一直向前走了,还有可能上了第三层或者下了第一层。
当然,我不至于如此不顶用,在一走上立交桥时就失去目标,只是当然有了几秒钟的犹豫,就在这一犹豫之间,我猛然发现,那辆林肯车已经驶上了第三层。而夹在中间竟已经有了差不多十辆车。
我猛地惊了一下,本能地觉得要坏事了,很想加快车速赶上去。但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在立交桥上如果想超车,那实在是一件极难的事,那地方之所以要建立交桥,根本问题在于途经那里的车流量极大,在这种情形之下超车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时,除此祈祷上苍保佑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待我终于驶上第三层,却发现我的目标又下了第二层。这时候,我多半已经知道,目标将要在这里摆脱我了,而我明知很快就会有另一次失败经历,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辆车似乎很善于在这里摆脱跟踪,从第三层下到了第二层之后,立即又下了一层,而当我赶到第一层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目标,再也找不到它了。
跟踪失败之后,我便想,我去领事馆门前等你,看你究竟何时回来。见我独自灰头灰脸地回来,小郭的那些手下大有兴灾乐祸的意味,脸上挂着一种得意而又狡黠的笑,恨得我几乎想动手将那儿个家伙痛殴一顿。
我当然不会这样做,这是在领事馆门前,闹出事来迅速会招来大批的警察,我可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这样的理智,我还是有的。
我在这里呆了不过十来分钟,却见那辆林肯车回来了,大摇大摆驶进了领事馆,似乎是知道我定然在不远处用一种非常仇恨的眼光盯着它似的,开亮了尾灯,那似乎是一个得意而又讥讽的笑容。
在新加坡,除了玩这种几近无聊的游戏之外,我简直可以说一无所获。
开始这次亚洲之行以前,我曾有一个大致的设想,对前面的四个国家,我其实也不抱任何希望,而且,在这一点上我与迪玛王妃的想法一致,佩德罗的真正目的是去那个极权国家,在去那个国家之前,顺便也访问一下另外四个国家,这完全是一个幌子。因此,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极权国家之中,希望在那里得到我最想得到的证据,从而揭开整个秘密。在这种不抱希望之中,我怀疑他到日本是为了与某个好战集团联络,倒成了意外收获。
接下来的两个国家中所经历的情形与在新加坡如出一辙,没有必要重复介绍,就此一笔略过。
结束对第四国的访问,我知道下一个国家就是那个极权国家了,我让小郭的那些手下先行去了那个国家。那个国家还没有正式与佩德罗的国家建交,这里有一个原因,这个极权国家在很久以前一分为二,虽然他们都不承认这种分裂状况,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却承认了这两个国家的存在,而且,与之相对的那个国家属于西方阵营,经济非常发达,在亚洲以至于世界经济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与佩德罗的国家建交的正是这个国家。佩德罗这次竟会访问一个并没有与之建交的国家,势必会影响到他们与另一个国家的关系。在迪玛以及我看来,他这种做法,完全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可他却偏偏要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这也正是引起我们大大疑心之处。
我之所以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此,关键也正在这里,因为没有互派使节,没有领事馆,佩德罗到了那个国家之后,就得住进某一家高级酒店之中,而那个国家是一个极穷的国家,可以称得上高档的酒店就只有那么几家,即使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我们要找到那家酒店,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要在酒店里玩点手脚,用上戈壁沙漠替小郭设计的那些小巧实用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那本不是一件难事。
正因为我担心万一出现麻烦,所以才会要小郭的手下提前行动,事先在几家有数的酒店中做好安排。
然而,我的算计再好,却也还是棋差一着。接下来的变化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第二天,正是佩德罗要启程去那个极权国家的时候,我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可就在这时,我从新闻纸中得到消息,佩德罗已经取消了这次访问,直接回国了。
这一变故真正让我诧异莫名,当时,我以为是他们国内出了什么突发事件,所以立即与迪玛王妃取得联络。
我刚刚接通迪玛王妃的电话,她就对我说:“卫,你快点回来,这里发生了一些非常特别的事,我又不好主动跟你联系。你现在马上去机场,我设法派了一架飞机去接你,你一定要快点赶来。”
她这样一说,我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我知道,迪玛王妃是一个极其严谨极其镇定的人,可在这时,她说话竟已经没有了条理,而且,语气也是极其惊恐慌张,那时,我所能想到的是,她所说的非常特别的事一定与佩德罗改变行程有关,却根本没有料到,事情比我所预料的要严重得多。那并不是一件与佩德罗改变行程有关的事,而是一件与小郭的生死有着重大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