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周游
周游第一次介绍到这里,我和白素都没有太注意,第二次介绍,我就有了一种想法,他提到他的母亲是失踪的,事过已经几年,至今生死不知,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蹊跷,所以我就追问了一句:“你母亲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说:“那是我刚从学校毕业回到家里不久的事。”
他介绍说,那一天,他因为带了两个朋友回家,他母亲并不知道他带朋友回家这件事,因为当时她正在家中的佛堂里做斋,等她完斋以后,大约是听下人谈到他带回两个朋友一事,心中大为恼火,就赶到他的房间,敲开他的门,毫不客气地命令他的两个朋友立即离开天一庄园。
周游这样介绍,让我觉得他的母亲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女人,他曾经说过,自从他一出生,就不知道父亲是谁,这有几种可能,比如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或者由于某种特别的原因,他的父亲仍然活在世上但不能与他们母子相见。总之,他的母亲可以称是一个寡妇,一个女人守寡的时间太长,性格就会大变,这也是可以想象的。当时,我有了这种想法以后,就拿眼去看白素,她似乎跟我的想法完全不同,我和她用目光交流看法以后,才意识到我错了而她是对的。她的看法是,这件事的关键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性格,而在于周游本身的行为。开始我还有点不明白,后来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
周游已经介绍过,他的母亲是一个诚心向佛的女人,如果说这样的一个女人的性格会非常暴燥或者古怪是难以让人相信的,前面我提到守寡的女人会变得古怪,那是因为这些女人没有了感情寄托,人所有的七情六欲无处发泄,积聚在身体内,会惹出许多事来,情形就像现代人用来关押犯人的监狱一样,将许多的男人或者女人分隔开来,设立男子监狱或者女子监狱,这些失去了另一半的男人或者女人当然会闹出许多事来,时间一久,这里面就会是一团糟。但诚心向佛的人不一样,佛是她一生的寄托,她身上所有的能量都可以通过这种信仰得到发泄,身体内当然就不会有造反生事的“犯人”。佛在这种人的心目中有着极为神圣而又祟高的地位,如果说他们也会愤怒的话,那肯定只有一种情形,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被人亵渎了。
这样一想,我马上就明白了周游的母亲发怒的原因,问题的根本在他带回来的那两个朋友,最初,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朋友,在与白素交换了眼神以后,我才猛然想到,那应该是两个女朋友,那么,周游和他的两个女朋友一起做下了什么冒犯神灵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接下来的介绍让我们知道了另一个事实,他与母亲的关第不好,原因在于这个儿子极端不孝,犯上作乱的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当时,他见母亲如此对待他的朋友,恼羞成怒,将两个正万分向外走去的女人拉住,对她们说:“你们不要走,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能把你们吃了?”母亲已经上了年纪,面对的又是引不孝之子,当然是毫无办法,除了说两个女人不要脸不是人之类的话以外,什么都不可能做。纵使是这几句话,也惹得周游大怒,他硬是像对待一个要饭花子似的,抓住母亲的手腕,将她从自己房中拖了出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第二天,才有下人告诉他说他母亲一夜未归,不知所踪。
“她倒也知趣得很。”他听说这个消息后,便说了这样一句话,并且让下人不要去找她。
下人当然找过了,可是找不到,十几天后仍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便又跑来告诉他,被他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从此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大仙显灵是母亲失踪一年多以后的事。
那天,周游带着几个朋友(后来我已经习惯了他口中所称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这种人把肉麻当有趣,我不会这样,所以有关他和这些朋友之间的事,我不会多费笔墨,大家自可以去想象),来到山下的小溪旁,他们先是在那块草坪上,后来兴致大发,就跑到了树林里,再后来是疲劳过度睡着了。待他们醒过来,太阳已经下山。
最先醒来的当然是周游的那几个朋友,她们醒来后觉得肚子饿了,就喊醒了他,要回家去吃饭。他们一起向林外走,刚刚到了树林的边缘,忽然看到一件令他们大为诧异的事,这是一件任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几个人看到这件事后,惊得全都张大了嘴,竟是想喊叫都已经喊不出来,直到这件事在短短的时间之后倏忽莫名其妙地从他们面前消失,他们之中的几名女性才突然惊天动地叫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周游至今提起这件事时,面上甚至还有着惊惧之色,可以想见这件事当时给了他们怎样的惊骇。
在正式写出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之前,我费了颇多笔墨,主要还是想让看到这个故事的朋友在正式接触到这件怪事之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话说他们当时走到了树林的旁边,正要走回到那块草坪上去,这时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在最初看到这个景象时,倒也不能说会给人怎样的惊骇,充其量也只能让人感到奇特而已。
他们到树林旁边时,听到前面小溪中有嘻闹之声传来,顺声向前一看,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条小溪中,竟有七八个或者十几个女人,全都赤身裸体,她们似乎是在小溪里洗澡。
这种情况,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看到,却也不能算是一件奇事。中国南边有一个少数民族就有这种奇特的洗澡风俗,到了要洗澡的时候,男人女人全都来到河边,分成两堆,男人在一处女人在另一处,这两处可能相距并不远,只不过中间或者是河道的拐弯,所以相互看不到对方。这种看不到只不过是相对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人一定想看的话,只要向前游几十米,爬上河岸,一切全都尽收眼底。这个民族可以说是古朴得可爱,没有任何人有这种无聊的兴趣,所以他们的这种洗澡方式也就自然而然。
但周游等人此时看到的情形毕竟不同,他们既不是在中国南方,也不是在国外的什么裸体浴场,而是在他自己的庄园里。最初,他也想到过这可能是他家的下人,这么大个庄园,下人之多,令人难以想象,甚至有许多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再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可能,他的下人之中,不可能有这样一群女性,她们一个个看上去是那么美丽那么年轻,皮肤白润细嫩,体型是如此婀娜多姿。
这种形容当然是出自周游之口,他可以算得上是这方面的专家,对女人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鉴赏力,所以从他的口里,什么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最初也是感到恶心肉紧,后来考虑到这些话对了解事情的真相有一定的作用,才原文不动引用了。
这个真相就是,这些女人绝对不会是他的下人,那些下人都是些劳动女性,长年累月,日晒夜露,皮肤一定黝黑粗糙,绝对不会有此刻在小溪中这些女人一般细腻圆润,但如果因此说这些女人是外来的又令人难以置信,因为这里是绝对的私人领地,除非经过了他的允许,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大胆地闯进来。
事情在这时候,当然不会让他们感到惊恐莫名,因为那毕竟只不过是一群年轻美丽正光着身子洗澡的女人而已。
接下来,似乎是他们这一群中有人弄出了什么响动,这其实也是非常自然的事,他们之中多数是女人,一群女人看到了另一群女人的裸体,当然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某一个因为吃惊弄出了响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响动使那些在小溪中的女人惊骇之至,她们一齐向这边望过来,紧接着,小溪中忽然升起了一团雾,那团雾起得异常的突兀,几乎是一眨眼间的事,以至于岸上的几个人中,没有任何一个看清那团雾是怎么起来的。就像那团雾起得异常突兀一样,消失得也同样怪诞,仅仅只是在小溪中飘浮了几秒钟,立即就消失了,与这团雾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群女人。
按周游的说法,从他们看到那群女人到她们消失,只不过几秒钟的事,而那团雾升起到小溪归于平静,最多不过一秒半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那十来个女人别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从水中爬起来都不可能。再说,他们一起总共也有十来个人,加在一起是几十只眼睛,竟没有一只眼睛看出那雾是怎么起又怎么散的,更没有看到那群女人是怎么从他们的眼前消失的。
这样的情景实在是令人惊骇了,所以,他们一起的那几个女人才一齐惊叫起来。
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这样一件怪事或者说艳事,就将周游这个猎艳高手吓得灵魂出窍,不得不跑到朋友家里躲了半年多的话,那也未免太小瞧他了。虽然这件事发生之后到另一件事发生之中的过程他并没有说得太仔细,但我稍稍一想,便知道了一切。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的众多朋友一致认为他的庄园里有鬼,绝对不敢再走近那小溪半步。
周游却不怕,他大概是想,就算是有鬼,那也是些秀色可餐的女鬼,甚至是一些与人为善的女鬼。他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他虽然娇奢淫逸,荒淫无度,但脑子还并不坏。可以设想,这些鬼(或者说人)如果不是与人为善而是与人为恶的话,他的庄园中有那么多下人,总会有倒霉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那是一些恶鬼,在他们那帮人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说不准就会将他们杀了然后饱餐一顿,以她们消失的那种速度,要将周游等人抓住甚至是害死的话,那只不过是三两秒钟的事。有了这两点认识,很容易就可以得出一个推论,既然这些绝色女鬼对人并没有恶意,就大可以接触,而且,说不准她们正是想跟人接触才会故意跑到这里来的。周游的想象是,做人未免会有寂寞的时候,难道做鬼就会例外?说不准这些女鬼正因为没有男鬼与她们快乐,才想到以这种方式发泄。周游有着巨大的家产,年龄虽然不大,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他对人的兴趣虽然仍很浓厚,但多少也有点腻了,所以心中就冒出了一个想法:不知与这些可爱的女鬼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当然,这样的事,也只可能是像周游这样的色中饿鬼才想得出来。
他在这样想过之后,显然是有了行动,否则就不会有另一次的奇特经历了。
我现在可以想象的是,自从在林中遇到了那件奇事以后,周游或者经历了短暂的惊骇,或许根本是欣喜若狂,总之他在不久之后就再次出现在那块草坪上,这次,他的身边没有任何所谓的朋友,而是独身一人。他独自来到这里的目的再清楚不过,是想等那些女鬼出来,他便会主动去与之搭讪,他所希望的正是由此演绎出一个缠绵绯恻的故事来。
究竟去了那块草坪多少次,他没有明说,我认为同整件事没有太大关联,所以再就没有问。总之是有一天,可怕的事情SG终于发生了。
那同样是太阳落山以后的事。当时,他就坐在草坪上,身边放着一些食物和啤酒,他是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待着美妙事物出现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异常突兀,以至于他丝毫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当时,他正在喝酒,他没有带酒杯去那块草坪,所以是拿着罐喝,喝酒当然要仰起脖子,这是所有人在喝酒的时候都会有的动作。他喝了一口酒,眼睛由高处向平处看时,猛就看到前面有几个赤身裸体的女性,以一种优雅之至的姿态站在他的前面,并且向他微笑。那是一种极其有魅力的笑容,以周游如此丰富的猎艳经历,竟还从未见识过哪个女人的笑容会有如此之大的魅力,会如此让人心乱情迷。
周游在说起那时的感受时,说他当时全身上下觉得又酸又软。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也设想过,但实在是想不出来。我曾想,会不会是人们在渴得难以忍受时忽然见到梅子时的感觉?成语中望梅止渴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感受。我向周游提起这个成语时,他说:“比那种感受更甚不知多少倍,当时,我觉得自己就像在一大池的酸水中泡着一般,那种酸味是从身体的每一处冒出来的,似乎连身上的骨头也给泡得没有了任何硬度。”
他这样一说,我就知道我仅凭想象是不可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特别的感受的,同时我也知道,这种感受非常重要,表面上看来,那只不过是她们一种极端淫媚的手段,但这种手段很可能可以杀人于无形,温宝裕是不是被这种手段所伤?这实在是一件很难说的事。
周游说,那些女仙(我们暂且按照他的说法,将那些称为女仙)皮肤白得就像是瓷一样,简直可以说是美艳之至。他说,世界上各种肤色的美女他都有过接触,但像眼前这样美的,他还的确是从未见过。他看到女仙的时候,身子虽然酸软无力,脑子却是很清醒的,他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就是想与她们说话,可是任他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他想转一转头看看周围,但根本就不可能,他仿佛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
那些女仙在他的面前站了很短的时间,一个个非常灿烂地笑着,后来就开始跳舞,那舞姿最初非常缓慢,就像电影特技中常见的慢动作,虽然慢,却有着极大的力度,跳着跳着,渐渐就快了起来,而且越跳越快,最后竟达到了异常疯狂的程度。
“不,根本不可能。”说到这里时,周游自言自语一般说。
白素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根本不可能?”
“就是那种舞蹈,根本不可能是人跳的。”他说。
我也觉得他这话说得怪异,就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吗?”
“太不对了。”周游说:“中国有一个叫杨丽萍的舞者,她那身子就已经够令人匪夷所思了。你想想,人的身子毕竟是有骨头的,骨头当然是硬的不能弯曲的,可是那个杨丽萍跳舞的时候,全身骨头似乎是软的一般。即使是软的可以弯曲的,那也还是骨头,对不对?可这些女仙却更甚一步,让人觉得她们身上根本就没有骨头,她们似乎只是一团肉,要圆则圆,要扁则扁,要长则长,要短则短。”
我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一群在跳舞的人,而是一群影子。
我这想法一冒出来,周游就说:“当时我就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是有什么人在我面前放立体电影吧?可是,我看得真真切切,她们是实实在在的,我甚至可以闻到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非常特别的香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你等等,你刚才说,这件事是太阳落山以后发生的。”
“照啊。”他说,“那是在太阳落山以后的事,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当时,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点都不觉得那是在晚上,甚至觉得四周一片光明,可我又没有看到任何的照明设备,而周围的光线,实在比任何电灯都要强。”
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叫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女仙在ZT面前跳着,快得他根本看不清身形了,仅仅只是一团团的影子,后来,她们突然就停了下来,像最初那样站在周游的面前。周游一看,当即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刚才跳舞的分明都是一些年龄在二十上下的绝代佳人,她们的皮肤细嫩晰白,套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说是吹弹得破。
(请原谅我不得不一再强调她们的相貌如何如何绝佳,皮肤如何如何好,并非我有意在此加点调味料,实在是这事与整个故事有着极大的关联,其实,在我们听到周游一次又一次提到她们的相貌和皮肤的时候,白素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忍不住打断了他,说:“你就不能把这一节跳过去?说了差不多已经千百遍了。”周游于是拿眼望向我,我已经猜到他多次提到这些一定大有蹊跷,所以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周游这一看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那些女仙竟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变了,变成了中年妇女,那原本纤巧的细腰忽然就有了许多脂肪,身体中那些结实光滑的部分,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了过多的赘肉,尤其明显的是脸上,纵横交错满布着皱纹。这还不足以让周游惊骇莫名,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才真正叫不可思议。
那些女仙似乎是累了,坐在他面前的草坪上歇了一会,然后再一次开始跳舞,同第一次一样,开始时跳得极慢,尽管她们由少女已经变成了少妇,她们毕竟是一些美丽绝伦的女人,舞姿其实是极为优美的。正因为她们跳得慢,周游才能很清楚地看到她们的变化,她们竟渐渐地衰老,而且这种衰老的速度不可想象的快,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长一点的时间,就在这么一段时间里,她们竟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怎么会这样?”白素情不自禁惊呼了一声。
周游说:“这还不算最奇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简直想都不敢想。在那以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不断地做恶梦,那天的事,实在是比恶梦更可怕。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这也不难想象,现在我们在听他转述的时候只是感到惊奇,但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他所受到的惊骇,可想而之。如果说一群老太婆围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跳舞,这倒也不算是一件很让人诧异的事,可问题是这一群老太婆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而且这一群皮肤上满是皱纹,身体极端干瘪的老太婆,在一两个小时以前还是一群有着闭花羞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的绝色佳人。这变化并不是几十年间发生的事,只不过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中,别说是周游,就算是经历过各种怪事的我和白素在场,恐怕也会吓得大叫。
令人惊怖的事还没有完结,那些在周游面前跳舞的老太婆竟越来越老,究竟老到了什么程度,我不可想象,周游这时用了一个词,似乎可以对我进行想像提供参考,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世上有这么肮脏之至、衰老之至、丑陋之至的女人,而且,我简直不可想象,年轻时那么性感那么美艳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老到那样奇丑无比令人恶心的程度。”
这样的一群女人在作天体表演,其丑其怪的确可以想见。
更奇异的是,她们虽然老得似乎已经成了朽木,可她们的身上竟有着极大的能量,她们跳舞的时候,竟也有着年轻人的疯狂,这就更加令人惊骇了。而在她们疯狂了一回,再次停下时,周游看到,她们已经不再有人形,而是一群骨头,准确地说是一群无皮无肉的骷髅,这绝对不是一群被固定在某一处作标本的骷髅,也不是死在荒郊野岭无人收尸,肉质腐烂后仅存的骨架,而是一群活的骷髅。
熟悉卫斯理小说的朋友应该知道卫斯理的一贯观点,地球人的生命的确是有着死活之分的,而所谓死活,也只不过是灵魂和肉体的两种不同的结合形态,灵魂是不死的,而身体因为并不具备灵性而存在死活两种形态。通俗的说,灵魂和身体本是生命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如果灵魂和身体结合,那么,这个身体就有了生命,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活,这是生命的形态之一;如果灵魂离开了身体,灵魂仍然以其他形态存在,但身体因为失去了灵魂而死亡,所以人死以后变成的鬼是不具备物质形态的,也就是说只有灵魂而没有身体,这也就是人们将这种灵魂的存在方式称为鬼魂的原因。我绕着圈子说了如此一大段话,至此朋友们一定明白,周游在这里所说的事与卫斯理的一贯理论产生了冲突,而且是严重的完全相悖的冲突。在卫斯理理论中,人死亡以后,也就是说人的灵魂和身体分离以后,人的物质形态——身体很快就会死亡,没有人能够超越这一客观规律。但在周游的叙述中,他面前的那一群女鬼由绝代美女变成了丑陋的老太婆,然后又变成了无皮无肉的骨架子——骷髅,也就是说,她们如果曾经是人的话,此时,她们的物质形态已经死亡。但事实上,周游却说她们是活的。
一些失去了灵魂的骷髅,竟然还是“活”的,天下竟会有这样的怪事?
如果这是完全真实的存在,那么,整个卫斯理理论就得进行重新结构。
正因为白素是非常相信卫斯理理论的,所以才脱口说了一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怪异。”